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妖碧珠風情萬種地笑著:“真是,不小心坑了自己呢!”她轉頭看著外面的男妖,“天川,你說怎麼辦呢?”

男妖淡淡道:“你不是早就想好了嗎?”

碧珠轉回來,閒適地撩了撩頭髮,一派悠閒:“道友就算真的不受毒素影響,在禁靈陣內,還能調動真元嗎?”

說罷,得意地看到靈玉僵住。

毒只是其一,這個禁靈陣才是她倚仗的根本。

“天川,還不快過來幫忙。”碧珠說。

儘管她確信禁靈陣有效,但靈玉剛才的應對,讓她產生了一絲疑慮,還是謹慎一些的好。

男妖舉步邁入陣中,說道:“至於這麼小心嗎?等一下被丹珠看到,少不得要笑話你。”

碧珠“咯咯”笑了起來:“笑話我?難道不是把族長之位送給我嗎?她可是很久都沒找到獵物了。”

這些變態訛獸,靈玉在心中罵道,他們竟然這種方式決定族長的歸屬,東溟哪個部族敢這麼兒戲?

“行了行了,廢話少說,先把元嬰掏出來再說……”

兩妖一前一後夾著靈玉,一個意欲制住她,一個直接掏向她的丹田。

“啊——”掏向丹田的碧妖突然驚叫一聲,手臂火速收回,躍出陣法範圍。

天川驚道:“碧珠……”

話音未落,他悶哼一聲,跌了出去。

靈玉直起身,慢悠悠地踏出這個簡陋的陣法。

開玩笑,真元調動不了,就不能出手了嗎?她早就把劍氣埋伏好了,不需要調動真元,就能把他們刺個透心涼。

說著,瞥了眼腳下的陣法,嘀咕:“真是夠粗糙的……”坑殺毫無防備的妖修可能夠了,可惜,她是個人類修士,就算她的陣法造詣了了,應對這麼個粗糙陣法也夠了。

把這兩名妖修逼退,堂而皇之地邁出陣法,她大大咧咧地站在兩名妖修之間,完全不擔心他們夾攻。

“你是人類?”碧珠叫了起來,因為驚訝而聲音尖利。

不滿靈玉遮得多好,劍氣這種東西,妖修怎麼也不該擁有,剛才她還沒反應過來,這會兒劍氣鋒芒畢露。

靈玉目光閃了閃,笑道:“本來不想下殺手,既然你喊破了,不殺也不行了。”

碧珠與天川對視一眼,神情立刻一變,露出笑容——從怒到笑,完全不需要過渡。她誠摯地看著靈玉:“是妖是人,有什麼要緊?只是出身不同罷了,我們訛獸可不像那些妖修,看到人類就恨不得吃了了事……”

靈玉笑眯眯:“你們看到妖獸,也想吃了了事。”說罷,振臂一抖,法陣憑空冒了出來,化成一條長長的青藍色光線,將這座小峰圈了起來。

“道友這是做什麼?”碧珠說。

天川則面色微變:“這是隔絕靈氣波動的法陣……”

“挺聰明的嘛!”靈玉嘆了一聲,“多造殺孽可不好,免得還有別的妖誤闖進來。”

她說得平淡,碧珠和天川卻是寒毛直豎,這話裡透出的殺意毫不遮掩。

碧珠冷笑起來:“這裡可是訛獸的地盤,你竟妄想在此一手遮天?”

靈玉淡淡道:“兩隻小妖,就算元嬰了又如何?便是滅你們全族,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好大的口氣!”天川冷冷說道,“我們訛獸在此生活萬年,你想滅族就滅族?”

靈玉當然知道不可能,訛獸得罪的妖修多了,要是容易滅族早就滅得乾淨,哪還會等到今日?不過,不吹牛怎麼震懾他們?滅不了全族,殺兩隻不擅長鬥法的訛獸她還是能做到的……

她不再說話,喚出仙書,召出法陣。

兩隻訛獸大駭。雖然他們也是元嬰妖修,可要論打架,真的不精通啊!

碧珠說:“我們族長就在左近,你敢動手?”

天川亦道:“我們訛獸有秘術,就算你設下法陣,用秘術通知族人不成問題,到時候你的秘密一樣保不住。”

“說啊,隨便說。”靈玉神情自若,“你們的話能信,還叫什麼訛獸?”

