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凌月深吸了一口氣。

“當年,在古村落前七八里外的奚族邊境,我遇到了還是孩童的奚九夜。

當時,他和他孃親被追殺。

他孃親為了救他,死於非命。

他也受了重傷,悲傷過度,暫時失明。

那時候的我,跟著姬叔叔前去戰場,尋找我娘和我爹,意外遇到了他……”葉凌月沒有再往下說。

奚九夜的臉色大變。

再後來的事,當年,昏迷之前,他的確聽到了兩個聲音。

一男一女。

他一直以為,那是蘭楚楚而她的養父,難道說……“證據呢,說的比唱得好聽。

這些九夜哥哥往事,北境的人都知道。

葉凌月,你以為靠著你的三寸不爛之舌,就可以說明一切?”

蘭楚楚冷笑。

當年相關的人,都已經死了。

葉凌月略一沉吟。

當年相關的人,多數已經被蘭楚楚滅口了。

“姬如墨就是證人。

只是他居無定所,我暫時也找不到他.”

葉凌月坦言道。

“所以她根本就在說謊,九夜哥哥,她分明是為了想要得到丹藥,才刻意說是你的救命恩人,否則這麼多年了,為何她一直沒說.”

蘭楚楚急忙說道。

“為何,你這些年都不說?”

這一點,也是奚九夜始終想不通的。

葉凌月在六百年前就已經知道一切,為何從未聽她提起過。

“六百年前,我不說,是因為,我以為你知道。

六百年後,我覺得沒有必要再說。

奚九夜,你與我之間,從未有過信任,我告訴你真相,也從沒打算過,你會相信我.”

葉凌月冷嗤一聲。

她就知道,哪怕她說出了真相,奚九夜依舊不會相信。

“除非你找到了姬如墨,否則我不會相信你的說的一切,同樣的,丹藥我也不會給你.”

奚九夜也以為,葉凌月是為了丹藥,才刻意說起此事。

丹藥,又是丹藥。

蘭兒為了丹藥,尋死覓活。

葉凌月為了丹藥,又為何不能含血噴人。

“凌月,外頭有個叫做姬如墨的求見,他說,他是你的叔叔.”

就在葉凌月準備答話之際,忽然秦小川前來稟告。

姬如墨?蘭楚楚一聽這個名字,臉刷的一聲白了。

那個男人?!蘭楚楚對姬如墨有些印象。

那個男人,頭髮花白,一直跟隨在夜凌月身旁,俊美冰冷的男人。

他知道真相,知道一切。

從他到了古村落後,他就時常用警惕的目光,打量著蘭楚楚。

蘭楚楚有種被人看透的錯覺。

他怎麼會來?他不是早就已經死了嘛?“鏡叔叔真的來了?”

葉凌月來一聽姬如墨來了,不由很是歡喜,臉上滿是歡喜之色。

對於她而言,姬如墨就是自己最親的親人之一。

上一次一別,已經是多年前了。

“月兒,凌日、凌光.”

姬如墨快步走了過來。

他一眼就看到了葉凌月。

男人淡紫色的眼眸裡,波光閃動,他攤開了手。

葉凌月眼底微微一熱,她就像是一直小鳥兒一般,飛撲了過去。

“鏡子叔叔.”

可沒有意料之中的男人寬闊的臂膀,而是……疼……葉凌月摸了摸撞疼了的鼻子,眼眸倏的瞪圓了。

身前哪裡有姬如墨的身影。

黑著臉的帝莘,正擋在了葉凌月和姬如墨的中間。

葉凌月剛才正一頭撞在了他的懷裡。

好大好亮的一顆大燈泡。

“吵什麼吵.”

他在裡面打坐打得好好的,哪知道,營地裡一陣吵鬧,讓他根本沒法好好冥想打坐。

帝莘黑著臉,瞪了眼葉凌月,再瞪了眼不遠處的姬如墨。

看到姬如墨時,帝莘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灰白色的發,紫衫,這種裝束怎麼看上去這麼變扭?第一眼看到姬如墨,帝莘就非常非常不待見這個人。

沒有任何理由的,幾乎是本能的討厭。

姬如墨也是一臉好整以暇,打量著帝莘。

和帝莘的正式見面,姬如墨這還算是第一次。

姬如墨一直將葉凌月當成了親生女兒。

此時看到帝莘,看他的眼神,也就根夜北溟看帝莘沒什麼兩樣。

挑剔,而又帶著幾分欣賞,同時還有幾分警惕。

“如墨叔叔,你知道我們不?”

就在幾人僵持之際,夜凌光和夜凌日跑了上去。

尤其是夜凌光,他滿臉好奇,看著姬如墨。

阿姐口中的精緻叔叔,孃親的摯友之一的姬如墨,對於兩兄弟而言,都是聽說過,卻未曾真正見過的存在。

當初他們剛出生,姬如墨就被佛宗帶走了。

“你們就是凌日和凌光吧。

我經常聽雲笙提起你們.”

姬如墨看看眼前虎頭虎腦的兩小子,笑了笑。

這兩個孩子,夜凌光像是雲笙,熱情活潑,夜凌日更像是夜北溟,清冷英俊。

“孃親?我孃親在佛宗還好不?鏡子叔叔,你快帶我們去見我們孃親,我們可想死她了.”

夜凌光一聽,激動不已。

葉凌月和夜凌光也跟著心神一振。

他們也都很想念孃親雲笙。

到了三十三天後,他們一直想要尋找孃親雲笙,可惜一直求助無門。

這一次姬如墨的出現,對三人而言,都是一個很好的契機。

幾人都七嘴八舌詢問起雲笙的事來,反倒無人去理會蘭楚楚的事。

奚九夜在旁好幾次欲言又止,可是看到葉凌月的歡喜模樣,也沒好打斷,只能在旁冷眼旁觀。

“這傢伙是什麼人?為何闖入我們營地,什麼時候開始,營地隨隨便便可以讓人闖入了?”

帝莘見葉凌月和夜凌光兄弟倆都與對方親熱的很,很是不滿。

憑什麼,他這個做師父的,還沒這個莫名其妙鑽出來的傢伙受歡迎。

“在下佛宗姬如墨,乃是佛宗的鏡佛陀。

冰心道君有禮了.”

姬如墨倒是沒有和帝莘計較,只是雙手合十,行了一禮。

“鏡佛陀?你是什麼人的座下?”

帝莘挑剔著睨了眼對方,隨口問道。

姬如墨沉默片刻,這才說道。

“在下本是戒律佛座下,不久之前,剛跟隨殺生佛座下.”

“殺生佛?”

帝莘聲音驟然高了幾分。

“那不就是紫堂宿那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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