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肖不修的傷等我們回去的時候,丙叔還半醉半醒的狀態。

臨近子夜時分,小漁村裡有不少人都來找丙叔,說是這麼多年了,他們都會來和丙叔過年的。

今年丙叔說怕人多嚇到膽子小的小滿,所以讓他們別來。

“其實啊,這麼多年都成了習慣了,怎麼可能不來呢?我們在家反而不自在。

每天在丙叔這裡,比在自家時間長多了。

要不是你這個小丫頭,我們早早就過來唱歌了.”

“哦.”

我開啟門的時候,還挺害怕的,因為真的來了不少人。

都是熟面孔,這幾日天天都看得到。

我很有禮貌的挨個喊了一遍,然後讓他們進來。

這群人哪裡是客氣的,立刻就坐滿了所有能坐的地方。

還有幾個直接去吼丙叔起床,一起準備包餃子。

我趁著人多亂糟糟的時候,跑去小廚房問王富貴:“叔,來了好多爺爺的朋友,說要一起包餃子.”

“哦,應該是乾爹那些老朋友……不過,小滿……”王富貴停了一下,看著我。

“啥?”

我在打算洗手幫他。

“一會就說我是路過的,過幾天就走.”

他的聲音有點低沉。

“為啥?”

我停了停動作。

“小孩子問那麼多幹嘛?”

他倒是有點惱了。

“哦,那不問了.”

我笑嘻嘻地說:“明天再給我做一碗雞蛋羹,要去掉屎的.”

“沒問題.”

王富貴答應得很痛快,我卻知道他不敢在眾人面前承認他是丙叔當年那個乾兒子,一定是有人知道過什麼。

或者說,小漁村裡看似平常簡單的日子,其實也並不平靜。

或者說,還很有可能有人知道王富貴悍匪的身份,怕是要報官的。

因此,王富貴讓我說謊,他也是有所考量的。

丙叔被他的這群朋友們搖晃醒了之後,雖然有點迷糊,但也沒有表示出什麼。

甚至他一張嘴就說王富貴是來借住的外人,不用管。

看來,丙叔也是知道什麼的。

我本來想忙著給大家倒到水,打個下手什麼的。

倒是王富貴的速度比我快,立刻就給大家開始幫忙,所以包餃子的速度特別快,我全程就負責在邊上數數。

一百以內吧,我還是勉強可以的。

但人多,包的也多,我的算數功力就不夠了。

氣的丙叔吼我:“這丫頭太笨了,以後誰要啊!”

王富貴倒是把我拉到一邊去,給我拿了幾個大棗吃。

然後笑著說道:“這孩子心眼好,傻是傻了點,但好看就成。

以後說不準有好多人排隊搶著要呢.”

“啊唷,那就太好了,我可得好好挑挑.”

“嘿,小滿挑夫婿,你挑什麼?”

老車頭跟著一起打趣。

“我得挑個我順眼的,不會欺負小滿的.”

丙叔看著我,滿眼的笑意。

“嗯,這樣不錯,以後多個孫女婿,最好還是身體好有力氣的那種,能幫你幹活.”

其他村民一起跟著開心地說著。

一屋子人很熱鬧,大家隨便說說話,開開心心地包餃子煮餃子吃餃子。

王富貴也忙前忙後,得到了眾人的誇讚。

“話說,你那丟了的兒子今年也都四十了吧。

不知道是不是成家立業……枉你這麼多年還總是想著他……”老車頭和丙叔的關係應該是特別好的,酒一喝多,就開始感慨了。

丙叔看了一眼王富貴,才說道:“只要他活著,過得還不錯,我就知足了。

人生啊,還不就那麼回事麼,開心一天,傷心一天,遺憾一天,辛苦一天。

有沒有孩子,其實也是個緣分,也許我和他的緣分太薄了……”“算了,不說了,要不是當年那小子受了傷,你也不至於過的那麼苦.”

老車頭乾了杯中的酒,看起來還挺難過的。

大家說說往事,聊聊未來,還八卦了一下其他人的事情,很快就吃飽喝足,各自回家睡覺去了。

我早都已經困的不行了,王富貴說讓我先去睡了,他來收拾一下。

我也完全沒客氣,直接爬上土炕,享受著暖和的火炕,幸福地睡了。

夜半還是有討厭的孩子在放鞭炮,我驚醒的時候睜開眼睛,發現王富貴坐在黑暗裡,愣愣地看著正在打著鼾的丙叔,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沒敢動,只是又閉上了眼睛,但也聽得他重重的嘆息聲。

他說每個人心裡都有傷疤,不知道他心裡的傷是怎麼來的。

再次被爆竹聲吵醒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

丙叔和王富貴在小廚房裡忙乎著,說是今天是要拜大年,一定要提早準備吃食,估計還會有很多村民過來一起吃飯呢。

“幹嘛來這裡吃飯?”

