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王言在院子裡指揮著小孩子們擺造型照相,幾個女人站在一起都露出了姨母笑,這是人類對真善美的最真實的反饋。

半夜不睡覺扒拉手機刷著短影片,看著可愛的小朋友的可愛,看著恩愛夫妻的恩愛,看著有趣小情侶的有趣,總是不自覺的嘴角揚起,自己一個人痴痴的笑。

當然很猥瑣了,可總也夾雜著對美好的期許。

許紅豆誇讚道:“這些孩子帶的都很好,尤其是小葫蘆,健康活潑,聰明大方,以後啊,肯定有出息。”

為人父母的肯定是喜歡別人誇自己孩子的,謝曉春咧著大嘴哈哈笑:“這小東西呀,就是在你們面前裝人,在家裡那就是活祖宗,難伺候著呢。不過果寶他們確實也不錯,這幫小東西整天在一塊,天天上房揭瓦,人嫌狗憎的,除了學習不好,那是吃的好,玩的好,身體好。也不用有什麼大出息,快快樂樂的,開開心心的,以後能養活自己就行。現在社會多難吶,給孩子壓力那麼大的壓力也沒什麼用,不如有個好身體。”

娜娜撇了撇嘴:“看你說的好聽,也不知道是誰,輔導小葫蘆做作業直接變身河東獅吼。”

“等你有孩子那天就知道了。”似乎是想到了那個場景,謝曉春一臉生無可戀的擺了擺手,“這就跟開車一樣,不管你多好的性格,坐到了駕駛位就暴躁的不行。輔導孩子寫作業也是,不管你想的多明白,看著她跟那摳手指頭,那血壓就噌噌漲,小兔崽子真給你往冒煙兒了氣。”

正在幾人閒話的時候,胡有魚跳了出來,拍著手說道:“同志們,同志們,菜都做好了,趕緊趕緊,搭把手,把菜都端出來,小葫蘆你們幾個趕緊去洗手。”

王言笑呵呵的,很親切:“好了,趕緊去洗手吧,以後有時間再拍。”

“王叔叔,我們什麼時候才能看到照片啊?”

“拍照之前不是說了,今天晚上就發給你媽媽,放心吧,叔叔說話算話。快去洗手吧,小孩子要多吃飯,才能長身體,以後照相才好看。”

糊弄著小不點兒們,一群人說說笑笑的架桌子,拿凳子,端盤子,弄著酒水飲料,一群大人們坐一桌,四個小孩子們也單獨一桌,挺像回事兒似的往那一坐。

坐東道的馬丘山舉著酒杯說話:“來一年了,認識你們這些朋友是我的幸運,感謝這一年來,大家對我的包容,愛護,關照。當然了,也要感謝王老師的信任,是他的投資,給我東山再起的希望與力量。還要感謝謝總,這一年來沒少麻煩,這一次費心思的幫我出謀劃策。

我是要走了,但不是永遠的離開,有時間、有機會一定會回來看望大家,說不定啊,我做大做強的那天,還要在這裡開個店的,賠錢我都開。大家的情誼,我深深的記在心裡,以後要是有什麼我能幫的上的,儘管開口,千萬不要客氣。

千言萬語說不盡,我就不囉嗦了,都在酒裡了,來,幹了。”

老小子十分乾脆,仰頭就是一杯白酒下了肚。王言等人喝酒的喝酒,喝飲料的喝飲料,也跟著喝了一個。就連幾個小孩子,都像模像樣的幹著杯。

謝之遙說道:“你呀,總算是緩過來了,有我當年認識你時候的意氣風發了。”

“嘿嘿……”馬丘山小頭一揚,標誌性的伸手捋著頭髮,“也不行了,我現在是歲數大了,不服都不行。有點兒心氣,但是也不多了。這一次要是再失敗,我這輩子就算是完了。”

王言笑呵呵的擺了擺手:“你可別這麼說,好歹我是股東,你這就來上出師未捷身先死了,我聽著可是鬧心。好好幹,要不是看好你,我也不會給你投錢的。謝總不是還給你聯絡了投行麼,等前兩家門店做好了,說不定就起飛了。”

“哈哈,我也就是那麼一說,要不然我現在養老也差不多夠了,就是賊心不死,這是老夫聊發少年狂,就是奮鬥。”

馬丘山哈哈笑,“好了好了,不說這些了。你和紅豆我們都是看好的,你們的緣分太大了,那麼多的人,怎麼就讓你們倆在大馬路上遇到了呢。這是天大的緣分,你們可得珍惜。結婚了一定要通知我,我必須參加。”

