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後邊再看不到陳南星父母痴痴送別的身影,許紅豆才長出了一口氣放鬆下來。

「又想陳南星了?」

「能不想嘛。陳南星跟我同歲,這些年嚷嚷著買房買車找物件。可是呢,北京的房價你也知道,根本買不起。車吧,沒牌還買不了,要牌還得搖號,基本跟中獎沒差什麼了。想搞物件吧,她雖然嚷嚷的歡,但是到了實際的時候又害怕了,猶猶豫豫的。結果除了絕症什麼都沒得,留下父母白髮人送黑髮人,想想就難受。」

王言笑道:「逝者已矣嘛,不論是父母,還是朋友,都要學著接受。你這就是最近跟陳南星的父母呆的多了,他們倆看著樂呵呵的,但喪女之痛不是這麼快就過去的,一輩子都緩不過來,你就是受了影響。你這陣的悲傷,來的快去的也快,等到你家就好了。」

許紅豆的情緒更低落了:「也是,你說陳南星剛走的那一陣,我真是幹什麼都提不起勁,每天渾渾噩噩的。過了四個月,雖然現在想想還是難受,可是也沒有像之前那樣了……」

王言清楚,她是怕自己忘了陳南星,忘了那種感覺,或者到她有那一天,卻沒被人記住,這是一件悲傷的事。但造成它的源頭,是時間,沒人能對抗。對此,他有著更深的認識。

「不用多愁善感,反過來想,當初讓你開心到瘋的事,現在回過頭再看,也沒那麼開心了。人們無法將一種情緒保持很長時間,或許這也是對我們的保護吧。要不然人這一輩子,喜怒哀樂的事兒太多了,大腦活躍的,一會兒哭一會笑,一會兒暴躁一會兒罵,那日子還有個過?

許紅豆腦子裡想象著那種畫面,撲哧笑出聲來:「要真跟你說的一樣,那還真沒法過了。」

「所以啊,快樂的時候快樂,難過的時候難過,全都會成為過去。」

偏過頭看著左手撐著下巴,右手掌舵,稍稍的歪著頭一臉漫不經心的隨著音樂晃腦袋的王言,許紅豆說道:「說什麼都是一套一套的,我看你有成功學大師的潛質。」

「那還不趕緊著聽懂掌聲?」

許紅豆真的作怪的鼓掌配合,一時間車裡嘻嘻哈哈的,方才還有的那點兒惆悵,轉瞬消失不見。

說笑一會兒,她轉而問道:「你緊張嗎?」

王言自己都記不清他有多少老丈杆子丈母孃,他笑呵呵的說:「你看我緊張嗎?」

「你老女幹巨猾的,我可看不出來。」許紅豆也不管王言什麼反應,自說自話,「不過你就是緊張也沒事兒,我爸媽都是很好說話的,他們也比較尊重我自己的想法,不會胡亂的插手我的事。再說之前都跟許紅米見過了,後來我不是問她了嗎,說的全都是好話。就跟你之前說的一樣,先入為主,對你全都是好印象,你自然一些就好了。」

「或許換個方向想就好了。」

「什麼?」

王言笑吟吟的開口:「老姑娘三十二了,別說結婚,連個物件都沒有,眼看著歲數越來越大,再找不著物件就沒人要了,我老丈人丈母孃還不是得愁的睡不著覺?現在我這個姑爺上門了,你說他們還不得好吃好喝的供著我,就怕把我嚇跑了?所以說啊,要緊張也是他們緊張。」

「去你的,你才沒人要呢。」

「哎,你看,咱倆不配上對了麼。你沒人要我要,我沒人要你要。」

許紅豆撇著嘴,沒好氣的給他一巴掌……

淄州不是一個很大的城市,許紅豆家雖說是在縣城,但離市區也沒多遠,不過二十分鐘的車程罷了。要是淄州整體經濟向好,財政充裕,有更大的發展需求,說不得就是城市擴張,直接給吞併成了區。所以也是這樣的條件決定了,縣城的發展還不錯。

大體看過去,跟市裡也沒太大的差別。都是那些東西,該有的都有,就是醫院的治療水平,學校的教學質量相對差一些,其他也沒很多不同。沒病沒災沒磨難的情況下,還是很安逸的。

