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墳裂

滅度之胎的技能極限,剛好是9999道混沌靈紋。

在這個階段,絕弦和蠅月一樣,都掌握著更上一層,也就是10000紋的獨尊無雙之技。

不一樣的是,飛昇進化為天地之胎,蠅月依舊維持超越極限的強度,達到了30001紋。

絕弦卻被削弱了,降為極限技能,卡在30000紋整。

這樣的強度,縱使能在同等級稱王稱霸,有朝一日立足於天地圓滿,以絕弦一己之力,怕是難以跨越大位階,再向上征伐無量之胎。

“可惜.”

夜寒君遺憾,進而感慨。

再然後,他的注意力停留在“天魔合一”。

他聽說過“天人合一”,那是人與自然觸發共鳴的特殊狀態。

有人稱之為“合道”,意在指明“天地萬物與我並生,萬物與我共為一體”的玄妙境界,持續的越久,無形的好處越多。

他們如雕像一般盤坐著,面容平靜,四肢放鬆。

夜寒君召喚瓜瓜,同時也把花燭、鵝大仙都召了出來。

見多識廣如夜七,聆聽許久,雙眸閃爍,口中稱奇道:

“似乎是能讓人變得空靈的曲子.”

“渺渺——渺渺渺——”

天琴雷魔的進化形態,居然喧賓奪主,以常人無法理解的方式接管環境,給人的感觸卻又不是霸道的、強迫的,而是循天順人——理應如此。

……

鵝大仙呼呼大睡,躺在地上鼾聲如雷,不像是能夠叫醒的樣子。

“不痛了呀……”

“瓜瓜,上課了.”

周身,純粹至極的黑暗元素,凝聚成一條條猙獰的蟒蛇,盤繞在他們的身上,一點點往體內滲透。

第二次爆炸後再次痊癒的默,打著滾兒靠近夜寒君,想要抱住他的大腿,再次祈求“幸福的降臨”。

五個觸腕都在痙攣的默,眼珠子淌出半透明的黏液狀鮮血,像是瞎了一樣。

絕弦是惡魔,天魔合一,想來也是如此。

“呼——呼——”

一臉狂熱的天魔遺音·絕弦,金色的手臂化作無數的殘影,完全徹底地沉浸在演繹的世界。

石巨人傷得太重,根本沒有站起來的力氣,直接倚在牆上,一屁股坐倒。

“好……舒服.”

但它太享受了,沉浸在源源不斷的痛苦中,再也沒有瞎嚷嚷。

夜七微笑,手指一點,一縷黑光化作箭矢,剎那間洞穿默的眼珠子,將它牢牢釘死在地面。

但「資質鑑定」,居然以“永久”標記,夜寒君如何不吃驚。

夜寒君的大腦漸漸放空,彷彿又聽到了瀚海碧波的迴響,徜徉在比天空還要純淨的湖泊中,隨著浪濤的起伏,悠哉悠哉蕩向遠方。

陷入奇特幻境的夜寒君、夜流螢,終於失去了自我的概念。

其他人,光是站在這裡,呼吸都會困難。

“可惜老夫境界太高,已經無法體會其中的奧秘,你們二人靜下心來,也許會有新的收穫.”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尤其是夜流螢,她距離第6位階只有一步之遙,要是能借助「明湖吟」破境,那今日便是雙喜臨門。

瓜瓜乖乖趴在大蝌蚪的腦袋上,目不斜視,餘光卻時不時瞄向夜七,根本沒有認認真真聽課。

“石頭、菊菊,你們也來聽.”

連第8位階最強之一的叔祖都這樣說,夜寒君和夜流螢不敢大意。

這其中的差別,那可大了去了。

這裡可是深黑之輪,建立著夜氏一族最核心的內城。

能與這裡的環境交相呼應,也只有最為正統的夜氏族人,譬如夜天使、惡魔支配者這些職權,才能夠完美適應。

“呱……”

契約印痕亮起,石巨人和魔心菊出現在夜流螢的身旁。

魔心菊神色萎靡,但它體積小巧,撲到夜流螢的懷裡,親暱地纏住她的脖頸,一人一藥抱在一起。

花燭還醒著,但她元素虧空,連催動一道旋風讓自己浮空都做不到,只能赤腳踩在地上,以黃金大劍支撐身體。

“嗡嗡——嚶嚶——鐺鐺——叮叮——”

“貪婪的小傢伙……”

夜七沒有鑑定類權能,但他閱歷豐富,一眼便瞧出絕弦散發的生命氣息處處透著古怪。

“鏘——鏘鏘——”

“融道了?”

