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這真的是5娜的魔力就能整出的動靜嗎?”

“嘶,那位外鄉人究竟是誰,怎麼這麼可怕?”

“不愧是八重大人的客人啊,都是大佬.”

“斯國一,紅豆泥斯國一....”

“嘶,伊吹大人的實力這些年又漲了啊,這...”

“這等實力,我等真的把握的住嗎?”

.........

臺上的兩位劍神依舊在角力,彼此間劍意碰撞,劍氣橫流,但是臺下,原本來參加花魁宴會的眾人卻已經在震驚之後開始了竊竊私語。

眾人之所以敢來參加這花魁的迎客宴,除了是貪圖花街的財富與訊息,或者貪戀美人的美貌之外,更多的是對於自己身後勢力的自信。

她們都知道這伊吹小姐是一匹野馬,極難馴服,一個不好可能會招致反噬,但是大家都是體面人,個個都是自信心爆棚的,總想著別人不行,但我肯定行啥的。

只是現在,看著下方那揮舞著狼牙巨棒,一臉大笑,面容瘋狂,宛若鬼王一般可怕的花魁,在場不少人已經心裡打了退堂鼓。

這等實力,而且還有過暴亂傷人前科的野馬可不好馴服啊,要是一旦失敗,那後果不堪設想。

雖然為了參加這迎客宴,大家都是花費了大價錢購買了門票的,不過現在大家都已經獲得了幾把妖刀姬了,那份付出已經收穫到了差不多的回報,此時退出倒也不算太虧。

........

而臺下賓客的交流雖然小聲,有些甚至是傳音交流,但是這依舊還是被賽場之中伊吹勇儀聽到了一點,頓時,惡鬼花魁有些鬱悶,更多的則是懊悔。

“玩過頭了,打草驚蛇了啊.”

她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心中這麼想著。

她也是對自己這鬼族本性有些無語了,為了收斂爪牙,示敵以弱,她這些年可是老老實實在這花街之中當了這麼久的花魁,久到別人都快忘了她的實力,以為她已經屈服從良了。

但是,現在這一戰雖然算不少徹底暴露了,但是卻也已經讓這些獵物們提起了警惕心,之後再想下手怕是不會很容易了。

一想到這個,伊吹勇儀懊悔之中就又有些憤怒,她憤怒於自身的沉不住氣,也惱怒於對面這個扮豬吃老虎壞了她大事的傢伙。

她本以為這是一場隨手就能打發的教訓熊孩子的鬧劇而已,誰能料到最後竟然是自己無奈之下被逼出了真本事,這叫什麼事啊。

“閣下究竟是誰?”

她一邊頂住那依舊朝著自己壓來的劍刃,一邊帶著疑惑的質問著對手。

她思索著自己這邊是不是出了內鬼,導致計劃提前洩露了,這才專門有人來對付自己。

要知道劍神這可不是什麼大白菜,整個東瀛島都沒幾位,而面前這一位很顯然不是那幾位老牌劍神之一,很大可能是外界過來的。

也就是說外界賢者議會又或者是審判庭,甚至可能是三王已經注意到東瀛島的情況了嗎?

這樣的猜想卻是沖淡了伊吹星熊心中原本的憤怒與懊悔,畢竟,引起外界的注意,這本就是她想要的結果。

只是,雖然惡鬼花魁那邊很是著急,但是她的對面,宅魔女此時卻是眉頭緊皺,微微有些失望。

“什麼啊,還以為你有多厲害,結果也就這水平而已啊.”

多蘿茜嘆了口氣,有些意興闌珊的說道。

伊吹勇儀:“......”

硬了,硬了,棒子和拳頭全都硬了。

這人怎麼回事啊?故意找茬是不是啊?

“閣下這不是也就這樣?連我這樣水平的也沒能輕易拿下啊.”

她忍不住也陰陽怪氣起來了。

“不,阿姨你誤會了,我並不是對你的實力有什麼意見,只是對於你的境界有些失望罷了,你這個劍神純度是真的遠遠不夠.”

對於惡鬼花魁的嘲諷,多蘿茜倒是很淡定,她想了想,也就力道偏移,不再與對手角力,妖刀與大棒分開,兩者各自退開老遠之後,宅魔女這才開口解釋道。

“阿姨你的劍術毫無疑問已經是劍神境界了,只是卻空有軀殼,而無靈魂,你的劍心實在是太亂了.”

她搖了搖頭,一臉可惜點評著。

“我從你的劍中感受到了無盡的怒火,但是這怒火卻也不純粹,沒有目標,只是徒勞的渴望破壞,甚至於那怒火之中我還聞到了怯弱的味道,你心裡在害怕,不只是害怕別人,甚至有些畏懼你自己,這是什麼道理?”

“那灼熱的怒火遲早會毀滅了的你和你身邊的一切,這是你想要的結果嗎?如果是這樣也就算了,為何你還會害怕,是對什麼東西還留有餘戀,心懷不甘嗎?”

