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白鴉的加入,行進的隊伍裡,時不時飄過異樣的目光。

因為沒有騎乘眷靈,白鴉直接坐到沙雕的背上,僅僅落後寒師一個身位。

一個揹著雙手,輕描淡寫,全然不懼怕身後之人的偷襲;

一個盤膝而坐,閉目養神,全然沒有欣賞風景的意思,沉浸在一個人的世界,不可自拔;

“兩人的氣息一點也不相融,寒師就像雲端上的人,不受世俗約束,飄渺自在.”

“白鴉……此人更加神秘,那種冰冷無情的眸光,只要瞥見一次永生難忘……”

除了學生以外,其他的導師、傭兵……

連孫琳也必須承認,對於這位露面次數極少、戰績極為誇張的自由傭兵,她有很多問題想要探究。

但顯然,他不像是主動會說的人,冒然去問,只會破壞本就勉強的合作關係。

“啊!啊啊!”

沙雕賣力飛著。

突然冒出那人,其實就是大哥的大哥,它很清楚這一點。

不過做鳥要有自知之明,反正都是工具鳥,不是被大哥操練,就是被大哥的大哥騎乘,配合演出就行了,其他的別管那麼多。

“到了!”

“那就是藍嶽城!”

不到半日的工夫,同樣落座於一片綿延山脈的藍嶽城,出現在雛鷹部隊的正前方。

剛剛靠近,耳畔就傳來衝殺聲。

抬頭望去,遠方的天際上,血雲凝聚,殺意沖霄而起。

“這麼巧,剛來就有仗可打?”

董楓眨了眨眼,興致頓然高昂。

因為半日前充分休息過,雛鷹部隊每一個人的狀態,平均保留八成。

只需要一聲令下,他們馬上就可以上戰場,絲毫不需要猶豫。

“真慘啊,離得這麼近,都沒幾個通訊兵、偵察兵理會我們.”

“是啊,連帶個路、報個信都顯得如此費力,天涯府呆在藍嶽城的這段時間,一定是身心折磨吧?”

霍鑫嘀咕著,周圍人都很認同他的判斷。

“眼下爆發的戰鬥一定非常激烈,走,我們去幫忙!”

孫琳面色沉重,她的感知力比普通導師更強,那片肅殺的血雲,遠比想象中更加恐怖。

“來者何人!”

終於有佩戴藍嶽城戰甲計程車兵出現,寥寥幾人,身上雖沒有傷疤,精神狀態卻是極為緊張。

“藍山城,雛鷹部隊前來參戰!”

瓜瓜大手一揮,從褲子兜兜裡掏出提前準備好的令牌,嚴肅呼喝道:

“現今情況如何?哪裡的戰線最為吃緊,我們立即支援!”

“藍山城……雛鷹部……”

士兵盯著令牌,不像有假的樣子。

轉而盯著寒君的面龐,瞧見深邃的黑色雙瞳、烏黑濃密的短髮,後腦勺的寒毛豎了起來,突然有些激動道:

“你是寒君寒師,滄海閣那個明星導師?!”

“體型遠超常人般的魁梧,這是十驕之首·任我狂,綽號‘狂暴猛士’的那一位吧?”

“還有你們,情報上有提到過,比蒙犬、酒蜘蛛、天空飛魚、白玉荊棘鹿……都是不容易見到的稀有眷靈,真的是你們……快快快,快跟我上前線!”

士兵因為激動,臉蛋通紅。

旋即,座下的野狗狂奔起來,領著上百人的雛鷹部隊,繞過一段山路,直往南偏東的方向援馳。

“近日來,藍嶽城的壓力非常大!”

“對岸的草蛙國城池,連續七日派人騷擾邊境,又在三日前統帥大量的兵力,向著藍嶽城發起猛攻.”

“這般規模平日裡不太容易見到,恰逢我軍久戰,傷員太多,新兵尚未磨合,若能有寒統帥援助,定能減少傷亡,更快的解救藍嶽城於危難之中!”