我揉著眼睛,吸著鼻涕,邋遢的形象讓他們兩人完全忍不了了。

“小滿,你也是個女孩子,趕緊去洗洗,一會爺爺婆婆來的時候,你要嘴甜一點,還會拿紅包呢.”

丙叔滿手都是麵粉,衝我擺著手。

王富貴也看著我笑出了聲,“我閨女怎麼都成這個樣子?要不是昨天瞅著你睡著的,還以為你昨天晚上跟東倭國的人打架去了呢.”

“東倭國都打到這裡來了?”

我還是有點迷糊,怎麼又扯到東倭國了,肖不修不是把他們的那個使臣團隊送走了麼?雖然談不好,但是至少趕走了。

“你不知道吧?哎,你一個小傻子也不會知道的。

東倭國這幾天又開始鬧了,這不是天冷了麼,他們沒有糧食了,就想來咱們這邊要糧食,朝廷派人給了一些,但是這群人不知足,居然趁著朝廷的人回去了,他們就偷偷摸摸上了岸,特別雞賊地搶了.”

丙叔嘆了口氣,“聽說好多地方都被搶了.”

“官府不知道麼?不派人麼?”

我有點生氣。

“這種游擊戰,不好抓。

再說了,還有那些幫著東倭國的人,通風報信,所以不太好抓.”

丙叔又嘆了口氣。

“別嘆氣呀,大年初一,這樣可不好.”

我趕緊過去拍了拍他的背,“您要相信朝廷的,不會有事情的.”

“南廠的那個肖都督都受到了暗算,據說受了傷呢.”

丙叔繼續嘆氣。

“啊?”

我心裡咯噔了一下,那日我的那場婚禮鬧劇時,他吐了好幾次血,身上還有傷口流血,我就知道有事情。

後來事情一多,我就忘記問了,他也沒說過,就那麼默默地讓影子給治傷了。

而我居然還沒臉沒皮地非要看他的屁股,卻忘記他肩上的傷,以及他吐過的血。

“肖都督來和東倭國的使臣談判,要求他們停止這種小範圍的騷擾,至少要保證咱們的邊界不會有這麼多的摩擦,並且還招待他們花天酒地了一番。

不過,咱們這邊的人沒一個喜歡東倭國的人,所以只是給做了飯菜,但是沒有一個過去唱曲伺候的。

肖都督也是厲害的,反正據說是按著他們的人之前簽字畫押,保證至少三年內不要鬧事.”

丙叔看我一點都沒有要動手收拾自己的雞窩頭,完全不想再跟我說下去了,“去去去,你先洗個臉去,跟個髒猴一樣,難看死了.”

“不要!先講完.”

我完全不依他,還自己搬了個板凳坐在灶火邊,幫他往灶臺裡扔柴火。

王富貴一句話沒說,直接丟給我一個冰涼的帕子,說道:“擦擦.”

“好冷啊!不要.”

我用兩根手指頭捏著這塊冰涼的帕子,又丟回給了他。

他這才把手裡那塊熱帕子扔給我,結果我本來是想用手接的,結果直接用臉接住了……這場面也挺尷尬的,他只好過來按住我的臉隨便擦了幾下,特別暴力。

“叔,我好歹也是個姑娘吧.”

我含糊不清地說道。

“嗯,你知道就好.”

王富貴的手輕了不少,仔細把我的臉擦得乾乾淨淨,還從懷裡掏出了一盒香脂膏,給我細細抹了起來。

“好香.”

我笑眯眯地問,“叔,你怎麼有這個?是不是有相好的了?”

“相你個頭!剛才老車頭的老婆送過來的,說是給你用。

她昨天晚上看你那張小髒貓的臉都忍不了了,特別把她兒媳婦的香脂膏給你拿了過來,我用一大碗雞蛋羹換的.”

王富貴給我抹完了香脂膏,又拆開了我的雞窩頭髮,一點點整理起來。

“哎,慢點慢點,疼.”

我好像有好幾天沒洗過頭髮了,平時就扣一個丙叔的破帽子,也看不出來什麼,現在這個樣子,估計的確是挺磕磣的。

丙叔煮了一小碗麵片湯,讓我趕緊先吃口熱乎的。

“你這個傻孩子,早上起來先吃口東西,渾身都會暖和起來的。

一會讓富貴帶你去集市上逛逛,今日是趕大集的日子,肯定特別熱鬧.”

“爺爺也去吧.”

