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較而言,香草能告訴我們的事情竟然比麥迪雯還要多,儘管她對麥迪雯的真正來歷一無所知,其認知僅限於自己世界那些民間流傳的神話故事,可是她的心智顯然比那隻傻鳥成熟多了,她是個十四五歲的孩子,除了因為不怎麼接觸世面而顯得格外怕生怯懦之外,她說話還是很有條理的。

在姐姐有條不紊的逐步引導下,她基本上把自己見到麥迪雯之後發生的一切事情都講了出來,同時還讓我們瞭解了一下她所生活的是個什麼樣的世界。

比那隻傻鳥強多了:那貨在客廳裡呆了半天之後唯一想到的事兒就是困了要睡覺,她把幾個沙發靠墊和毛毯薄被全扯了過去,還包括我掛在客廳的幾件大衣,她把它們在大門口堆起來,再在中央刨一個坑,給自己弄了個窩——直到現在她還是趴著睡覺的。

等安薇娜從香草講述的奇妙故事中回過神來,看到那亂七八糟的鳥窩時,傻鳥已經在自己的新窩裡睡的昏天黑地——我的大衣看來是白洗了。

安薇娜哭笑不得地替自己“閨女”給我道歉,不過我還能說啥呢?麥迪雯好不容易才回家,我實在是狠不下心責備她:當然恐怕有人責備那隻傻鳥也聽不明白,她骨子裡恐怕還不如小泡泡人精呢。

香草和麥迪雯在一起前後加起來只有六七天時間(透過對兩人描述的情況比對,我們判斷那個世界和地球這邊的時間比例應該差不多,或許兩個世界是用同一系列的模板創造出來的),很難想象她們兩個就在這六七天裡成了很好的朋友,或許這也是一種緣分吧。

那個連名字都沒有,僅僅因為採集香草,就被人稱作香草的小女孩,或許會因為這次奇蹟般的機遇而讓自己原本可能渺小的一生天翻地覆。

我和珊多拉把香草跟麥迪雯講述的事情串聯糅合到了一起,再結合已經掌握的情況,算是大致搞清楚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基本上應該和事實八九不離十:最初,麥迪雯在院子裡無聊地晃悠,烏鴉的天性讓她(從此以後稱呼那隻傻鳥不得不用‘她’了)順便在地上刨刨挖挖,然後她挖出了叮噹的葉子(由此可見當初讓叮噹自己種葉片本身就是個錯誤!她才能刨多深個坑啊),本來不會吃東西的麥迪雯被葉片散發出的某種力量吸引,鬼使神差地吃掉了那片蘊含真神力量的葉子。

真神的力量刺激了麥迪雯體內正在緩慢演化的原始能量,並逐漸產生著共鳴,兩者之間一定存在共同點,那就是所謂的“神”屬性,這種屬性用專業一點的說法就是繼承自虛空生物的資訊擾動力,兩者都是虛空生物的衍生產物,在本源上或許能相互影響,於是麥迪雯的原始能量開始活躍,她的神化程序急速加快了。

這個過程肯定不舒服,麥迪雯的說法是“肚子裡很熱,像著火一樣”,這應該就是她體內的能量鉅變已經超出其身體的承受極限,開始破壞她的物質基礎。

很可能當時的情況非常糟糕,以至於傻鳥完全昏頭轉向,她甚至沒來得及向安薇娜尋求幫助,就一頭飛了出去:當然也有可能是這貨忘了還有求救一說……之後就是她在地球上東竄西跑的二十四小時,全世界都留下了這隻烏鴉輝煌而嚇人的痕跡,哦對了,她還弄出一堆中世界的神化刀劍,莉莉娜正忙著給每一把劍取個牛逼拉風的名字呢。

然後因為誰也說不清楚的原因,麥迪雯突然“領悟”了穿越世界的力量(這裡暫時用這個相當不合理的詞彙,具體她能飛躍虛空的原因還有待研究中心的解讀),並跳躍到了一個可能並未在帝國版圖中的世界,在那裡,她如同顆隕石般一頭砸進一座山谷,並開始慢慢恢復劇烈神化導致的虛弱。

