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怎麼逃出來的?反正現在的我站在餘慶縣的街市之中,身邊是人來人往的熱鬧,我心裡千軍萬馬。

我居然在肖不修面前說了別的男人的內衣,這個男人長得很很好看。

然後,我捂住自己的嘴,一路狂奔,誰都沒攔住我。

有時候,直接一點的逃跑,更管用。

我在總結經驗。

“喲,妹子,你怎麼站在這裡傻愣著,小心被碰著.”

洪姐出現在人群中,手裡還拎著不少吃的用的。

“姐,你……”我看了看她,似乎又明豔了不少,可能是換了套大紅衣裙的緣故。

“我剛才去買了點東西,去姐妹家,怎麼也不能空著手吧。

再說了,她正在坐月子,需要補養一下嘛.”

“對對,姐姐想得周到.”

我點了點頭,“吃飯了沒?要是沒吃,咱兩就先吃個飯去.”

“這還真沒有,我還說呢,要是這個時間去人家,特別明顯是蹭飯去了。

不如先自己吃點什麼再去.”

“走走走,咱兩去吃飯。

我知道餘慶縣最好的小餛飩,咱兩去吃.”

我將洪姐手中的東西分過來一半,然後高高興興地拉著她去吃飯。

餘慶縣還是挺大的,在大月國算是非常富庶的城鎮,人口也多,好吃的自然也有很多。

其實看看這縣的名字就知道,有餘,歡慶。

我在這裡住了將近八年的光景,除了隅月庵之外,這條最熱鬧的街市也是我最喜歡的。

我甚至熟悉每一間鋪子售賣的東西,食物的味道,甚至他們是不是換了夥計,換了老闆,各種八卦都知道。

時隔一年半再回來,覺得異常的親切,甚至還略略有點感傷。

幸好,變化不大。

不過,我現在是一身南廠黑色勁裝,還是挺扎眼的。

大家都沒想到是隅月庵的小女孩回來了,都很客氣地衝我鞠躬點頭,像迎接貴賓一樣。

我也沒想暴露自己太多的事情,因此也沒有和這些人說太多話。

直接在一間小飯館門口停下,問洪姐:“這家的小餛飩特別好吃,也有醬牛肉,咱們去吃一下?”

洪姐一臉寵溺地看著我,像是對自家的親妹子一般,輕輕摸了摸我已經高高梳起來的馬尾,說道:“妹妹選什麼,姐姐都歡喜.”

“那行,走走走,咱們趕緊吃,我是真的餓了.”

我拉著她的手往裡面走,她在後面輕笑著,的確很歡喜。

兩碗餛飩,半斤醬牛肉,我要了一盤拍黃瓜,一盤海帶絲。

當年啊,我可捨不得吃這麼多了,因為沒錢。

現在,兜裡有錢,心裡不慌,特別沉著大氣,還顯得特別有食慾。

隨便點,小餛飩,小饅頭,小包子,反正是隨便吃起來,大家開心就好。

滿滿的一大桌子,看著就有幸福的感覺,所以我也特別幸福地開始擼起袖子,吃起來。

低頭沒說話,直接吃完了一整碗餛飩,才抬頭看洪姐,她還在看著我,一口沒吃。

“怎麼?不想吃?那咱們換一家?”

我問道。

“不不,就是有點燙,我等涼一點。

妹子也慢點吃,別燙壞了.”

洪姐果然優雅,大家閨秀。

這麼好看,就比較容易引起旁人的注目。

我環顧了一下四周,忽然發現隔壁的藥鋪關門了,就問正在佈菜的小夥計,“我記得隔壁之前是個藥鋪,怎麼換成香粉鋪子了?”

“那個啊?也是剛換的。

之前他們買的是冬蟲夏草,這不是老尹家出事了麼,老尹也沒有心思去進貨,一下子斷貨了,所以鋪子也經營不了了。

就直接盤了出來,換成了香粉鋪子。

這每天都是大姑娘小媳婦的來來往往,也挺好的.”

“他女兒的事情?”

我試探地問了一句。

“對啊,現在餘慶縣誰不知道這個事情啊,簡直是太氣人了.”

小夥計也是話嘮,特別愛聊天。

“說說唄,我剛回來,就聽說了一句,其他的還不知道呢.”

