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不是不報,時候未到這群老大人們也沒生氣,也沒有不耐煩,反而都興致勃勃地看著我,“丫頭,快說!”

我看了一眼肖不修,他也很有興致地看著我,還略略點了點頭。

想來,他也發現,這群老大人也真是好奇寶寶。

“大人們來的路上有沒有發現,這裡的樹木都朝向了溪流的方向生長?”

我指了指樹梢的方向,大家都看過去,果然是如此。

其實猛一看都是茂密的枝枝葉葉,但其實再多看幾眼就能發現,就連應該筆直向上生長的雲杉,很多枝葉都朝向了溪流方向。

而此時此刻在,正午陽光正是鼎盛時期。

我可以確認,陽光是從山背後升上來的。

那麼,按道理說,枝葉朝向陽光的一處更加茂盛才對。

可現在,這裡背陰潮溼,枝葉卻朝向了河心,這不就是證明這裡的確是有什麼東西吸引著它們的.”

我的指向已經很明顯了,眼神還算好的一位老大人已經發現了端倪。

“那河裡是什麼?”

老大人要走過去,肖不修一把就拽住了他,說道:“大人,小心.”

我也趕緊高聲說道:“大人呀,等下嘛,彆著急。

一會摔了就不好了.”

“你這丫頭!”

這位大人雖然口氣有點不好,但是表情還是不錯的。

“大人們來的時候有沒有聽說淨空寺空空鐘的事情?”

“耳聞.”

“這空空鐘便是一塊天上飛石雕刻而成。

我在興國縣的縣誌中發現曾有過這樣的記載,並且說的是這石頭掉落之後,其實是裂開了。

這個製作者就將其中稍小的一塊嘗試著做了一口空空鐘,並且發現其中擁有強大的吸力,也就是磁石引力。

為了弱化這個,他們就搞了所謂來的洗禮,每年要在上面糊一些泥巴,削弱這股強大的磁力,也讓善男信女相信這口鐘能夠淨化身心靈。

其實,不過是磁石所具有的吸力,讓人站在下面感到一種眩暈和恍惚罷了.”

我簡單說了一下空空鐘的事情,然後又指著河中的大石頭說道,“這裡應該是那塊石頭的另外一大半,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現在掉進了水裡,因為水的緣故,削弱了它的磁力,但也足夠能夠吸引這一方水土之中的朝向發展。

當然,其實仔細看看這溪水裡的石頭,那些已經和河水沖刷過很多年的小石頭,都能夠發現,它們異常的圓,並且的確是純粹石頭,沒有摻雜半點雜質。

因為有雜質,特別是有鐵質的石頭都已經吸附過來了.”

這一大段話說完,我也覺得挺累的。

那群老大人已經完全忍不住了,不管不顧地往河裡走過去。

南廠的侍衛們和他們的僕人們只好趕緊跟上,都去檢視個究竟。

肖不修和肖小三可沒有過去,因為他們還要看著這些殺人兇手。

不過,這群人也是神色各一,大約還是企圖要做些什麼吧。

周不全苦了一陣子已經好了不少,啞著聲音問我,“小七大人,我追查了二十年,你如何在短短的幾日內就偵破了此案?”

“哦,你父親告訴我的.”

“小七大人啊……”周不全那個表情,我就不逗他了,很嚴肅地說,“嚴格的說,是你父親的血書所透露的資訊.”

“我看了二十年……”“嗯,我看了一遍.”

我伸手示意,“可以拿出來麼?我們再來確認一遍.”

周不全拿出了這塊陳年血汙的絲綢,我輕輕展開,也展開給孫吉祥來看,沉聲念道:“吾兒,匪首屍首乃我縫,父知必死,山賊全為蒙面。

賊屍已近腐臭,必葬於附近。

賊匪頗有義氣,必會按照風俗祭拜賊首者,這就是殺父仇人!”