之後她遇到了一個來山谷裡採集香草的小女孩——我管這叫命運的碰撞。

之後發生的事情就是香草講述的那樣了,兩人(?)慢慢接觸,互相放下戒備,發現對方沒有敵意,不知道那隻傻鳥是怎麼看待香草的,反正在後者眼中,巨大無比,威力無窮,而且能變幻莫測的麥迪雯無疑就是她那個世界傳說中的原始神靈:自然之靈。

麥迪雯用了幾天時間來恢復身體,並以神奇的速度學會了怎麼控制自己的力量(天賦不錯,可能是為了填補腦子上的不足),後來她靈光一閃,想起自己跟安薇娜研究過的變成人形的課題,於是她就近收集樣本,變成了香草的模樣——至少基本上變成了香草的模樣。

香草興高采烈,她想把自己的“新姐妹”領出去,讓其他人看看,這可能是一種孩子氣的炫耀行為,也可能僅僅是為了證明自己也不是孤苦無依的,但最終,這卻引發了恐慌。

人們堅信麥迪雯是已經暴怒的自然之靈,而香草已經被麥迪雯控制,他們甚至為此請來了治安官。

於是麥迪雯和香草就在匆忙之中逃離了那個世界:說逃離恐怕也不太準確,因為誰都不知道麥迪雯回家到底是不是受控的……那貨已經睡的稀裡糊塗了,想問都沒得問。

這裡我就發現了一個很有趣的現象:在香草生活的那個世界,凡人對神明的感覺可能還挺複雜,他們畏懼神明,在敬重後者的同時卻又把神明看做反覆無常的冷酷君主,但在這同時,他們卻也敢和神明正面相對,我是不是可以認為,在香草生活的那個世界,所謂的“神”其實是相對比較容易碰上的?或者至少不那麼虛無縹緲,他們有形有質,而且和凡人直接接觸,凡人被神威懾,但好像也不是徹底聽話。

假如真的是這樣,那香草可能就來自一個很有意思的地方。

在自己印象中,帝國境內絕沒有這樣的世界。

時間已經很晚了,不過香草看上去倒是還精神:她從自己的世界出發的時候還是白天,跨越虛空的旅途本身則是非常短暫的,所以一時半會肯定倒不過時差來。

跟那隻已經呼呼大睡的傻鳥完全不一樣——好吧,這次就不怨那隻鳥了,畢竟是她負責帶著人穿越過來的,可能確實挺耗費體力。

我們可不是夜貓子,雖然不睡覺也沒事,可這三更半夜的全家不睡陪著一個小女孩聊天,多多少少也不是個事,而且香草要想把時差正過來,哪怕不困現在也最好休息去,我看了安薇娜一眼:“還有收拾好的空房間沒?讓這孩子先住下,其他的明天再說.”

安薇娜點點頭:“冴子房間旁邊的屋是空的,不過只有一張床,簡單睡一晚還沒問題.”

“不用麻煩的,”香草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我們,指著麥迪雯睡覺的那個“窩”,“我和自然之靈在一起就可以,不會給你們惹麻煩的……”我笑著拍了拍她的腦袋:“什麼自然之靈,我們家習慣叫她小烏鴉,有時候叫她麥迪雯,她現在還沒封神呢。

你在這兒也不用拘束,就跟在自己家一樣,你旁邊這個會發光的姐姐叫安薇娜,她晚上不睡覺,有什麼事情直接叫她就行,她能聽見方圓百里之內任何人叫自己名字.”

話說我總覺得安薇娜有很多技能都修偏了。

“別的沒什麼了,你在這裡很安全.”

香草很驚訝地看著我,這時候她恐怕才意識到還不瞭解眼前這群人的身份,光顧著跟自然之靈跑來跑去,因為環境鉅變而不知所措了,不過要解釋我們這一大家子的身份可是個巨型工程,涉及的背景太複雜了,姐姐把小女孩推向安薇娜:“先跟著去休息吧,這裡現在可是深夜。

安薇娜,如果可以的話把家裡的情況大致給這孩子說一下.”

安薇娜提起裙子微微鞠躬:“是,女主人.”

