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良久,周甲終究還是沒有答應。

他之所以入手鳳血玄鋼,是為了增加實力以求自保,現今為了得到它,卻要以身犯險。

豈不自相矛盾?若是附近,還可以考慮。

深入黑暗母皇神威籠罩的地域,九死一生,得不償失。

而且。

就算沒有鳳血玄鋼,以普通鐵精輔助修煉,十年之內他也能把天罡霸體推升至第六重。

更何況期間還能尋訪類似金鐵之物。

委實沒必要!反倒是白凌霄,不知道侯桁答應了他什麼,竟是動了心,打算邀上三五好友前去幫忙。

周甲勸了兩句,見沒有效果也就作罷。

…………一個月後。

“賈堂主!”

今日前來拜訪的客人,讓周甲面泛驚奇:“稀客,稀客啊!”

有些年未見,賈黯身上多了些死氣、頹廢,不復當年的高高在上,額頭更多了個特殊印記。

那是有罪在身的標誌。

因馬家之故,山幫遭受天淵盟嚴查,諸多門人弟子被擒、被殺,偌大勢力幾乎一遭破敗。

就連六階白銀的他,也要到前線戴罪立功。

“嗯.”

點了點頭,賈黯沒有客套,徑自開口:“聽說你前段時間見了侯桁?”

“不錯.”

周甲一愣:“有什麼問題嗎?”

“有.”

賈黯面色冷漠,道:“侯桁私下邀了一批白銀去往黑暗領地,現今接連傳來死訊,賈某奉命負責探查此事.”

“死訊?”

周甲眼神微動:“沒人回來?”

“有.”

賈黯開口:“白凌霄回來了,只不過他是因為跟到一半,在距離黑暗領地不遠的時候就退了回來.”

“其他人,無一生還.”

周甲挑眉,白凌霄倒是機警!“現今是戰時,所有人都需遵守戰時的規矩.”

賈黯面色陰沉:“每一位白銀都有自己的責任,擅離職守已是不該,以身犯險更是愚蠢,他們死也是活該.”

“但一下少了近十位白銀,其中還有兩位五階,小屏山的防禦銳減,總要有人擔責”“是.”

周甲點頭,道:“周某確實曾拜訪過侯桁,想入手他身上的一塊鳳血玄鋼,倒也聽其提過要去黑暗領地.”

“不過周某並未答應.”

“鳳血玄鋼?”

賈黯眼神變了變,點頭從身上拿出一個小冊子,屈指在上面畫了畫:“你仔細想想,當時都發生了什麼,一一說來.”

“嗯……”周某略作沉吟:“當時侯桁只是隨口一提,我也沒有多問.”

隨即把當時的情況說了一遍。

“好!”

賈黯合上冊子,面上表情微松:“你只是恰逢其會,應該沒什麼事,不過類似的事情最好通報一下,以免出現問題.”

“……”周甲身軀前探:“有什麼問題?”

“我們懷疑侯桁可能已經信奉了黑暗母皇,把人引出去就是一個陷阱.”

賈黯想開口:“而且白銀強者不得擅離職守,發現問題向上通報也是理所當然,你說是不是?”

“是.”

周甲瞭然:“我明白了.”

賈黯此人性格陰沉,向來不會無的放矢,他說侯桁有問題,怕是已經查出來了什麼。

萬幸!幸虧自己沒有一時衝動答應下來。

本以為此事就此作罷。

不曾想。

半個月後又有人找上門來。

酒樓。

白凌霄面泛憔悴,隨手捻起一枚靈果拋進嘴裡:“想不到,我一時的小心,竟然逃過一劫,那麼多白銀潛入竟然沒有一人活著回來.”

“白兄吉人自有天相.”

周甲笑著斟滿酒水:“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嘿……”白凌霄端起酒盅一飲而盡,身軀前傾,低聲道:“周兄,你還想要不要鳳血玄鋼?”