“總之,在我看來,你瘋又瘋的不夠徹底,狂又狂的沒那麼癲狂,你可能覺得你是個復仇者,但我從你身上卻只感受到了弱者的自暴自棄罷了.”

“這樣弱小的信念可夠不上無念無想的境界,劍神?花架子罷了.”

多蘿茜如此評價著。

然後,她就有些無聊的收回手中的妖刀,有些意興闌珊了。

“算了,不打了,和你打起來沒勁,虧我還以為在場劍豪只有你我,現在看來是我想多了,你和其他人一樣,也是垃圾,只不過是一塊外表很精緻的垃圾罷了.”

妖精王狀態的宅魔女實在是狂傲的有些沒邊了。

不過,話雖然直了一點,狂了一點,聽起來不太好聽,但是她所說的也全都是事實。

對於高明的武者而言,劍與劍的碰撞,拳與拳的相擊,這便是最好的交流,遠比低效且蒼白的語言要來的有效。

畢竟,話語是會騙人的,但是武技與武魂卻很難騙人。

剛剛那劍與棒的碰撞已經足夠多蘿茜讀懂了這惡鬼花魁小姐的心了,因此,妖精王覺得有些無聊。

武魂小姐想要的是一場酣暢淋漓的劍豪之間的決鬥,而不是這樣婆婆媽媽很是半吊子的理念。

對面那如此空洞的決意配不上她拔劍。

和這樣的對手打起來一點也不開心,既然不開心,那就不比了。

照著這樣理念,敗興而歸的妖精王氣呼呼的回去了,而本來在精神世界裡吃瓜看戲的挺開心的宅魔女只好無奈的重新歸位。

她瞅了瞅被自家小四一通嘴炮給忽悠的呆立在原地的惡鬼花魁,也不禁對“自己”的耿直有些無語。

“你這說話就不能委婉一點嗎?”

多蘿茜這麼和小四說著,但是妖精王懶得理她,看來武魂化身這次是真的有些失望了。

行吧。

宅魔女有些無奈,並不是純粹武者的她不是很懂這些武人的驕傲。

她瞅了瞅對面那被嘴炮打擊的不淺,甚至眼中都有著很明顯動搖的惡鬼花魁,思索著該怎麼來收拾這局面。

.......

而對面,伊吹勇儀確實心中很是動搖。

雖然身為一個尖峰魔女,被一個小魔女的一通嘴炮就給擊垮了確實有些丟人,但是花魁小姐也很無奈,畢竟對方剛剛的每一句話都相當精準命中了她內心的弱點。

那宛如讀心術一般的話語攻擊攻擊實在是令人防不勝防。

“竟然真的有人能透過對決讀懂人心嗎?好扯淡,我過去一直以為這只是傳說而已.”

伊吹勇儀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狼牙棒,這麼想著。

東瀛歷史上確實有過這種劍豪們以劍交心的傳說,但是當她自己也達到劍豪境界之後,卻並沒有這種本事,因此,她都只當這玩意是傳說了。

可現在,這傳說的劇情發生在了她自己身上,僅僅只是短暫的一次交手,對手就把她的一切看的個乾乾淨淨。

原來錯的不是傳說,只是我還算不上是真正的劍豪啊。

花魁小姐心中嘆息一聲,逐漸明白了一切。

她回想起了曾經第一次握劍時的場景。

.......

名為伊吹勇儀的少女從小就是在這花街之中長大的,她的生母就是蜃氣樓豢養的藤女,也是原本的花魁,而她的另一位母親則是東瀛島曾經赫赫有名的大劍豪。

兩位母親的相遇倒是很有那路邊傳唱的話本劇情的味道,出身高貴的年輕劍士喜好風流,流落花街的美人惹人憐愛,身份地位天差地別的兩人卻在一次偶爾見面之後一見鍾情,隨後兩人很自然的相知相愛了,甚至偷偷以秘術孕育出了愛情的結晶。

魔女的子嗣是珍貴的,畢竟那產子秘術大多數魔女一生也就只能使用一兩次而已,過多了就傷身了。

尤其是對於世家出生的魔女而言更是如此,每一次秘術的使用都關乎著家族的傳承,往往都需要精心準備才行,哪裡能隨意。

因此,理所當然的,並不知曉藤女身份的劍士的家族對於自家少主竟然愛上了一位風塵女子,甚至還和那風塵女子生下了孩子而很是惱火,覺得敗壞了門楣,很是反對兩人在一起。

只是,面對反對的家族,驕傲的劍士卻直接自己捨棄了曾經的地位與身份,她主動切斷了與家族的聯絡,成為了一介浪人。

那時候已經有劍豪知名的她有信心能靠著手中的劍給自己的愛人與孩子帶來幸福的生活。

於是,兩人已經約定好了一起私奔,直接離開著封建腐朽的東瀛島,去外面更廣闊的魔女世界裡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只是....

