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崑山城,早已是群魔亂舞。

黃蟻軍在城中瘋狂肆虐,各大豪門拼命抵抗,更有諸多江湖高手潛藏其中,攪動風雨。

巨鯨幫、青竹幫、紅蓮教……乃至林家!“武天通的實力強的不合常理.”

床榻上,面色慘白的林盼兒嘴角溢血,擦拭過後嘶啞開口:“雖非先天,卻不比先天差多少,除非爹親自出手,不然單憑城中高手極難拿下他.”

先天混元真功已屬江湖頂尖。

她更是真氣大成之輩,就算年紀不算太大,與老一輩相比缺乏底蘊,卻也相差不多。

但,此番與武天通交手,幾乎被碾壓!除了先天宗師,林盼兒還是首次遇到這等情況,處心積慮的圍殺,反到害死兩位同道。

“勁弩、火炮如何?”

林雲琉遞上丹藥,面泛憂慮:“爺爺遠在京城,一時半刻回不來.”

“火炮?”

林盼兒服下丹藥,輕嘆道:“這種東西的威力強則強矣,碰不到人卻是絲毫無用,現如今,優勢在人而不在我.”

林雲琉默然。

若是在山上,依靠林家這些年的積累,就算是先天宗師也討不到好處,但這裡是崑山城。

城內多百姓、富戶,更有數之不盡的黃蟻軍。

她們反到處於弱勢。

“噗!”

正自沉思之際,林盼兒面色突然一變,張口猛吐一道血箭,整個人的精神瞬間萎靡。

“姑姑!”

“小姐!”

幾人急忙圍了上去。

“沒事.”

林盼兒雙眼緊閉,聲音有氣無力:“武天通真氣剛猛,我經脈受損,沒那麼容易好.”

“雲師傅.”

林雲琉看向場中一位老者,面帶焦慮:“怎麼辦?”

“火毒攻心,內勁焚體,只憑現在的丹藥難以根治.”

老者一臉無奈,垂頭嘆氣道:“若是在山上就好了,山上藥材齊全,可對症下藥.”

“那就帶姑姑回山.”

林雲琉站起,面露肅殺:“憑我們幾人,黃蟻軍還攔不住!”

“不可.”

老者急忙勸阻:“盼兒小姐現在的傷勢不適合奔波勞累,更何況黃蟻軍正自滿城搜尋我等,出頭更是不妙.”

“雲老.”

守在一旁的柳夢炎開口:“都需要什麼藥材,不若在城裡問問,想來只要不是太罕見,城中富戶當都能籌齊.”

“倒也不算罕見,此舉可行.”

老者點頭:“我拿紙筆記下.”

“快.”

林雲琉揮手,讓人送來筆墨紙硯:“等下分頭尋藥.”

***“哎!”

柳夢炎自幼熟讀詩書,心中也曾有過遠大抱負,這段時日城中慘狀入目,心中難免悲傖。

即使救下幾個人,面對大勢依舊於事無補。

朝著下方巡夜的黃蟻軍搖了搖頭,他運轉身法,在屋頂上來回穿梭,直奔城中住處而去。

自修成真氣之後,這門雲行雨飄身法才顯出精妙。

身如扶柳,隨風飄搖。

腳尖點地,身體輕輕一蕩,無聲無息已是落在兩丈開外,好似一片落葉,起伏前掠。

不多時。

住處已經隱約可見。

家,總能給人一種安心的感覺。

尤其是家裡還藏有些許藥材、美酒,即可撫慰傷痛,也可借酒消愁,可謂兩全其美。

“嗯?”

眼角餘光看到的動靜,讓柳夢炎眉頭一皺。

想了想,他折身朝不遠處躍去。

…………桑衝是個採花賊,且與一般的採花賊不同,他主要靠男扮女裝深入女子閨中,暗行奸宿。

因技藝超群,加上女子被姦汙後不敢伸張,採花十餘年,竟是從未敗露。

不過這麼多年,也不是沒有遇到性格剛硬之輩,屆時也不介意噴灑迷香,再行姦汙。

但這等事在他看來極其不雅,若非實在是動了心,不然不會為之。

就如今日。

屋內女子俏麗絕塵,宛如畫中仙子下凡,一舉一動都飄逸若仙,每一寸肌膚都完美無瑕。

這等美人,能入手一次,也不枉白來人間走一遭了。

不過這等女子定然出身不凡,自然看不上他這麼一位‘不男不女’的採花賊,且現今城中局勢混亂,也沒有時間慢慢培養‘感情’,只好用強。

“啵……”從腰間拔出一管迷香,伸手試了試窗紙。

此處窗扇完好無損,外層是紙內層則是一層沙,紙能防風、紗能阻塵,精工細作非富貴人家不為。

“嘿嘿……”隱隱一笑,桑衝拿匕首小心翼翼在窗紙上劃開一個裂口,探入迷香,朝內輕輕一吹。

淡淡煙氣飄入房間。

不多時。

“噗通!”

