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猛星特質:暴力的加持,讓還是凡階的周甲,有了抵抗乃至碾壓黑鐵強者的力量。

玄兵戰甲,則讓他擁有了不亞於黑鐵的掌控力。

而掌兵特質,讓他對紫雷刀法的掌握,遠遠超出普通黑鐵的程度,乃至可以弱勝強。

五雷……讓雷屬法門,威能倍增。

甚至就連他手中的怒雷刀,也是小琅島為雷霸天精心鍛造的頂尖黑鐵玄兵。

重重加持,讓他一介區區凡階,爆發出讓黑鐵強者也要心驚肉跳、雙股顫顫的恐怖威能。

“天打五雷轟!”

怒吼聲中,虛空陡起悶雷。

滾滾雷光乍現,五色的光焰雷刀勁氣,夾雜著數丈長的尾焰,自高空之中,猛撲而下。

刀光滾滾,霹靂驚天。

以周甲為核心,空氣中盪開一層層漣漪,朝著八方擴散,方圓十餘丈之內的牆壁屋舍在衝擊波中震碎吹飛。

最後化作一道驚天動地的音波,猛然爆發開來。

轟鳴聲。

遠在十數里,也清晰可聞。

力量爆發的核心,本就飽經摧殘的大堂,轟然碎裂、坍塌,被龍捲包裹著,掃向遠方。

“好小子!”

單慕華首當其衝,雙眼猛然收縮,神煌訣在來襲的威壓下全力以赴,不敢有絲毫保留。

足、根、臍、腹、心、喉六關,同時綻放璀璨光華,浩瀚源力匯聚,宛如實質籠罩周身。

裂天手!作為小琅島三功六法之一,號稱隻手可裂天的裂天手,論及威能,不必紫雷刀法弱上分毫。

而單慕華的修為,實則已至黑鐵中期的巔峰。

即使身上有傷,爆發力也非泛泛。

“轟!”

“轟……”霎時間。

雷刀、雙手連環對撞,轟鳴聲接連響起。

堅硬的青石地面在兩人交手餘波下,好似柔軟的布帛,輕輕撕扯,就四分五裂當場。

外圍那些妄圖靠近的凡階,還未近身,就被勁氣震死當場。

十品!竟連靠近都不能!而相較於內裡重重疊疊的掌影,漫天雷霆刀芒,威勢顯然要強上一籌。

“不好!”

聶觀文眼眶跳動,忍不住大吼:“一起動手!”

若非是親眼所見,他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一個區區凡品,竟然能夠壓制住單慕華。

袁希聲、廖長老、飛花仙子面色陰沉,一言不發猛撲而上,各路殺招朝著人影招呼。

此時此刻。

他們早已無法把凡階,放在周甲的身上。

廖長老速度最快,他身化殘影、宛如鬼魅,移形法催動到極致,掌中彎刀爆斬數百刀芒。

刀芒如弧,環環相扣,罩向對手。

千幻斬!袁希聲無聲無息,三關神煌訣不留餘地,細雨劍化作綿綿雨幕,朝著漫天雷霆滲透。

飛花仙子揮動彩袖,柔軟的長袖猛然繃直,帶著長劍,刺入漫天雷霆。

聶觀文深吸一口氣,長髮飛舞、衣衫獵獵,剛猛無儔的勁力透體而出,揮動兩個鋼爪扣向場中。

五人,全都是黑鐵高手。

卻於此即全力以赴,圍殺一介凡品。

即使如此,依舊無人敢放鬆。

周甲揮舞怒雷刀,五雷生生不息,雷光越發強盛,刀光所及,一應攻勢竟不能臨身。

“受死!”

怒喝聲中,場中雷光激昂鼓盪。

“哼!”

單慕華冷哼,掌勢猛然一收,一層朦朧清光自體表浮現,也讓他的身法變的模糊不清。

清光身法!同為小琅島三功六法之一,有防身護體、諸邪不侵之妙。

“咔嚓嚓……”一聲聲裂響,自單慕華體內湧現,一股黑氣隨即覆蓋周身,拳掌之間力道也隨之一增。

“幾十年!”

“我這幾十年,豈是白白浪費的!”

他鋼牙緊咬,怒目圓睜:“多虧了雷霸天,他給我尋來諸多天材地寶、靈物秘藥,這才讓單某有了底氣翻盤.”

“你!”

“又算什麼?”

怒吼聲中,他拳掌變換,穩守一方。

雖然口中叫囂不斷,單慕華卻也清楚,自己就算全力以赴,應該也不是面前人的對手。

但他有同伴!而且。

周甲氣息突然暴增如此恐怖,定然是用了某種激發潛能的秘法,此類秘法絕不可能持久。

只要堅持……“轟隆隆!”