士兵匆匆闡述著情況,瓜瓜一個字不差的聽進去了。

事到如今,它的理解能力、表達能力都有質的提升。

可戰術、策略、排兵佈陣什麼的,從來不是它感興趣的內容,夜寒君也沒有充足的時間,如此細緻入微的教導。

不過這難不倒瓜瓜,既然頂著大蝌蚪的身份,演戲就要演全套!

既然發表不了自己的意見,那就保持沉默。

越是一言不發,落在其他人眼裡越是高深莫測,彷彿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寒統帥果然沉穩,藍嶽城這一次就仰仗您了!”

野狗剎停,士兵朝著瓜瓜恭敬抱拳。

親眼目睹雛鷹部隊排著有序的陣型,如一把長矛插進戰場後,他的面色更加漲紅。

“烏——烏——烏——”

衝鋒的號角晝夜不停歇,藍嶽城所屬計程車兵,有過一剎那的慌亂。

背後突然竄出來一支隊伍,精銳的裝備,昂揚的英姿,雄渾的氣勢……誰能不驚?誰能不懼?

等到不斷聽到“藍山城”、“寒師”、“寒統帥”、“雛鷹部隊”這四個字詞,提到嗓子眼的心臟稍稍回落。

再由天涯府的學生、導師,定睛一瞧,墨公·檀子平、酒鬼·顧妙語、金不摧·金小紅、飛少·令狐飛……都是曾經見到過的熟悉面孔,這份驚悚立即轉變為驚喜。

“真的是寒師……寒師竟然領兵過來支援我們?”

“嘶……這是不是意味著,藍山城那邊已無大礙?所以才有充足的人手,可以任意調動、任意分配?”

譁然聲接連響起,鮮血飛灑、戰獸嘶吼的關頭,雛鷹部隊所過之處,敵人盡皆授首,竟然無人能阻擋他們的衝鋒。

“吼!!”

威猛喪屍·任我浪,隨便一個蠻拳,隨便一個飛踢,擋路的霞照之胎定然是筋骨寸斷、折腰而亡。

它太狂,也太猛了,有草蛙國的高階將領注意到他的位置,三人合圍,妄圖限制他,不給他襲殺下位眷主的機會。

但這是天方夜譚,只是啟用「威猛之心」,然後啟用「浴血狂怒」,任我浪便在短短三十秒的間隙爆摔三獸,將它們摔成三團爛泥,再次砸入敵對的陣營中。

“怪物……怪物!”

個別草蛙國計程車兵,情緒突然崩潰。

任我狂的狂,只是眾多恐怖中的一部分。

雛鷹部隊經過的地方,酒香瀰漫,弱小的霞照之胎竟然暈頭轉向,什麼也沒做便失去一半以上的戰鬥力。

有一片區域突然下起狗屎雨,好巧不巧,那裡沒有藍嶽城計程車兵,聚集的都是草蛙國的人。

一時之間撲鼻的惡臭,遠比濃郁的血腥氣味難以接受,妖獸、蠻獸還好,但是一些缺少神奇道具的人類眷主,卡著喉嚨、捂著鼻子,竭力阻止翻江倒海的胃部。

“哈哈哈,久違的戰場,殺!”

舔著嘴唇的霍鑫,跟著顏雪卉,藉著體型更加龐大的爆石仙人掌庇護本體。

而他的契約眷靈·金鱗貓妖,化作一道金色的光芒,橫七豎八閃爍在戰場之上。

何偉、顧飛舟,兩位傭兵得益於鵝大仙的操練,外加戰爭資源的扶持。

半年時間,木木鳥和迅捷光蝠更進一步,登臨玉嬰大成的位階。

此時俯衝在戰場上,只要碰到的不是草蛙國的主將,它們都有與之一戰的資格。

“痛啊!痛啊!好痛啊!”

“好多的生命,好多的痛苦,好多的朋友……快樂!太快樂了!”

