第三百二十九、你是誰的兒子?林叔這壺酒不便宜,應該也是花魁樓裡比較貴的酒呢。

別問我怎麼知道的,我不懂的酒,但我會看壺的質量,這壺是羊脂白玉雕的,就算是酒喝完了,這壺都很值錢的。

我又舔了舔有些乾的嘴唇,想著肖不修在這裡,我必然也是喝不到的,有些遺憾了。

肖不修倒是不客氣,直接讓林叔進來坐下,一起喝酒。

估計他也是看到這個酒貴,才決定讓他進來的吧。

餘縣丞對林叔的態度也挺好的,說是林叔在二十年前也是江湖的少年才俊,遊歷江湖有這麼一號人物。

現在給陳大元做護院,雖說是退隱江湖,但也算是體面。

因為陳大元開價高,也對他很好。

因為說起了陳大元,餘縣丞和林叔又唏噓起來。

林叔是一心要報仇,餘縣丞是焦慮陳大元死後,他那大買賣怎麼繼續,神武縣還有很多人指望著陳大元養家餬口呢。

“陳大元的兒子呢?可以直接接手吧?”

程大將軍也喝了這麼貴的酒,就插嘴道。

“陳大元有三個兒子,但是說起來吧,也真是命不好,第一個兒子前年摔斷了雙腿,現在自己都站不起來。

二兒子是個書呆子,完全不管家裡的事情,一心只想做學問。

要是讀些詩書,以後考狀元也成,他偏偏喜歡那些玄學易經之類的,甚至還嚷嚷著要做道士,除妖降魔。

小兒子才十一歲,心性還不穩重,也不可能讓他來接手生意.”

餘縣丞倒是知道得很清楚。

“這倒真是問題了.”

程大將軍還是挺喜歡喝酒的,居然自己又倒了一杯。

我瞥了一眼一直站在角落裡的程青衣,他一聲不吭,低眉順目。

“一個正妻,兩房侍妾,還有兩個女兒,已經許配了人家,過幾年就要嫁出去了。

所以,也不能出面接手這些事情。

總之吧,現在什麼都做不了.”

“讓他妻子出來唄,至少有人要處理這些事情吧.”

我隨口說道。

“小七大人有見過他的正妻麼?嬌嬌弱弱的,怎麼出來呢?”

餘縣丞嘆了口氣,“但這種事情是家事,我們也不好插手。

可是吧,又關乎了神武縣小一千人的生計,往大了說,還有西涼國的商貿往來不能停啊.”

“餘大人也莫要焦慮,相信我們陳夫人也是有主意的,等抓到兇手,我們就恢復正常.”

林叔很客氣地說。

“可是,袁三不是都死了麼?也算是抓到兇手了吧?”

我用筷子扒拉了一下盤子裡的肉片,想找一塊比較瘦的。

肖不修在桌子下面踹了我一腳,低聲說:“注意禮儀,這不是在南廠吃飯.”

嚇得我趕緊把筷子都放下了,這種吃飯的場合我也不適合啊。

因為我是來吃飯的,他們都是來說事情的。

“袁三是被誰殺的?為什麼被殺?這個事情還沒有問清楚啊.”

林叔說道,“這事情就像一根刺紮在我們心裡。

不瞞幾位大人,我們這些護院也都是陳老闆親自找來的,承了這份恩情,不找出真正的兇手,我們是不會走的.”

“那其實,你們就繼續留在陳家,讓陳家找個人先頂替幾年,估計生意都是那麼回事,拖拉幾年,等這幾個孩子真的長大,再說了.”

程大將軍又開始出主意了。

林叔低頭沒說話,餘縣丞瞥了程大將軍一眼說道:“人家的家務事,讓他們自己先商量吧。

回頭你們有決定了,告訴我,我能幫一定幫.”

“直接交公也可以.”

肖不修忽然陰慘慘地補充了一句,嚇了我一跳。

這就是要讓陳大元一家將財產交公啊,這必然不能同意啊。

但是,肖不修那副樣子吧,喝起酒來都捏了個蘭花指,看得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林叔低著頭說道:“小人會告訴陳夫人的.”

“行啦,我們再查查,你也回去吧.”

餘縣丞可能也覺得這句話有點過了,忙出來打了個圓場。

畢竟這個事情還是很棘手的,他也需要再好好想想怎麼辦。

林叔也沒敢再多說話,行了個禮,就退了出去。

我悄悄問肖不修:“大月國還可以收繳人家的財產?”