“嗯!”

周甲面色微動:“白兄又有線索了?”

“不,還是侯桁身上的那一塊.”

白凌霄小聲道:“我們很清楚,就算計劃的再好,去往黑暗領地也是危機重重,侯桁他們豈會不明白?”

“所以在離開之前,他們並未帶走身上貴重的東西,而是藏在了某個隱秘之處等回來後再取.”

“哦!”

周甲心頭一跳:“白兄知道這個地方?”

“我不知道.”

白凌霄搖頭:“但我能猜個八九不離十,不過其中兩個地方設有禁制、陣法,一個人定然進不去.”

“所以……”周甲道:“白兄想邀我一起去?”

“不錯.”

白凌霄點頭:“你我同是從鸞落城來的白銀,彼此信得過,當然,除了我們還需再找一人以防萬一.”

“周兄可有興趣?”

“這個……”周甲眼神閃動:“白兄稍等,我出去好好想一想.”

說著,深吸一口氣,轉身推門行出。

白凌霄笑而不語,端起酒盅細細品味,他不認為周甲會拒絕,畢竟不是前往黑暗領地。

安全!收穫卻不止一塊鳳血玄鋼。

誰能拒絕這個誘惑?“彭!”

正自品味美酒,一聲巨響把他驚醒。

“誰?”

“是我.”

陰沉著臉的賈黯邁步行入,破碎的屋門被他踏在腳下,身後幾位執法人員手持鎖鏈衝入。

“姓白的,我們懷疑你暗中與黑暗族裔有染,跟我走一趟吧!”

“賈堂主.”

白凌霄起身站起,面頰繃緊:“我不是已經解釋過,侯桁之事與我無關,當時還沒出邊界我就因為畏懼退了回來.”

“哼!”

賈黯冷哼:“不是此事,而是其他.”

“其他?”

白凌霄開口:“什麼其他?”

“你心裡很清楚.”

賈黯手一揮,執法人員一擁而上:“離開雲屏山脈失蹤的白銀,三番兩次與你有關,現今又鼓動他人離開跟你去探寶.”

“居心叵測!”

“帶走!”

“你……你們……”白凌霄面泛怒容,想要掙扎卻又不敢,只能被執法人員以兵器鎖住身體。

“走!”

鎖鏈拉扯著踉蹌奔出酒樓,遙遙就看到周甲立於人群之中,正自朝著賈黯點頭招呼。

“是你!”

白凌霄鋼牙緊咬:“姓周的,你竟然恩將仇報!”

“哼!”

賈黯冷哼:“你最好身上真的乾淨,不然……”遠處的周甲聳了聳肩。

姓白的身上遍佈紅光,心頭的惡意根本不加掩飾,他又不是傻子,豈會明知不對還上當。

更何況賈黯已經有過交代,類似的事要上報。

只能說,白凌霄自找不自在。

***無形的翅膀在背後張開,輕輕一扇,周甲就已在原地消失不見,裡許開外顯出一抹殘影。

天鵬縱橫!絕雲氣、負青天。

瞬息間,橫掠裡許之遠。

不多時。

清風裹著人影在一處荒廢的城鎮落下,此地已經來了不少人,熙熙攘攘聲絡繹不絕。

這裡是靠近小屏山的一處坊市。

不同於明面上的坊市,此地是一處暗坊,有許多上不了檯面、來路不正的東西在此交易。

這種事,很難剔除乾淨。

尤其是前線。

‘戰友’的遺物,不允許交易的功績,某些在神魂中打入奴印的奴隸,都需要一個市場。

天淵盟其實很清楚,只不過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周甲熟門熟路來到一條長街。

抖手甩出一面旗幟,立於身旁,上有幾個大字,寫著收購稀缺靈藥種子和上品金鐵之物。

“周老.”

剛剛坐下,就有人湊了上來:“不知這次有沒有帶那……朱果?”

