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王言?”

“是我,長官.”

“那你就是雷洛嘍.”

“是,長官.”

慈雲山警署,軍裝警長林明遠看著面前挺直站立的兩個年輕人,笑呵呵的說:“不用那麼緊張,大家都是兄弟嘛,輕鬆一點。

我叫林明遠,你們叫我林長官就好.”

“是,林長官.”

王言、雷洛二人齊聲應是。

林明遠哈哈笑,轉頭看著一邊七扭八歪的手下們:“新人就是有激情啊.”

他有些胖,笑起來給人一種憨厚、和藹的感覺,但他是軍裝警長,手下二十多人,收錢一點不帶手軟的。

聽見長官的話,其他人配合的哈哈笑。

事實上也沒有多好笑,這世上多的是捧臭腳的。

“我早都聽說了你的實力,鬼佬說你是咱們警校有史以來最優秀的學員,能來我們這鳥不拉屎的慈雲山,真是可惜了啊.”

林明遠嘖嘖惋嘆,也不知是可惜什麼,沒用王言捧哏,他繼續說:“行了,你們在黃竹坑訓練了半年,也挺累的,不是還有三天假期麼?我讓人帶你們兩個領了制服、裝備之後,沒什麼事的話,你們就回去休息吧。

哦,還有,阿言吶,等領完了裝備,你去樓上的刑事組一趟,阿叔之前交代了,讓你去見見他.”

刑事組,全稱是‘刑事偵緝處’,即cid,向刑事偵緝處的處長彙報工作,是獨立運作的。

所轄的職能還是比較多的,普通案件、掃毒、掃黃、大案、要案等等都是cid。

以後的四大探長,包括現在的陳統都是這個部門中的。

真說起來,陳統這個探長的警銜職級也不過是一個警長,跟這個林明遠同級。

但是刑事組探長的權利要比巡邏警長的權利大太多,沒有可比性。

而且今年刑事偵緝處改組,設了港九兩個總探長的職位,分別統領兩地的所有華人探長、探員,但他們倆的警銜也是警長,大家都一樣。

即使後來的雷洛,做到了總華探長的位子,也不過是一個警署警長,還是員佐級,並不是督查級。

這是洋鬼子的防範,華人就是辦事跑腿的。

但是說實話,防範也沒啥用。

畢竟警銜職級沒到,但是手裡的權利在那。

別的不說,要王某人當上了總探長,手下掌控者警隊半數華人警員,他要真想抖一抖,警隊一哥他都不慣病。

現在的總探長,包括以後的總華探長,都沒有把真正的把華人警員擰成一股繩,發揮不出全部的力量。

王言道:“報告長官,我今天就可以正式開始工作,不需要回家休息.”

雷洛還想著回去跟他的阿霞約個會啥的,但是此刻聽到言哥的話,也是身體一正:“報告長官,我也是.”

林明遠擺手笑道:“不用那麼急,以後時間還長呢。

你們的訓練量我是瞭解的,回去好好休息吧.”

“報告長官,我不累,我也沒有家人需要陪伴,沒有人可以訴說思念,在家裡也是枯坐.”

王言笑道:“也能早一些跟著長官,以及諸位大哥學習學習.”

雷洛跟著連連點頭。

“啊哈哈,行,既然你們這麼堅持,那等一會兒換了制服裝備,見了阿叔之後,我就找個人帶著你們倆去巡邏,熟悉熟悉咱們轄區的情況.”

林明遠回身招呼:“阿誠,你先帶他們兩個去拿制服、裝備,等一會兒他們見過阿叔,就有你帶著他們兩個出去巡邏.”

阿成是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人,個子不高,也沒多精壯,留著長頭髮,正在後邊坐著,手中的帽子來回忽閃找清涼。

“是,長官.”

那個叫阿誠的軍裝警的應聲走了過來,拍了拍王言的手臂:“走了阿言,去給你們拿制服.”

“我們先走了,長官.”

林明遠含笑點頭:“去吧,去吧,好好幹,看好你們吶.”

王言點了點頭,同雷洛一起,跟著那個叫阿誠的轉身離開。

這個軍裝警長之所以對他客氣,態度那麼好,無非也就是照顧陳統的面子,另一方面也是對他的前途無法揣測。

若不然人家大小是個手下二三十人的警長,哪裡會給他們兩個新來的實習警員笑臉。

走在去往警署中後勤倉庫的路上,王言問道:“誠哥怎麼稱呼?”

“梁誠.”

他笑呵呵的看著王言:“還是你前途遠大,被阿叔從警校直接弄到了這邊,升便衣指日可待。

雖然咱們這邊的油水不多,但那也比我們戴帽子的強了太多,以後還要你多多關照啊.”

“誠哥說笑了,我們兄弟倆現在在你的手底下做事,該是你關照我們才是。

不過如果誠哥有用的到的,只管開口,能幫上忙的我絕對不會推辭.”

