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凌仍舊是跪在那裡,沒有應聲,也沒有起身,眾人見此,不免心中震驚,紛紛看向衛凌,一個個全都沉默著。

李宗祿見此,有些心急的上前催促著:“三皇子,接旨謝恩吧.”

三皇子縱然不滿,聖旨下了,君無戲言,不會更改的,怨只能怨命了,自古無情帝王家。

惹惱了聖上,才是真正的吃虧。

衛凌抬起頭,凌厲的目光掃向面前的李宗祿,李宗祿被震懾的不由後退兩步。

還未開口,皇上已經不悅的出聲:“怎麼?凌兒對朕的賞賜不滿意嗎?我大晉歷朝歷代,你可是最年輕的王爺,你該感到榮幸才是.”

若不是衛凌立下這麼大的戰功,他怎麼會給他一個親王的封賞,衛凌還不知道知足嗎?簡直是放肆!一旁的定北侯見皇上龍顏大怒,不由幾步上前,抬手扶起衛凌,開口勸著:“三皇子,領旨謝恩吧,時候不早了,宮門要閉了.”

他知道衛凌不會高興的,換做是誰都不會高興的,同樣是皇子,衛凌這般優秀,又立了這麼大的功,皇上卻斷了他的前程,連爭的機會都不給他。

說是給親王的封號,卻不過上堵住悠悠眾口罷了。

衛凌咬了咬牙,恭敬接過聖旨:“臣領旨謝恩!”

說完,拿著聖旨,衛凌連告退的話都沒有,直接轉身離去了,皇上氣的臉色鐵青,指著衛凌的背影,好半響才開口:“這個逆子,根本不把朕放在眼裡.”

“皇上,這聖旨下了,臣明日一早就領著禮部的人去辦,這詔書也是明早就下嗎?”

禮部尚書劉洵上前對著皇上詢問著。

皇上擺了擺手:“明日一早就下,你們都退下吧,朕乏了.”

“臣等告退.”

眾人紛紛離開御書房。

宮門口,孫閣老看著身邊的佐閣老不住的搖頭:“沒想到皇上今日喚你我前來,是為了這事兒,當年的事兒,過去這麼多年了,皇上還是不能放下,如今看來這不過是哽在喉嚨中的一根刺,不除,便日日不舒坦.”

那事兒當年轟動大晉,誰也沒料到,這麼多年了,皇上卻不肯鬆口。

“是呀,這大晉要起大風大浪了,等著瞧吧,天遲早要變的.”

佐閣老擺了擺手,不再多說什麼。

那邊韓廣忠看著定北侯,心裡那個解氣啊,君懷不是一直護著衛凌嗎?以為衛凌會成器,如今看到了吧,他幫錯了人,站錯了隊,衛凌連爭皇儲的資格都沒有。

“定北侯今日心情很沉重吧?”

韓廣忠有些幸災樂禍的問道,“不是我韓某說您,年紀這麼大了,有時候要看清楚形勢?”

“韓大人多慮了,我心情好得很,您說的形勢是什麼?老夫聽不懂你打的啞謎.”

君懷不冷不熱的開口。

這個韓廣忠也不知道在得意什麼,韓家蔭恩撐不了幾年了,皇上已經不耐煩了。

韓廣忠聞言,臉色一沉:“聽不懂?定北侯早晚會懂的.”

掌管天下兵馬,卻不知道如何站隊,老糊塗。

君懷冷嗤一聲:“那我真要謝謝韓大人替我操心了,不過韓大人現在應該也顧不上了吧?河西水患,皇上撥了三十萬兩銀子賑災,可到了百姓手裡連口稀粥喝不上,那些銀子去哪兒了?皇上要是問起來,韓大人可就沒法交代了.”

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還有閒心管別人的事兒。

韓廣忠聞言,氣的不輕,可君懷說的一點兒沒錯,他又不知道如何回他,只好拂袖離開了。

君懷嘆了口氣,坐上馬車回了府裡,君御煙一直等在花廳,見君懷回來,立馬上前對著君懷身邊的將領問道:“楊叔叔,爹爹今日進宮,所謂何事?”

皇上突然召見衛凌,她回來聽說皇上也召見了爹爹,若不是出了大事兒,皇上不會這麼急急的召見爹爹他們。

“我聽侯爺說是三皇子的封賞下來了,皇上連兩位閣老都叫去了,明早詔書便會下來.”

楊副將對著君御煙如實說道。

大小姐是能幹的,很得侯爺的看重,所以楊副將對君御煙也沒有瞞什麼。

君御煙不由瞪大眼睛,有些吃驚:“什麼封賞?”

是什麼樣的封賞,連兩位閣老都喚去了。

楊副將嘆了口氣:“侯爺說,皇上封了三皇子武安王.”

就連他都知道大晉封王者不得爭大寶,作為皇子,三皇子的前程就這麼斷了,皇上真是太狠了。

君御煙聞言,不由後退兩步,眼底是毫不掩蓋的震驚,武安王,皇上怎麼能封他為武安王呢?大局未定,都是皇上的兒子,皇上怎麼忍心?前世的時候,衛離為了噁心衛凌,封了個武安侯,雖然不是親王,卻沒有這一世武安王的恥辱。

這對衛凌來說,是莫大的恥辱。

“大小姐,您沒事兒吧?”