孫吉祥聽完之後,渾身顫抖著,完全說不出話來。

其他幾個賊人看來也是當年圍觀周父縫屍首之人,也都愣在當場。

“周父這封血書透露了很多資訊,一是山賊蒙面。

蒙面的目的就是不想讓他人看出自己的相貌,這有可能就是附近之人作案,生怕日後被認出來;二是賊人屍身已經腐爛,必然會趕緊下葬,不會拖太久。

出了周家堰,這南澗山到處都可以埋葬這幅屍身,但是,這人他們的首領大哥,雖然死了,但餘威還在,這些人也想著給大哥一個比較好的安葬之地,令他的亡靈也會保佑他們。

於是,在下面的溪水裡洗手休息的時候,無意中發現了這個地方。

的確,這裡也是最好的埋屍體所在,隱蔽,又容易被記住。

第三點,當然,這藥感謝肖大人的幫忙.”

我轉頭看了一眼肖不修,他臉上的雨水已經幹了,面板光潔白淨,在陽光下都有些發光。

他也看了我一眼,略略有些疑問。

“我們昨日在下面好巧不巧地救了古月蓮,她是因為看到這溪水中有些發光的磁石,因為好奇才走過去。

結果卻掉下了瀑布,摔得頭腦不是很清楚了。

被我們的侍衛救下之後,肖大人和她閒聊了幾句,她說來這裡的原因是因為家裡有人過來祭拜。

興國縣一帶有個風俗,祭拜亡故二十年的人,是大事情。

人活一世,死後二十年居然還有人記得,這是一件幸事。

那麼,他們來祭拜的是誰?”

我看了看這些賊人,他們的表情已經頹喪了起來。

“二十年了,時間的確夠久了,是不是?”

“二十年大祭拜.”

周不全喃喃自語,“父親說的那句‘賊匪頗有義氣,必會按照風俗祭拜賊首者,這就是殺父仇人!’……”“所以,這都是你父親說的,對不對?”

說完這些事情,我心裡也覺得輕鬆了不少,謎底都解開了。

“孫吉祥,生死報應終有時,死裁縫也報生仇!”

我的聲音很嚴厲,也有些尖銳,我期望地是扎破這些人的良心,這二十年他們過的這些富貴日子,都是沾滿了周家堰八十三條人命鮮血之上過來的,還有周不全日夜難寐的二十年。

“沒有人能夠逃脫,二十年?就算是五十年,我肖小七既然答應要找出來,就一定會把你們找出來!”

“肖小七,若我們不認呢?”

居然還有人掙扎了一下,肖小三立刻就過去踹了兩腳。

我嘿嘿笑了一下,“你們也太小看我了,如果僅憑現在這樣抓人,必然也是難以服眾的。

我一定也做了另外一手準備的.”

人證物證都要齊全,靠猜是可以的,但是,也是要講究證據的。

這一次,是我從懷裡掏出了一個小冊子,上面是我密密麻麻寫的內容。

“行吧,我就來給你們念念我這幾日在縣衙看卷宗的總結資料,時間雖然短了些,但你們做過的事情,也大致都有記錄。

我先說說孫吉祥的——孫吉祥,興國縣南城木材巷居住,家中老二,今年五十六歲。

十九年前忽然開了吉祥金樓,而之前一直在木材巷老劉家做木工,三個兒子,死了兩個,原配難產死了。

開了吉祥金樓之後,日子過得越發不錯,生意也做的很大,幾乎壟斷了興國縣所有的金飾生意,資金極其雄厚。

請問,這錢是哪裡來的?一個三十歲還在做木工的人,哪裡來的錢?不是搶的,還是自己畫的?”

孫吉祥張了張嘴,沒有說出話來。

“李繼業,今年四十八歲,與孫吉祥一處長大。

在也老劉家做木工,一直娶不到媳婦因為家裡實在太窮了,有一個瞎眼的母親,一個瘸腿的父親,還有兩個年紀很小的弟弟。

但是,也是在十九年前,在城南開了一間傢俱店,專門做椅子。

進了尚好的木料,製作的椅子倒是材質很好,樣式新穎。

其實,因為他是木工出身,開一間椅子傢俱店,也無可厚非。

但是,他一次性進了十根黃花梨木,價值千金,並且是現款支付,這錢是哪裡來的?不是搶的,還是自己畫的?”

“你怎麼知道的?”

