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洛陽,六部之兵部。

此刻,兵部尚書嚴慶正在當朝太師長孫明陽下著棋,聊著天,好不自在。

“太師,是有了那個孽種的下落了嗎?”

嚴慶試探性的問道,因為就在不久之前,長孫家突然一下派出去六個族老,皆是天仙之境,這種陣仗,恐怕也只有這件事情能讓長孫家這般重視。

“嗯!沒想到他還真的活著!”

“報!”

就在嚴慶剛要開口說什麼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一聲急報,長孫明陽看著來報之人,臉色一變,驟然起身。

“說!”

“祖地祠堂之內,六位族老,還有長孫毅大人的魂牌盡數碎裂!”

“什麼!”

看守祠堂的族人話音一落,長孫明陽陡然一聲暴喝,長孫家的七尊天仙,竟然同時被人斬殺!自王朝王家佔據天下以來,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敢如此挑釁長孫家的威嚴!而在同一時刻,嚴慶也接到個急訊,寒狼軍數萬之眾的魂牌在同一時間,齊齊碎裂,盡數隕落!“太師,寒狼軍也全軍覆沒!”

嚴慶沉聲說道,從時間上來推斷,長孫家的天仙與寒狼軍,應該死於同一時間段。

“北境之內,能夠有這般手段,讓我族內天仙和寒狼軍同時隕落的,恐怕只有王府那支破冰狼騎了!”

長孫明陽雙目寒芒閃爍,但卻十分冷靜的分析道,嚴慶聽完,點頭附和,敢屠殺朝廷的大軍,除了王府,其他勢力,沒有人敢如此!“進宮面聖,我倒要看看王府有什麼冠冕堂皇的理由,敢如此!”

“是!”

太師府,長孫明陽和嚴慶坐上馬車,直奔皇宮。

這個時辰,早已過了早朝的時間,所以二人直接來到御書房所在的宮院,求見帝尊。

但在宮院之外,就被帝尊身邊的大太監總管,羅英攔了下來。

“還請太師留步!”

“我有要事要見帝尊,還請羅公公通報一聲!”

長孫明陽被攔下,也沒有動怒,只是按照正常的程式,沉聲說道。

“帝尊知道太師會來,所以特意交代奴才在此等候,並讓奴才轉交給太師幾句話!”

“請羅公公示下!”

“長孫家對王朝忠心不二,謀反之事雖不可信,但王府所做之事合情合理,過去之事,既往不咎,但從現在開始,長孫家不可再參與皇子之事,如有再犯,罪不可恕!”

“謹遵聖令!”

長孫明陽臉色陰沉無比,但卻不敢有絲毫不從,羅英的話外之音很明顯,這一次帝尊已經知曉了所有的事情。

沒有面見責罰,已經是天恩浩蕩了!“嚴尚書請留步,帝尊宣見!”

長孫明陽轉身離開,嚴慶自然也跟隨其後,但就在這時,羅英的聲音突然響起,讓嚴慶的腳步驟然停下。

嚴慶眉頭緊皺,帝尊連太師都不願意見,卻在此刻,宣召自己入御書房面聖,恐怕是凶多吉少!但聖令難違,只能硬著頭皮,邁步進入了御書房。

“帝尊,嚴慶求見!”

御書房門口,嚴慶雙膝跪地,恭聲請求道,表面上看似風輕雲淡,但心中已然惶恐不已。

“進來吧!”

御書房內,傳來帝尊王明宇的聲音,嚴慶起身,拍了拍官服之上灰塵,深吸一口氣,強行讓自己平靜下來。

隨後緩緩推開房門,進入其內,只見王明宇此刻,正坐在太師椅上看著書,書籍遮擋著面龐,讓嚴慶看不到任何表情。

“不知帝尊宣召微臣,所為何事?”

嚴慶大氣不敢喘,見王明宇沒有說話,只能率先開口,低聲問道。

“原來嚴尚書眼裡,還有我這個帝尊啊!”

簡單的一句話,但在嚴慶聽來,卻字字誅心,急忙跪倒在地,不敢抬頭,顫聲道。

“臣罪該萬死,還請帝尊責罰!”

“哦?不知道嚴尚書有何罪啊?”

“臣對帝尊之忠心,日月可鑑,但不該身居高位,濫用私權,暗下結交……“好了,起來吧!”