引導聊天,我擅長。

小夥計眉飛色舞地說起來,彷彿就是他看到過一樣。

半年前,曇花臨睡前還特別吩咐乳孃將門窗關好,畢竟天氣還很冷,據說還要下雨了。

冬季的雨很是清冷,如果著涼就不好了。

乳母立刻關好了門窗,還點燃了暖爐,為屋裡增添一些暖意。

一切收拾妥當,像往常一樣,曇花睡覺,乳母到隔壁的房間和其他丫鬟婆子推推牌九,輕鬆一下。

那天,大家一開始興致還挺高。

可後來覺得天氣越來越冷,也越來越困,就直接在屋裡歇息了。

而此時,曇花那屋就進了採花賊,應該是給曇花下了迷藥,令她無法發聲,眼睜睜地看著採花賊強上了自己,還在她身上刻下了一個“衝”字的紋身。

直到第二日清早,乳母醒過來去隔壁屋叫曇花起床,才發現曇花大睜著眼睛一動不動,身上……,心口處一個血淋淋的“衝”字,……其狀相當慘烈。

乳母當時都要崩潰了,但是她很清楚的知道這對於曇花的名節來說是多麼的重要,因此立刻關了房門和窗戶,為曇花處理好身上的狀況,才偷偷喊來了曇花的母親。

曇花的母親當時就崩潰了,嚎啕大哭。

乳母死死捂住曇花母親的嘴,說什麼也不能讓她發出聲音。

並且告訴她,如果讓孩子還能繼續活下去,就把這件事情爛在心裡,對任何人都不許提。

乳母是行過商走過江湖的女子,很是鎮定。

她將曇花喚醒,並詢問她有沒有看清楚採花賊的相貌?曇花的年紀小,人又溫和,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早都已經不知所措,身心俱焚,哪裡還能說得出過程。

一直在哭泣,還有點想不開,想尋短見。

乳母告訴她,這種事情只能打落牙齒往肚子裡吞,誰都不能告訴。

現在就是修養身體,並且將心口的那個“衝”字毀去。

她也真是狠,直接拿了火烙鐵按在了上面,曇花當時就疼昏過去了。

不過,這個令人恥辱的字沒有了,對外就說曇花不小心熨燙衣物的時候,火烙鐵燒了自己,以後慢慢恢復去疤痕就好了。

這事情本來以為可以悄悄隱藏下來,只要曇花堅強一些,日後還是可以嫁人,將此事完全忘記就好。

但誰知道兩個月後,就在曇花的身體逐漸康復,乳母和曇花母親以為沒有什麼事情的時候,採花賊又來了,還是用了相同的辦法。

vvv第二日乳母來叫曇花起床時,看到曇花情慾滿漲的樣子,也完全崩潰了。

這是又一次的羞辱,並且比之前的那一次更為可怕。

他是讓曇花很清醒地知道做了什麼,怎麼做的。

最為噁心的是,他在曇花的兩vv之下都留下了“衝”的紋身,坐實了兩次羞辱。

別說是曇花承受不住,就連見過世面的乳母都忍不住大哭起來。

曇花的父母也完全接受不了這樣的事情,懸賞萬金捉拿採花賊,並且報官,讓樸縣丞來處理。

但這採花賊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完全沒有了蹤影。

曇花就此瘋了,完全承受不住了這樣的羞辱和打擊。

尹家也沒有心思打理生意,全心全意要緝拿採花賊。

所以,店鋪一家家倒閉換主人,不知道以後是不是還能夠開門。

“所以,這採花賊其實是留下了標記的?知道是誰?”

我忽然想起了北固國的那起案件,也是有一個“衝”字。

“這就是那個大名鼎鼎的採花大盜,赤衝。

這人可真的犯案累累,不知道禍害了多少姑娘.”

小夥計知道的真多。

“不知道他是哪裡人士,但大約是十年前吧,就有這麼一號人物。

每次犯案後,都會在受害者身上留下一個‘衝’字,表示自己佔有過這個女人。

有爆出來的,有沒爆出來的,反正很多人都知道這個人。

最噁心的是,他專門找當地最漂亮的女人,未婚女人,二十歲左右的下手,並且從未失過手。

要不是用迷藥,要不就是強上。

哎,真是太可怕了……”我是聽得目瞪口呆,這麼大的事情我居然不知道。

看來我在隅月庵裡過的日子實在是太清淡了。

話本里有過採花賊的描述,但我也都沒太仔細看過。

現在,居然就發生在眼皮子底下。

雖說我不認識曇花,但老尹家的藥鋪我很熟的,常常來買一些藥品,也算是老主顧呢。

現在他家出了這樣的事情,真的要管一管。

“就沒有人看到過採花賊的真面目?”