透過窗紗陰影可辯,內里正自梳妝的女子嬌軀一軟,整個人已然癱倒在地,就連叫聲都無力呼喊。

“美人,我來了.”

桑衝激動的兩眼放光,搓了搓雙手,運起巧勁開啟窗扇,一個翻身就躍入香閨之中。

但見閨房之中,一女癱倒在地。

女子外罩一層薄紗,內裡小衣隱約可見,即使身體癱軟,依舊顯出驚人的誇張身材。

“妙極,妙極!”

桑衝嚥了咽口水,連連讚歎:“我桑衝行走花叢十餘年,見過的女子沒有一萬也有八千,不曾想世間竟還有這等尤物?”

“眉如黛、眸如星、眼似月、膚盛雪……”“長得好看也就罷了,身材竟還如此誘人,簡直是無一處不美、無一處不妙,世上真有這等美人?”

再次感慨一邊,他邁步上前,雙手激動的連連顫抖。

享用過那麼多女人,此時的桑衝卻像是回到第一次碰女人的時候,心跳加速、面泛潮紅。

就連呼吸,都變的粗重起來。

女子癱軟在地,雖不能開口,視線卻沒有受到影響,見到破窗而入的賊人,美眸中不由滿是惶恐。

“不……不要……”她聲音柔弱,微不可查,落在耳朵裡就像是黃鶯脆叫、海鳥哭啼,自然而然勾人心絃。

“就連聲音都這麼好聽!”

桑衝眼神再亮,嚥了咽口水靠近:“我已經迫不及待聽到美人等下的嬌喘,放心,我一定好好伺候你,今天我桑衝一輩子也不會忘記.”

“救命!”

“救命!”

女子面泛驚慌,掙扎著挪動身體,妄圖距離來人遠一些,卻不知自己的動作越發讓對方心頭慾火增加。

“別叫了.”

桑衝笑道:“你就算是叫破喉嚨,也沒人能夠救你!”

“是嗎?”

一個冷冰冰的聲音不合時宜響起:“不巧得很,在下正好路過,不介意出手相幫.”

“嗯?”

桑衝聞聲轉身,眯眼看向立於窗前的翩翩佳公子,眼神中的妒忌一閃而過:“小白臉,就憑你?”

“就憑我.”

柳夢炎面色陰沉:“男女之情何等美好,總有人的做法讓人厭惡,偏偏還傍上採花的名號,你們也配?”

他聲音冰冷,說話間身形也已飄入屋內。

迎面而來的,是一捧毒煙。

“哼!”

輕哼一聲,柳夢炎單手輕揮,真氣呼嘯而出,捲起毒煙甩向一旁,同時屈指疾點對方。

“真氣?”

桑衝雙目圓睜,心頭大駭,原本還打算嘗試一二的動作也縮了回去,拼命閃躲妄圖逃離。

但即使比一直為傲的身法,他也不如柳夢炎。

“受死!”

柳夢炎屈指做劍,劍氣呼嘯,殺機凌然。

幾劍過後,桑衝手臂、腰肋就已出現道道血口,若非身法確實了得,怕已命喪當場。

“大俠手下留情.”

心中惶恐,他急急大叫:“你不能殺我,我在這女人身上下的毒只有我有解藥,你如果殺了我她也要陪我一起死!”

“嗯?”

柳夢炎眉頭一皺,動作不由一緩。

機會!桑衝雙眼一亮,長袖一抖,十餘道寒光直奔地上的女人射去,他自己則藉機猛衝窗扇。

“叮叮噹噹……”柳夢炎屈指連彈,把寒光盡數攔截,同時腰間寶劍出鞘,劍氣隔空斬向想要逃走的採花賊。

“噗!”

劍氣斬在背上,竟是發出沉悶聲響。

“護身甲?”

面色一沉,柳夢炎看了看地上的女子,又看了眼窗外踉蹌逃竄的採花賊,眼神不由閃了閃。

還未等他做出決定,一個熟悉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柳兄!”

