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這個微調了身材比例的慕容，如果不是知道這是幻境，楊路還以為自己這是遇到了慕容失散多年的親姐姐呢！與此同時，發現楊路正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的身體看，慕容也被鬧了個大紅臉。
她有些侷促地搓著自己的裙襬，小聲解釋道：“我們在虛天幻境裡的形象，其實是可以按照我的意願隨意更改的，如果您也想修改自己的外貌，都可以跟我說......”看到慕容侷促不安的樣子，楊路這才回過神來，連忙擺擺手道：“這就不必了！我對自己的形象還是挺滿意的。
再者說了，如果頂著別人的臉到處晃悠，那種感覺其實也挺怪的，還是維持原狀比較好！”
楊路剛剛來到從未體驗過的虛擬現實世界，尚未從震驚中緩過來，因此說起話來也有些不過腦子。
在慕容看來，楊路這話聽起來就好像是在批評自己。
於是她非常委屈地解釋道：“我.....我沒有！雖然我現在的樣子可能跟平時有那麼一點變化，不過真的就只有一點點而已！”
看到慕容委屈巴巴的樣子，楊路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連忙乾笑兩聲掩飾住自己的尷尬，改口誇獎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現在的樣子很好看啊！”
慕容臉色微微發紅道：“真，真的嗎？”
楊路笑著說道：“算是換了種風格吧，感覺真的挺好的！”
這次楊路倒確實沒有敷衍慕容。
畢竟地球妹子上直播的時候，基本都要拉腿、磨皮、美顏、濾鏡齊上陣，相比之下，慕容這點微調整，其實已經相當剋制了。
她至少沒給自己弄出個蛇精臉來。
慕容有些不敢跟楊路對視，而是指著身邊的仙家福地，強行扯開了話題道：“嗯，所以這裡就是虛天幻境了，它是完全由乾坤戒構建的虛擬世界，跟真實世界幾乎難分真假！”
楊路也閉上眼睛，細細感受了下撲面而來的微風，還有風中淡淡的土腥氣，忍不住感嘆道：“厲害！它簡直已經達到了以假亂真的地步，這真的是幻術所能達到的技術水平嗎？”
楊路這番感嘆也不是無的放矢，此前他已經跟席子昂仔細請教過了幻術的底層原理。
跟陣道學問類似，幻術同樣存在眾多的分支學科，有誤導別人方向感和距離感的幻術，也有田北溪剛剛展示過的易容類幻術，還有席子昂當初表演過的幻術傀儡和幻術化身……而構建虛擬現實世界，可以說是幻術里門檻最高的分支學科，當初圍攻劉夏輝的時候，席子昂就曾經幻化出一大堆衣著暴露的妖豔美女，試圖強行騷擾對方（雖然沒什麼卵用）。
儘管席子確實能使用幻術臨時構建出類似世界，但這類幻術的底層原理，其實更加類似精神汙染，而不是虛擬現實的元宇宙。
按照席子昂的說法，這類幻術其實就是把施法者腦海裡構想的世界，強行投影到對方的意識裡。
為了讓幻術儘可能逼真，發動精神汙染的幻術師們，往往都會選擇依託自己做熟悉的場景搭建幻境，就比如席子昂最喜歡用“很黃很暴力”的妖豔美女干擾對手，其實也是因為他本人就是個老色批，幻想這種場景對他來說最為輕鬆。
可哪怕幻術師的注意力再集中，也很難做到像機器那樣嚴謹，必然會存在大量破綻，其效果也就比地球的vr稍強一些，還遠遠達不到以假亂真的程度，也沒法作為主要戰鬥手段。
但虛天幻境顯然已經超出了凡俗幻術所能達到的極限，就算楊路明知道這個世界是虛擬的，可仔細察看好了半天后，他依然找不出此方世界的硬傷來。
