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依照三元正法的口訣,源力在體內有序搬運,胸腹起伏間,無數股力道沿著筋肉流轉。

“喝!”

口中低喝,周甲身軀繃緊。

散亂於筋肉之間的力道隨之一凝,就如千百道鋼絲凝成一股,沿著筋膜、衝向手臂。

盾擊!“呼……”扣在手臂上的盾牌猛然前衝,尺許之地由至靜變急速,甚至出現殘影,重重撞在牆壁上。

“彭!”

肉眼可見的氣浪從盾牌與牆壁的接觸點傳出,橫掃周遭,一時間鍋碗瓢盆嘩啦啦作響。

巨大的力量,也讓牆壁上的木刺、不平,變的順滑平坦。

周甲移動了一下方位,再次躬身、縮背,蓄力爆發,以盾牌為重錘不停轟擊牆壁。

刀削斧鑿之後,牆壁定然會凹凸不平。

這般盾擊,就是在夯平牆面。

樹屋內,撞擊聲不斷,巨力也引得巨梧樹為之輕顫,諸多積雪從樹梢上掉落,宛如雨下。

不知過了多久。

“唔……”周甲眼神一動,若有所思,手臂陡然一翻,盾牌撞向身側。

“彭!”

這一次,他的動作看上去頗為輕鬆,牆壁卻無聲凹陷,更是沒有劇烈的碰撞聲響起。

果然!盾擊熟練(1120)“終於……”周甲長吐一口濁氣,精神振奮:“盾擊終於達到熟練了.”

而武技盾反,在前幾日也突破熟練達到了精通等級,施展起來靈活自如、隨心所欲。

這兩項武技的晉升,也給了他一定的安全感。

“周哥!”

屋外,傳來趙剛的聲音:“在沒在家?”

“在!”

周甲聲音一提,換上禦寒的皮襖、棉帽,推開屋門:“你怎麼來了?”

雖說寒月即將過去,但現在還是大雪封山的時候,霍家堡除了內城不受影響,外城的人幾乎不怎麼出門。

一個個就像是過冬的動物般,靠提前儲備的物資為生。

“咯吱……咯吱……”趙剛穿著厚實皮靴,在積雪中一步一個腳印:“有個差事,魏執事專門讓我來問問,你願不願意去?”

“哦!”

周甲讓開房門,讓對方進來:“什麼差事?”

“事少錢多離家近.”

趙剛在門前抖落身上的積雪,笑道:“這不就是周哥一直想要的嗎?”

“當真?”

周甲雙眼一亮。

為了儲備足夠寒月的吃食和修煉所需,他手頭上的積蓄已經所剩無幾,確實需要差事救急。

原本是有個合心意的,但要加入六壬堂。

六壬堂與魚龍會的關係一直不合,最後韓胖子出言挽留,答應給介紹個差事才告作罷。

而這一等,就到了現在。

“真的.”

趙剛進了屋,先喝了碗熱水暖了暖身子,才道:“周哥也知道,我們魚龍會主要做……那方便的生意,不過還有些別的買賣也沾手.”

“這次是黑玉礦場那邊缺一位看守,每月兩塊源石.”

“看守?”

周甲拿出酒壺:“說來聽聽.”

“礦場每天都有一些人下去開採礦石,為了方便管理,有一位主管和兩位看守負責.”

趙剛開口:“前些日子,有人發現一位看守死在自己樹屋,不知道得罪誰被殺了,現在馬上就開礦了.”

“所以……”“魏執事讓我過來問問你.”

他口中的魏執事周甲曾經見過,十幾年前從地球來的人,跟司徒雷同期,韓胖子、趙剛就是走的他的路子。

周甲眯眼,想了想重重點頭:“我做!”

