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拿到了雪兒的簽名了嗎?”羅納德在離開婚宴的時候,問了湯姆·克魯斯。

“啊……耶,我拿到了(她的電話)。”湯姆又露出“乖仔也瘋狂”裡那種乖乖仔的微笑。

“玩的開心點”,羅納德瞄了一眼“小子幫”的幾個成員,他們喝了些含酒精的飲料,又有點恢復常態,開始放浪起來,在現場找漂亮妞要電話號碼。

“本性又暴露了”,羅納德搖搖頭上了車,不關他的事。

回到了公寓,羅納德發現起居室的燈還亮著,自己的會計師勞倫斯在等自己。

“你是從華埠會來嗎?”羅納德記得勞倫斯也去歡迎國賓了,還說要和一些華埠的朋友,去看電影首映,推廣華裔的生肖文化。

“哦,羅納德,我非常氣憤……他們居然……”勞倫斯看到羅納德回來了,一把抱住了他,然後開始急促地用廣東話咒罵起電影“龍年”,連帶著導演西米諾都罵了個遍。

“怎麼回事?”羅納德發現勞倫斯的臉龐已經變得通紅,顯然是氣得不輕,而且把母語拿出來罵,是嫌棄用英語罵得不過癮。

嗯,不過自己愛聽。

誰讓導演西米諾老和自己過不去,製片人迪諾·德·勞倫蒂斯也趁人之危,想逼著自己籤多部片約,不讓自己導演這部發生在華埠的華裔故事。

“電影今晚首映,週末只要一放映,我們的華埠又要遭殃了,多少家庭會失業,多少旅行社會倒閉,一切就像七四年又來一遍。”

勞倫斯說著說著,眼眶居然紅了。

“不要生氣,這部電影有什麼問題,你慢慢說,有問題我們想辦法解決。”

羅納德下了一跳,怎麼牽扯到華埠的經濟上去了,連忙給會計師到了一杯紅茶,讓他定定神。

“我年輕的時候,就在華埠裡工作,一九七四年,那部‘唐人街’,把華埠描繪成了藏汙納垢,沒有警察敢去的骯髒地方。結果當年華埠旅行的專案就直接破產了一半多,很多老美都不敢來華埠做特色旅遊了。

還有其他正常的紀念品,特產品的零售生意,也大跌。我沒辦法,只好違反父母的意願,從華埠出來,在曼哈頓會計師事務所找了一份工作,最後搬出了華埠。沒想到所有這一切,這部討厭的電影都要把這一切再來一遍。”

“尼西塔”,羅納德聽完勞倫斯的控訴,知道他擔心電影會給華埠造成影響,所以拿起電話打給自己的經紀人。

“龍年拍的很糟糕嗎?我的會計師說會引起華埠大蕭條。”

“差不多吧,我沒看,不過聽說米基·洛克在裡面就像個發情的公牛,而唐人街的那個女記者就要倒追他。倒是那個演華埠老大的年輕人,非常有爆發力……”

“不不不,我不是問這部電影的藝術價值,而是問會不會讓普通阿美利加人對華埠的印象變差,甚至影響到華埠的經濟。”

“說實話,有這個可能,七四年的時候,那部唐人街就來過一遍。不過這部電影觀眾的反應也說不清。那個演華裔老大喬伊·泰的演員氣質不錯,也許有觀眾愛上他也說不定,就像教父拍好以後,很多人反而崇拜義大利裔的黑幫的那種尊重家庭的文化。”

“你準備一下,明天和我一起去看一場。”

“羅納德有華裔血統嗎?”尼西塔問老婆葆拉·瓦格納。

“沒聽說啊?不過他倒是喜歡用有華裔血統的演員,和手下。那部快節奏的女主角,菲比·凱茨就有華裔血統。他的會計師也是華裔。還有他拍的‘龍威小子’也是……”

“那是日裔吧?”尼西塔糾正到,很多人其實不太分得清楚東亞三個族裔的長相。

“還真的有種族歧視啊。”

第二天,和尼西塔看完了邁克爾·西米諾的導演新作“龍年”,他有點不淡定了。

電影裡對華埠,藉著主演米基·洛克的嘴,說了些有冒犯性的話,什麼華國佬,眯眯眼之類的蔑稱。

這種稱呼,大眾的反感,在程度上可能比不過在阿美利加罵黑人那個n開頭的單詞。但是惡劣的程度是一樣的。

但是西米諾噁心的地方就在於,他並沒有讓一個好人來罵,而是讓那個半黑不白的警察來罵。你說他是種族歧視吧,觀眾都知道罵人的是個壞警察。

你說他不是種族歧視吧,但他又安排了一個亞裔女演員,瘋狂地愛上這個警察,最後還把有情有義的華埠新一代老大幹掉了。

而且電影對華埠確實描繪的過於黑暗,把原作小說那些華裔尊老愛幼,集資用來給老弱孤寡做慈善,和操辦後事的美德,都忽略了。突出了很多黑幫仇殺之類的情節。

最可笑的事,在這一個發生在華埠,華裔的故事,還要讓華裔主角喬伊·泰,去一趟東南亞,非要和越戰聯絡起來,弄了一段又臭又長的情節出來,把一個有情有義,帶領華埠走向秩序和繁榮的新任‘教父’式的人物,在泰國喪了命。

“要是我來拍的話,會把他拍成華埠的邁克爾·柯里昂”,羅納德對經紀人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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