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梟哥還在地府做什麼?!”

聽著擎三金的話,木槿眉頭微微攏起,大漠清晨的陽光紅燦燦的,宛若鋪了一層金子,此時她已經行至冷梟的屍體邊,垂目,抬腳,用青色繡著花兒的繡鞋鞋尖兒,輕輕踢了踢冷梟的肩,彷彿在氣惱這人怎麼還不醒,冷冷的對身邊的擎三金吩咐道:“為著一句兩句話,就衝動鬧事,太不成熟了,告訴你們梟哥,三天內再從地府出不來,我就把他的屍體燒了!”

不就被人嚼幾句舌根嘛,這事兒論壇上刷屏都刷得她快眼花了,不過就是她被罵幾句,就值得冷梟那般的大動干戈?!京城八旗從古至今紈絝不羈的名聲也不見得有多好聽,平時也不見他動什麼怒,就偏生容不得別人說她兩句?!她算什麼啊?不就一團資料,世人都不將她當人看,就這二貨將她當個寶,什麼跟什麼?!蠢貨!!!心中有氣,木槿又加重力道,狠狠踢了冷梟的屍體幾腳,身旁狗腿子擎三金滿頭大汗,陪笑道:“嫂子,這…這架打起來,哪兒是那麼容易輕易脫身的啊?再說,梟哥如今得了天下第一惡棍的名頭,您要把他的屍體燒了,讓他上哪兒死而復生去?”

“天下第一惡棍”的強制稱號,不就跟古時候的玩家紅名差不多嘛,那可是被整款遊戲的玩家群起而攻之的節奏,槿娘要真燒了梟哥的屍體,讓他萬一隨機復活到一個人口密集地,又沒有兄弟們在身邊幫襯著,不得很快又回地府去?“跟我有關係?!”

冷冷的話語,自槿孃的唇中吐出,她停止了踢屍體的動作,負手,彎腰,黑色的長髮垂下肩頭,仔細端詳了半天冷梟的臉,這男人長得不是特別的英俊,但是五官很突出,一筆一劃的仿若刀刻上去一般,粗獷而剛硬。

身邊的擎三金低頭,小聲嘀咕:“跟您沒關係,您千辛萬苦把他從火海背出來做啥?!”

這婆娘們啊,都是嘴硬心軟的,擎三金好歹也當了那麼多年的八旗婆娘專陪,這點兒小性子他會看不出來?槿娘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心裡明明關心梟哥關心得不得了,表面上還得裝出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唉…娘們兒啊,就是一種相當矛盾的生物。

越來越烈的日頭下,木槿直起腰身,冰冷的斜睨了一眼擎三金,他立即回以一個狗腿的獻媚式微笑,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木槿冷哼一聲,止住執筆要打他的手勢,吩咐道:“堵在落霞谷口的人都撤掉,那1000人撒在新手村及落霞谷,擺攤賣衣服.”

孤牧城有了迴天陣法,再怎麼堵也是白費功夫,所以倒不如讓有限的人力去做更實在的事。

而武器鋪是不能賣除了武器之外的物品的,那些換來的衣服可以當作獎勵發出去給玩家,但是人控卻不可以出售,要拿下新手村及落霞谷的武器市場,木槿只能依賴玩家。

她想也不想,便將這塊明顯的肥肉丟給八旗子弟,不為任何,就是想讓八旗賺錢!“是,保證完成任務!”

槿娘專陪擎狗腿立正,直腰,將繡了花兒的綢絹兒和一隻粗獷的牛皮水袋雙手奉給嫂子,只等她下意識的接過,遠處,灰頭土臉,正在分解屍體的八旗子弟們突然爆發一陣陣哄叫,彷彿發現什麼寶物一般,樂不可支,擎三金立即巴結討好道:“嫂子,給,擦把臉,我去給您看看出了啥事兒,您可千萬別一時想不開燒了咱梟哥的屍體啊,回頭怕您自個兒心疼。

.”

語畢,拔腿便溜,跑得比兔子還快。

木槿瞪眼無奈,拿著綢絹兒和水壺矗在日頭下,任擎三金跑遠,什麼叫做怕她自己心疼?就算冷梟被燒成灰,她保管眼都不眨一下!!!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去解釋當時的行為,她不想冷梟葬身在火海里,也不想冷梟復活的時候是隨機出現在落霞谷某個地方。

以那男人的脾性,兩三句話不對就會找人打起來,所以木槿想著,無論如何,她得把他給帶出去,帶出去後,隨便丟給哪個阿貓阿狗,她便再也不管他了。

對,她當時就是這樣想的,冷梟為她擋箭,她把他背出戰場,這在情理中吧?!當時那種情況,換了任何一個女人都會這樣做,所以實在與她沒有任何關係。

越分析越覺得心情不太好的木槿轉身,往一直袖手旁觀,裝死看熱鬧的左染方向走去,行至左染不遠處,她負手停步,左染立即意會,蒙著土黃色面巾,從沙地上爬起來,拍拍一身的沙土,姿態瀟灑的往木槿身側行去。

只待行至負手而立的木槿身邊,眼眸中才是含著似笑非笑的光芒,老神在在道:“槿娘,動靜這麼大,不利於公司內部團結啊,仔細夏爾饒不了你.”

