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昌黎,無外乎就是把徒河城做的事,再做一遍罷了。問一下城中平民,官吏富戶口碑如何,好的,大將軍親自接見,給安排一個算是管理者的崗位,與大將軍做螺絲釘。不好的,又不至於弄死的,那就分配去底層做吏,統計各種資料,不服的,那就去勞役。

該殺的,則拉出來,召集城中百姓,由大將軍麾下親衛,拿著刀子生疏的剝皮。這是王言培養的,畢竟這是個真正吃人的年月,不用重典,不足以治世。只不過這幾個小子手藝不好,剝了那麼多,就沒成功過一次,人都是半路死的,沒能活剝,讓人親眼看到自己的皮填上草,是何等模樣。

至於富戶之家財,有道者不取,無道者抄家。畢竟王言現在已經安家落戶,要治理地方,不能總是殺殺殺,不能不分青紅皂白就是抄家。

當然即便如此寬鬆許多,城中富戶也無一家倖免,盡皆抄家,人的去向也是以上幾種。

其實很多人是極度佩服王言的,因他竟敢使用這些人,即便位置不高,但也是能影響內政的。異地而處,一個個血海深仇的,誰敢用?

但王言就敢,如同之前在徒河殺的一批,人們糊弄不住他,再有便是他麾下軍民十分信任他,上下監督的很到位,最重要的一點,是他掌握了軍隊的絕對控制權,刀子在他手裡,誰不服殺誰,就這麼簡單。

其實漢末群雄,也是刀子在手,但是許多人刀子抓的不緊,而且許多時候不夠果斷,掣肘太多。因為他們起家之初,就是各種的豪族世家聯結,軍政都有不弱的力量,那時便不好殺了。而且很多時候,他們跟豪族世家的關係,是對立統一的。

在王言這裡不一樣,他本就什麼都沒有,軍政全在他一人,他只受些勞累,便能解決問題。現在二十萬人是這樣,以後盡取遼東,治地千里,百萬民,十萬軍,同樣如此。且手下日有進益,不消十年,便能將整個系統運轉起來。偶有疏忽錯漏,亦不影響大局。

諸葛亮是累死的,軍政大權同樣在握,但手下總有能任事的人,若叫他換到王言的位置上,既要爭奪生存空間,與敵作戰,又要安置二十萬五萬軍民過冬,生產生活,計劃統籌糧食物資分配,不吹牛逼講,這一個冬天,能折諸葛亮十年壽命。

也就是王言大牲口,同時偉力集於自身,方能無所謂懼,每天晃晃悠悠的,怡然自得。

種田發展,實乃樂事。比之攢錢存款,每見餘額增長之樂,其遠不及萬一之歡喜。每見民多,民富,民強,民樂,縱是王大將軍心境不動如山,也是歡喜的……

安穩了昌黎,大將軍令廣武衛屯駐在此,伐山砍樹,廣建磚窯,修校場營房,駐於城外五里之地,每日遣軍將輪換昌黎城坊。

過了一週,王言方才迴轉徒河,這裡位置好,正如先前那個郭亮所言,北進遼東,南下中原,扼南北咽喉之所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這裡都是他的大本營。

到得城中不久,廖化便跑了進來:“報大將軍,大遼河之西已拿下。”

前番夜戰結束,威武衛便調往房縣援廖化。早先廖化令人來報,房縣守備不密,縣城在大遼河之東,守軍皆散兵遊勇,一擊即潰。如此幾日過去,大遼河以西百里之地,皆為廖化等人掃了一遍,抓了兩千餘烏桓降兵。

“前日已報,吾已知悉,何必廢話。”王言擺了擺手,打擊了一下廖化。

這一次帶兵兩千出擊,交戰幾場,廖化已經飄了。年少心志不堅,須得時時鞭策。

瞥了廖化一眼,大將軍說道:“當今形勢汝皆明瞭,汝以為該當如何?”