許紅豆有些不好意思:“馬爺,你說的太遠了,這才幾天吶,還沒到那一步呢。不過你放心,不通知誰,都不能不通知你,就是你不來,禮也必須到。”

“厚禮,必須厚禮。”馬丘山吃了一口菜,莫名嘆了口氣,“哎呀,當初我是第一個來的,娜娜是第二個,剛見她的時候啊,你們不知道,整天也沒個笑臉,我在那打坐,她在那抱著腿發呆。後來啊,她就到小館去工作了,一個月三千塊錢乾的勁勁的,這臉上也有笑模樣了。”

娜娜笑的有些勉強:“當時就是心情有些不好,待著也沒什麼意思,整天胡思亂想,越想越難受。是曉春看我沒意思,給我拉到小館裡幹活的,錢不錢倒是無所謂,就是充實了很多。沒想到馬爺關注的這麼仔細,我還以為你什麼都不知道呢。”

馬丘山笑的老神在在,硬裝高人:“別看我整天的在那打坐,其實啊,什麼都是看在眼裡的。你呀,就得高高興興的。挺漂亮的姑娘,一臉愁容的也看不出美貌了,就得多笑笑。”

娜娜對著馬丘山露了個笑臉,這次是真心的了。甚至眼睛還有些溼意,受不得別人的善意與關心。

接著,馬丘山又看向大口吃菜的胡有魚:“老胡是第三個來小院的,跟娜娜其實差不多,也是有心事的。不過這小子啊,他會藏,一副吊兒郎當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其實啊,咱們院裡就數這小子最深沉。他啊……”

胡有魚擺了擺手,打斷了他的話:“我說老馬,快喝酒吧,看你說的都什麼跟什麼啊,交代後事呢?來來來,都喝酒,今天啊,咱們不醉不歸。”

除了另一桌吃喝的四個小屁孩,這一桌的大人們的氣氛並不很好,別離本就傷感,加上馬丘山開始發了感情刀,自然更加的不快樂。

胡有魚最是受不了這樣的氣氛,同時也是馬丘山確實擊中他了,大男人的那種羞澀就上了頭,臉都有些紅了。

不過他如此說,眾人也都給面子,都笑著舉杯,一起喝了一個。

但是馬丘山並不打算放過他,放下了杯子,夾了口菜下酒,又繼續一邊往杯裡倒酒,一邊說話:“看著了吧,老胡這是不好意思了,就是心裡有事兒,可是他他就不說,自己藏著,自己難受著。再加上寫的歌不滿意,眼見的是一天比一天糟糕,就是混著活呢。不過最近這段時間好了,換了個人一樣。

我看啊,就是王老師來了,幫著他搞直播,做影片,有人看那就有人鼓勵,有人鼓勵那就有了動力,這人吶,有了動力那就有了精神頭,有了精神頭,那眼裡的世界也就變了。

有什麼事兒啊,也不能總是憋在心裡。不過每個人都有秘密,而且很多時候,別人的安慰也沒什麼用,都說你要看開點兒,你要堅強點兒,都是站著說話不腰疼,那都是沒疼到自己身上。不過日子肯定是要過的,你難過的過,和開心的過,那都是一天天的過。老胡啊,你現在這樣就很好,要保持,要勇往直前。別一天天的在人前是吊兒郎當,人後又是深沉憂鬱,我都怕你精神分裂了。”

“去你的吧,你精神分裂,我都不帶分裂的。”胡有魚笑道,“我真挺好的,你們呀,也不用給我操心。你們說這老馬也是,走就走了,非得在這煽情。我看吶,你就是沒喝好,來老馬,咱們倆單走一個,提前練練酒量,幹了啊。”

馬丘山也乾脆,二話不說,仰頭就喝。

說完了前兩個,他按照順序說到了大麥:“大麥啊,你來的時間短,咱們的交流不多。不過你最近的狀態真的不錯,跟你來的時候可是完全不一樣,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寫作呢,我聽王老師給你說過,他比我專業,不過我還是要說,不管你是不是寫作,都不能封閉自己,要多跟人接觸。世界的多彩不是因為千奇百怪的風景,而是因為不同的人。你啊,就是欠缺這一點。

當然我不是要教你什麼,只不過是一個建議,畢竟一個人一個活法嘛。你最近就很好,不光從房間裡出來了,話也多了不少,也願意與人交流了,整個人由內而外的有了改變。這就對了,人生的花路就在腳下,只管走就是了,堅持你堅持的,熱愛你熱愛的,早晚能成正果。”

“馬爺,謝謝你,你說的對,我就是要改變自己,就是要走自己的花路。我敬你一杯,嗯,我幹了。”大麥是個憨的,說幹就幹。不過她喝的是啤酒,不過杯子要大了一些,噸噸噸就喝了一大杯。

馬丘山當然也喝了一個,他笑道:“你也是個漂亮的,就是要多笑笑才好。”

大麥嘿嘿笑:“馬爺,你這次出山是不是得剪頭髮啊?”

