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心裡沒有抱太大的希望,羅納德還是去見了兩個在運營小製片廠的老朋友一面。

一個是羅傑·科爾曼,他在賣掉新世界以後,又組建了自己的電影公司。還是老一套省錢製片法,在拍攝新片。

羅傑·科爾曼還是老樣子,他早上很早就自己開車來辦公室,親自掌握每個專案的進度。他的公司裡面,就沒有一個叫管理層的概念,只有他一個人用經驗和直覺作出各種決定。

其他掛名製片經理的那些下屬們,與其說是製片人,不如說是科爾曼的秘書。他們沒有太多的決定權,只是上傳下達,去劇組幫著科爾曼盯著劇組不要超支和超時,否則就通知科爾曼過來撕掉拍不了的劇本場景而已。

“羅納德,歡迎你來我的辦公室,我記得你來過兩次。”科爾曼讓秘書給羅納德泡了一杯廉價的咖啡,兩人開始進入正題。

“我有一個非常有爭議性的電影專案,好萊塢七大製片廠都沒有膽量嘗試。那天我見到蓋爾,她對我說,為什麼你不去找羅傑呢?六二年代他就敢拍南方的黑人種族隔離問題,六六年就敢拍摩托黑幫……好萊塢就沒有左派進步題材,他不敢拍的。”

羅納德喝了兩口咖啡。他對咖啡的分辨能力,不如紅茶。便宜的咖啡也喝的很開心。

上來先給羅傑·科爾曼一個挑戰,丟擲一個魚餌,吸引科爾曼的注意力。這是羅納德事先想好的談判策略,讓他不要被設計猶太女孩的爭議性情節嚇住。

羅傑·科爾曼有兩個特點,第一就是喜歡左翼進步的題材,只要挑戰社會的保守腐朽的觀念的電影,他都會天然的感興趣。第二,他喜歡省錢,不喜歡動輒兩三千萬的大製作,覺得好萊塢拍片很多浪費。

“當然,這是個小製作。我核計了一下,大約製作需要四百五十萬的成本。如果你能夠給我一個發行合約,我就可以找到願意投資的人。我個人覺得,這部電影一定會大賣的。”

羅傑·科爾曼戴上了眼鏡,拿過“辣身舞”的劇本仔細觀看。

“這也不是很有爭議性啊?”科爾曼花了二十分鐘,快速翻完了劇本,對羅納德提出了疑問。

科爾曼沒有覺得猶太女孩就不能和其他族裔一樣,愛上跳舞的帥哥。

“故事發生在六十年代jfk當大統領的時候,猶太裔中產家庭的女孩,愛上了在度假地做伴舞的窮苦愛爾蘭裔男孩。這在當時算是離經叛道的吧?”

羅納德大喜,不過他還是故意重重地提示了一下猶太裔女孩這幾個字,然後集中精神,看著科爾曼怎麼回答。

“這根本沒有什麼爭議性,我拍電影從來不怕這些。”科爾曼揮揮手,好像要把羅納德的顧慮打消。

然後科爾曼把眼鏡取了下來,他輕嘆了一口氣,對羅納德說,“如果你在三年前,拿出這個劇本來,我是一定要拿到發行權的。

不過現在麼。你得等等,我大概要到明年,才能徹底恢復在阿美利加發行電影的權力。”

“怎麼,你現在不能在阿美利加發行電影?”

羅傑·科爾曼解釋了一下自己遇到的麻煩,幾年前以一千六百萬美元賣掉了新世界影業,他和新世界的新老闆們的出售合約裡,留了一些優惠條款。

新世界要以15%的優惠分成條件,幫助科爾曼製作的電影發行。

但之後新世界並沒有真正履行這個條件,科爾曼的新公司製作的電影,都沒有得到發行。所以羅傑·科爾曼一方面起訴對方,求償損失,並且要對方把新世界影業交還給他。

另一方面科爾曼不得已重新組建了發行部門,開始自己發行電影。

而新世界影業,則抓住了科爾曼的這個漏洞,反訴羅傑·科爾曼,說他違反合約,電影沒有按照合約交給新世界發行,而是自己重新做了發行商,反過來和新世界競爭發行業務,要求科爾曼賠償新世界影業的損失。

去年開始,兩個案子進入了排期庭審。現在科爾曼的新公司,協和影業,已經暫停了製片和發行業務,以防對方抓住把柄。

“我對案件的結果很樂觀。他們說我在八四年底,八五年初,偷偷繞過了新世界,自己發行了電影。但是我當時把新世界賣給他們,並且留下了優惠的發行條款的唯一目的,就是不想再從事成本高,耗費精力的發行業務,我想重新找回導演和製片的感覺,專注在拍電影上。

我的律師和我討論後得出結論,他們要麼乖乖地賠償我的損失,並且交還新世界。要麼就和我達成庭外和解,賠我一筆錢以後,大家各自做自己的業務。”

羅納德心中對科爾曼只有一個服字。不拍電影也有機會拿到鉅額的賠償。

“那你的製片和發行業務,不是受到了很大的阻礙?”羅納德還是多問了一句。他知道,以科爾曼拍電影幾十年積累的財富,他早就可以退出電影圈,和老婆茱莉和四個孩子享受生活去了。

現在還要恢復發行業務,以致和新世界起了矛盾的惟一理由,就是他喜歡拍電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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