然後便領著一頭霧水的小女孩上樓去了。

神族條子五人組本來是打算出來湊熱鬧的,一看熱鬧結束,立刻鳥獸散,淺淺和姐姐也打著哈欠回房間了。

我看了看門口那團亂七八糟的毛毯和靠墊,麥迪雯跟個小動物一樣在裡面趴著睡覺,口水嘩嘩的:她身子下面就是我的外套……我感覺不忍目睹,拉著珊多拉扭頭回屋。

一夜無話,第二天清晨我起了個大早,可能是心裡有事吧,昨天后半夜基本上沒怎麼睡踏實。

平常都是水銀燈叫自己起床的,這次自己竟然比那隻生物鐘無比精確的小人偶還要早起,等我敲了敲對方的箱子,把小傢伙叫起來的時候,對方滿臉都是驚訝:“呀!你一夜沒睡啊?”

你看,那傢伙壓根就沒想過我有比她早起的時候……我扯著還賴在軟和的箱子裡不願起床的小人偶,扛起來往洗臉檯走去:“趕緊起來刷牙洗臉,一會給你介紹個新朋友,另外那隻傻鳥回來了,昨晚上回來的.”

“不想刷牙,為什麼人偶也要每天刷牙,”水銀燈嘟嘟囔囔地拍打著我的腦袋,然後突然回過味來,“誒?傻鳥?你說麥迪雯回來了?還有誰也來了?”

水銀燈在箱子裡睡覺的時候可真安逸,昨晚上樓下的動靜她恐怕壓根就沒聽到,當下我把昨晚上發生的事情給她大概說了說,尤其重點提到了那個叫香草的孩子,水銀燈的性格有時候不太好相處,假如突然看見家裡多了個陌生人多半會冷冰冰的,不過如果我提前給她說好,人偶少女也會很聽話的。

“哦,你身邊還真是隔三差五就出事兒哦,”水銀燈斜著眼看過來,咧開嘴露出那半截小虎牙,“我發現你身邊出現女孩子的機率出奇的高哦.”

小人偶言者無意我聽者有心:孃的,又想起昨天晚上冰蒂斯吐槽自己那句話了。

爺倆拾掇乾淨走下樓來,第一眼我就看見了正叉著腿坐在沙發上聽安薇娜訓話的麥迪雯,後者已經換了身衣服,她來的時候穿著的那件粗布衣裙實在不怎麼好看,而且更重要的是還髒兮兮的。

我不知道安薇娜是從哪找到了適合小烏鴉身材的衣服,上半身一件白色的長袖外套,外面還罩著一個小巧的黑紅相間的坎肩,下半身則是一條白色的棉布短裙,腳上則套著看上去挺暖和的泡泡襪,昨天看上去還虎裡虎氣,跟野孩子一樣的小烏鴉讓安薇娜拾掇的突然好想一個正常現代社會出來的初中女生一樣:她這模樣太瘦了,看著年齡上限也就初中。

“我把黑子的衣服給她穿了,”安薇娜看到我下來,立刻起身,行了個完美的淑女禮節,然後指著正在拽自己釦子的傻鳥說道,“黑子和她都挺瘦的,結果尺寸正好.”

“變……額,黑子啊,”我頓時瞭然,“她這衣服可能也穿不了了,正是長身體的年紀。

對了,那個叫香草的小姑娘呢?”

“還在睡覺,”安薇娜笑著搖搖頭,“她倒不過時差來,昨天跟我詢問了不少關於您和麥迪雯的事情,直到早起的時候突然犯困了。

那孩子一定吃了不少苦,我讓她躺在床上睡的時候她竟然戰戰兢兢的,好像從來沒接觸過那麼軟的床一樣.”

“一眼就看出來了,”我隨口應道,“對了,中午的時候記得叫醒她吃飯,然後還得給那孩子檢查一下身體,畢竟跟著那隻呆頭呆腦的烏鴉直接穿越了世界,落下什麼後遺症就不好了,帶她去影子城……算了,還是把專家叫過來,直接讓她去影子城十有八九得嚇壞.”

安薇娜笑眯眯地看著我,心情很好地說道:“主人果然是個很善良的人呢.”