我問道。

“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幾乎所有受害者都不知道這人長什麼樣子,因為大多數時候處在昏迷之中,也記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半夜溜窗?那說明會武功啊.”

我開始琢磨這個事情,洪姐也興致勃勃地問:“飛簷走壁那種麼?”

“應該是吧,至少曇花住在二樓.”

“其實也挺奇怪的,如果真的溜門撬鎖,還要下迷藥什麼的,都是挺明目張膽的事情。

萬一屋裡有人,或者是其他情況,不就是直接暴露了麼。

一定還有什麼別的辦法接近了受害人,才在大家都放鬆的情況下得手的.”

我始終覺得有疑點,但是小夥計也說不出什麼所以然。

我們又閒聊了幾句,我追加了一碗小餛飩,實在是很好吃。

洪姐吃完了她那碗,又吃了不少醬牛肉,然後拍著自己的肚子說:“實在是太飽了.”

“可不麼,咱兩真是太能吃了.”

我也笑嘻嘻地摸了摸肚子,但我那身衣服有黑色的寬腰帶,我只能摸到扁平的腰帶。

“我一會要走路回去了,姐你就去你姐妹哪裡吧,我暫住在縣丞那裡,有事情找我.”

我是打算自己再去逛逛餘慶縣,畢竟一年多才回來,有些想念。

更何況這場隅月庵的大火始終在我心頭是一件非常沉重的事情,二十三具焦黑的女人屍體還在眼前,完全不能當做沒有發生過任何事情。

洪姐也答應了,不過我還是把她送到了她小姐妹的家門口,看著她上前敲門進去,這才轉身離開。

這小姐妹嫁進了木材商人家,家裡很有錢的那種,所以很幸福吧。

我隨便想著,自己在街上溜達。

還沒走出兩步,肖小三就找到了我,問道:“你去哪裡?肖大人問承平公主給的桂花糕在哪裡?”

“啊?我吃光了.”

我就知道我又錯了。

“逗你玩呢,肖大人才沒工夫跟你逗貧呢。

他去整理物資了,讓我跟著你轉轉,看看有什麼發現.”

“什麼發現?”

我傻傻的問。

“隅月庵大火的事情啊,你不是著急來這裡就是為這個麼?”

肖小三奇怪地問。

“要不你幹嘛著急忙慌地跑過來,現在又怎麼了?”

“哦,這個事情也可以放一放,畢竟我的感覺,我的判斷,這二十三具屍體並不是尼姑庵的人,很可能另有人遇害了,但具體發生了什麼,我還沒有想清楚。

我現在倒是想找找這個睡了曇花兩次的採花賊,犯案十年,禍害無數女人,這個實在是太過分了。

我想嘗試抓這個人……”“不行,太危險了。

這種抓採花賊的事情,你不合適.”

“為什麼?”

“你沒有想過麼?你就是採花賊獵取的目標物件.”

“啥?”

“你怎麼今天變得這麼笨了?”

肖小三一副快要急死的樣子。

我看著他笑了起來,“所以呀,我去抓這個採花賊,不是剛剛好麼?”

“不成!”

“你保護我好了。

這不是很簡單。

並且,我可以向肖大人把影子借給我,這不是更安全麼?”

“但這採花賊應該功夫不錯的,不然不會這麼多年都抓不到人.”

“其實也未必,大多數情況下,是這些女子大意了.”

我看了看街上匆匆走過的人,嘆了口氣,“我們覺得安全的時候,反而是最不安全的。

其實,即便是同床共枕的夫君,也未必真的知曉其底細或是這個人的真正人品吧.”

“……”肖小三完全接不上我這句話,愣在原地。

其它小說相關閱讀More+

住在星星上的你

沙洲優黃

蟲族?不,那是我雌君

秋遲言說

滅世災星拐王爺

一落

快穿之一朝翻身成為女帝

囡團

芫檀夢

夏霧亓

全職法師薪火計劃

兩條魚尾的人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