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麟洲聽言,果真原地站定。

他笑了一聲:“這裡是東宮,倘若我想對你做什麼,易如反掌,你不必緊張,我不會強你所難。”

顧諾兒語氣疏遠嚴肅:“無關緊要的話,你可以少說。”

雲麟洲無奈笑笑。

他負手,身形頎長,容貌俊秀溫和,卻有著世上最無情的一顆心。

“其實跟你吵架冷戰,實在讓我倍感煎熬,既然你今日來此,說明是老天的安排,那麼,我就與你一次性講清楚。”

“你一定在疑惑,何為‘千金不抵一諾’對嗎?”

“如你所見,這裡所有的宮女,都叫金奴,我給予她們培養,讓她們學習琴棋書畫、詩書禮儀。”

“不是為了別的,而是希望她們,有千分之一像你,諾兒。”

雲麟洲說罷,黑眸炯炯,直直地凝望顧諾兒。

顧諾兒柳眉蹙的很深:“你有病嗎?”

雲麟洲自嘲一笑:“我確實病了,我從知道你和永夜侯定親開始,就病得厲害。”

他緩緩上前半步,語速也微微急躁起來。

“我只要想到你會嫁給別人,我就不開心,我曾試圖培養這些宮女,想尋找一個人來代替你在我心裡的位置。”

“但是我發現,她們在我眼裡就如同一件死物,遠遠不及你在我心裡的生動。”

“諾兒,我喜歡你啊,喜歡的讓我想不擇手段,將你搶來。”

雲麟洲說這話時,眼中竟閃過狂熱的激動,他的手掌,微微顫抖。

但他極力剋制,只怕嚇著顧諾兒。

雖然如此,顧諾兒還是倒退兩步,目光露出震驚。

“所以你汙衊深兒,不是因為你逼不得已,而是因為你本來就是一個偽善的人?!”

雲麟洲輕笑幾聲:“凌深?他愚鈍的像個三歲孩子,被父母保護完好,拿什麼跟我鬥?”

“我本也可以留他一命,但是他太麻煩了,如果我要將你奪回來,我必須要登基皇位,而凌天殷一心向著他的這個寶貝兒子。”

“所以,凌深必須死。”

顧諾兒啟唇大罵:“你喪盡天良!皇帝凌的藥,也是你指使人下手,他是你的父親,你為何要趕盡殺絕!”

雲麟洲笑著望著她。

那眼神,溫柔的好似看著他的愛人。

他耐心地講述著他所有的動機。

“他有盡過父親的職責嗎?我幼年就被送走,過著膽戰心驚日子的時候,他在哪裡?”

“凌深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了我渴望的那些,家庭、友情、地位,我受過多少屈辱才走到今天這一步,而凌深呢?他生來就有。”

“凌天殷對我,動輒苛責打罵,他何曾將我當成他的兒子來看待?既然他無情,我何必有義!”

雲麟洲說到這裡,目光露出些許哀傷。

“坦白的說,從我記事起到現在,照顧我的玉嬤嬤死後,我只從諾兒你這裡感受過這世間的善意。”

“世人的冷眼嘲諷,於我來說是家常便飯,委曲求全,看人眼色,我五歲就學會了這些。”

“回到西黎以後,我就發誓再也不會過上從前那種顛沛流離、扮傻求生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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