“為何不可?”

這酒可能真的挺烈的,肖不修的眼角有一點點紅。

“那你這不就是硬搶麼?豈不是強盜的作為?”

我這話一出口,自己都覺得有點過了,又趕緊往回說:“就是那個,你怎麼也得給人家留後路吧……您知道我的意思的.”

餘縣丞和程大將軍都咳了幾聲,又喝了口酒。

不過,肖不修沒生氣,只是很認真地看著我,說道:“大月國法例裡面的確沒有這一條,但如果涉及到民生問題,特別是涉及到人數眾多的事情,的確會特事特辦。

也並非沒有過先例。

之前曹顯的哥哥被殺後,便是當地縣丞出面接管了所有的事情,並且除了繼續其生意運作之外,還每年留下了紅利,如果曹家的後人出現,若是有能力者可以交還給他.”

“哦.”

我心裡默默想了一下,好像曹家大哥家裡也沒人了,曹顯也應該沒有孩子。

嘿嘿,只有我這麼一個女兒,八成可以給我吧。

不過,這個錢我也不敢要,不成不成。

閉嘴不再說話,肖不修也沒再搭理我,又和餘縣丞和程大將軍喝了一杯之後,就站起了身,扯著我離開了花魁樓。

肖不修走得很快,我只好被迫小跑著。

不過,他走得實在太快了,我只好低聲問:“大人啊,您慢點成麼?我跟不上了。

或者,您是不是想上茅廁?咱們去路邊解決一下?”

嗯,肖不修炸毛了,直接扯著我飛了起來,幾個跳躍就遠離了後面跟著的侍衛們。

這次他只是扯著我的胳膊,把我真的嚇得夠嗆,閉著眼睛屏住呼吸,真是刺激。

等落地的時候,居然已經到了官驛的門口,然後他說道:“跪下!”

“啥?”

我不明所以,但覺得還是先跪下比較保險。

“一個女孩子跑到花魁樓,還爬上樓頂,成何體統?”

原來肖不修還是特別介意這個事情。

“破案破案,一切都是為了破案。

您不是要趕緊回京城麼?我就趕緊破案,把兇手抓到了,咱們就可以趕緊回家了.”

我急忙解釋道。

“要不是我今日在花魁樓,你若是掉下來怎麼辦?誰護你周全?你覺得程青衣那點功夫可以麼?”

肖不修的口氣緩和那麼一點點。

“我保證不掉下來唄.”

我仰頭看著他,發現他眼角的紅又深了那麼一點點,顯得很是感性。

果然,肖不修喝不了烈酒,現在很可能有點耍酒瘋了,我必須順著他一點才好。

“你查出什麼了?”

肖不修低著頭看著我。

“大概也是有的.”

我小聲說道,“其實,大人和燕捕頭也查了些什麼吧?”

“你知道?”

肖不修有點意外。

“啊呀,肖大人,我錯了,真的錯了,我以後不上房了.”

我看到有人跟了過來,立刻轉換了話題,服軟,我長項。

肖小五和陳一陳二是第一梯隊,然後是南廠侍衛和程青衣,這些人的輕功也都是不錯的。

“肖小七,別以為說幾句認錯的話,我就能饒了你.”

肖不修看著我,燈籠的光亮映在臉上,有種朦朧的柔和感。

不過估計還是我的錯覺,他下一步就忽然伸手出招,和程青衣打了起來。

程青衣沒有任何準備,一下子就落了下風,完全是被動挨打中,搞得很是狼狽。

肖不修的招數極為兇狠,直接一腳就踹到了程青衣的胸口,他一個不穩就跌坐在地上,然後肖不修一腳又踩了過去,就停在程青衣的腿骨之上。

眼看著程青衣這條腿就算是廢了,他可是還要唱戲的,這可不成。

我還沒有來得及喊出來,燕捕頭已經飛身出來了,直接衝肖不修出手了。

與此同時,居然還有一道身影竄了出來,抱住程青衣滾了幾滾,遠離了肖不修。

我還是保持著跪著的姿勢,不過一看到這樣精彩的戰局,我立刻盤腿坐了下來,陳一陳二馬上也守在了我的身邊,還問道:“咱們幫誰?”

“嘿,自然是肖大人啊!但是吧,其實也不用管,讓他們先打一會,咱們再瞅瞅.”