厄難之子·默出現,雛鷹部隊所屬,按照白鴉事前的叮囑,一個個遠遁,絕不貿然靠近。

它的出現便是一枚深海炸彈,無形無色的「痛苦吸收」自動開啟。

範圍內的眷靈,突然之間驚覺,破碎的傷口即便血噴如泉,它們也感受不到疼痛,自身的感知系統似乎崩壞了一樣,哪哪都不順暢。

“怪物!快遠離那個怪物!”

有草蛙國計程車兵驚恐大叫,可他來不及竄逃,默仰天嘶吼,奇異的音波傳盪開來。

一瞬間,士兵的契約眷靈雙眼泛出紅血絲,竟然不管他的指令,執意回頭。

“撕拉!!”

狼型的眷靈,衝到默的近前處,用那已經摺斷的爪子,扒拉著白色的繃帶,一臉的瘋狂。

如此悍不畏死的模樣,嚇得背上的主人魂飛天外。

更恐怖的是,繃帶的堅韌程度並不高,來回十幾次,裡面便湧出五顏六色的鮮血。

只是沾染些許,地面的泥土冒出白煙。

強有力的腐蝕性,一兩個呼吸便浸染狼型眷靈的殘爪,連帶著它的前肢、頭顱、背脊……凡是沾染五彩鮮血的地方,面板潰爛,筋骨融化,慘烈的程度不忍直視。

“停手!別打了!快逃啊!”

士兵反覆呼喊無果,卻又不可能強制回收,不然血肉之軀,更是蒼白無力。

他絕望而又無助的,看著自己的契約眷靈,明明陷入瀕死的狀態,卻又感受不到痛苦。

精神上也跟瘋了一樣,即便血肉模糊、筋疲力盡,只要還有一口氣,它就會持續輸出自己的攻擊。

“痛!好痛!太痛了!”

“這才是極致的享受!這才是巔峰的享受!快樂!最最頂級的快樂!!”

十幾頭霞照之胎,外加兩頭玉嬰虛引,因為「請求毆打」,強制性攻擊中心點的默。

默不斷流淌五顏六色的毒性血漿,噴濺出去,無論死物活物都會受到影響。

肉眼可見的,霞照之胎至多堅持三分鐘,一個接一個死去。

玉嬰虛引的生命力更強一些,但只要無法掙脫精神上的扭曲,它就無法逃跑。

一旦主人強制回收,便會有觸手閃電般捲住他們的腹部,默會質問他們,為什麼要奪走它的痛苦,然後因為憤怒,來回摔砸,硬生生摔死。

總之,站在夜寒君的視角——橫豎都是死!

不管是主動攻擊還是被動攻擊,不管是位階弱小還是位階強大,只要擺脫不了默的領域和控制,只要不具備超越極限的攻擊技能,玉嬰小成的厄難之子·默,儼然是同等級下生命之火最為旺盛的怪物。

它看似不斷受創,可紮根於地面的觸鬚,不斷吸收著自然界的能量,虧損的血氣自然彌補。

有玉嬰大成的高階將領,嘗試救援,到頭來雖能掙脫「請求毆打」,並且奪回一部分的痛苦感知。

可它衝到默的身邊,最強的技能也殺不死默,反過來被觸手纏住後,默把它當成玩具,再也沒有給它逃跑的機會。

“白鴉……這是傳言中救了滄海閣的自由傭兵·白鴉!”

“他竟然和滄海閣建立同盟關係……快跑!千萬不要靠近這個生長著觸手的怪物!只有主將能夠對付他……只有主將能夠打敗他……”

話音未落,捆綁在脖子上的白色觸手,不小心加了一份力道。

中年將領臉色煞白,最後一線生機被斬斷。

死時雙眼怒睜,大概生前從未設想過,有朝一日會以這種方式陣亡。

“主將呢?大仙我好是無聊!”

夜寒君帶著默收割戰場,遁入陰影的縫隙,或者經過瓜瓜的旁邊時,偷偷把鵝大仙召喚出來,並沒有人能夠察覺異常。

花燭也是同樣的道理,半年光景她早已是玉嬰大成,瞬發的沙龍捲源源不斷召喚,黃沙颶風去往哪裡,哪裡便是陣型崩散、士兵潰敗,主將不出,根本沒有人能夠阻擋她的步伐。

“雛鷹部隊的戰鬥力太強了!這哪裡是支援,這是橫掃啊!”