沉思片刻,廖化道:“今我南據綏中,北據昌黎,東據房縣,治下軍民、俘虜二十又七萬,烏桓軍民十萬餘。

末將以為有三急,其一仍為過冬,今只安置五萬民,綏中軍營校場一處,遠遠不足。再者過冬糧草,乃為首要。而今軍卒打仗、訓練,皆三餐乾飯,民兵伐山造屋,亦有一餐乾飯,一餐稀飯,老幼婦孺皆兩餐稀飯,照此吃喝,恐難過冬。且來年春耕,收成,打穀,曬糧,又需七月,屯糧乃首要,不然必自亂矣。

新佔大遼河之西,乃平原廣闊之地,無險可守,來敵長驅直入,吾等實難抵擋。房縣地多土厚,大半良田,來年春耕,烏桓必至。末將以為,當建城據守,護我土地人民糧產,此為急之二也。

其三乃我治下烏桓軍民多,遼東之地皆烏桓人,其民不良善,不感恩,易為利誘,恐何時反叛,亂我根基,當尋良策,使烏桓軍民心向我等,不敢背主為賊也。”

王言笑呵呵的點頭,道:“過冬、屯糧乃首要,至於汝所言之三,實乃汝之偏見。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確為良言。然治下烏桓軍民,與漢民平等,吾未區別對待,且烏桓人未掌吾之大權,不足為慮。

縱有叛逆,皆其一人為利所誘,乃其一人、一家之罪,非烏桓全體軍民之罪也。個人之事,與全體何干?切不可輕易擴大打擊,此乃自斷根基之舉。大軍盡在吾手,但有反叛,翻手可滅。

汝所言房縣建城據守之急,吾且問汝,誰居其中?”

廖化想也不想:“自是軍將民官者,但有餘力,盡收城外之民,以活性命。”

“屯田幾十裡,吾民星散,敵必急行來攻,如何盡收?如何阻敵壞我良田?”

眼見廖化訥訥不言,大將軍笑道,“且不說建城所耗民力物力,軍隊之使命所在,便乃保家衛國,保境安民。敵軍來攻,我等棄民據城而守,城外民戶皆為敵戮殺劫掠,便勝有何用?

平原之地,易攻難守。民戶屯田,易為敵所戮。吾緣何立民兵?便在於此。吾大軍當往敵之所在交戰,縱有敵暗渡來攻,壞我根基,民兵亦可結陣自守,戮敵殺賊蕩寇,保家眷,護良田。若吾之民皆驍勇善戰,人人如龍,安有人可欺賊可犯寇可戮?”

廖化聽的都呆了,哦,原來仗是這麼打的啊。

不過轉而一想,他道:“大將軍,若果真民皆壯勇善戰,待到那時,恐將有變啊。若為狼子野心之輩利用,必將亂國矣。”

“周失其鹿,天下共逐,秦捉之。秦失其鹿,又天下共逐,漢捉之。而今漢室闇弱,將失其鹿,吾當捉之。吾失鹿,天下亦皆可捉矣。

狼子野心之輩,非初生便有野心。縱若荀子所謂之性惡,不過損人利己而已,所謂野心,不過高位重權馬上封侯而已。若教他有改朝換代稱孤道寡之心,必乃吾失德也,以致生民不安,活命艱難。既如此,何怨其人之野心?當誅吾也!”

大將軍之言,驚天地震寰宇,擲地有聲,霸氣側漏,胸懷天地宇宙之機也。

驚的廖化奉若神明,當真大丈夫矣。

收攝心神,他一頓猛誇,直到被大將軍踹了一腳,這才問道:“大將軍以為,眼下該如何安排?”

“伐山造屋,交通水利,春耕器具,戰甲兵戈,入山獵獸,萬事皆以過冬為主。凡此種種,還需安排?”