轉動的念頭,被迎面而來的雷霆刀芒生生斬斷。

他的想法雖好。

奈何……雷光裹挾的刀芒縱橫捭闔,肆無忌憚綻放,一道道雷霆憑空乍現,不停加持在其上。

奔湧而起的雷霆,讓周甲的意念不停拔高。

一刀,重過一刀。

刀光如海,奔騰不休。

雷霸天自創的天打五雷轟,強悍的不可思議,竟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威能越來越強。

方圓百丈。

虛空中的源力好似一個漏斗,在莫名之力的操控下,彼此碰撞,綻放出絲絲細微雷霆。

雷霆湧入場中,落在那刀芒之上。

刀光滾滾,奔騰不休。

裂天手,開始崩潰。

“呲……”單慕華手上的黑鐵玄兵,悄然浮現一道裂縫。

“咔嚓!”

護體清光、淬體黑芒,在雷霆劈砍下,裂成道道縫隙。

“啊!”

單慕華仰天怒吼。

袁希聲等人鋼牙緊咬,瘋狂撲擊。

身處混亂漩渦正中的周甲,在揮刀之餘,三重盾反也全力以赴。

“轟!”

虛空一滯。

時間似乎在此定格。

袁希聲的劍、聶觀文的鋼爪、廖長老的彎刀、飛花仙子玉爭芙的袖劍,落在盾牌之上。

刀光,則逼近單慕華。

“轟……”盾牌碎裂。

周甲口吐鮮血,身裹雷霆借力猛衝,怒雷刀怒吼狂卷。

“你要刀!”

“我就給你刀!”

“接著!”

“接著啊!”

刀光一道連著一道,接連轟在身前人影之上,劈碎黑鐵玄兵,斬斷雙臂,自頭顱貫入胸腹。

“噗!”

刀刃卡在骨頭上,被一雙不甘的血手死死箍住。

單慕華,死!周甲不由身軀一軟。

“啊!”

聶觀文怒吼,瘋狂撲來:“樓主,姓周的,我要你死!”

廖長老也是牙關緊咬,他們兩人是單慕華多年培養的心腹,就連性命都是對方給的。

此即見狀,不要命的撲來。

“彭!”

鋼爪、彎刀轟在玄兵戰甲之上,把周甲擊飛數丈開外,再次逼近,迎面而來的卻是一道斧光。

五雷斧!周甲目泛雷光、右手持斧,好似掌控雷霆的天神,揮動手臂,朝著廖長老狠狠劈落。

他左手握拳,渾身勁力盡數爆發,拳鋒所及,鋼爪悍然碎裂。

“噗!”

斧刃斬入廖長老脖頸,五雷爆發,雷霆之力轟然撕碎廖長老的身軀,漫天血肉噴濺當場。

拳鋒也轟入聶觀文體內,單手一淘,生生扯出一個還在跳動的心臟。

“啪嘰!”

五指發力,心臟捏碎。

聶觀文的實力實則不弱,但他受傷太重,反而不如廖長老,就連周甲的一拳都接不住。

“周主管……”飛花仙子面色慘白,正欲前撲的身形猛然一滯,悄無聲息後退,表情更是僵硬中帶著恐懼:“這是……誤會,我是被人脅迫.”

“轟!”

她話音未落,就被漫天雷光覆蓋,只是一瞬,連帶著她身後傾斜的假山,徹底暴碎。

周甲轉身,看向袁希聲。

此時的他渾身血汙,滿臉殺氣,手中的斧刃被雷霆包裹,無數道細密的電弧繞身閃爍。

一步踏出,四方輕震。

“師弟.”

袁希聲眼泛畏懼,下意識退步:“有話好好說!”

“師傅……單慕華死了,他的位置可以由你來做,天虎幫、血藤樓以後全都是你的.”

他越說越快,越說越激動:“師弟,以你的實力,天虎幫誰人不服?”

“只要成就了黑鐵,就算是小琅島上的那兩家人,也不會有意見,以你的底蘊成就黑鐵豈非輕而易舉.”

“至於血藤樓……”他眼神閃動,道:“我可以幫你!”

“我知道血藤樓所有的隱秘地點,也知道所有人員的名單,還知道單慕華操控他們的手段.”

“只要我出面,你就可以完整接手血藤樓.”

“怎麼樣?”

袁希聲急急道:“我們師兄弟合力,不……,我願意輔佐師弟,掌控原本屬於雷霸天、單慕華的勢力.”

“噠……”周甲腳步一頓。

袁希聲見狀一喜:“師弟,你同意了?”

“唰!”

雙刃化作一道雷霆,當空劃過蜿蜒曲線,劈進面門、斬入顱骨。

單慕華身軀一僵。

“可惜.”

周甲緩步靠近,慢慢拔出斧刃,低聲開口,聲音嘶啞:“我不相信你.”

“噗通!”

人影倒地。

不久之後。

渾身鮮血的周甲立於廢墟,身影寂寥。

身周。

再無活人。

掃眼四顧,瑟瑟寒風、斷壁殘垣中,遍地殘屍碎肉、一片狼藉,濃郁血腥味撲鼻而來。

***“駕!”

“駕!”

車伕尖利的聲音,在密林中迴盪。

奢華的馬車、精美的車廂,在飛馬發力拉扯下,行駛在複雜山路上,內裡不絕絲毫坎坷。

車廂內。

雷夫人李憐韻身著奢華長裙,頭戴飛鳳步搖,面上畫著精緻的妝容,雙手死死握著裙襬。

在她對面。

雷囚緊握雷刀,手背青筋暴起,眼神來回閃動,顯出心情的不平靜。

“還有多久?”