那兩個【收購衣服換取極品武器】以及【將所有做衣服的生活玩家往孤牧城驅趕】的任務,教人一看就針對性極強,尖銳至極。

眾人分明,以往,槿娘佈局只指九里殺伐,即便這所有爭端的源頭,是因為九里殺伐替夏爾出頭,想要把夏爾從槿孃的桎梏中救下來,這才引發了這場愈演愈烈的大陸與大區的對抗。

槿娘從未曾遷怒過夏爾,也沒有過任何對夏爾不利的舉措。

眾人控都以為槿娘是性子好,顧全大局,不想破壞同事團結。

豈知那只是因為夏爾沒有惹毛槿娘而已,如今被惹毛了的槿娘,佈局如此犀利,手法間哪裡有半分情面留下?什麼公司內部團結,槿娘根本不在乎。

不得不說,一直標榜著努力維護遊戲平衡的槿娘,也漸漸的陷入了這一場你爭我奪的局勢紛爭,虛擬的世界,與現實的世界本就掛鉤,萬丈紅塵裡,誰又能真正撇的乾淨?!其實人控內部團結與否,左染也不在乎,原本,他覺得這水攪得越渾越好,一款沒有架打的遊戲,有什麼娛樂性可言?所以最初,他才帶領山賊圍攻新手村,企圖把這款遊戲的風格推演成群雄爭霸的全息網遊。

他是如此的桀驁不馴,對槿孃的任務佈局曾是多麼的不屑一顧。

可是直至現在,左染才明白,很顯然,在手法上槿娘比他高階大氣上檔次很多,他辛苦蹦躂半天,動搖不了遊戲根本分毫,人家不過發了個隱藏任務,就引得現實虛擬兩個世界天翻地覆。

偶像啊…左染覺得自己不站在槿娘那一國跟著蹦躂,實在對不住自己那宏圖偉業的志向。

所以他說的影響公司內部團結,完全是在調侃槿娘,調侃她,在撕破臉面的時候,如此乾脆灑脫豪不留情,做大事者,理當如此。

也在試探槿娘,是不是當真要與夏爾水火不容了?!同時更是提醒槿娘,她如此作為,夏爾與九里殺伐只怕不會善罷甘休。

負手,青色曲裾裙迎著大漠狂風飛揚的木槿皺眉,看著已經演完戲,收起了大蒜、桃木劍與十字架的左染,漫不經心道:“說話別帶含義與試探,我懶得分析.”

她其實最不喜歡分析別人話裡的意思,雖然那些話她都懂,可是分析得太透徹,人心被看得太清,會讓她覺得更能理性化的思考問題,太過理性化,做事就會越來越無情無心,這樣一點都不美好了。

比如她與顧城的關係,明明都已經往好的方向開始發展了,卻因為顧城那句“我追你,有沒有可能?”

的試探,讓她分析透徹現階段她與顧城好上了之後,未來十之八九自己會受到傷害,為了不讓自己往火坑裡跳,便活生生的斬斷她對顧城的情絲…所以與她說話,不要說得太深奧,不要讓她看得太透徹,更不要讓她太理性,她想得越多,為避免即將到來的報復,為斬草除根,她對夏爾下手就會越無情,到底不過一場虛擬的遊戲,木槿不想做得讓夏爾一輩子都翻不了身。

她佈局針對夏爾,夏爾不可能不思報復,她不想讓夏爾一輩子都翻不了身,並不代表會允許夏爾的報復傷害到自己,而不讓別人傷害自己的最佳方式,就是更好的保護自己,如此夏爾再怎麼蹦躂,也終究不過蜉蚍撼樹罷了。

聞言,身穿土黃道袍,神神叨叨的左染,瀟灑至極的笑了,不過臉上蒙著土黃巾,旁人看不見罷了,他側頭,雙眼微閉,眼角彎起,道:“行吧,那你接下來準備怎麼做?別怪我沒提醒你,聽說九里殺伐正在收購蒼穹網遊公司《世界2》的運營股份.”

也不知道左染是哪裡來的這訊息,讓木槿漫不經心的臉上倏爾一愣,她冷冷側頭,仔細觀察著左染那張蒙著土黃面巾的臉,看他吊兒郎當的眼神不像是在說謊,當即冷嗤一聲,心情不好道:“果然是有錢好辦事,手可伸得夠長.”

*********************************作者有話說********************************謝謝“暱暱1號”“阿福上房摸蝦”“只是沐頭而已”的粉紅票票。

謝謝“天涯無雙”的平安符。

今天要去驗血和看寶寶活力值,唉,心裡七上八下的,總覺得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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