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梨花自盡了。

影子去的時候,衙役們剛剛發現白梨花用自己的褲帶將自己掛在了大牢的房樑上,死相有點可怖。

“我就是聽她一直哭實在是太煩人了,所以就離開了一會兒,沒想到她居然就這麼死了.”

衙役正在和上司彙報。

“她除了哭之外,還說了什麼?”

影子問道。

“小聲嘀嘀咕咕了好多事情吧,我也沒仔細聽。

大約就是對不起顧朗,瞎了眼喜歡黃貝貝,自己的命苦,為什麼要這樣受罪,即便是出獄了,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之類的.”

衙役回憶了一下,“我記得我走的時候,她還哭著說對不起小翠什麼的.”

“沒有人接近過她吧?”

“錦溪的大牢很是堅固,除了這個出入口,絕對不會有人進來。

鎖頭也是完好的,她應該就是趁我們出去的時間自殺的.”

衙役們相互又說了說情況,影子聽了也什麼新內容,就回來找我。

此時的我剛剛寫完此案的結案報告,捧了一杯熱茶發傻。

得知了這個訊息也完全沒有意外,還點了點頭,“的確也該死,這個選擇是對的.”

“我現在特別信你!”

影子讚了一句,我卻苦笑了一下。

白梨花的死在意料之中,而我的言語誘導也是其中的重要因素。

未來對於她來說,應該已經是太難了。

除了面臨刑責之外,還有良心和道德的譴責。

即便是過十年二十年,此時已經被人們淡忘,她被釋放出來,但是她要如何面對餘生呢?黃貝貝是不可能再與她一起了,顧家也沒辦法回去。

自己的孃家能夠接受她麼?百分百是不可能的。

所以,對於她來說,死才是唯一的出路。

只是,有些時候有些選擇真的是自己走出來的死路。

“我這邊的事情了結了,是不是就可以回去了?我沒必要再善後什麼事情吧?”

我問影子,“肖大人是不是還交代了什麼?”

“那倒沒有,他只是說這個事情結案後,送你回南廠。

其餘人等可以不用管,讓他們自行做事.”

“怕我不回去?”

“也不是,只是擔心你的玩心太重,在路上吃吃喝喝,惹是生非.”

影子又翻身上了房梁,“睡一會吧,眼瞅著天就要大亮了,咱們睡醒之後就走.”

“睡不著啊!”

我嘆了口氣,“這事情雖然查明白了,但是心裡堵的慌.”

“那也要睡,明天醒了帶你吃包子去.”

影子倒是知道我的喜好。

但我還是嘆了口氣,將被子矇住了頭,在黑暗中細細地想了想前前後後的案情,甚至真的覺得要不是我多管閒事,或許這個轉世的故事還能成為一方的奇聞異事被傳揚開來,最終令很多人得到幸福。

哎!我又重重地嘆了口氣。

過了晌午飯,我才醒過來,一臉的浮腫坐在床沿上發呆。

肖小三進來問我:“咱們是先吃飯,還是路上吃?”

“什麼?”

我還沒睡醒,但心裡已經嚴重懷疑影子給我下了迷藥,讓我好睡過去。

“影子說咱們今天走,其他的事情就讓高稟文柴文進他們處理了,你留下來也沒什麼用處。

反正案子也破了,剩下的事情就是他們的。

對了,影子說顧家的二老身體狀況也不錯,至少知道了兇手和白梨花自盡的訊息,反而精神狀態好了很多.”

“哦,那就好.”

“趙辰趙毅兄弟兩在外面說要見你,感謝你為他們翻案,說是要當面感謝.”

肖小三幫我找到了鞋,扔給我,“不過,我已經替你見過了,並且說你身體不適,就不相見了.”

“咦,我怎麼又身體不適了?”

我一邊穿鞋,一邊問。

“你忘了之前替肖大人裝病人的事情了?雖然到這個時候了,也還要裝一下的吧.”

“也對.”

我忽然想起肖不修今天還沒上藥,不知道有沒有人管?那些傷藥我倒是放在了肖小五那裡,應該都帶上了。

現在的他已經到了宮裡吧?大人物大事件大忙碌,我這種小人物,真是應該閒散一些,再閒散一些。

“我們坐馬車走麼?”