李繼業梗著脖子問道。

“卷宗呀,你以為衙門的人每天都沒事情做麼?興國縣何人開了店鋪,在哪裡?進貨多少?從哪個門進貨?縣衙的文書也是要給你們簽發通路文書的。

現在看起來,你這十根黃花梨雖已經不算什麼了,但是在十九年前,也算是大買賣吧?你隔壁興發酒樓一次性進了二十把黃花梨的太師椅,又是哪裡來的錢呢?”

“我是正當買賣呀!”

這能喊出來的,必然就是興發酒樓的老闆楊豐宇了。

“是呀,你的買賣多正當呀。

可是你怎麼有錢買黃花梨的椅子?你之前不過是個早點攤罷了.”

我瞅著他,已經是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了,“當年,你也沒少殺人吧?”

“沒有,我沒有.”

“興隆豬肉鋪是你表哥的吧?你去幫過忙吧?你那一刀刀砍下去的時候,應該挺有力量的吧?”

這種人真的不值得好言好語,看到他想掙扎,肖小三又上去踹了幾腳。

還是武力比較管用,這群人不再說話。

我拿著自己的記錄,看了看他們,慢慢說道:“人在做,天在看。

原來我也不太相信這句話,覺得老天爺可能是看不到的。

但是,後來我就在這些卷宗中發現,其實你們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有記錄,每一次的進貨,每一次的轉變,甚至是每一次縣衙給你們簽發的婚書,都表明了你們人生中的變化。

那麼,每一次變化要符合身份和環境才對,哪裡又忽然暴富的呢?還有娶了五房小妾,身體還真好哈.”

此時的肖不修已經站在了我的身後,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輕輕痰嗽了一下。

“好了,反正我粗粗看了看就發現了端倪,接下來就是興國縣師爺周不全的事情了,他會帶著人把你們這二十年來的一樁樁一件件事情查清楚,那些資金往來,那些忽然購置的房產馬匹小妾家僕,都要說清楚,說不清楚,嘿嘿,那就是真說不清楚了.”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案子也算是破了。

我轉頭看了看肖不修,“大人,這些人都捆好一點,應該也都是死囚了,回頭就直接讓周不全寫文書吧,不過等他考完春闈,然後讓他幹活,這些口供都歸他寫.”

“嗯,可以.”

肖不修表情也輕鬆了不少。

周不全還在激動之中,其實根本都沒有想到這個工作量有多巨大,還在給我磕頭哭著說:“小七大人啊!蒼天啊,大地啊,父親啊!”

“周不全!”

我實在是聽不得這些了,直接吼了他一嗓子,“你答應我要考中狀元進南廠幹活,這輩子都不許出來的。

你不能食言!”

“是是是,決不食言!”

周不全又在磕頭,額頭都流出了血。

有侍衛去拉他了,我轉身摸了摸已經被砍倒的大樹,略略有點出神。

它們剛才還在替我遮風擋雨,轉眼就已經躺倒,這時間變幻的種種,是無常麼?“這裡也得挖一下,要是有骸骨,就勘驗一下那個脖子和屍身的位置,當年就算是縫上了,骨頭也是縫不上的,看看就知道了.”

我南廠的侍衛向來聽話,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現在他們似乎更聽話了,還有些戰戰兢兢。

這十個老大人此時也從河邊回來了,圍住了我問道:“肖小七,你就這麼破案了?”

“是呀!”

我點點頭。

“老夫當年也來督辦過這個案子,但是毫無頭緒。

沒想到此時此刻,居然就破案了.”

有個老大人長嘆了一口氣,“你那句太對了:生死報應終有時,死裁縫也報生仇!”

“老大人,這事情看起來毫無線索的時候,就真的要慢慢等了。

足夠有耐心,二十年的確長了點,但是,我們終究還是幫他們找出了兇手!告慰亡靈也好,不能放過一個壞人也好,這一切都是要告訴所有人: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現在,時候到了!”

“說得對.”

他們點了點頭,也好似放下了心,正午的陽光灑在臉上的時候,臉上的皺褶都舒展開了。

“這河裡的東西可是稀世珍寶。

按照大月國的法例來說,誰發現的歸誰所有。

所以,肖小七,這稀世珍寶你要怎麼搞?”

“砸了?”

我眨了眨眼睛,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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