大將軍搖頭笑道,“知汝是問烏桓之患,我等北上,使烏桓不得已往更北,前番來軍,乃遼西部單于。其兵三萬,定然乃各部單于之合軍。否則我等北上,斷無如此順利,其必阻我等。遼東烏桓不過五十萬,縱是男丁皆兵,又能有兵幾多。

廣武守昌黎,威武守房縣,興武守綏中,昌黎之戰,多剿兵甲戰馬,吾當再練兩千騎。如此四千騎在手,待到雪落之時,將往烏桓主力之所在主動尋戰,敵眾我逃,敵若我打,行冠軍侯之舊事,搶掠糧食物資,就食於敵。

待到來年春耕之前,當盡取房縣、無慮城(北鎮),昌黎之廣武,當兵進二百里,佔無慮山(醫巫閭山)北脈山口(阜新市)。如此進可攻,退可守,明年當一戰而定,無患北方蠻夷也。”

見廖化立正,想要請命,王言繼續道,“待兩千騎練好,彼時由汝領軍尋戰。汝當練好本事,莫負吾望。”

得了準信,即將擔當重任,廖化屁顛的走了。

蜀中無大將,廖化作先鋒。現在王大將軍手下亦無大將,廖化識文斷字,雖說不上一點就通,但有幾分悟性,自然也要好好培養。

如今破敵烏桓三萬兵馬,算上房縣之地,以及零散之兵,有近四萬之數。損失至此,烏桓短期難聚大軍。畢竟烏桓內部同樣不合,都是一樣的,哪裡都是窩裡鬥。丘力居定然要聚兵再戰,但此番他大損兵馬,其餘幾部單于必然不服,縱然強聚兵馬,亦是各自為戰,不足為慮。

此時不宜輕啟戰端,因為那是在逼迫烏桓幾個單于過早的聯合。而綏中、徒河、昌黎以及半數房縣已經在手,如此四地,已足夠安置當今二十七萬軍民。

待取得房縣全境,阜新全境,來年春耕,按照此時的畝產三四石的水平,按照兩千年後各市統計的耕地面積,大約兩千萬畝的耕地,當然後世之畝大於當今漢之大畝,現代一畝666平米,漢之大畝約470平米,王言按照大畝分地,也就是說,耕地數字還要在兩千萬畝之上,再上浮百分之三十,那就是奔著三千萬畝去了。

當然,這麼多的耕地,現在肯定沒有全部開發,還需要墾荒,但是隻要半數之地,再加上他的漚肥增產之法,忽視其他因素的情況下,差不多能收穫五千萬石糧食,一石三十公斤,差不多相當於現代一百五十萬噸糧食。足夠他手下二十七萬軍民,人吃馬嚼一年之用,甚至還能有些餘糧。

這時候人們的飯量,絕非現代人可比,真敞開了吃,八九歲的小不點兒,估計一頓都能造二斤,成年人自不必多說。

主要原因在於,這時候人們沒有其他的吃食,就是五穀,鹽都是靠醬菜,哪裡有什麼像樣的菜。至於肉食,那就更不必說了,都吃上人了,還說什麼肉。

諸侯打仗奪天下,並沒有死太多人,還是那個道理,只要不殺俘虜,只要不殺俘,即便算上要命的併發症,一般情況下也不會發生兩萬打兩萬,死兩萬的情況。

之所以從漢末五千多萬人口,到三國歸晉之時的七百多萬,還是有各種災。打仗有病災,種地有天災,打仗死人多了有瘟疫,而且各諸侯不恤民力,打崩了自己的財政,就靠誰持久,哪有功夫體恤民力。

