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莫對敵石鼎,本就處於上風,現今又有周甲四人前來相助,瞬間把局勢牢牢控制。

“小心!”

他御使十八枚寶珠,放出道道靈光,把石鼎困住原地,身形卻不進反退,面上更露出謹慎:“提防他狗急跳牆.”

幾人會意。

千機子的前車之鑑就在眼前,現如今勝券在握,自不必冒險。

“啊!”

石鼎仰天怒吼,身上的氣息越發不穩。

元磁陰陽鏡在他的操控下,數里之地磁場混亂、乾坤顛倒,化作一處混亂無序所在。

不論是靈光、雷霆、劍氣,盡皆不能靠近。

“定!”

“風雷!”

周甲口吐真言,召喚雷霆轟擊,至剛至陽的雷霆與混亂的元磁之力碰撞出無數光屑。

也轟的石鼎連連後退。

相較於莫氏夫婦、雲海棠,他的攻勢已經能夠威脅到對方,卻依舊生出一股無力感。

那扭曲的元磁之力,好似一切源術的剋星,單憑風雷天書上的記載的,幾乎不可能攻破。

主攻之人,還是科莫。

五階!古神域的五階,每一位都是六邊形、無缺陷、全方位的高手,更有秘法、玄兵在身。

即使單方面稍弱,也絕非四階可比。

“轟隆隆……”石鼎怒吼,元磁陰陽鏡綻放灰濛濛光暈,化作道道光柱橫掃,逼得眾人不停的躲閃。

“啊!”

“黑暗永存!”

他雙目圓睜、身軀前衝,電閃般撲向周甲、莫氏夫婦。

“一起死吧!”

“轟……”一團黑光自石鼎體內爆發,瞬間化作一個黑洞,把三人牢牢定在原地,且一點點朝內里拉扯。

黑洞就像是吞噬萬物的巨口,把投入其中的一切化作虛無。

就連靈光、雷霆,也不例外。

裡許之內的樹木拔地而起,無數碎石受其牽引,各種雜物更是匯成龍捲被黑洞吞噬。

“定!”

周甲口吐真言。

真言之力只堅持了一瞬就告崩潰,莫氏夫婦御使雙劍抵擋,依舊一點點朝著黑洞移動。

石鼎選擇的目標很明確。

五階的科莫實力了得,不會受制於他的反撲,雲海棠背景深厚,身上應該有保命手段。

唯有周甲、莫氏夫婦,能拉著一起墊背。

事實也確實如此。

面對石鼎的瘋狂自爆,在外圍打秋風的三人一時不察,被牢牢困在,眼睜睜看著危機臨身。

那吞噬一切的黑洞,拉扯著他們一點點靠近。

“周兄!”

雲海棠面色大變,提劍就欲幫忙。

“別過去.”

科莫面色陰沉,伸手虛攔:“這是黑暗一系的禁咒大黑暗天,可吞噬一切,人多無用,反而會讓它的威力越來越大.”

“啊!”

雲海棠面泛焦急:“那怎麼辦?”

“別急.”

科莫眼神閃動:“大黑暗天消耗的是石鼎的本源,只要本源消耗殆盡,就會失去支撐,他們未必不能堅持下來.”

“如果不能哪?”

“……”科莫沒有吭聲。

鬥法,哪有不死人的?尤其是對付的還是一位五階白銀,這等存在的臨死反撲,就算是他也不敢大意疏忽。

雖然他沒有說什麼,雲海棠卻已瞭然,心頭不由一寒。

明明大佔上風,為什麼還會死人?如果科莫知道她心中所想,肯定嗤之以鼻,戰場形勢瞬息萬變,不出意外才是極少數。

而且。

這也不算意外。

深不見底的黑洞越來越近。

周甲背後出現一根根雷霆鎖鏈。

鎖鏈的一頭深扎虛空,另一頭把他牢牢縛住,但在前方龐大的吸力下,雷霆鎖鏈一根接著一根斷裂。

他眼神閃爍,識海內諸多源星已經開始連續亮起,一股蠢蠢欲動的力量,自體內湧現。

相較於周甲,莫氏夫婦則已面露絕望,他們距離黑洞更近,現如今已經看的清清楚楚。

那山石、樹木沒入黑洞,瞬間散做虛無。

無一例外!“唰!”

突兀,一抹亮光橫跨虛空。

黑洞的吸力猛然一滯,不遠處的周甲雙眼一亮,天鵬縱橫法祭出,化作一道流光掠過莫氏夫婦。

流光一折,帶著三人瞬間暴退數里。

“沒事吧?”

一個聲音響起。

“賈堂主!”

“賈兄!”

