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嘆回到家裡,把陽臺上的天文望遠鏡搬了進來。

他知道小白現在老喜歡用望遠鏡看東看西,尤其是看繁華的西長安街,看那燈紅酒綠的酒吧一條街。

甚至有一次,她看到了她乾孃湯雨,興奮地打電話去告訴人家。

現在是晚上九點半,還有半個小時,小紅馬學園才準備打烊。

根據以往的規律,小白這個點是不會回家的。

這個時候家長們會陸續來到學園裡接小朋友回家,小白會留在教室裡,和小老師們一起安排小朋友們回家。

她儼然已經有主人翁精神了。

張嘆便不打算去催她回家洗澡睡覺了,他打算去書房工作會兒。

但是看到客廳裡好亂,布娃娃亂丟,茶几上還有一些小熊飲料的瓶子。

他快速收拾一下,垃圾桶裡也快滿了,他換了新的垃圾袋,收拾好這一切後,他才回到書房。

但是書房裡也亂糟糟的,這些小朋友在這裡做了作業,作業本和書包丟的到處都是。

張嘆低頭一看,自己腳下正踩著一份作業本。

他彎腰撿起來,只見封面歪歪扭扭地寫著“沈木留木留”。

這……應該是“沈榴榴”吧。

只是“榴”字寫還以為是兩個字呢。

張嘆無語,撿起作業本,找到榴榴的書包,塞到她的書包裡。

他惡趣味地想,要是把榴榴的作業本塞到喜兒的書包裡,再把喜兒的作業本塞到榴榴的書包裡,明天上學會發生什麼?

他收拾了小朋友們的作業本和書包,這才有空坐到書桌前,開啟電腦,調出一份文件,開始寫劇本。

這回是要準備中外合資的電影劇本,他思考後,覺得《駭客帝國》很符合。

所以,他現在在寫的劇本便是《駭客帝國》。

寫了半個小時不到,家裡來人了。

書房的門被推開,一張紅撲撲的臉蛋從門縫裡伸了進來,是小白。

小白和張嘆四目相對,笑哈哈地說:“我就曉得我老漢在,我說了吧.”

後面這句話,她是回頭對身後的人講的。

身後有誰,張嘆看不到,但是感覺不會少,有一窩吧。

“小白你個瓜娃子,你快讓我們進去拿書包鴨——”

身後傳來榴榴的聲音,然後小白怒而追殺她去了,再然後,喜兒笑哈哈地走了進來。

“乾爹,拿書包呢~明天要上學.”

在她身後,小米和程程、嘟嘟魚貫而入。

至於另外兩個,沒有進來,張嘆只聽到客廳裡殺聲震天。

小朋友們把書包拿走了,和張嘆告別,便出了書房。

喜兒留在最後,好奇地打量張嘆的電腦螢幕。

張嘆見她偷偷瞄的樣子,便主動說道:“我在工作,不是聊天哦.”

“hiahia~”喜兒大笑,問,“你是在寫故事嗎?”

你知道的還蠻多嘛。

“是啊.”

張嘆的話音剛落,剛好走到門口的程程停了下來,回頭看了過來,眼睛亮晶晶的。

“乾爹你寫什麼故事?”

喜兒湊到張嘆身邊,昂起小下巴打量電腦螢幕,同時對門口的程程招手:“程程快來~”

程程立即溜了過來,但是兩人看著螢幕上密密麻麻的字,根本看不懂。

太多她們不認識的字了。

喜兒讓張嘆給她們講講。

張嘆簡單說了故事的梗概,程程已經在發呆了,喜兒直接打了一個哈欠,等他講完了便說:“不好聽,我都聽困啦,嗷嗚,我要走啦,乾爹再見.”

實話實說的寶寶還真是傷人啊,這麼好的一個故事,竟然說不好聽。

“程程你走嗎?”

喜兒問程程。

“走~”

程程也毫不猶豫要離開,覺得張老闆的故事這回是真的差吖。

兩人出了書房,另外兩個在客廳玩追殺遊戲的小孩子終於進來了。

出乎預料的是,兩人沒有相互仇視,榴榴也沒有哭喪著臉。

兩人勾肩搭背,該溜子似的。

“拿書包~”

小白大聲說了句,雖然不是看著張嘆說的,但是張嘆自覺明白,這就是對他說的話。

“拿吧~”張嘆也虛空回了一句。

小白和榴榴各自拿了書包,匆匆追著其他幾個走了。

很快,家裡安靜了下來。

張嘆抓緊時間,又寫了十幾分鍾,突然覺得寫作真是件辛苦的工作,寫了這麼久,才這麼點,故事的十分之一都沒寫到。

他都這麼有錢了,為什麼還要親自寫劇本,不可以口述,找槍手來嘛?比如,喜娃娃?

想到喜兒,他突然發現,小白怎麼還沒回家?

他起身出了門,看到走廊那頭的燈亮著,便走了過去。

姜老師的房門開著,裡面的燈光流到了走廊上,小白在裡面。

這孩子揹著書包,垂頭喪氣地坐在客廳裡,正在接受姜老師的教育。

小白調皮了嗎?

張嘆聽了會兒,才知道原來是小白剛才打算揹著書包,和榴榴等人出走小紅馬,差點就被她萌混過去了,好在老李留了個心眼。

老李差點就著了小白的道,把她給放出去了。

為了提醒自己,今後多加提防小白,老李在厚厚的牛皮筆記本上,於今天的日期下,著重寫下了這麼一句:

小白出逃一次,被抓。

接受了奶奶的教育後,小白才被張老漢領了回去,洗了澡,躺到了床上,趴在窗戶邊看夜空中的月亮。

“老漢,這今天月亮為啥子這麼亮?”

張嘆抬頭看了看月亮,還沒有圓滿,有一些殘缺,但是不多了,這預示著,中秋節快要到了。

“因為快到中秋節了.”

“哦.”

小白突然有些意興闌珊,她爬回床上,躺下來,悶悶地說了句:“老漢,中秋節是不是要一家人團團圓圓?”

“是的,就像月亮一樣,圓滿.”

“但是我看月亮不圓吖,缺缺的.”

“花未全開,月未全圓,小滿未滿,才是人這一生,最常的狀態.”

小白聽不懂,嘀咕一句,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嚯嚯傻笑。

第二天,上學,張嘆把她和喜兒送到了學校裡。

在去教室的這短短的路上,喜兒抓住機會給小白嘮叨,叮囑她要好好上課,不要逃課,不要貪玩,不要不認真。

小白繞路走,不和她同路了,太嘮叨啦。

喜兒跟來,繼續苦口婆心地叮囑,她看到榴榴揹著書包在教室外徘徊,就大聲喊她,招手讓她也來。

榴榴一看是她,乾脆鑽進了教室裡,不給她任何說教的機會。

“哈,校長早噻.”

小白路遇校長,擦肩而過,隨口問候了一句。

喜兒也跟著說:“hiahia~校長早吖,你今天好帥吖~哇,你打了領帶吖~”

校長今天特別繫了一條紅色的領帶,因為有喜事。

他在從校門口到教學樓的路上徘徊了好久,喜兒是第一個發現他的紅色領帶的。

校長不由心情大好,想到了那天被這孩子堵在辦公室裡瘋狂拍照的經歷,呼~~

然而,喜兒不打算和他多寒暄兩句,這孩子拋下這句話後,就噠噠噠跑了。

校長就像是被人撩了一句,剛來談性,結果撩話題的人跑了。

“小白,小白,你看校長脖子上,繫了一根紅色的繩子呢.”

喜兒的話遠遠的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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