即便素有良名的劉備,人口也從大亂之前的五百餘萬,到劉禪投降之時的百萬人口。自董卓之亂開始,到三家歸晉,不到百年。

三國是豪族世家的舞臺,是他們的浪漫,不是一死一大片的人民……

所以雖然耕地、產出數字很龐大,在現代甚至能供應千萬人口一年的主食所需,但在這個時代,也就那麼回事兒。

這也是王言為什麼不擴張地盤的原因,這麼多的人,連軍隊都一起集體耕作,春耕之時能種的地也就是那麼多,要那麼多的地盤也沒用。

雖說擴張地盤,可以收穫許多烏桓人口,但現在他都研究著搶人家的糧食,補充自己人的過冬消耗呢,怎麼可能佔據地盤,再供養烏桓人口。

事實上即便他開春打崩了烏桓大軍,也不會去吞併他們。他只種地,地不夠用才會向外擴張,地種到哪,他大軍就打到哪。

如此種地,有餘糧,增人口,地不夠,擴張,種地迴圈往復,便足夠了。戰爭,是為發展服務的,沒有收穫的戰爭,收穫了但是不多的戰爭,不如不打,使大軍屯田種地都比那個強,不死人還有收穫。

所以接下來的一段時間,王言沒有做別的,一來處理內政,各地往來視察,二來操練兵馬,再練兩千騎兵。養馬的耗費,不比人少。這一冬天,把他手下的四千軍馬放出去,既鍛鍊了戰鬥力,又破壞了烏桓的修養,還養活了這些人馬,這是一舉多得的好事,要多做。

整個的治下之所,就是一個大工地。黑煙滾滾,煙塵漫天,經過數萬青壯的努力,山都砍禿了。因為現在深秋,已經很冷,不僅要蓋房子,還要準備劈柴取暖,每日吃食也是大鍋飯,對於木材的消耗量是相當驚人的。

大軍都不訓練了,每日砍樹,搬數,當做打熬身體。磚窯,鐵匠的爐子,練鐵的爐子,自打建起來就沒息過火。木匠好些,但也是幾乎沒什麼娛樂。不斷的在生產製造,兵器、弓箭、甲冑、農具、房屋用品等等亂七八糟。

同時還根據大將軍的指示,修路架橋,營建水利設施等等。二十多萬人,除了實在大肚子的,以及實在歲數小的,全都有活幹。事實上就算歲數小的,看大人忙活,路都走不利索的小不點,都知道剪兩個小樹枝扔到灶坑裡。

歲數老的,能一路走過來的,都是命硬的,身體都還不錯。老頭子就拿著工具,組團的做木筷、木碗、木勺、木桶等等,再不就是幫著木匠造麴轅犁,這玩意兒穿越者必備,現在叫王犁,乃因大將軍發明之故。

而且也不是唐時的曲轅犁,而是宋元之際在曲轅犁的基礎上改進的,使犁轅縮短、彎曲,減少策額、壓鑱等部件,犁身結構更加輕巧,使用靈活,耕作效率也更高。

要再想先進,就得是鐵轅了。但現在甲冑兵器都生產不過來,怎麼可能往犁上用。

至於活著到地方的老嫗,則是製作衣服、鞋帽、手套之類的禦寒用品,這是給大軍做的。

現在沒有棉花,未來很長時間也不會有。有鴨絨,但是不足以做衣服,整個境內鴨子都找不到幾隻,都當祖宗養著呢。

這時候人們取暖,就靠硬挺著,睡草堆,填蘆絮什麼的,凍不死人的地方,保暖效果有限,凍死人的地方,也就是個心理安慰。這時候倒是有木棉,但那是南方植物,這邊沒有。

動物皮毛倒是有許多,都是一路搶劫的,還有大軍進山掃蕩,有軍中獵戶剝皮處理的,手藝不錯。比如王言就有四件大衣,兩件熊皮、兩件虎皮,還有好幾條貂皮圍脖,另外還讓人做了帽子、手套之類的。

但也就是他那麼奢侈了,就是皮毛再多,也不可能供應二十七萬人,所以只能先給在外活動的人供應。

四千騎兵保暖要做好,其他軍隊的保暖同樣要做好,不過那就只能勻著來了。另外還要給工匠們準備,他們冬天都不能停,一樣要加班加點的幹。最重要的,還要有伐山隊,二十餘萬人的木柴,都指望著他們呢。