倆人一路說笑著,很快就到了地方,一處老舊的甚至沒有大門更加沒有物業存在的小區,許紅豆的父母也在樓下等著呢,甚至還佔了個車位。雖然是縣城,但車可一點都不少,新車是車,二手車也是車,幾十上百萬的是車,萬把塊錢的同樣是車,所以車位還是比較緊張的。

王言才一下車,就受到了熱烈的歡迎。

許父伸著雙手迎上來,抓著王言的手就是一頓搖:「哎呀,王言啊,真人比手機上看著帥多了。」

「謝謝叔,您二位也比手機上精神。」王言禮貌的回覆。

這邊不待許父繼續說,有些胖乎乎許母就上來擠走了許父,熱情的抓著王言的手繼續一頓搖:「你這孩子啊,瞧著就不一樣,怪不得能拍紀錄片拍成名人呢。你是不知道啊,我們倆在家天天看影片呢,你說那麼一個小村子,你就那麼一拍,就給人家拍火了,真是厲害啊……」

許父也沒有什麼不滿,就在一邊站著,笑呵呵的點頭稱是,附和著許母的話。

看著親爹媽的樣子,無人理睬的許紅豆無奈的靠在車邊,眼看著親媽說的沒完沒了,她不得不出聲宣示自己的存在:「差不多就行了啊。」

「你還說呢,一天天的不讓人省心,這麼多年總算是把王言給我帶回來了。」許母指著老姑娘數落著。

看著許紅豆無語凝噎的樣子,王言哈哈笑,比著大拇指:「姨,您老這話說的就是有水平,我們倆還真就是有緣分吶。紅豆要是真的早帶人回來,那還沒我什麼事兒了。」

這許母跟他親媽差不多,都挺能說的,也願意說,有的沒的相當能白話。

「那是啊,你說中國那麼大,你們倆就去大理旅遊了,就在道上碰著了,這是老天爺牽線送姻緣。」許母一邊說,還一邊使勁的拍著王言的胳膊,「看著沒什麼肉,這一拍還真壯實。」

許紅豆在一邊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趕緊上樓吧,外面怪冷的。」

許父點頭附和:「紅豆說的對,咱們別在樓下了。那個王言啊,你把後備箱開啟,我幫你們拿著行李。老破小,沒電梯,我們家住五樓,上來下去的可費勁著呢。」

「哎呀爸,還拿什麼行李啊。我媽都找人算好日子了,明天不是就搬家了嗎。王言買了不少的東西,陳南星她爸媽也給裝了挺多,就別折騰了。」

現在這房子老破小,他們還住五樓,老兩口歲數也大了,上來下去的非常不方便。以前沒買房,不是許紅豆跟許紅米姐妹倆不孝順,是死活不願意。雖然是縣城,但是一個房子也好幾十萬呢,再算上裝修又是不老少,而且還給兒女添麻煩,他們當然不願意了。

許紅豆倒是無所謂,但是她賺的也少,可這樣他們老兩口更不願意讓許紅豆掏錢了。許紅米那邊雖然能耐大,賺的多,但卻是已經結婚了,這種事兒容易產生矛盾,就拖到了現在。他們自己手裡也有錢,以前的積蓄,女兒的孝敬,就是總想攢著,不想花。