她懶得再浪費時間,一指點出,法陣一個一個地化了出來。

碧珠和天川互相使了個眼色,突然同時一動,身影消失了。

他們的消失,是真正的消失,眼睛看不見了,神識也察覺不到了,好像融化在空氣裡似的。

靈玉站在原地沒動,似乎在仔細地搜尋他們跑到哪裡去了。

但她也不著急,因為隔絕的法陣已經布好,他們繞不過去。

她突然動了,法陣一個一個落下,彷彿只是隨便施放,然而,當法陣結束後,中間顯露出碧珠和天川的身影。

他們各自被一個法陣困住了。

靈玉露齒一笑:“小小隱遁之術,也想瞞過我的耳目?你們再不拿出本事,我就不客氣了。”

她沒有出劍,而是發動了法陣,絞殺二妖。

哪怕仙書威力非凡,操縱這麼多法陣的情況下,她也沒有太多的精力去御使劍氣。

兩隻訛獸終於被逼到了絕境,他們的身影在法陣中慢慢地虛化,化為輕煙。

靈玉眉頭一陣,發現自己竟然沒有辦法困住這兩道輕煙,就好像用竹籃打水一般,根本撈不著。

剛才他們兩個隱去身形,實際上還在,只是眼睛和神識感覺不到了而已,她的靈網能夠抓到這兩個人的蹤跡,但是現在,他們就好像糖融入水一般,真的消失不見了!

這就是訛獸的秘術嗎?以他們的習性,能夠生存至今,沒有一兩項秘術,根本不可能。

靈玉有些擔憂地看向外圍的法陣,既然裡面的法陣攔不住他們,外圍的是不是也……

她心念電轉,周圍的法陣突然開始轉化,符文飛快地重組。

“啊——”意料之中的慘叫響起。

她順著聲音看去,只見碧珠觸到法陣,跌飛了出去,轉過頭恨恨地看著她。

靈玉冷笑一聲。他們的逃命之術之所以能避開法陣,想來是抓到了符文的空隙,她直接將法陣轉化為吞噬效果,看他們還怎麼逃!不管他們化成了什麼形態,不可能不帶靈氣!

“水道友。”一轉眼,碧珠的表情立刻由狠毒變成了幽怨,她看著靈玉,眼睛發紅,“原來道友如此了得,都怪我心生歹意……不知水道友來我訛獸部族,有何所求,我們一定盡力相幫……”

靈玉沒有回答,直到法陣再次震動,天川跌了出來,她才道:“好啊,認我為主,如何?”

碧珠和天川都是一驚,天川正要出言拒絕,被碧珠狠狠地瞪了一眼,她嬌嬌弱弱地說:“認主……倒不是不可以,只是我們訛獸天賦使然,就算是立魂契,也當不得真……”

這一點,靈玉聽陶朱說過。訛獸是個奇妙的部族,他們不但天生愛說謊,甚至還能矇蔽自己及他人的心靈。也就是說,就算他們跟別人立下魂契,也有可能是矇蔽了心靈之後立的,完全不起效。

靈玉笑眯眯:“誰說認主就要立魂契了?”

兩隻妖修都是一愣,碧珠道:“不立魂契,如何認主?”

靈玉說:“你們讓我進入識海,留下禁制,不就跟結契一樣了嗎?”

碧珠和天川臉色大變。

這怎麼能一樣?認主魂契,一方必須言聽計從,不能違背主人的心意,另一方,主人也是不能傷害僕從的。可靈玉說的這個方法,根本就是讓他們交出自主權,把識海交到她手裡。也就是說,只要靈玉願意,就能發動禁制,懲戒他們,而他們根本不能反抗。

這麼粗暴的認主方式,只在蠻荒時期存在,後來,無論是人還是妖,都不用這種方式了。也有人會為了控制別人而使用禁制,但是,從認主的角度說,結魂契更穩妥。

“你們不認主,也行。”靈玉慢悠悠地說,“剛才你們已經嘗過法陣的滋味了,我可以讓你們試試看,被吃得一乾二淨是什麼感覺,連元嬰也逃不了哦!”

碧珠面露為難之色,眼見靈玉又要發動法陣,連忙道:“好,好!留禁制就留禁制。”說著,她不放心地問了一句,“水道友不會要我們的性命吧?”

靈玉撇嘴:“只要你們聽話,要你們的性命何用?”

“好……好吧……”碧珠猶猶豫豫,“現在就下禁制嗎?”

“當然,你放開識海。”

碧珠深吸一口氣,擺出慷慨就義的表情:“來吧。”

感覺靈玉分出一抹神識,就要進入自己的識海,碧珠突然露出詭異的笑容,一柄無形的刀,向靈玉的神識狠狠斬下。

同時,背後響起風聲,一股強烈的殺意將靈玉壓在原地。

天川說:“就算我們訛獸不擅長鬥法,元嬰就是元嬰!受死吧!”

一時間,彷彿有無數的花樹拔地而起,或粉或白或黃的花瓣飛舞,彷彿回到了花林中。

但這些花瓣,卻夾雜著凜冽的殺意,化成一道道短而尖銳的靈光,如同一枚枚利針,向靈玉罩下。

牛毛一般密集的靈光,幾乎無法可擋,尤其靈玉被傷到了神識,一時應對不能。

碧珠露出笑意,一掐指訣,那柄無形的刀再次揮動,兩妖配合無間。

“據說狡猾無比的人類?哼!也不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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