譁——幽光瞬閃,夜七消失在房間中。

一度裝傻的瓜瓜,立即醒了過來,瞧著迷之幸福的破抹布,瞧著鼾聲如雷的鵝大仙,最後還是蹦蹦跳跳,撞進了雙眼失神的小黑帽懷裡。

“呱~~~”

瓜瓜舒服地伸了個懶腰,縮成一團,睡起了回籠覺。

“哎?這都怎麼了?怎麼都在睡大覺?”

迷迷糊糊過了很久,聒噪的叫嚷聲傳入耳中。

瓜瓜驚醒,扭頭張望,剛好對上鵝大仙那伸長的脖子。

“呱!”

瓜瓜板起臉,揮舞著短小的前肢,想要讓大鐵鵝安靜一點,不要打擾大蝌蚪修煉。

“好啊,本大仙就睡個覺,錯過了一場機緣?”

一臉狐疑的鵝大仙,用翅尖颳了刮屁股,忍不住嘀咕道:

“罷了,強扭的瓜不甜.”

“不就是一首曲子嗎?聽起來怪無聊的,沒什麼意思.”

“笨蛋大鐵鵝!”

瓜瓜變成夜寒君的模樣,扮著鬼臉作怪道:

“明明是你聽不出什麼名堂,非要找個理由開脫,羞死啦!”

“瞎說什麼呢?”

鵝大仙一點也不害臊,非常驕傲道:

“本大仙向來直來直去的,這彎彎繞繞的曲子,實在沒覺得好聽.”

“倒是你這個小傢伙,不是得天獨厚嗎?怎麼也沒聽進去?”

“我不想聽.”

瓜瓜變成的夜寒君歪過頭來,手指點著太陽穴,略有些茫然道:

“腦袋突突的,靜不下心.”

“嘿嘿嘿,本大仙知道了!”

鵝大仙撐開翅膀,一邊秀著黑漆漆的金屬羽毛,一邊胸有成竹道:

“紀元迭蕩,像你我這樣的非凡生靈,自然能感應到冥冥之中的壓迫感.”

“不要慌,天塌下來人類眷主先給你頂著,他要是沒頂住,本大仙這雙翅膀也很寬大,庇護你這個小傢伙綽綽有餘.”

“略!不害臊!”

“我已經長大啦,可以保護自己的!”

瓜瓜撇過頭,不想搭理就愛吹牛的大鐵鵝。

“哼哼!”

鵝大仙不當回事,挺胸抬頭環顧四周,一臉的趾高氣昂。

“嗯?默好像變強了,一靠近就心驚肉跳的……”

鵝大仙悄悄變色,小心翼翼靠近,腳蹼上卻有花紋攀爬,不得不拉遠距離。

“不行……本大仙也要飛昇!”

“憋在滅度圓滿好一陣子了,夜流螢這丫頭怎麼還不突破?就差她了!”

“大鐵鵝!安靜一點嘛!”

瓜瓜撿起石巨人身上掉下來的一塊石頭,砸到大鐵鵝的腦袋上,石頭碎了,大鐵鵝的腦袋一點事也沒有。

“說了多少遍了,要叫我鵝大仙,大鐵鵝一點逼格也沒有……”

罵罵咧咧的鵝大仙,鬧騰了好一會,終於安靜下來。

它繼續睡覺,天可以崩地可以裂,唯獨睡眠質量不能降低。

然而,等它第二次醒來,周身的模樣沒什麼變化。

絕弦還在彈琴,無聊的瓜瓜正蹲在地上畫畫。

“啊……苦惱.”

長長嘆了一口氣,鵝大仙飛到房間的角落,對著牆壁砸翅膀,盡情宣洩體力。

砸了一萬多下,牆壁上沒有任何劃痕,但它的翅膀破破爛爛,又一次變得遍體鱗傷。

“舒坦了!睡覺!”

鵝大仙沒找瓜瓜治療,把頭埋進翅膀裡,儘可能阻擋琴音的侵蝕,然後一秒入睡。

第三次……

第四次……

第五次……

等到第六次甦醒,石巨人率先醒了過來。

鵝大仙喜出望外,拉著石巨人一頓切磋。

等到把石巨人揍趴下,精力旺盛的鵝大仙,默默回到角落,繼續對著牆壁輸出。

……

“天吶……最起碼一個月過去了,這群人比本大仙還能睡!”

“還有絕弦,一個技能維持這麼久,它不會疲憊嗎?不會精神衰弱嗎?真是個怪胎!”

第十八次甦醒的鵝大仙,用翅膀砸著自己的腦袋,砸得砰砰作響。

“這裡是黑暗元素的朝聖之地,比起我們,顯然大人更適合這裡.”