“哈哈哈,戰!戰!戰!跟著雛鷹部隊,吹響反攻的號角!!”

天涯府王牌導師·熊濤,抹掉臉上的鮮血,提著大刀豪情大笑。

前一秒那些草蛙國的將領,還都掛著猙獰的笑容,在那圍剿他們天涯府的學生。

意外之喜從天而降,將領們死的死,殘的殘,逃的逃。

如虹的氣勢一經升起,竟然如東昇的旭日,高高懸掛在眾人的心絃。

“吼!!”

“不行不行,太菜了,再換個主將!”

打著哈欠的鵝大仙,以鐵翅砍殺第四頭玉嬰圓滿。

它能夠口吐人言,語氣越是隨意,態度越是輕鬆,草蛙國的將領便越是怒髮衝冠。

然而,不管是前赴後繼衝過去,還是兩三人合力,他們至多傷到鵝大仙的羽毛,根本動不了它的根本。

三番五次,憤怒強壓心中,倖存的主將哪裡還敢上來送死,只能招呼部下後撤,放棄今日的強攻。

“哎,人類眷主,你要加把勁啊.”

“大仙我早就是玉嬰圓滿,稍加修煉,便已趨於極限的極限.”

“只要你晉升第4位階,大仙立刻就能飛昇命輪之胎!”

“相反,你每晚一天晉升,大仙便要與這些不成氣候的玉嬰之胎多較量一天……無趣!好生無趣吶!!”

鵝大仙搖頭晃腦,看似朝著瓜瓜扮演的夜寒君訴說,實際上卻是說給夜寒君扮演的白鴉聽。

類似的叨叨,它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自從藍山城駕馭飛鳥部隊斬獲大勝,它對於玉嬰之胎的戰鬥就失去大半的興趣,更加渴望和命輪之胎一較高低。

可第4位階……哪有這麼容易晉升!

夜寒君不予理會,感知力竭力擴張,確保門徒們安然無恙的同時,盯著花燭、瓜瓜、默的動向,排除著潛在的風險。

有鵝大仙和花燭在,足以在第3位階詮釋“無敵”二字的真諦。

可草蛙國的人恬不知恥,要是真的又惹惱第4位階的最高階將領,不管不顧的破壞規矩想要扼殺他,除了讓孫琳庇護,他也需要有自我的應變,方才能夠化解危機。

“放心吧,有我在,絕不會再讓偷襲的事情再次發生!”

孫琳收斂氣息,站在沙雕的背上,站在瓜瓜的旁邊,形如一個普通的老婦人。

“嗯……”

瓜瓜有些心虛地點頭,儘量不說話,維持沉默是金的套路。

面對第4位階的眷主,這般近的距離,說不擔心露出瓜腳是假的。

還好還好,這個阿婆沒有發現它,這說明什麼?瓜瓜的「超級變變變」巨強無比!同時,瓜瓜是影帝!可以上臺領獎的那種!

——心裡洋洋得意,外表雲淡風輕。

瓜瓜忍住哼歌的衝動,目睹草蛙國計程車兵們遭到重創,然後從各個防線撤離。

撤的最慢的一批,大多逃不過藍嶽城的追殺,很難留下活口。

很快,約莫一小時,滿目瘡痍的戰場上便有士兵開始巡邏,該補刀的補刀,該收押充當戰俘的充當戰俘。

當然,收拾戰友的遺體、戰獸的遺體、散落的兵器……這些也是戰後收尾工作的一部分。

“呼……感謝滄海閣的諸位同僚!”

“若沒有你們的援助,這一次藍嶽城的損失一定遠超以往!”

熊濤長吁一口氣,騎著骷髏鷹緩緩降落。

彼時,天空上的血雲漸漸散去。

戰場上肅殺的氣息,也隨著寒風的吹拂……愈發清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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