雖然找到了煤礦,挖了一些,但還是不夠用,燒火的主力,還是木柴,要海量的砍樹。

到了入冬之後,都在家裡燒火,儘量不出屋,外面有幾千人做服務就夠了。

至於生病,這個倒是問題不大。王言掠了一些大夫,不過水平並不太高,但是應付一般病症還算可以。王言抽空陪養他們,並且尋了一些聰明的孩子,抽空授課,藥材當然也缺,但還不是那麼缺。

在視察的時候,王言一般都會順路看病,遇到了有病症的順手就給治了。

時間便在忙碌中過去,轉眼便到了十月,已經是下了第一場雪。不算上大軍營房,王言安頓了十三萬人。

剩下的人,有的跟分到了房子的人家暫時住在一起,有的則是住進了原本屬於本地人的房子,雖然房子不好,但是王言都給搭了炕。蓋房子慢,修火炕很快。抽了不少十四五的小夥子組成了修炕隊,很有工作熱情,如此算是把他們都安頓好了。

大軍砍柴,戰馬拉車,到處送柴,就不信他們能凍死。而且衣服一直在製作,可以出去活動的越來越多,定然無事。

冬日了,王言也沒什麼活,便在徒河城中翻閱竹簡看書。

毫無疑問,在東漢,書是珍貴物品。蔡侯紙質量並不很好,並沒有取代竹簡,這東西都是要人專門製作的,雖然不難,但比起大批次的造紙來說,確實更加的費勁。

不過對於王大將軍來說,珍貴的書簡,也並不如何珍貴。他廣掠豪族富戶,繳獲的書簡上萬冊,還有更加珍貴的,書於絹帛之上的書。這可是真正的一字千金,畢竟就寫錢了,由此可見其書的重要性。

為了安置如此多的書簡,他專門令人扒了縣衙對面的房子,新起了一座老大的磚石房,整屋挖了地暖供熱,入冬之前方才建好。

這屋子裡全是書簡,王言自己分門別類的整理堆放,老大一堆。他就在這裡看書理政居住,沒事兒自己也拿竹簡寫寫小字。而且在此時代,看書簡,寫書簡,置身於上萬書簡之中,感覺還是不同的,儘管也就新鮮兩天。

王大將軍肯定不會開倒車,明年必造紙,必大興印刷之術。否則學習成本那麼高,他怎麼教育下一代,怎麼在治下開展掃盲運動。

正在這時,有親衛帶著冷風走進溫暖的屋子裡,拱手行禮道:“報大將軍,綏中南來行商,五百人壓貨,販賣糧食布匹,收購皮貨藥材馬匹,言其乃無極甄氏之人,見大將軍有事相商,現在綏中等候。”

大將軍挑了挑眉,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無極甄氏有多微風,不就是石家莊富豪麼,沒什麼大不了。他第一時間想到的,乃是甄宓,正經的三國美人,洛神賦就是寫她的。

不過他轉了轉腦子,不成熟的想法便放棄了。因為甄宓現在才一歲,剛出生,早著呢。

無極甄氏起自王莽之時,乃無極豪族,有著所有豪族發跡的相同道路,就是官做大了,吞併土地之類的。盛極而衰,如今甄氏已經大不如從前,官位最高的就是甄宓之父,不過是上蔡縣令(河南駐馬店)罷了。

甄氏來此行商,王言很滿意。這時候豪族世家該知道他的全都知道了,甄氏往來行商,不可能不知道現在要往遼東,得先過他王大將軍的地盤。所以此次行商就是專門奔著他王大將軍來的,目的不言而喻,這是要投資啊。

對於這種第一個表現出誠意的家族,還是家裡有美人的家族,大將軍是很友善的,笑呵呵的吩咐:“明日來見。”

“是,大將軍。”親衛領命而走,遣人往綏中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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