現在之所以買了,也是確實腳步沉重感覺不便了。索性也就不對抗了,許紅米絮絮叨叨的說著「看看,早晚得買,非多遭罪挺著」,痛快的掏錢買了一百多平大三室的電梯洋房。

「對,再說就算是要拿,也用不著您老,我自己就行。聽紅豆說您腰不太好?我跟人學過兩手推拿,一會兒給您老按一按。」

許父含笑點頭,也不拒絕,因為他不覺得能把他給按壞,那就沒什麼問。:「就是歲數大了,不嫌麻煩你就給按按,這一天天折騰的也夠嗆。行了,上樓說去吧。」

「拿點兒吃的上去吧,都是滇省的特產,回來的時候他們給裝了挺多。還給你們買了禮物,哎,叔,姨,您二位就別說話了。就是走遍全中國,也沒有第一次上門空著手的道理。」

「看你這孩子,還不讓人說話了。」許母哈哈笑著拍了王言一巴掌,同時還不忘給許紅豆一個滿意的眼神。

許紅豆狂翻白眼……

王言對付老丈杆子丈母孃是很有經驗的,再說他現在的條件其實也用不著講「對付」,他只往那一站,條件一擺,差不多就是滿意。

父母雙亡,無有親朋,很有家財,長相說不上帥可也是耐看型的,雙眼有神,稜角分明,自有氣度。身高不差,說話夠用,見多識廣,有文化,有內涵,多才多藝。

挑毛病都挑不出的,硬要說的話,也就是有錢的人都壞,或者是往男女關係不單純那方面扯了。但是他一向很能給人信心,讓人相信,要不然他不是白混了麼。

當然於現在的社會來說,對於不少的家庭來講,只要有錢,瞧著還算是有品,那就是頂好。如果活爹出場配置不給他許多錢,憑其他的條件其實也很優秀,因為沒道理有如此多特質的他,會賺不到錢。人們是願意相信他長久的賺錢,賺大錢的能力的。

若是放到他初得活爹的時候,穿到差不多同一時期的時間線的影視世界,那就白費了。不是找不到物件,是找不到類似許紅豆這種條件的。

日常感謝活爹卷顧……

到了樓上,先給許母套上鐲子,給許父戴換上手錶,坐下說了一會兒話,上手給許父推拿一番,老兩口就張羅著飯做。

有什麼話就得吃著喝著說,許父比較相信酒品見人品,老小子一個勁勸酒,雖然他雞賊佔輩喝的少,但是從中午喝到晚上,終於是成功把自己喝倒了。

許母又拉著兩人說話到了九點多,就去洗漱一番之後,囑咐了紅著臉的許紅豆以及不要臉的王言早點兒睡,便回房去了。

許紅豆還是有些不適應,顛顛的跑去了衛生間去洗漱,等她洗完了這才好一些。

王言也去洗了漱,回到許紅豆的房間中啊的出了口氣,躺到了雙人床上。

「我爸也真是的,說了你能喝,他非得跟你拼酒。一把老骨頭了,再喝出個好歹來。」許紅豆很無奈的樣子,把腿擱在王言的肚子上,晃啊晃。

「沒事兒,我看著呢。他酒喝的時間長,有酒發揮作用的時間,沒問題。就是歲數大了,要不然你爸酒量不錯的。」

王言笑道,「他這也是酒精考驗我,給你把關呢。」

「把自己喝趴下了,他還把什麼?」許紅豆對老父親的行為嗤之以鼻。

「至少確定了我酒量真的大嘛,不會喝多了打媳婦。」

「真要是打人,不管喝沒喝酒都能打。」許紅豆笑道,「你也別得意,我爸的酒量不行,你的酒精考驗還在後邊呢。沒聽我媽說嘛,等到搬完了家,得請親戚朋友來新家看看,認認門。我可提前給你打個預防針,那些叔伯可都挺能喝,你要是說不能喝沒事兒,你能喝那就是事兒了。」

「對你們這邊的酒場我也有些瞭解,以前來過的,放心吧,沒什麼大問題。我不是逞強的人,能喝就喝,不能喝就投降,沒什麼大不了的。行了,睡覺吧,明天還得早起搬家呢。」

許紅豆嗯了一聲,關了燈,躺到被窩裡騎著王言,拱了幾下找著舒服的姿勢……

第二天,王言倒也沒早起去跑步,老兩口上了年歲睡眠淺,容易打擾。他要是起來,老兩口肯定躺不住了。

就這麼躺到了許父起床出去買早飯回來,許紅豆也差不多該醒了,這才出去洗漱吃飯。

今天搬家,毫無疑問,王言這個新上門的女婿是主力軍。儘管先前老兩口已經螞蟻搬家的搬了不少東西過去,但還是有很多要搬的,破家值萬貫,什麼都不捨。不過好在,這房子不打算賣,還能放東西在這。

新房子也沒買到市區,還是在縣城,他們住習慣了,親戚朋友大多在這邊,不願離太遠。所以也沒再叫車,也沒讓許父再麻煩別人,他就開著大皮卡倒騰了兩趟過去的。

當天晚上,許家的一堆親戚朋友都帶著東西上了門,這是來幫著溫鍋的。當然了,肯定不是全部,就是在縣城的實在親戚,大人孩子的,在家裡擺了兩桌,十分熱鬧。

同時也是藉著這個機會,把王言這個新上門的女婿介紹給大家認識,一頓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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