我問。

“對,專門留了一輛馬車給你.”

“要不試試牛車吧,我覺得那個比較穩當,不會暈.”

我想慢一點回去,在路上也可以緩一緩,換換心情。

“那多沒氣氛,多不拉風啊?!”

“你也知道南廠這個馬車太浮華了吧,雖然烏漆嘛黑的,但是看起來威嚴十足,令人難以接近,多不好啊!”

我每次看到這個馬車都有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除了高頭大馬之外,那一身的黑氣,就跟肖不修那個氣質非常相符。

你說高冷吧,也不是,因為帶著一股肅殺之氣,你若是說威嚴吧,其實也沒有那足的氣場,尤其是我坐進去之後,大約拉低了威風,還拉低了行進速度。

所以,乾脆坐個牛車,晃晃悠悠,吃吃喝喝,多愉快。

“影子大人應不會同意的.”

“那就讓他先回去,反正我這裡也沒有什麼事情。

我要換普通的女裝,你先出去.”

我就是要坐牛車,享受一下久違的民間快樂。

“你想我先回去?”

影子在我換衣服的時候出現在紗簾外。

“你!你就不能避嫌一下麼?我好歹也是個姑娘.”

我差點就尖叫出聲。

“嗯嗯,不好意思,我忘記了……”影子的聲音裡略顯尷尬,“我不看你,我背對你.”

“哎,我感覺你們沒有一個意識到我是個女的,肖小三肖小五每次都是直接推門就進來,完全當我是兄弟看待,是吧.”

“這倒是,我們都覺得你比男人還利落,所以也沒有多想。

以後我會注意的.”

“哎,算了。

就是我換衣服的時候,你們稍微注意一點,其他的還一樣吧.”

“好的.”

“我只想享受一下平凡人的快樂和安靜,所以才選擇牛車的。

又不是逃跑不回去,你們幹嘛盯著這麼緊.”

“肖大人是這麼吩咐的,我們就是執行.”

“那現在肖大人不在,還是我做主的吧,我要坐牛車.”

“已經安排好了.”

影子說道,“我會暗中跟隨,一路就只有我和肖小三,其他人都在後面.”

“這還差不多,別每次搞得那麼大陣仗,一點都不好玩.”

我比較喜歡從前那種自由自在溜達的感覺,到處走走看看,觀察別人的人生狀態,也讓自己去思考如何過得更好更有趣。

靜心師父說什麼來著,“趁著年輕就要多看多觀察,才會發現自己究竟想要什麼,喜歡什麼,才會在年老之後在自己喜歡的生活裡死去,這樣的人生才圓滿.”

牛車離開錦溪縣衙的時候,王文斌一個人站在門外默不作聲,看起來怪怪的。

我坐在車沿上問他:“何必出來呢,我這樣挺好的呀.”

“禮數應當如此.”

王文斌越來越客氣,搞得我也不好給他臉色看。

“那我走了,你們慢慢善後吧.”

我把腿收了上去。

“小七大人,我只是有個問題想問問您.”

“你說.”

“為何您能破案?”

“啥?”

“為什麼每一次都能夠精準到人心裡去?為什麼能夠看穿?”

“也沒有吧.”

我挺謙虛的。

“據我所知,你是從小翠的死開始注意到這件事情的。

那麼,順藤摸瓜下來,查出了這樣一件如此轟動的案子,為什麼?”

“每個人,只要做過的事情,必然有痕跡,就是這麼簡單.”

我想了想,“為什麼有前因後果,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受教了.”

王文斌點點頭。

“那我可走了哈.”

“恭送小七大人.”

其實,王文斌也是一個謎一樣的人,他的背後不知道又隱藏了什麼。

不過,我也不太多,畢竟我現在只想讓自己放空一下,做個平凡的快樂人。

我們的牛車慢慢悠悠地走在官道上,按肖小三的推斷,這個速度估計要走十天才能回到京城,不知道那個時候,肖大人會不會直接怒了,然後派一隊人馬把我們押回去。

“你想那麼多幹嘛?要不,你要陳一陳二來,你先回去辦事.”

