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雪纓指著葉凌月,字字句句,擲地有聲。

“長孫雪纓,把話說清楚.”

葉凌月擰起眉頭。

她與長孫雪纓之間,確實有過節。

可這過節,與她善惡並無關係。

誠然,葉凌月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善良的人。

“說的沒錯。

你總不能因為技不如人,就含血噴人吧.”

金麒麟王不喜道。

這個長孫雪纓,趾高氣揚的模樣,和她爹長孫皈一模一樣。

長孫皈那老小子倒好,在一旁也不吭氣。

金麒麟王實在看不下去了。

“看樣子,光是說,你是不會承認了。

方才,你進入天裂後,應該也看到了一些什麼.”

長孫雪纓睨了眼葉凌月。

“不錯.”

就如葉凌月預料的那樣,長孫雪纓也看到了。

只是葉凌月可以肯定,長孫雪纓和自己看到的是否一樣。

“女皇宮、教養嬤嬤、女皇……這些,你也都看到了.”

長孫雪纓也不知,葉凌月看到了多少。

葉凌月頷首。

“那你體內的混沌珠,應該也有感應了.”

長孫雪纓凝視著葉凌月,彷彿想要看穿她體內的混沌珠。

葉凌月沒有否認。

“我的混沌珠,也有了感應。

我終於弄清楚,它是什麼混沌珠了。

原來,混沌珠有好幾顆.”

長孫雪纓說罷,攤開了手掌。

她的右手,猶如瑩玉,完美無瑕。

掌心中,一顆珠子發出潤澤的光芒來。

這一顆,就是她從縹緲海中得來的混沌珠。

當時的長孫雪纓還以為自己得了獨一無二的混沌珠。

直到她在幻境裡看到了女皇的混沌珠。

“那又如何?”

葉凌月的體內,那一顆混沌珠並無反應。

同樣是混沌珠,葉凌月對崑崙女皇的混沌珠有感應,可對上了長孫雪纓的混沌珠,並無任何感應。

這也是葉凌月感到最詫異的地方。

“我這顆混沌珠,名為憶珠,承載著女皇的記憶.”

長孫雪纓說話間,那一顆珠子,發出了一片光芒。

光芒所及之處,出現了一幕景象。

周圍的情景一變,出現在眾人眼前的,是女皇宮。

金秋的女皇宮,王庭之內。

女皇站在了老菩提之下。

王庭之中,大部分的樹木都應該是四季常青,花草芬芳才對。

可這一日的王庭樹木花草,卻並非如此。

樹木不少都已經枯萎,落葉灑了一地。

花草更是凋零一地,整個王庭內,都顯得很是蕭瑟,猶如寒冬降臨。

唯獨一棵樹,還挺拔的長在那。

老菩提的樹幹是銀白色的,枝葉上,冒出了星星點點的紫色。

從樹葉看,葉凌月就看得出,這是重新復活後的老菩提,也就是得了女皇的一部分天命後的老菩提。

身後,似是有什麼聲響。

這時,老菩提身旁的女皇緩慢轉過身來。

雲靈喵嗚了一聲,躥到了女皇的懷裡。

它的身軀像是一個小球,幾乎是飛進女皇懷裡的,女皇的身軀微微一震,像是很難承受住雲靈的重量。

“那是?”

眾人除了葉凌月等人之外,俱是一驚。

因為,他們看到了崑崙女皇的真容。

居然和九命佛,一模一樣。

即便是長孫雪纓,乍看到九命佛時,也感到很是吃驚。

沒想到,崑崙女皇居然和帝霓裳長得一模一樣。

只是眼前的帝霓裳……女皇殿下,卻像是一下子老了多歲。

她顯得很是憔悴,雙頰下陷,眼底有病青色的陰影,不時發出幾聲咳嗽聲。

她抱著雲靈的手,都瘦成了皮包骨。

眼前的女皇,早已瘦的脫了相,很難用美麗來描述。

可她身上依舊有一股難以言喻的威嚴,那是屬於王者的氣勢。

“雲靈,你還是那麼冒失,朕以後可保不住你了.”

女皇的眼底,劃過一抹柔色。

她摸著雲靈柔順的毛髮。

她這具身軀已經是行將就木,不知還能撐多久。

好在,紅月女皇已經被封印了。

只是,她身旁的人,也都已經不在了。

只剩了老菩提和雲靈了。

女皇覺得眼底有些酸澀。

她是高高在上的女皇,身旁明明簇擁著那麼多人,為何會那麼孤獨。

她沒法子忘記,葉素臨死前,看自己的眼神。

自己……辜負了葉素對自己的忠心。

女皇感到心頭一痛,劇烈咳嗽了幾聲,喉嚨間的腥甜味越來越濃。

“稟告女皇殿下.”

聽到了腳步聲後,女皇轉過身去,背對著來人。

卻見一名體態妖嬈的女將走了進來。

她衝著女皇行了禮。

女皇的背影看上去,依舊是頗有威儀,和以前的女皇沒什麼兩樣。

只是她抱著雲靈的手,微微有些發抖。

“女皇殿下,紅月信徒的老巢已經被全部殲滅。

不過,還有一些天裂沒有消滅,屬下和其他殿神都想盡了法子,可是還是無法修補.”

那名女將說罷,垂首等著女皇的答覆。

“天裂之事,暫且放一邊.”

崑崙女皇擺擺手。

眼下的她,已經有心無力了。

也許,應該將此事,交給新的天命傳承人。

只是,到底應該選誰?“還有一事,天命族已經被處決,長孫皈和其女長孫雪纓應該怎麼處置?證據表明,長孫雪纓並沒有參與通敵.”

女將繼續說道。

“長孫皈……傳我的話下去,讓長孫皈帶人修建女皇墓,終生不得離開女皇墓.”

崑崙女皇沉聲道。

聽到此話,長孫皈悶哼了一聲。

是女皇下的令。

將他囚禁在女皇墓中,終生不得出。

女皇,您就是這樣對待你的忠僕?長孫皈覺得心中,有什麼東西,碎裂開,再也不復存在。

“遵命.”

那女將看了眼女皇僵硬的脊樑,退了下去。

王庭又恢復了平靜。

過了片刻,一陣腳步聲。

這一次,腳步聲音很輕,幾乎微不可聞。

陷入思考的女皇,顯然沒有留意到。

直到對方到了她的身後,女皇才驚覺。

她回首,看到了來人。

“阿月?沒有朕的傳召,你怎麼進來了?”

站在女皇身後的,卻是狼女阿月。

阿月盯著女皇,抿緊了唇,她的眼中,有紅光閃動。

“女皇,你可記得,帝陽是怎麼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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