雲海棠、科莫急忙朝來人施禮,面色也是一鬆。

“嗯.”

剛剛趕到的賈黯點了點頭,手上那一人多高、色澤金黃的巨弓緩緩收縮,消失不見。

最後一刻,卻是他彎弓搭箭,一擊洞穿黑洞。

也唯有六階白銀的他,有實力做到。

“賈堂主!”

周甲、莫氏夫婦也回過神來,朝對方遙遙拱手。

“多謝!”

“應該的.”

賈黯面無表情,伸手攝起石鼎留下的元磁陰陽鏡等物,眼泛不屑冷哼一聲:“叛徒!”

“周兄.”

莫山京壓下心頭的驚懼,深吸一口氣:“剛才多謝了.”

若非周甲出手,就算賈黯貫穿黑洞,他們夫妻怕也逃不掉大黑暗天最後一刻的吞噬。

“客氣了.”

周甲擺手:“兩位有此一劫,還是因為周某,說起來應該是在下道歉才是.”

“不,不.”

兩人急忙謙讓,倒也然彼此緊張的情緒平復下來。

另一邊。

雲海棠說明了一下情況。

賈黯眼神閃爍,看向周甲:“此番能識破千機子的陰謀,連帶誅殺藏起來的石鼎,看來都多虧了周兄的慧眼識人.”

“賈堂主說笑了.”

周甲輕嘆:“若非堂主來的及時,我等……”說著,輕輕搖頭。

“一碼歸一碼.”

賈黯笑道:“周兄識破黑暗母皇的計劃,協助巡查使誅殺叛逆,按規矩可得三個大功,這幾十年就不用忙碌了.”

前來邊荒的白銀,都有一定的任務,需要獲得功勞證明自己不是在混日子。

有了三個大功。

三十年內,周甲不用為功勞操心,還能從天淵盟換些需要的東西。

這倒是好事!他眼神微動,緩緩額首。

“賈堂主.”

這時,莫夫人開口問道:“不知道千機子的後代血脈如何處理?”

“殺!”

賈黯面色一沉,音帶肅殺:“這等事,向來有殺錯無放過.”

“可……”莫夫人道:“千機子這些年已經把重要的後人遷走,剩下的多是無辜之輩,堂主能否手下留情?”

“嗯?”

賈黯眉頭微皺:“莫夫人何意?”

“堂主.”

莫山京上前一步,拱手道:“我們夫婦與千機子一個在山腳、一個在山腰,張家逢年過節都有孝敬,有些後輩更是看著他們長大.”

“心中,難免不忍.”

周甲眼神微動。

他身邊的管事張漸也是張家嫡系血親,不過以他的身份,庇佑一個人應該不是難事。

“莫大師.”

科莫搖頭,道:“我知道你們夫婦心善,照拂張家人也是好意,但誰能保證千機子沒在自家後人中留下黑暗母皇的信徒?”

“除惡務盡,不可留有餘地!”

“可是……”莫夫人上前一步,道:“這其中,怕是多有無辜.”

“嗯?”

賈黯開口:“確實會有無辜,但出了事莫夫人願意擔責嗎?你們夫婦願意保證,張家不出黑暗母皇的信徒?”

“……”莫氏夫婦面色一僵。

科莫、賈黯豈會不清楚張家人無辜?他們很清楚。

但向上面保證鸞落城的安全是他們的責任,照顧普通人、無辜者的情緒,卻並不是。

有殺錯,無放過。

向來如此!石家同樣是因為石鼎而滅門,婦女老弱一個不留。

他們只對上面人負責。

“賈堂主、前輩.”

雲海棠美眸閃動,道:“其實無需如此,可以給張家人打下心靈奴印,讓他們做些低賤差事,如此有奴印在身發現不對也可隨時滅殺.”

“豈不一舉兩得?”

“嗯?”

賈黯挑眉,若有所思。

心靈奴印是一種較為常見的控制人的源術,一旦打入奴印,那人的生死都在他人一念之間。

如此,確實可以確保張家人不會出亂子。

若是不願意……那就直接殺了!科莫則是摸了摸下巴,沒有吭聲,他已經不是鸞落城的巡查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並不打算在這等事上摻和。

“東山礦脈正缺少礦工,張家有不少高品凡階乃至黑鐵,殺了倒不如讓他們出些力.”

雲海棠繼續道:“以勞工贖罪,有利可圖.”

“他們如果有了後人,也可交給其他人寄養,這樣張家血脈也沒有斷絕,還能顯出堂主您的慈悲.”

“唔……”賈黯眼神閃動,良久,方緩緩點頭:“雲姑娘是新任巡查使,既然你如此說了,賈某自無不可.”