“那倒不必了,我也不太想回去。

因為回去之後事情太多,太累.”

“哈哈,那咱們就當休假出來玩,別走之前的路,繞個遠什麼的,多玩幾天.”

“那肖大人會更生氣吧……”“你就說是牛帶的路,我們都不認識.”

“你當我們是傻子麼?”

影子居然也出現在牛車上,嘴裡叼了一根稻草,悠閒得不行。

“你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出現了!”

肖小三先愣住了。

“怎麼?我也換了一身平民百姓的衣服,享受一下平凡人的快樂嘛.”

影子難得心情好,平躺在牛車上。

我們就這麼閒散地走了兩天,還繞了條遠路,跑去了豐天城吃炸雞。

豐天城的炸雞相當出名,遠近的人們都會來買一隻解解饞。

我們的牛車進城的時候,遠遠就聞到了香味。

還沒等我說話,肖小三就已經主動將牛車往有香味的地方趕過去了。

幸好邊上有個大客棧,我們把牛車停好之後,先訂了兩間房之後,才去排隊買炸雞。

買炸雞的人特別多,隊伍也排的很長很長。

我們後面居然還排了豐天城的一位縣衙的師爺和一個秀才,這兩人閒著沒事,也在閒聊,等炸雞出鍋。

我愛聽八卦的心思又被勾了起來,耳朵豎了起來,開始聽故事。

“兄臺,剛才過去的可是芙蓉姑娘?”

秀才問。

“對,就是她。

是那個安葬李秀才的那個芙蓉.”

“嗯,我知道,這個芙蓉長得也不錯,雖然年紀大一些,但其實也看不太出來。

只是啊,命苦罷了.”

“但也算是遇到了有情人,比那些無愛的人要好太多了.”

“若是我去求娶,她肯嫁與我麼?”

秀才勇敢發問。

“你比她要小上好幾歲吧?”

師爺說。

“不超過六歲.”

“或許你可以試試……”師爺的聲音有點猶豫,“你可知道李秀才和她的事情,一時半會,估計芙蓉也不會接受其他人吧.”

“芙蓉,芙蓉,盛放之姿,卻是無緣.”

秀才又感嘆起來。

我聽到這裡,實在忍不住就插嘴道,“發生了什麼?你們二人如此感嘆?”

“外鄉來的?”

師爺看了看我。

“對炸雞慕名而來,路過路過.”

我笑著說,儘量表現出了友好態度,身邊的影子和肖小三略顯高大威猛,但面目還算和善,至少也可以稱為英俊。

“芙蓉這事情吧,也是可憐.”

秀才介面道,又忍不住看了看已經慢慢走遠的芙蓉。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一個苗條的身影慢慢走著,身穿素衣,也看不到面孔。

大家都是吃瓜群眾,排隊的人中也有不少是外鄉來的,看我們搭上了話,就紛紛湊近來聽故事。

秀才一看見人很多,不禁來了興致,將這位芙蓉姑娘的故事講了起來。

甄芙蓉,本地人,住在城東,父母雙亡,有個弟弟已經成親。

當初就是為了讓弟弟能夠上學,她一直忙忙碌碌地辛苦勞作,也就耽誤了自己的婚事。

周圍的親友看著也很著急,就陸續給她介紹了不少男人。

芙蓉長得模樣不錯,人品又好,四里八鄉的男人也都比較喜歡她。

所以人數多了,她也能挑揀一番。

最終看上了住在城西的一個姓李的秀才,兩人見了一面,也彼此很是喜歡。

兩人都沒什麼戀愛經驗,雖然感覺挺好,但是矜持得緊,都不敢偷偷會面。

一個月後,李秀才聽說芙蓉受涼發燒了,就急急地帶著藥和粥送到了芙蓉的家門口,但是又不好意思進去,只把藥和粥放到了門口,自己走了。

還是芙蓉的弟弟發現了門口的藥和粥,推測是李秀才送來的。

芙蓉心裡很是感動,但又覺得未婚女子應該謹慎剋制,不能過於表達自己的情感。

不過,她和弟弟一起學了不少書籍,也算是小有才華。

想了想,就寫了一封情真意切地信,託人給李秀才送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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