王明宇未等嚴慶說完,就直接開口打斷,將手中的書隨手一放,緩緩起身,走到了嚴慶身前,伸手扶起。

“臣惶恐!”

“還有你惶恐的事?要不是看你這些年來勞苦功高,朕早就斬了你了,過來坐!”

“是!”

君臣二人相對而坐,嚴慶還是不敢說話,他深知眼前這個帝尊的手段,喜怒無常,稍有不慎,便會人頭落地。

“知道朕為何不見太師嗎?”

王明宇的隨口一問,但嚴慶卻十分認真的思考著,片刻之後,回答道。

“帝尊不見太師,是在警告太師!”

“哦?說說看!”

“不見太師,第一是帝尊顧及和長孫一脈的情誼,王府既然敢出手斬殺長孫家的七尊天仙,屠滅寒狼一定有足夠的理由!”

“這個理由,讓帝尊不得不站在王府這邊,長孫一脈近年來做事目中無人,甚至有逾越之事,帝尊正好藉此敲打警告一番!”

“不錯,還算是對得起這尚書一職!”

王明宇滿意的點了點頭,嚴慶的分析說出了大半,也算是勉強及格。

“兵部雖然負責頒佈調令,但五虎七狠之師,卻直接聽命於朕,寒狼軍恃寵若嬌,擅自率軍圍困青城山派,這一點,就已經是死罪了!”

“就算破冰狼騎不出手,朕也不會留著一支私自行動的軍隊!”

“當年狸貓換太子,朕不管,但如今太子還活著,就沒人能動他,這方世界,沒有人有資格對我王家人出手!”

“帝尊是否要發文昭告天下?”

嚴慶現在才恍然大悟,原來一切帝尊早已知曉,只不過後宮奪權,他不想插手罷了。

當然,也管不過來。

後宮爭寵,爾虞我詐,實在正常不過的事情,是生是死,全看本事。

王明宇不會偏袒任何一方,自然也不會出手保護任何一方,這是皇家歷代的規矩。

最後活下來的,才有資格參與奪嫡。

這不是殘酷,而是皇室的生存法則,就是如此!“不必,這件事先不要洩露,我要你即刻啟程,帶我的詔書去一趟北境之地,親手交於守陽王!”

“臣領旨!”

嚴慶接過帝尊王明宇的詔書,就要轉身退下之際,王明宇的聲音再次響起。

“你是個聰明人,同樣的話,我不想說第二遍,記住,你是我王朝的兵部尚書,而不是某個人,某一個世家的兵部尚書!”

“臣,牢記在心!”

“去吧!”

王明宇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嚴慶急忙退下離開,許久之後,王明宇嘆了一口氣,神色有些惆悵。

自己那個親弟弟,守陽王王司隕,還真是讓人頭疼!五虎七狼之一的寒狼軍,說殺就殺,似乎根本沒有把自己這個帝尊,放在眼中啊!前一陣子殺掉大理寺和影虎師,王明宇並不是很在意,畢竟潛入北境之地,未告知王府,本就壞了規矩。

但寒狼軍進入北境,可帶著聖諭而來,怎麼說也要給三分薄面。

至於楊玉蘭的大河龍晶,那是王明宇故意留下來的,目的自然是引出宇文家和潛龍軍。

雖然不知道具體位置,但這兩股前朝楊家的勢力,就在北境之地,這一點,毋庸置疑!也唯有北境苦寒之地,能夠最好的隱藏行蹤,最主要的是,在北境之地,有一個王爺,不受朝廷約束的王爺。

五虎之師進入北境,必須要經過王府的許可,如若不然,將會寸步難行!破冰狼騎,可是絲毫不畏懼五虎之師,甚至在北境作戰,佔居天時地利,更強上一絲。

“日後如何,就看你能不能看懂那一紙詔書了!”

王明宇嘴角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目光眺望北方,若有所思。

北境之地,冰寒城,王府。

王司隕正在花園散步,很是悠閒,李福跟在身後,邊走邊說道。

“王爺,世子已將青城山派的事情處理妥當,帶回來的青元子真人,也按照您的吩咐安頓好了!”

“京都洛陽那邊,太師公孫明陽被帝尊警告,最近應該會安分起來,不會有什麼大動作,至於兵部尚書嚴慶,正在快馬加鞭的趕往王府!”