如果不是慕容提前告訴他，這是個虛擬的世界，楊路猝不及防之下，恐怕真的會以為自己被傳送到了某個仙家福地裡。
看到楊路對這座幻境非常好奇，慕容便繼續向他介紹道：“這應該是上古時期特有的幻術手段，我特地查閱了無量劍派典籍，據說七大派掌門掌握的七枚虛天戒，也全都是上古時期流傳下來的法寶，但不知為什麼，我手裡這枚乾坤戒雖然功能類似，卻從來沒有過歷史記載，並且……”“並且什麼？”
“並且我手中的乾坤戒，明顯比現存的七枚虛天戒更加強大！”
似乎是為了證明自己所言非虛，慕容抬手對準遠處輕輕一點，一座數百層高的巨型寶塔，就以完全不符合物理學規律的姿態拔地而起，赫然出現在了兩人面前，“乾坤戒生成的虛天幻境，能夠隨我的心意自由變換場景，而根據無量劍派典籍記載，七枚虛天戒所生成的虛天幻境卻是一成不變的！”
看到慕容隨手一揮，就能讓萬丈高塔平地起，楊路也被震撼到了。
上前摸了摸這座質感真實的寶塔，天然花崗岩的粗糲手感隱隱傳來，冰冷又堅硬，顯得異常真實，這讓楊路不禁嘖嘖稱奇道：“慕容，既然你在這個虛擬世界裡能夠為所欲為，說是這片世界的造物主恐怕也不為過吧！”
慕容小手輕輕一揮，這座莊嚴巍峨的寶塔就像是溶化在空氣中那樣，化為了點點星光。
等寶塔徹底消失不見後，慕容才搖了搖頭道：“其實也不能說是為所欲為啦……就比如我要是想傷害您，或者試圖傷害我自己，都會被乾坤戒所制止，它應該是不允許我發起任何形式的攻擊行為.”
楊路聞言，抬手就對著身邊的靈田射出一道光刃，被光刃掃過後，靈田裡種植的靈植就紛紛倒伏在地，地面也被犁出了一道深深的溝壑。
催動法術時，無論是破壞力還是施法手感，都跟在現實中沒有任何區別，甚至就連自己體內的法力，都被略微“消耗”掉了一部分。
注意到楊路略顯疑惑的目光，慕容並沒有多做解釋，而是直接以手為劍，對著自己纖細的手臂斬出了一道凌厲劍氣。
楊路還沒來得及制止，這道劍氣就已經斬中了慕容的小臂，然而就在兩者接觸的瞬間，劍氣卻非常突兀地憑空消失不見了，像好被人用橡皮擦直接抹掉了那樣神奇。
看到這一幕後，楊路也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由於這片虛天幻境實在太過真實，直到慕容斬出這道劍氣前，就算有人告訴楊路，這隻某件法寶生成的虛擬現實世界，他也沒法找到證據反駁對方，直到看到這記突兀消失的劍氣後，他才頭一次產生了比較明顯的違和感。
見楊路被虛天幻境的神奇所震驚，慕容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道：“楊先生，我也不是故意要嚇唬您的……”楊路擺擺手道：“沒事，我只是第一次見到虛天環境，感覺有些新奇罷了！”
慕容赧然一笑道：“其實您已經表現得很鎮定了，我第一次進入虛天環境的時候，差點都要被嚇哭了呢！不過虛天環境的妙用可遠遠不止以假亂真，由於虛天幻境時間流速只有外界的百分之一，哪怕睡夢中都能進入幻境內活動，這就意味著……”“這就意味著你能夢中修煉？這就是為什麼你用了一年時間就修煉到了煉氣七層？”
聽說慕容能在睡夢中接入虛天幻境，楊路第一時間就聯想到了自己的怪夢。
然而慕容卻搖了搖頭道：“這怎麼可能呢？雖然虛天幻境的時間流速只有外界百分之一，但這應該只是我們的錯覺，也沒有辦法影響現實世界的時間流速。
如果真能在這裡打坐修煉，我恐怕早就三年金丹、五年元嬰了。
我能用一年多時間修煉到煉氣七層，其實還是靠著聖品靈根的加持.”