李憐韻似乎有些心焦難耐,猛然掀開車簾,朝車伕問道:“快到了吧?”

“快了.”

車伕聲音尖細,點頭道:“夫人再等一等,馬上就到了.”

“不要再叫我夫人.”

李憐韻皺眉,她已經聽夠了這個稱呼,每一次都心裡犯惡心。

現今。

她終於不用再聽了。

以後她也是夫人。

但不是雷夫人!而是……單夫人!她也不再是單憐韻,而是李憐韻。

雷囚一聲不吭,面色繃緊,握刀的手微微顫抖。

不多時。

“籲……”馬車停下。

“夫……,小姐.”

車伕躍下馬車,面帶謹慎:“有些不對,血腥味太濃了.”

“血腥味?”

李憐韻冷哼,起身下了馬車:“今夜,本就應該染血,這是喜事才對.”

“囚兒.”

“下來吧!”

雷囚聞聲木著臉走下車,三人沿著小徑,穿過諸多倒伏的樹木,來到一處廢墟之中。

血水,在溝壑之中流淌、乾結。

一具具屍體,橫七豎八倒在地上。

殘屍碎肉無序堆放,破碎的衣衫在寒風中獵獵飛舞,一柄柄斷裂的兵刃,斜插地面。

肅殺之意未散,血腥之氣撲鼻。

場中。

一個虎皮大椅穩穩立於高處,一個高大身影端坐其上,看不起長相,正自垂首看來。

李憐韻的表情僵在原地。

原本。

她滿臉盡是期待,而今,雙眼則死死盯著場中一具幾乎一分為二的屍體。

“慕華……”“慕華?”

“慕華!”

她身軀踉蹌,顧不得滿地血汙,任由汙垢沾染精血挑選的長裙,快步撲到在屍體旁。

“怎麼會?”

“怎麼會這樣?”

李憐韻滿臉驚慌,雙手無處擺放,時而想要拼湊單慕華的屍體,時而去扣一旁的泥土。

最後化作一聲淒厲、絕望的尖叫:“怎麼會這樣!”

“周甲!”

相較於李憐韻,雷囚的表現要好上不少,在掃眼場中諸多屍體之後,目光投向唯一的活人。

怒喝問道:“這裡發生了什麼?”

“很簡單.”

虎椅上的聲音,嘶啞中帶著疲憊:“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單慕華偷襲雷霸天,雙方兩敗俱傷,反倒是我,佔了便宜.”

“是你殺了我爹?”

雷囚怒瞪。

“你爹?”

周甲淡然開口:“哪個爹?”

場中一靜。

就連哭泣的李憐韻,也回首看來。

“……”雷囚牙關緊咬,雙眼來回閃爍,良久方悶聲道:“你師父!”

“呵……”周甲輕哼,意味不明:“原來,你早就已經知道了.”

隨即點頭:“不錯,單慕華確實死在我手裡.”

“你好大的膽子,以下犯上,違逆人倫.”

雷囚怒喝:“丁三,殺了他!”

“是!”

聲音尖細的車伕聞聲應是,身軀一閃,宛如鬼魅般朝著上方撲去,修為竟已然十品。

周甲的名號,車伕也聽過,卻不以為意。

一個比較出色的年輕人罷了。

更何況。

只是聽聲音也知道,對方應該是受了傷,且傷勢還不輕。

“噼啪……”一道斧光乍現,夾雜著撕天裂地的刺耳呼嘯,迎面撲來。

“轟!”

雷霆爆開,場中再多一堆碎肉。

雷囚身形一頓,面上浮現驚恐,二話不說就朝著來時的路狂奔,就連親孃都已不顧。

“唰!”

一抹刀光橫跨虛空,掠過數十米之地,貫入他的身體。

“轟!”

雷光湧現。

人影化作焦炭,栽倒在地。

“呵……”李憐韻回首看去,表情竟無多少悲意,只是慢慢垂首看著單慕華的屍身,神情呆滯。

“幾十年,幾十年,我從沒有真正做過你的妻子.”

她喃喃自語,抬頭看向周甲,眼帶哀求:“死後,我想跟慕華在一起.”

周甲面色淡漠:“墟界,沒有死後.”

“沒關係.”

李憐韻慘然一笑:“能死在一起,我……已經心滿意足.”

“噗!”

她身軀一顫,一股鮮血自口中噴出,身軀緩緩倒地,雙手依舊死死抱著單慕華的屍體。

寒風呼嘯。

周甲抬頭,神情複雜。

曾幾何時,他的心中也湧起過雄心壯志,不知為何,突然間煙消雲散,唯剩一聲經久不息的長嘆。

“哎!”

嘆息聲中,他手裡多處一個瓷瓶。

接連擊殺黑鐵、凡階,也連帶著一股股源力不停湧入體內。

這些源力,讓某個界限,已然出現了裂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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