“嗯!看來時機已經差不多了,我這位哥哥終於要見我一面了!”

王司隕揹負雙手,閒庭若步隨口說道,不出預料,嚴慶帶來的應該是一紙詔書,而詔書的內容,王司隕不看也能夠猜的八九不離十!進宮面聖!最近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大理寺,影虎師,寒狼軍,長孫世家的族老皆隕落於北境之地,身為帝尊,自然要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雖然王府已經給的文書之上,已經說明的很清楚,但這並不足以安撫人心!“王爺,兵部尚書嚴慶在府外求見!”

就在這時,王府的侍衛前來傳報,王司隕嘴角一笑,揮手示意李福退下,然後親自出門,前來迎接。

做樣子,就要做足了!“嚴尚書今日怎麼如此空閒,來我苦寒的北境溜達?”

王司隕哈哈一笑,大步流星,豪放不羈的打趣道,心想這嚴慶來的好快,看來是不敢耽擱,直接跨越傳送陣而來。

嚴慶見王司隕親自出門迎接,急忙屈身行禮,恭敬無比的回道。

“臣嚴慶見過守陽王!”

“呵呵,不必多禮,嚴尚書裡面請!”

“王爺先請!”

嚴慶惶恐,在王司隕先行一步之後,緊隨其身影,來到了王府的大堂之內。

入座之後,嚴慶也沒有寒暄問暖,直接拿出懷中的詔書,遞給王司隕。

“不瞞王爺,嚴慶此次前來,是帝尊有詔書交於王爺,請王爺過目!”

王司隕接過詔書,開啟一看,笑著點頭,果不其然,和自己預料之中,相差無幾。

五指之間,瞬間升騰起一股火焰,將詔書焚燒一空,隨後笑著說道。

“嚴尚書不遠千里而來,就在北境歇息幾日,好好的走一走,一切花銷,皆算我王府的!”

“王爺,臣……”“就這麼定了!過幾日國師徐茂會來北境視察,你屆時和國師一起回京便可!”

聽王司隕這麼說,嚴慶也無法拒絕,只得點頭道:“臣聽從王爺安排!”

“嗯!來人給嚴尚書安排住處,好生招待!”

“是!”

王司隕話音一落,福伯身影出現,帶著嚴慶離開大堂,就在嚴慶離開之後,王司隕的身影一閃而逝,消失不見……再次出現,已經來到了京都洛陽的國師府邸!到了王司隕這般聖人巔峰之境,距離已經不再是距離,只要想,一念之間,便可出現在任何地點。

王司隕的突然出現,國師徐茂沒有絲毫震驚之色,似乎知道王司隕這個時間節點會來,徐茂正好在此刻,煮完了茶!“王爺來的還真是時候,正好品嚐一下我新煮的大紅袍!”

“哈哈,本王就是聞著茶的香氣來的!”

王司隕也不客氣,直接入座,將杯中茶一飲而盡,滿意的點了點頭,唇齒留香,算得上是好茶!“如何?”

王司隕一臉陶醉的神色,徐茂會心一笑,問道。

“茶自然是好茶,只不過……”“只不過這茶是皇室專貢,即便是我,也不能日日飲用!”

徐茂順著王司隕的話,說了下去,王司隕哈哈一笑,也不在意這話的直接,再次開口道。

“國師這小日子過的倒是悠閒的很,不比我之北境之地,常年積雪不化,苦寒無比.”

“王爺這說的是哪裡話,我這院落,豈比得上王爺的北境之地,坐擁十七城?”

徐茂的語氣之內,竟然帶著一絲埋怨,而話中所指,更是直言北境十七城,而非冰寒城!“呵呵,你以為我想,還不是王秧那個小子鬧得!”

王司隕無奈一笑,自顧自的倒了杯茶,抿了一口,聽到王秧的名字,徐茂也是一陣頭疼。

“這王秧到底是何身份?欽天監都無法觀測其氣運之象,更是在我的觀天鏡之下,不露絲毫馬腳,如果僅僅是太子這個身份,我可不信!”

“界外聖人的一縷分身,但卻繼承者本體的神通術法,掌握著這方世界的天道本源之力,只可交好,不可得罪!”

仙俠小說相關閱讀More+

煙波江上寒

鐘山隱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