莫氏夫婦聞言,不由面上一喜:“多謝賈堂主!”

賈黯聞言擺手:“要謝,就去謝雲巡查使,賈某可不樂意做這等吃力不討好的差事.”

“多謝雲巡查使.”

兩人急忙轉身。

“是兩位心善,海棠沒做什麼.”

雲海棠笑著擺手。

這邊廂。

周甲拱手提出告辭。

“周兄要走?”

對於周甲,科莫倒是很有興趣,還打算邀對方好好聊聊,出言相邀道:“此番解決了石鼎、千機子,為鸞落城除去一害,可喜可賀,正應設宴慶祝一番才是.”

“我就不去了.”

周甲擺手:“周某嘴皮子笨,也不適合這等情況.”

“可惜.”

科莫嘆道:“周兄打算回去做什麼?”

“閉關.”

周甲開口:“此番一戰,周某有了些領悟,打算閉關修行一段時間.”

“呃……”科莫張了張口:“好吧.”

對此,其他幾人則已習慣,也無人多勸。

倒是在回去的路上,周甲朝雲海棠打聽了一下無想十劍,這等黃金生靈所創的武學。

“天淵盟頂尖勢力中,都有類似法門,統稱為神技.”

雲海棠解釋道:“當然,完整的無想十劍才是神技,我只修了前面幾劍,最多算是偽神技,威力也不算強.”

“嗯……”“據說,神技是唯一可以真正傷到黃金神靈的技巧,除此之外就算是威力強悍的禁咒也不能真正傷到黃金.”

神技?偽神技?周甲若有所思。

***時間流逝。

從不以他人的意志改變。

不知不覺間。

周甲來鸞落城,已是過去了二十多年。

這一日。

鵝毛大雪飄飛,清晨推開窗扇,地面已被厚厚的積雪覆蓋,踏在上面咯吱咯吱作響。

“稀客.”

周甲披著斗篷,與兩位來自淵城的老友行入一家客棧:“想不到,你們竟然有時間來這裡.”

“一直都想來.”

趙青萍摘下蓑衣,交由店家掛在牆上,慢聲道:“不過坐一次傳送陣可不便宜,這次也是與帝師搭夥才過來,看樣子周長老日子過得不錯.”

“還可以.”

周甲伸手示意:“坐!”

“邊荒不比淵城,較為貧瘠,也沒有什麼安全的好地方可供遊玩,兩位怕是不適應.”

“還好.”

布朗聲音沉悶,掃眼周遭坐下,直言不諱:“這裡確實較為落後.”

淵城經由無數萬年發展,有著諸多大城,源能技術運用到方方面面,確實非邊荒可比。

同樣。

在淵城白銀強者不算什麼,在邊荒卻屬於頂尖高手,日子孰強孰弱,還真不能一言蔽之。

說話間,趙青萍、布朗也在審視周甲。

二十多年未見,對方越發顯得蒼老,雖然氣息被秘法鎖住,但精氣神的逸散瞞不住人。

周甲老了!修為不僅沒有增進,反而有些許的後退。

而他們,還有百十年的好日子可過,還能搏一搏。

“說起來.”

周甲為兩人斟滿酒水,道:“我來邊荒的時候,帝師還未真正確定自己的去處,後來結果如何?”

“我加入了博山堂的稽查隊.”

布朗聳肩:“託萬長老的關係,一進去就是隊長,倒是有不少地方可以撈到好處,也算過得去,就不知何時才能成長老,擱下手頭上的差事.”

“我運氣更好.”

趙青萍輕笑:“前些年換了個閒差,目前正嘗試衝擊四階.”

周甲笑著舉杯。

在布朗、趙青萍身上,他能看到鸞落城諸多白銀身上沒有的東西,那種不服輸的精神。

就算他們有了差事,乃至新的朋友,目標卻都一致。

追求更強的實力!那種信念,並未發生改變。

而鸞落城的白銀,追求實力之人寥寥無幾,如何過的瀟灑、自在、長久,才是正理。

他們已經放棄了修為上的追求,反而尋覓在有限的生命如何精彩。

誰對誰錯?周甲也不清楚。

但他顯然不願就此停步。

布朗、趙青萍同樣是如此,如果安於享樂,他們也不會千里迢迢從燕族趕到淵城來。

“趙伏迦什麼情況?”

“他……”布朗抬頭,眼神複雜:“五年前,趙伏迦就已成就六階白銀,據聞最慢千年,他就可以成七階,黃金也非難事.”

“可惜!”

他搖了搖頭:“那一天,我們是看不到了.”

“是啊.”

趙青萍點頭:“他跟我們,已經不是一類人,近乎無限的壽命,總有一日,我們都將是他生命中的過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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