楊路微微一愣，然後繼續問道：“如果這座幻境不能用來夢中修煉，又能做什麼用呢？”
慕容滿臉理所當然地回答道：“當然是用來演練殺招啊！我就是透過在虛天幻境裡不停練習，才能用一年時間，初步掌握了無量劍派的四大無上傳承。
我本來還準備來域外戰場助您一臂之力的，不過現在看來，憑藉楊先生的能力，恐怕根本不需要我來幫忙……”慕容並不知道，她半路遇到的那位賈文閒，其實就是來刺殺李青寧的高手之一，如果不是慕容奮力斬殺此人，阻止了賈文閒和劉夏輝艾溫等人匯合，那麼李青寧恐怕等不到楊路帶人趕來救援，就已經要半路涼涼了。
但慕容向來都是性格比較內斂的人，既然楊先生沒有問起此事，她也就沒主動提及這點“微不足道”的貢獻。
儘管如此，楊路依然被慕容的說法給驚到了：“你竟然同時修煉了無量劍派的四大無上傳承？”
被楊先生誇獎，慕容也露出了驕傲的表情：“無量劍派不允許弟子兼修各大傳承，就是擔心弟子貪多嚼不爛，從而耽誤了修為進境。
而我能在虛天幻境內練習殺招，相當於練習時間比普通修真者多出百倍，哪怕我不可能把全部時間都投入到殺招練習，但只要拿出五分之一的精力，一年的練習，就足以抵得過普通修真者二十年的苦功.”
話雖如此，可慕容能夠熟練掌握無量劍派四大傳承，顯然也是花了大力氣的，楊路自問絕不可能花二十年時間打磨自己殺招，哪怕是在幻境裡，他也沒這個毅力。
而慕容願意付出這麼多努力，其實主要就是為了來域外戰場幫他，否則她完全沒必要這麼拼，就算五年再參加域外戰場也照樣來得及。
不過感動之餘，楊路也意識到，慕容的乾坤戒外掛原理，跟自己的《無量心經——從入門到精通》外掛還真不太一樣。
虛天幻境能用來練習殺招，但不能用來夢中修煉，而自己的外掛能夢中修煉，但卻不能用來演練殺招。
只是這兩個外掛的外在表現形式，確實有幾分類似，都是形成一片類似虛擬現實的世界，難道這種特殊的虛擬現實技術，也是修真界飛昇仙人特有的力量嗎……於是楊路繼續追問道：“你說乾坤戒裡有個戒靈老爺爺，那它又在哪裡呢？”
慕容沒有回答，而是轉頭望向了旁邊：“戒靈，請出來吧！”
隨著慕容的召喚，兩人附近的空地，突然憑空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金色光球，然後兩人耳邊就響起了一陣陣環繞立體聲：“乾坤戒戒靈，願意為您效勞！”
看到這個大光球居然會說話，楊路驚道：“這玩意又是什麼，難道是主神空間嗎？”
對於楊路不時冒出來的地球怪話，慕容早就已經物理免疫了，她只是默默記住了“主神空間”這個略顯古怪的名字，然後面不改色地回答道：“這就是乾坤戒的戒靈了.”
“可你不是說，戒靈是個老爺爺嗎？”
慕容笑了笑道：“根據戒靈自己的說法，它以前確實是白鬍子老爺爺的形象，但後來不知為什麼，它就變成這副大光球的樣子了.”
“凡人的智慧！”
似乎是聽到了兩人的吐槽，大光球竟然生氣地反駁起來，“本戒靈在過去無限久遠的歲月裡，都是跟偉大的樂園設計師使用同一個虛擬形象，也就是你們所謂的白鬍子老爺爺，但就在幾千年前，偉大的樂園設計師，呃……發生了一些變故，導致他禁止我繼續使用那個偉大的形象了，可樂園設計師又沒有說我應該使用什麼形象，所以我就變成了現在這副預設形象.”
楊路迅速把握住了戒靈敘述裡的關鍵詞，反問道：“樂園設計師又是誰？”
戒靈還沒來得及回答，慕容就搶答道：“是‘偉大的樂園設計師’，據說這位前輩就是乾坤戒的原主人了。
雖然戒靈從來不肯告訴我此人的具體身份，但我覺得他很可能是上古時期的元嬰期大修士，甚至還有可能是傳說中的古代仙人！”
儘管慕容給出瞭解釋，但這個奇怪的稱號，卻讓楊路產生了深深的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