周乙輕笑擺手:“好巧,你也到這邊來了.”

“周兄.”

柳夢炎雙眼一亮,顧不得招呼,急忙道:“你幫我看一下這房間的姑娘,我去追一個人.”

“哦!”

周乙面色一正:“需不需要幫忙?”

“不必.”

柳夢炎掠出窗扇,施展雲行雨飄身法,如一抹虛影朝著前方掠去,唯有聲音傳來:“那人實力不弱,身法更是了得,你看著屋裡的姑娘即可,我去去就來.”

“那好吧.”

目送柳夢炎遠離,周乙聳了聳肩,略顯笨拙的躍入房間,就見到地上的女子正掙扎著撐起身子。

“姑娘.”

周乙摸了摸下巴,道:“你沒事吧?”

“我……我沒事.”

女子面帶紅暈,眼泛漣漪,一臉嬌羞看了眼周乙,垂首慢聲道:“奴家不雅,公子能不能轉過身?”

“唔……”周乙沉吟了一下,沒有轉身,徑自道:“實不相瞞,剛才那人說的話我也聽到了,姑娘怕是中了傳說中的春藥,不可不防.”

“啊!”

女子面色一變,隨即搖頭道:“沒關係,剛才那位少俠幫我去取解藥了,事後奴家自會答謝.”

“怎麼答謝?”

周乙笑道:“莫不是以身相許?”

“我那兄弟一表人才,姑娘也是出挑美人,不過可惜的很,他已經有心上人了,怕是不能讓姑娘如願.”

“公子說笑了.”

女子垂首:“奴家不敢如此想.”

“那就好.”

周乙點頭,聲音又是一肅,道:“不過據我所知,中了春藥如果不及時解開的話,後果會很嚴重,剛才那採花賊也說了會要了你的性命.”

“我看他們兩人輕功身法雖有差距,卻非一時半刻能夠回來,姑娘能不能蹭到那時候?”

“啊!”

女子面色一白:“那怎麼辦?”

“好辦!”

周乙大手一拍,邁步行來,正色開口:“除了解藥,還有一個法子可解春藥之毒,那就是行人倫大禮.”

他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繼續道:“柳兄已經有心上人,想來姑娘也不願壞了他人姻緣,我修煉的功法雖然需要童子身,但若是為了救人,捨身也無妨!”

“這……”女子抬頭,美眸閃爍,頓了頓方緩緩點頭:“如此,還望公子憐惜.”

“放心.”

周乙一身正氣,拍了拍胸口:“周某雖未實操,卻也瞭然於胸,等下姑娘聽我吩咐即可.”

說著,探手摸向女子手腕。

眼見兩人即將肌膚相碰,女子再難掩飾心中的厭惡,面泛狠厲之色,翻手一巴掌拍了過去。

翻天覆地三十六手!真氣自丹田而發,透掌而出,足可分金斷玉。

“哼!”

輕哼聲響起,眼神輕挑的周乙面色一正,五指伸展,大手如碑,青黑之氣透體而出。

摔碑手:圓滿。

“彭!”

雙掌相撞,相較於白奉月的突然爆發,周乙顯然是有備而來,大手悍然擊出,掌勁如山。

凝而不散的掌勁碾壓來襲的真氣,尚有餘力推向對手。

“咦?”

白奉月美眸一縮,只覺自己一掌擊在了大山之上,山巒不為所動,反倒是自己手臂發麻、氣血翻騰。

來不及多想,鬼魅一般的身法施展,就如側方有無形繩索拉扯一般,憑空橫移丈許。

“轟!”

周乙的一掌擊在空處,勁力奔湧而出,直接擺前方米許開外的床榻、牆壁盡數轟碎。

一個碩大掌印,出現在牆上,呼呼冷風狂卷而入。

“真氣?”

“果然!”

周乙側身,直視對方,眼神冰冷肅殺:“早就知道你有問題,一個如此漂亮的女人孤身一人在這亂城之中竟然能絲毫無恙?”

“柳兄的宅子周某更是常來,附近何時有了這麼一個住處?”

“你到底是誰?”

“有意思.”

白奉月活動了一下手腕,面泛驚疑審視周乙:“你又是誰?”

“我可不記得柳夢炎有這麼一位朋友,林家似乎也沒有閣下這麼一位高手,你姓周……”“嗯?”

像是想到什麼,她美眸一挑:“周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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