早已甦醒的花燭,神清目明,鋒芒內斂。

她浮在半空,瓜瓜把她的頭髮當做滑滑梯,滑了一遍又一遍,依然覺得好玩。

“唉?好像要醒了?”

鵝大仙突然轉頭,緊緊盯住夜流螢。

一雙漆黑的羽翼以凌厲的姿態撐開,光羽流轉下,黑暗中湧出大量的霧氣。

大地轟隆隆作響,一頭頭惡獸狂奔起來,纏繞在黑霧中,朦朦朧朧看不清真身。

它們悍不畏死衝鋒著,臨近夜流螢的位置,一改方向,開始圍著她轉,像是某種古老的祭祀舞蹈,時而歡聲笑語,時而淒厲尖嘯。

“唰唰唰!!!”

一隻只白色的眼睛,響應冥冥之中的召喚,誕生在夜流螢的頭頂。

它們數以百計,隨著密密麻麻的黑色射線攢射而出,最中心的夜流螢輕嚶一聲,眼皮抖動,終於睜開。

“咔擦!”

清脆的迴響,夜寒君背後的夜之翼盡數碎裂,晶瑩的碎片四處紛飛。

但他不僅沒有噴血,體內湧出更狂暴的力量。

等到眉心上出現一輪灰色的太陽,一扇遠古石門出現在他的背後,星光燦爛、星環閃爍、流星飛逝……無數種星辰異象交織在一起,黑暗竟然被短暫驅散。

“好詭譎的氣息……何人突破?”

更加遙遠的黑暗深處,一雙雙鋪滿歲月痕跡的眸光,突然睜了開來,下意識尋找著躁動的源頭。

“噓.”

夜七將食指豎在唇口,一步步朝外瞬移的同時,淡淡的聲音迴盪在天地間:

“一點小小的意外,稍安勿躁.”

“紀元之鐘還有一年多便要敲響,你們既已醒來,也該熱熱身,好讓僵硬的關節恢復正常,別到了關鍵時候派不上用場.”

“另外……有個叫禹如心的小丫頭,天天給伱們墳頭栽種花花草草,你們應該也看在眼裡.”

“享受了這麼久,是不是也該表示表示,肯定一下小丫頭的辛勤付出?”

黑暗深處,一座隆起的大墓忽然開裂。

有一條千米長的蜈蚣探出頭來,繞著瑟瑟發抖的禹如心轉了一圈,離去之時,留下一隻斷腳。

“這是本王脫落的蟲肢,可刺穿普通耀世之胎的鱗甲,小丫頭,看你挺順眼的,送你了.”

“謝謝前輩……”

臉色發白的禹如心,兩手抓著鐵鍬,幾乎是用哭腔回應著離去的大佬。

再然後,她抬起頭來,望著比她整個人還要大上幾倍的猙獰蟲肢,四肢發軟,滿滿的不真實感。

“真是的,也不知道憐香惜玉,盡送些不實用的東西.”

靡靡之音響起,有一渾身長滿綠苔的骷髏,不知從哪座墳中鑽出。

她的嘴裡在嚼東西,雪白的牙齒吱嘎吱嘎作響,某種血肉模糊的肉食很快被吞進腹腔。

一連串炒栗子的聲響後,骸骨上出現血絲,一具婀娜嫵媚的性感軀體,漸漸以光溜溜的形勢出現在禹如心的面前。

“小丫頭,哀家送你一個吻吧~”

身體光滑似妙齡少女,但是臉上遍佈皺紋的醜陋老婦人,以手指挑起禹如心的下巴,渾濁的黑色瞳仁中露出一絲玩味和審視。

再然後,她沒有太多遲疑,低下頭,一口吻在禹如心的額頭。

“啊……”

猶如被蟲豸爬遍身體,初時無限驚恐的禹如心,差一點昏死過去。

等她的意識體重新匯聚,那香風環繞的恐怖老婦人,已然像幽靈一樣漸行漸遠。

“阿花,醒醒,出來幹活了.”

“嘎唔!!”

一朵巨無霸食人花,猛地破開一面牆壁,發亮的琥珀秘晶碎了一地。

“唰!”

有契約印痕閃爍,比史前生物更令人恐懼的生命磁場,終於消失在感知中。

“小丫頭,老夫好像找不到腦袋了,能不能搭把手,幫老夫一起找找呀?”

“姑娘,姐姐這裡有好玩的,你過來瞧上一眼,自己挑一件帶走吧.”