我端著熱騰騰地面片湯,雖然王富貴在給我費力地梳頭髮,但也完全不影響我吃飯的速度。

的確很好吃,那種濃濃的魚湯,沒有一點腥氣。

面片也特別扯得很小片,很薄,讓我可以很小口很快速地吃,不會燙嘴。

“爺爺腿腳不好,就不去了。

讓富貴陪你去玩,看看熱鬧也好。

有什麼好玩的好吃的,就吃就玩,爺爺給你錢.”

丙叔的眼睛都彎彎的,滿滿的笑意。

“爹,我有錢的.”

王富貴說道,“我給您的錢就放在被窩裡了,您記得一會收起來.”

“我不要你的錢.”

丙叔橫了他一眼。

“爹啊!”

王富貴又喊了一嗓子,居然還有撒嬌的味道。

“爺爺,快去把錢收起來,回頭做我的嫁妝,給您招個傻子孫女婿.”

我完全沒客氣,有錢幹嘛不要,丙叔養老也是要錢的。

“你個傻子!”

丙叔哭笑不得。

“別老說我是傻子,回頭我萬一真的傻了,你豈不是慘了,養了個傻子.”

我嘿嘿笑著,捧著碗繼續吃著。

“哎……”丙叔也真是無可奈何了。

“別嘆氣,水缸的水都會少三寸。

這可是您跟我說的,我記得的.”

我摸了摸王富貴給我扎的頭髮,也是醉了。

可能也是因為都梳不開了,所以他乾脆就直接都揪在了一起,然後特別隨意的紮了起來。

“叔,會不會太難看了?”

我往盆裡的水面看了看,發現真的很難看。

“我又沒給人梳過頭髮,以後多弄幾次大概就好了.”

王富貴倒是很開心,“咱們晚上回來給你洗洗頭髮吧,我的手都油了……”“那一會去買個香膏,香香的那種,爺爺這裡都沒有這個.”

我喝了口熱湯,“爺爺,快點繼續說,我要聽肖都督的故事.”

“你知道肖都督?”

丙叔瞥了我一眼。

“哎,當然知道了,玉面修羅肖不修嘛,少爺當初老用這個嚇唬我,說如果我不聽話,就讓肖不修殺了我.”

“小滿,你家的少爺是誰?我回頭殺了他去.”

王富貴一臉的不高興,“敢欺負我家小滿,不能讓他好死.”

“不要啦,少爺也就是說說而已,也沒有怎麼樣.”

我看了看王富貴眼裡那一閃而過的兇狠,也是覺得這人看來的確是兇殘的。

“快講講嘛.”

丙叔一邊忙活著,一邊又講了起來。

肖不修帶著人和東倭國使團的人閉門談了很久,具體的是什麼大家也不太清楚。

但是東倭國還是簽了協議,說是會遵守約定的。

然後,他們說要請大月國使團的人吃個飯,算是大家圓滿完成任務。

肖不修本來是不參加,並且說是要趕緊回京城辦事。

就讓高秉文和柴文進代替他去喝酒,誰知道酒了半截,東倭國使臣忽然嘲笑起大月國的詩詞歌賦,說大月國的文化傳承自東倭國,一點意思都沒有。

高秉文立刻就不樂意了,他一個狀元出身,怎麼能受得了這個鳥氣,當即就跟他們吵了起來。

柴文進也趕緊幫忙,結果場面就亂了起來。

不知道誰先扔了個酒杯,大家直接就變成了一場混戰,動起手來。

高秉文他們是文職官員,完全沒想到東倭國會有這麼一手,也沒什麼準備。

南廠的人跟著肖不修走了一大半,剩下的也沒什麼準備。

東倭國使團的人居然還帶著火銃,結果場面很是狼狽,雖然他們沒有想真的要大月國使團人的性命,但是還是讓好多人受了傷。

已經出發的肖不修聽到有人報信說是出了事情,就又快馬跑了回來。

但南廠的人雖然有了增援,但是對付火銃還是沒有什麼辦法。

肖不修臨時讓人拿了桌子當盾牌頂了上去,控制住了場面,但是自己的肩頭也受了傷。

因為是火銃那種散彈,受傷的面積比較大。

當然,南廠的人狠絕,直接就殺了不少東倭國使團的人。

不過,還是讓那個使團的領隊大久保逃跑了。

因為肖不修受了傷,大家也沒有戀戰,都離開了夏津縣。

肖不修長途快馬加鞭炮灰了京城,本來就受了重傷,結果還看到我的婚禮鬧劇,才一口血吐了出來。

他也真是硬漢,一聲不吭地捱了三百軍棍和皇后的耳光,然後又死活睡在我的冷宮裡……聽完了這個大致的過程,我都不知道說點什麼好了。

“雖然說這個人是玉面修羅,但就這個狠絕的勁頭,也真是漢子,讓人敬佩又害怕,若是有朝一日,落在這個人的手裡,一定不會有好下場的.”

丙叔又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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