如果可能的話,他寧願一直縮在屋裡修煉,直至下一次有地球新人出現,奈何囊中羞澀。

半點不由人!…………礦場不大,佔地不過千餘平,幾間木屋立在樹下,一個放置礦石的平坦地帶就是全部。

當然。

主要是礦洞。

漆黑的洞口深入山體,裡面出產的黑玉礦是一種罕見的粘合礦物質,鍛造不少兵器必需要用。

更有一種黑玄玉,價值不菲。

“周兄弟,我們每天要做的就是看看周圍有沒有怪物闖入,順便檢查一下曠工有沒有私藏.”

“其他的登記、送貨,都有專門的人來做.”

說話的人面目憨厚、五短身材,寬大的皮襖套在身上很不協調,正自笑著介紹礦場:“這地方不大,又靠近駐地,所以沒幾個人,除了你我也就曹主管,平常時候都是歇著.”

“現在寒月未過,剛剛開工,事更少.”

此人姓魯名山,修為五品,硬功了得,是另一位看守。

“曹管事.”

周甲壓低聲音:“平常都不怎麼出來的嗎?”

礦場一位主管、兩個看守,另有十幾人打雜送貨,最多的是曠工,足有二三百號之多。

作為看守,周甲的身份不低。

但就是這麼一人來了,管事竟然也沒有露面,這麼隨便?“這個……”魯山張了張嘴,面色有些古怪:“曹管事喜歡清靜,確實不太經常出來.”

“當然,你我做下屬的,做好分內的事也就是了,管事要做什麼,還輪不到我們多說.”

他似乎意有所指,更像是在警告什麼,讓周甲越發迷糊,自己不會被趙剛給耍了吧。

“對了.”

想了想,魯山繼續道:“曹管事喜歡敲人腦瓜崩,尤其是誰做錯了事或者得罪了他,通常都會被敲個腦瓜崩.”

“呃……”周甲乾笑:“這個愛好倒是挺別緻的.”

“是嗎?”

魯山眼神一沉:“最好還是不要嘗試.”

說話間,已經到了下工的時候,一個個渾身黑乎乎的曠工從礦洞走出,各自揹著個布袋。

自有人上前清點、登記。

“貝亞特,十三斤!”

“老楊頭,九斤,今天有點少啊!”

“符谷,二十一斤.”

“……”周甲眼神微動,在那名叫符谷的身上頓了頓,一干曠工大多十幾斤,而他足有二十一斤,多了近一倍。

“他是一個礦頭,下了礦裡面亂的很,有他在能省去不少麻煩,這也是曹管事默許的.”

魯山見他神情有異,小聲介紹。

“嗯.”

周甲點頭,他初來乍到,只是好奇,不會多想。

“等一下!”

這時,一個嘶啞的聲音從兩人身後響起:“剛才那個年輕人,過來.”

兩人轉身看過去,就見一位身著類似儒衫服飾,手拿長杆菸嘴壺的乾瘦中年人邁步行來。

魯山躬身,急急迎了過去:“管事!”

“嗯.”

曹管事點頭,沒有理會一旁打招呼的周甲,在那身軀緊繃的年輕曠工身前站定。

“呵……”他嘴角微翹,單手輕輕在年輕人身上一拍。

“啪!”

一塊漆黑髮亮的礦石,就從年輕人胯下掉了出來。

“黑玄玉!”

魯山面色大變:“好大的膽子!”

“饒命!饒命!”

年輕曠工更是面色煞白,雙膝跪地朝著曹管事拼命叩頭,磕的腦門青腫:“小人的妹妹在寒月受了寒,急需源錢買藥救命,小人……小人實在是沒有辦法,曹管事饒命、饒命啊!”

“別緊張.”

曹管事輕笑:“馬上就不疼了.”

說著,拿著煙桿朝年輕人腦袋上輕輕一敲。

“彭!”

一個凹陷,出現在腦門正中。

年輕人身軀一僵,雙眼神智盡消,失去生機的身軀斜斜倒地。

腦瓜崩?周甲心頭一沉,恰好看到曹管事眼帶陰冷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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