楊副將擔心的詢問著,“侯爺知道了,心情也很不好,還和韓大人吵了一架.”

“三皇子替爹爹掛帥,是有恩於我們定北侯府的,爹爹自然不舒坦了,你好好安慰安慰他,我先回去了.”

君御煙對著楊副將囑咐。

沒有多餘的話,轉身回了西宛,此刻她只希望趕快天亮,好去看看衛凌,這時候,他應該比誰都憤怒的。

一到西宛,君御煙剛坐下,一道人影閃了進來,對著君御煙恭敬的行禮:“藍夜見過大小姐.”

“藍夜?”

君御煙看著面前穿著玄色衣裳的護衛,“凌哥哥的護衛?”

能在定北侯府來去自如的人,也只有凌哥哥手下的護衛了。

“是,我是三皇子的暗衛,三皇子命我來保護大小姐的安全.”

藍夜如實回道,抬起頭看向君御煙,“大小姐,您去勸勸主子吧.”

現在除了君大小姐,他們沒人能勸得動主子了。

“凌哥哥他怎麼了?”

君御煙猛地站起來,看著面前的藍夜,目光變得銳利起來。

藍夜恭敬的回稟著:“藍影說主子從宮裡回來,就把自己關在屋裡,誰也不見,屬下們不敢驚擾,只好來求君大小姐了,您去了,主子一定會見的.”

君御煙臉色鐵青,她知道衛凌此刻一定是很憤怒的,藍夜不說,她也能猜得到。

“大小姐,這會兒府裡的門已經上鎖了,您這會子出去,會落人話柄的.”

冬蓮上前對著君御煙勸著。

她知道大小姐看重三皇子,可是這麼晚了,大小姐畢竟未出閣,出去了,招了閒話,閨譽受損可就麻煩了。

君御煙點了點頭,這府裡的眼線多,她出去行事,白天還好,夜裡很不方便。

一旁的藍夜聽了,適時開口:“屬下可以不驚動任何人帶大小姐出府.”

“這個好.”

君御煙眼底起了光亮,“冬蓮給我找身衣裳換上.”

衛凌的人,沒有把握,是不會莽撞行事的。

沒有多餘的話,君御煙換了衣裳,在冬蓮的擔憂下,跟著藍夜出了西宛,藍夜壓低聲音:“大小姐,得罪了.”

沒有多餘的話,藍夜帶著君御煙幾個越深,繞過府裡的重兵,就這麼堂而皇之的出了號稱銅牆鐵壁的定北侯府。

兩人出了府,上了早已備好的馬車一路往三皇子府而去。

到了三皇子府,繞到衛凌住的院子裡,藍佑看見君御煙的時候,眼底起了欣喜,像是看到救星一樣:“大小姐,您來了,三皇子把自己關在屋裡也不准我們伺候,您去勸勸他吧.”

大小姐來了,總算是有人能勸主子的了。

君御煙點了點頭,沒有多餘的話,直接推門進去,一進門,滿屋子的酒味兒撲鼻而來,空罈子滾落一地。

衛凌就坐在那堆酒裡,君御煙皺了皺眉,她從來沒見過這樣的衛凌,眼底帶著憔悴,幾步走了過去,皺了皺眉。

“你這是怎麼了?要把自己喝死嗎?”

君御煙有些心疼的開口。

衛凌看了君御煙一眼,有些沙啞的聲音,像石子磨過一樣:“煙兒,我今日心情不好,你先回去,好嗎?”

即使遇到再大的事兒,他也不希望讓君御煙擔心。

君御煙紅了眼睛,看著衛凌,不由冷笑:“你的屬下,求我來看你,你又讓我回去,我該聽誰的?”

“一幫多事的東西.”

衛凌眼底閃過冷意,拿起手邊的酒,猛地灌了幾口,君御煙一把奪下,就這麼直直的扔了出去,酒罈子撞上了花柱子,柱子上的花瓶,和酒罈子一起,滾落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衛凌這才清醒許多,目光直直的看著君御煙。

“他們多事兒?他們是怕你把自己給喝死了,你可以不管自己,你不能不管那些跟著你出生入死的兄弟,不能不管我.”

君御煙咬著唇,強忍著眼底的溼潤。

看著衛凌這樣,她比衛凌更加的難受。

衛凌忽的冷笑:“煙兒,我是武安王了,我替他打下了兩座城池,替他立下赫赫戰功,他待我不薄,我是這大晉歷朝歷代最年輕的王爺,多大的殊榮啊,是他賞給我的,他還要我接旨謝恩!”

謝恩兩字衛凌說的尤其咬牙切齒。

君御煙聞言猛地將衛凌攬入懷中,不住的點頭:“我知道,我知道,我……”

都市小說相關閱讀More+

夜豔

騎著恐龍看日落

白嫖能返現,就問你怕不怕

浪子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