“那是肯定的,我這重新創業,就是要從頭開始。再說個人也得包裝,必須打扮的讓人一看就是商業精英。”

“那你到時候一定要在群裡發個自拍,我特別想看看你頭髮短了是什麼樣。”

謝之遙哈哈笑:“別說,大麥這麼一說吧,我都記不起你之前是什麼樣了。不過說的也沒錯,他之前打扮的確實是精英。揹著頭髮,穿著西裝,西裝還不一般呢,手工定製,還是帶馬甲的,雙排扣的,大皮鞋油光鋥亮,特別有範。這次好好拾掇拾掇,讓我也找找當年的感覺。”

“那是,我那時候多大的產業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你們說,當時北京最好的辦公樓,有我一層,你們就想吧。”

馬丘山又是揚頭捋發,“不過你也是,你歲數也不小了,又是這麼大的產業,也該找個媳婦,生個孩子了吧?那還能一直就這麼單著?”

“嘿,我都沒說你呢,你倒是說上我了。在座的,你們給評評理,我這才過三十,年富力強的,人長的又帥,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還用的著他操心?老馬呀,你還是擔心擔心自己吧。都四十了,不是年輕小夥了,你才該考慮考慮後代的事兒,你父母在家不見得怎麼發愁呢,還沒心沒肺的。”

“得得得,咱倆誰也別說誰啊。來來來,喝酒喝酒。”

馬丘山不再說那些煽情的了,轉而說起了他以前跟謝之遙的一些事兒,憶上了往昔,找尋著當年的感覺。又說著跟小院裡的人一起發生的趣事,大家嘻嘻哈哈的,氣氛熱烈起來。

或許有些不捨,但更多還是對不確定未來的憧憬。今晚的馬丘山,很豪氣,酒喝的很兇,直接就是全然不見以前裝高人的模樣,純純的大俗人一個。

胡有魚或許是被馬丘山說傷心了,也或許是真的捨不得馬丘山,酒喝的一點兒也不少,跟馬丘山抱在一起講著哥們情誼,一頓胡咧咧。

大麥可能是受氣氛感染,也或許平日裡壓抑久了,也是喝著酒。只是她的酒量不很好,兩瓶啤酒就開始說胡話了。

娜娜跟大麥是好朋友,大麥喝酒她也陪著喝,她的酒量就大不少,但是也不只一個大麥,馬丘山跟胡有魚兩個總是招呼喝酒,也有些多了。

謝之遙跟著湊在一起,他還是很剋制的,不過許是看著馬丘山的模樣,想起了他自己的當年與現在,其實也並沒有少喝多少。不過酒品還不錯,沒說胡話而已。

謝曉春也喝了些酒,不過她有孩子要照顧,所以半路帶著孩子撤退。

清醒的,只有王言跟許紅豆。他們倆基本沒怎麼說話,只偶爾提到了才說上幾句,一直笑呵呵的聽著他們的故事,吃菜喝酒說小話呢。

喝到半夜,照顧著眾人都回了房間,他們倆人自覺的打掃殘局。

“都不容易啊。”許紅豆嘆了口氣,“他們都挺難的,馬爺壓力更大,我看他就是故意把自己灌醉呢。”

王言笑道:“他畢竟輝煌過麼,從雲端跌落的滋味不好受,心理脆弱的,整不好都跳樓尋死了。不過你也別受影響,這世道,誰還沒點兒故事,誰還沒點兒難事兒?他今晚說的話啊,我就喜歡那一句。”

“人生的花路就在腳下,只管走就是了?”

“你看看,咱這就是心有靈犀一點通。趕緊幹活吧,這一片狼藉的,且得幹一會兒呢,果然是清醒的人最受傷啊……”

第二天,喝最多酒,醉的最深的馬丘山起的最早,這是他少有的早起,甚至已經調整了作息的許紅豆都沒還沒有醒來。

他誰也沒打擾,只是在院子裡走了兩圈,又閉著雙眼站了幾分鐘,而後他獨自一人拖著大行李箱,離開了有風小院,沒有回頭。

雲苗村青石板鋪就的坑坑窪窪的路,是他走過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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