“哎喲,好俊的人族小丫頭,這面板布靈布靈的,好想咬一口,嚐嚐什麼味道……”

……

深黑之輪內部,幾片連在一塊的絕寂墳場,血雨腥風不斷掀起。

傻了眼的禹如心,呆呆地站在原地,哪也不敢去。

掛在脖頸的玉佩,早就散發出耀眼的熒光,如太陽一般庇護著她的本體。

再然後……黑影一道道離去。

一個又一個散發著可怕氣息的物件,堆積在她的面前,幾乎把她埋了起來。

“走走走,一覺睡了上千年,先去喝兩口老酒暖暖身子.”

“老子不去!老子可是有娃娃的,先去瞅瞅後代們爭不爭氣!”

“啊哈,那老孃去找爺爺了,說不定成聖人了,那老孃可以抱大腿了!”

……

人語、惡魔語、魔鬼語、魔龍語、巫語……什麼樣的語言都有。

心驚肉跳的禹如心,一開始還能掰著手指,計算著有多少“活死人”。

到最後她完全迷糊了,根本分不清哪些是人,哪些是眷靈,只知道這些生靈,隨便一個空降巨蛙池沼,都能讓那裡灰飛煙滅。

“這就是夜氏底蘊嗎?”

“寒師的家族真的太古老了,弱不禁風的小女子,不勝惶恐呀……”

“喂,丫頭.”

肩膀上,不知什麼時候趴著一頭米粒大小的金龜子,禹如心嚇了一跳,睜大眼睛勉強看清。

“誰是寒師?是近年來的優秀族人嗎?”

“是啊……”

禹如心其實不太懂這些,弱生生回答道:

“前輩,能不能不要離我這麼近,我很沒有安全感的……”

“不要怕嘛,有我在,這裡沒有人能傷害你.”

迷你金龜子身體小口氣不小,大大咧咧道:

“這是我第7899代玄孫,我的本體還在底下睡著呢,等紀元之鐘真正敲響再出世,一樣來得及.”

“陪我聊會天吧,我氏的近況.”

“前輩不是人?”禹如心小聲問道。

“是呀,我的主人曾經是夜氏的聖人之一,但他死在了宙元之劫,我也就成了孤零零的一獸.”

迷你金龜子語氣苦惱,忍不住傾訴道:

“類似於我這樣的守護獸可不少呢,畢竟人類的體質終究不如眷靈,想要長壽,那可不是簡單的事情.”

“就算是延壽類的寶物,那也是有限度的,很多寶物吃一兩次就沒用了,要找更高階的,可更高階的,往往也是要拿命去拼的……”

“前輩……你不是想聽夜氏近況來著,怎麼說著說著跑題了……”

禹如心聽了大半個小時的延壽妙方,沒忍住,小聲打斷話題。

“對哦,老毛病又犯了.”

迷你金龜子哇了一聲,興致沖沖問道:

“說說看,這些年夜氏有多少新晉聖人?年輕一代中,又有哪些人一騎絕塵?”

“前輩,聖人那個層次的,我這個外姓人哪裡曉得.”

禹如心握著脖頸的玉佩,輕吸一口氣,努力讓顫抖的聲音變得堅定:

“但是年輕一代中,有個叫夜寒君的,您一定要關注下!”

“他是我的師傅,好像曾經做了些不得了的事情,導致有些族人不太喜歡他.”

“但他一定能突破重重阻礙,衝擊到更高位階的,前輩,你要是現在投資他,一定不虧!”

“夜寒君啊?這個名字我記下了,還有其他人嗎?”

迷你金龜子認認真真點頭,短小的蟲肢劃來劃去,像是在蟲甲上寫字。

“其他人我不認識……”

禹如心認真想了想,“非要說的話,寒師還有個龍鳳胎妹妹,叫做夜流螢.”

“她也很棒的,前輩也可以投資她,也是不吃虧的買賣呢.”

“夜流螢、夜寒君,雙胞胎兄妹是吧?”

迷你金龜子點點頭,“好,我都記下了.”

“看來你瞭解的資訊不多,這樣吧,閒著也是閒著,我們要不要一起刨墳?”

“前輩……”

禹如心臉色泛白,滿臉寫著抗拒。

“其實是這樣的,這裡最起碼有三成生靈真的死去了,足以抵抗歲月流逝的封印,哪有這麼簡單挺過去.”

“我們把他們的屍骨挖出來,然後埋到真正的墳葬區吧.”

“不管他們是否生於夜氏,既然命運和夜氏聯絡在一起,落葉歸根總是好的.”

“原來是這樣……”

一向害怕墳墓的禹如心,聽到這樣的理由後,雖然臉色依舊蒼白,但她還是答應下來:

“前輩,請你保護我……”

“這裡隨便一樣遺物,我和我的契約眷靈都承受不住……”

“嗯嗯,開始吧!”

迷你金龜子點點頭,體表溢位一縷金光,像是盔甲一樣牢牢套在禹如心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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