真正的麻煩其實在花魁那邊,每一位藤女其實都是有主的,她們是貴客寄養於花街的寶物,是私人物品。

而現在,自家的寶物竟然被人偷用了,這對於那背後的尊貴之人而言很顯然也是一種奇恥大辱。

只是,曾經的劍士背後的家族顯赫,即便是那幕後之人也不敢妄動,但是驕傲的劍士自己捨棄了庇護傘,那麼那陰影之中的尊貴之人自然也就不客氣了。

一場追殺開始了。

年輕的劍豪再強,那也終究還是年輕,過往的榮耀讓她對自己的力量產生了一些誤解,因此,即便是她最後為了守護妻女已經竭盡全力了,但是那源源不斷的,超乎她想象的強敵還是磨死了她。

劍士力竭而死,花魁為愛殉情,本該是一出到此就結束的悲慘愛情才是。

只是,當那些殺手原本想要離開之時,一聲嬰兒的啼哭打破了沉寂。

從那懷有身孕但是已經死去的花魁的腹中,有鬼嬰破腹而出,其初生的第一聲啼哭,那啼哭之中攜帶的恐怖魔力令殺手們都為之膽寒。

傳說中最天才的魔女幼崽們的啼哭就足以化為天賦魔法,但是這等天才千百年難得一見,而現在,這位死屍生產的不祥鬼嬰似乎就是那樣的存在。

殺手們帶回來的那鬼嬰交給了那幕後之人,而那幕後之人見之欣喜,因為這孩子有著比她母親還要優秀的藤女資質,是最好的藤女素材。

於是,鬼嬰便被重新送回了花街,以後會替代她生母的花魁之位,同樣也會替代她生母那份為尊重之人作為生育母胎的職責。

花魁,百花魁首,看似風光,但也不過是那雲端之人種植在苗圃之中的溫室花朵罷了,只等花開正豔,便是採花之時。

而十六年後,採花之時已至,當那尊貴之人喬裝打扮來到著吉原花街,她等待著欣賞並享用那早些年失而復得的鮮花的美麗與芬芳。

剛剛在來的時候,她也早就已經瞥了一眼那盛大的花魁道中的明豔少女的容貌,年輕的花魁當真是極美的。

不僅有著超乎她生母的嫵媚,眉宇間還有著當年那名動一時的年輕劍豪的英氣與瀟灑,是美人中的美人,極品中的極品。

這波是她血賺了。

貴人心中是這麼得意的想著的。

而當那花魁的隊伍來到她的面前之後,按照習俗,新人們要佩刀穿甲來進行禮儀的。

於是,年輕的花魁生平第一次握刀。

也是那一晚,血色籠罩了花街,那些楊屋之下掛著的紅燈籠紅綢緞變得更加豔麗了。

那一晚,所有花街之上的客人都見到了龐大的血色鬼影大笑著肆虐。

也是那一晚,整個東瀛島上全部的名劍齊鳴,似乎在慶賀著那劍道之子的誕生。

伊吹勇儀,十六歲,是花魁,生平第一次拔劍,陣斬仇敵一百三十六人,劍魂自生,成就巔峰劍聖之位。

東瀛島現在已經很少有人知道那一晚究竟發生了什麼了,只知道那一晚中央天守閣有人去傳達了一道御令,於是,花街惡鬼平息了,這條花街也換了個主人。

只是,一想到這個,伊吹勇儀本人就抬頭,神情複雜的看了看那觀眾席的首位,那個毒蛇一般的女人的身影。

八重紫....

一看到這個可恨的傢伙,惡鬼花魁就想到當年自己的臉被無情踩在腳下的痛苦。

那一晚,她劍心初成。

同樣的,也是那一晚,她劍心破碎。

從那時她就明白了,個人的勇武是有極限的,她再強也顛覆不了這腐朽不堪的東瀛島。

........

而現在,看著面前這個閃耀奪目,光芒耀眼的對手,從對方的臉上,伊吹勇儀見到了自己年輕時的桀驁,不過她沒有多說什麼。

也只是默默的收回了自己手中的狼牙巨棒。

少年人的朝氣與勇氣總是令人羨慕的,但是有人幾人能永遠保持的住這等寶物呢?

真正的劍神嗎?

一想到這個所有劍士都夢寐以求的境界,惡鬼花魁搖了搖頭。

鬼族多出武士,但她卻也不是什麼純粹的武人。

她只是復仇的惡鬼,只需要想辦法將一切都拉入地獄就行。

嗯,只要東瀛島覆滅,哪怕同歸於盡也好。

既然對手已經不想打了,那麼伊吹勇儀也準備回去,繼續當自己的花魁。

只是,就在這時,對面一個東西飛向了她。

惡鬼花魁伸手抓住了那飛來之物,然後低頭一看,頓時瞪大了雙眼。

那是一塊銀白色的龍牌,牌上“審判”兩個字熠熠生輝。

“我只是來旅遊的,其他的事情我不管,這東西借你用用了,你自己搖人吧,有冤報冤,有仇報仇,等我旅遊好了記得還我就行.”

多蘿茜擺了擺手,這麼說道。

...宅魔女瀟灑退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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