“有.”

周甲點頭,取出十幾枚丹丸大小、通體赤紅的果子:“五百年份的朱果,可助益火屬功法、源術修煉,每一枚三百星辰幣,或者以同價東西兌換.”

“是,是.”

來人面泛激動,搓著手道:“晚輩明白.”

說著取出上千斤重的鐵精遞了過來。

“四枚!”

“給.”

所謂的朱果,是周甲自己給起的名字,實則是費穆世界的產物,那裡人稱之為火果。

火果顯然沒有朱果好聽。

“前輩.”

“我想要兩枚寒霜果實.”

嗯。

寒霜果實也是周甲給起的名字。

他以靈雨術澆灌靈藥,收穫果實後就來這邊交易,此前入手的金鐵之物多是這般得來。

“周兄.”

一人落在附近,熟練搭起攤位,開始售賣自己製作的靈符:“你的生意還是那麼好.”

“都是些黑鐵能用得上的小玩意,價錢不貴,自然好賣.”

周甲一邊接過遞來的星辰幣,一邊道:“錢兄最近有沒有什麼訊息?”

“哎!”

對方動作一頓,嘆道:“幾乎沒什麼好訊息,戰線距離雲屏山脈越來越近,估計用不了多久,我們就該上戰場了.”

“現在也差不多.”

不遠處,一人介面:“最近這段時間,血修羅三番五次出沒,就連七階都有隕落,已經越來越不敢出門了.”

周甲附和著點頭。

他同樣發現了問題,外出巡察,聽風特質明顯發現越來越多的黑暗族裔在附近出沒。

以前出手的情況不多。

現在。

每次外出巡察,都要動幾次手,更是發現了好幾個藏於暗處的黑澤。

坊市眾人竊竊私語。

這也是周甲經常來這裡的原因,雖然距離小屏山遠了些,但訊息靈通,能知道許多最近的情報。

“前輩,這東西您收不收?”

一個怯生生的聲音傳來。

周甲聞聲垂首,看向面前有些柔弱的年輕女子。

黑鐵初期,身上有傷。

接過對方遞來的鐵片,他輕撫上面的鏽跡,眼神微微閃爍:“比較特殊的鐵器,應該是某件上等玄兵的碎片,被人用來記載一門涉及神魂的秘法.”

“你想要什麼?”

“療傷藥.”

周甲點了點頭,從身上取出一枚靈果:“這枚於你有用.”

“謝前輩.”

女子面泛狂喜,急急躬身:“多謝前輩.”

在周甲拿出靈果的一瞬間,僅僅是嗅了一下味道,女子就感覺身上的傷勢為之一輕。

如何不明白遇到了好東西。

目送女子離開,一旁的攤主不禁笑道:“周兄還是那麼心善.”

“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

周甲不置可否:“而且她給的東西也值這個價錢.”

“唔……”話音剛落,他的面色突然大變,眼中更是浮現一抹狂喜,心頭飛快跳動,氣血奔湧不止。

識海深處。

天啟星更是瘋狂閃爍。

發現源星!發現源星!發現源星!……多少年了?終於。

又有一枚源星出現在自己附近。

不對!念頭起伏,周甲的面色陡然一變。

“有東西過來了!”

…………遠處。

一道道虛影浮現在半空,其中一人雙目如電,負手立於雲層之上,相隔遙遙看向坊市。

“大人.”

面頰上佈滿黑線的侯桁垂首開口:“那邊就是附近幾個城池的暗坊,常年有七階白銀坐鎮,若能一舉絞殺,定能重挫天淵盟.”

“嗯.”

負手之人面容俊美、身形修長,額頭生有一枚數寸長的獨角,聞言點了點頭,大手一揮:“上!”

“不要放過一人.”

“喏!”

應聲傳來,黑暗蠕動,一頭頭恐怖的身影接連浮現,朝著前方坊市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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