我撓著頭髮嘿嘿笑了兩聲,旁邊無所事事的傻鳥看沒人搭理自己了,頓時不安分起來,搖搖晃晃地站起身子,然後腳丫子在沙發坐墊上一陣猛刨……“這是什麼意思?”

我驚悚地看著麥迪雯,出聲問道。

安薇娜困惑地想了一下:“可能是想刨個坑?或者是在磨爪子……”看樣子要讓這隻烏鴉習慣用人的方式生活還任重而道遠,不過首先我們還是得讓這傢伙明白,家裡的毛毯被子和靠墊都不是築巢的材料——當然,主人的衣服更不是。

很快就到了吃早飯的時候,這個對於麥迪雯而言好像更是個挺新奇的任務,要知道在十天之前,這隻鳥還從沒吃過東西,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嘴除了東啄啄西敲敲之外還有別的功能,她第一次吃東西是在異世界跟香草學的,不過我猜那個世界肯定沒有筷子,甚至連刀叉都不一定有——這是在那隻傻鳥伸手從碗裡撈豆腐腦的瞬間我想明白的事情。

恐怕香草能給她提供的食物只有野果和粗糙的乾糧,完全沒有動用餐具的練習機會……小烏鴉麥迪雯就坐在我旁邊,我們家吃飯位置從不固定,一般是先到先得,不過今天這算是歡迎她回家,就讓她坐在我旁邊的位置了:家裡很多人普遍認為這個地方屬於風水寶地。

安薇娜則坐在小烏鴉另外一邊,手把手地教著她怎麼使用餐具:“這個是豆腐腦,要用勺子來吃,而且是熱的,如果嫌燙就吹涼了再吃.”

“哦,用勺子,這個是勺子!”

麥迪雯很滿意自己的學習進度,滿把抓地攥著小勺,笨拙地從碗裡舀了點豆腐送到安薇娜碗裡,“媽媽先吃!”

我挺感動,都說烏鴉反哺,看來果然名不虛傳,不過你院子裡樹上還有爸媽呢你就不管了嗎?我剛感嘆了一半,小烏鴉突然就從桌子上又抓了兩把小勺,都放在自己碗裡,然後捧著一大碗豆腐腦蹬蹬蹬地跑到窗戶前,對外面發出“哇——哇——”的兩聲呼叫,於是院子裡正在休憩的兩隻烏鴉夫婦撲稜稜地落了過來,它們困惑地看著視窗趴著頭向外看的小女孩,似乎認不出這個陌生的人類是誰,不過小烏鴉低聲咕咕噥噥了一會之後它們就好像明白了什麼,立刻親暱地彎下脖子,用喙在小女孩臉上蹭來蹭去,小麥迪雯把豆腐腦擺到窗臺上,笨拙地攥著小勺做示範:“這個是豆腐腦,要用這個來吃,這個是勺子,要這樣握住……”於是倆大烏鴉都傻眼了。

我趕緊看了安薇娜一眼:“孩子乾媽,快過去告訴孩子,她親爸親媽不會用勺子……”我不知道安薇娜是怎麼和說話亂七八糟的麥迪雯交流的,也不知道安薇娜怎麼和院子裡的兩隻烏鴉交流,更不知道小麥迪雯怎麼和自己的親爸親媽交流……好吧,事實上他們三者之間能用語言互相交流在我看來本身就是一奇蹟。

安薇娜在窗戶口跟烏鴉一家子交流了半天,三者終於全部達成共識,烏鴉夫婦欣慰地領走了安薇娜帶過去的糕點和其他點心,那碗豆腐腦還是拿回來了:烏鴉不吃這個。

安薇娜接著教傻鳥怎麼使用其他的餐具,包括筷子和刀叉,小烏鴉學起來很盡力,不過總歸是第一次接觸這種東西,她完全看不明白我們的動作是怎麼辦到的,她拿什麼東西都是一把抓,完全將餐具當撬棍使,讓人又可氣又可笑,不過安薇娜始終沒有表現出不耐煩的樣子,相反,幽靈女僕看上去已經完全樂在其中,耐心無比一步一步地教自己的乾女兒怎麼順利把吃的東西送進嘴裡。

我們做出了最終評價:安薇娜確實是當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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