我繼續看著,燕捕頭明顯不是肖不修的對手,我一個不懂行的人都看得出來,燕捕頭手忙腳亂的,肖不修幾步就控制住了局面。

肖不修也是狠的,忽然又上腳踹了燕捕頭肚子一下,力度看起來不算大,但看著也挺嚇人的。

程青衣已經高喊了起來,“肖大人啊,到底為什麼啊?我們也沒有錯啊!”

此時的肖不修已經收勢站好,冷冷地說:“你帶著肖小七去花魁樓,就是錯!”

“……是她要去的.”

程青衣連滾帶爬地滾了過來,我看了一眼,他身後居然是程大將軍,歲數不小了,身手還是可以的。

“這種地方能讓她去麼?”

肖不修這口氣,惡聲惡氣。

“行吧,就算是我的錯,你也不能踢燕捕頭啊,她也沒犯錯啊.”

程青衣這個腦子,明顯是不清不楚,人家燕捕頭是來救你的,自然是要和肖不修打一架的。

打不過,被踢一腳也很正常嘛。

看起來踢得也不重,我都能看得懂。

“本都督做事,需要你管麼?”

肖不修的眼神又變得寒冷無比,連程大將軍都抖了一下,趕緊走過來說道:“犬子莽撞,帶著小七大人瞎鬧,萬望肖大人海涵.”

“這是你兒子麼?不是說已經斷絕了父子關係麼?”

肖不修真是不會說話,每一句都跟大砍刀一樣,讓人家說不出話來,還受傷。

“爹啊,別跟這種人說話,完全不講理.”

程青衣居然還喊了起來。

“青衣,閉嘴!”

程大將軍似乎明白了什麼,忽然給肖不修跪了下來,說道:“肖大人,的確之前斷了父子關係,但畢竟是自己的血脈,總不忍心看到他死在自己的面前,白髮人送黑髮人,實在是人間慘事。

更何況,這孩子即便是七老八十了,依然是我的孩子,感謝大人讓我在這一刻忽然醒悟過來.”

“所以呢?”

肖不修微微眯了眯眼睛。

“我替犬子認罪受罰.”

程大將軍點了頭。

這個瓜吃的我有點沒明白,所以又看了看程青衣和燕捕頭,這兩人也跪了下來。

“所以?”

肖不修又問了一句。

“我這把老骨頭還能再幹幾年,我去戍邊.”

程大將軍很是認真,我一瞬間就明白了。

程大將軍在大月國排名第三,位高權重,之前有軍功,因此也是有很大影響力的。

皇上幾次三番想削他的兵權,甚至不希望他在京城待著。

但是,程大將軍總是以身體不好為由,在京城待著,還經常和舊部下見面,搞得皇上很是頭疼。

讓他做大局面,的確不是好事情。

所以,就排了排目前的局面,打算給他丟到邊疆蠻荒之地駐守幾年,遠離朝堂,很多事情就能淡下來。

“五千武器還要麼?”

肖不修繼續問道。

“不要了,我會解決的.”

程大將軍立刻服軟。

“所以,程青衣,把你的青衣坊關了,跟你父親去邊關.”

肖不修眼睛裡的寒光依然很是鋒利。

“為什麼啊?”

程青衣依然還想反抗。

“你是誰的兒子?”

肖不修這句話說出來,我都覺得冷了一下。

程青衣終於閉了嘴,看了看已經白髮的程大將軍,看到他跪在地上的樣子,不再說話了。

“行了,這事情就這樣了。

本都督要做的事情,你覺得你能反抗麼?”

這一次,我的確是覺得很冷了,這人原來是這樣算計的,實在是善於算計人心,完全戳破了人家的弱點。

程大將軍就這麼一個獨子,不能可能斷絕關係的。

程青衣又是屬於腦子不太好使,甚至有點傲嬌的小公主,仗著自己會唱戲,扮相美,總覺得不可一世。

可是呢?他本以為是斷絕關係的父親飛身上來救他,傻子也明白這份血緣深情了。

不過,人家燕捕頭也是來救他了,還被肖不修踹了一腳呢?我正想繼續看下去,肖不修轉身直接拎起了我的後脖領子,繼續還是惡聲惡氣地說道:“肖小七,誰讓你坐地上的?這麼涼,你不怕月事疼麼?”

“啊!大人啊!這種事情不好這麼說出來的吧?”

我真想掩面而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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