“有你這句話就夠啦。

到了,就是這裡,跟我進來吧.”

後勤的倉庫當然也是有人值守,負責統計物資什麼的。

不過看倉庫麼,哪裡是什麼好活。

慈雲山警署看倉庫的是個四十多歲的軍裝警,是混日子養老等退休了。

拿了合身的制服、裝備,都是老爺們兒,也沒什麼這個那個的,王言跟雷洛二人直接就穿上了制服,配上了裝備,要了個袋子裝好了他們的破衣裳。

“言哥,誠哥,怎麼樣?”

終於穿上了正式的警察制服,雷洛轉著圈臭美。

“那還用問?”

王言笑呵呵的跟梁誠對視了一眼,齊聲說:“當然是靚仔嘍.”

雷洛嘿嘿一笑,反手摸著後腦勺:“言哥,誠哥,你們更靚仔嘛.”

一邊混吃等死的後勤管理員,彷彿是想起了當年剛做警察的時候,也是開心的哈哈笑:“大家都靚仔嘍,來回客氣什麼嘛.”

梁誠轉頭看著老頭子:“算了吧,就你不是靚仔.”

“我不靚仔?阿誠,你怕是不知當年老子有多風流啊……”不摻和分配黑錢,底層警員的關係還是不錯的,說說笑笑,挺和諧。

要說這個衣服,王言是不怎麼喜歡的。

就是劇中的那種,半袖襯衫,大褲衩,長筒的大靴子,腰間武裝帶,警棍、手電、呼叫支援的哨子等亂七八糟的,斜挎著的是非常出名的點三八小左輪。

穿在身上,實在不怎麼舒服。

樓梯口,王言說道:“誠哥,我們上去找陳探長,然後就回來找你.”

“去吧,我就在這辦公室等你們.”

點了點頭,王言帶著雷洛順著樓梯,拾級而上。

“你好,這位大哥,我叫王言,陳探長讓我來找他.”

二樓刑事組門口,王言招呼著門口的一個有些瘦削、留著長髮的便衣。

“王言?”

那便衣愣了一下,隨即親切的上前攬著王言:“早就聽說你的大名了,剛才阿叔還在唸叨你呢。

走吧,我帶你去阿叔的辦公室,這個小兄弟自己找個地方坐.”

看著王言跟那個便衣離開,雷洛聳了聳肩,自己在屋裡晃悠了起來。

言哥那麼頂,又是探長髮力調過來的,有這個待遇正常。

他確實不如人,而且差了少說八條街,沒什麼別的亂七八糟的想法。

在便衣的帶領下,王言進到了裡邊的辦公室。

辦公室的空間很大,翻跟頭打把式沒有問題,在角落裡還有一個半人高的關公像,擺著貢品燒著香。

在寬大的桌子後,舒服的椅子上,陳統的腳丫子搭在桌面,手上拿著報紙遮住了臉。

“阿叔,王言來了.”

聽見便衣的話,陳統放下手中的報紙,看著門口站的筆直的王某人,滿是褶子的老臉露出笑容:“阿言來了啊,進來進來,你先出去吧.”

看著便衣出去帶好了門,王言上前兩步敬了個禮:“長官好.”

“吆,你小子這一副樣子,怎麼跟高樸說的沒皮沒臉不一樣啊.”

王言嘿嘿一笑,身體放鬆,自來熟的做到了辦公桌對面的椅子上:“是不是要這樣才好啊,阿叔?”

“哎,就是要這樣才好嘛.”

陳統哈哈一笑,放下腳,報紙放到一邊,拿起桌子上的煙自己點了一根,隨即連煙帶火的扔給王言:“抽菸.”

“我還想給你點菸呢,結果一點兒沒用上.”

“臭小子,我可沒看到你有動的意思.”

陳統夾著煙的手虛點著王言,見他點好了煙,說道:“我這次費那麼大的力氣找你來,知道為什麼嘛?”

王言撣了撣菸灰:“聽說阿叔跟顏童不和,以前顏童還是跟阿叔混的,無非就是爭口氣嘛。

如果我的能力足夠,多破案,多收錢,阿叔在退休之前,也能挪個油水好的地方,攢攢生活費飯。

剩下的,可能還要我打出威名,讓不老實的小流氓,還有其他的什麼探長能夠尊重一下咱們。

我說的對不對啊,阿叔?”

“說的差不多吧.”

陳統笑呵呵的點頭:“但是我都這麼大歲數了,也爭鬥不起了。

其實啊,是我比較看好你。

如果你小子真有那麼頂,能做到你說的那些,那當然好。

但如果你沒有做到也沒什麼,就當我提攜後輩了.”

這話當然不能信,就是說說場面話而已。

主要原因還是在於,即使他說的那些做不到,但他的戰鬥力是在的,怎麼都不虧。

要不然平白無故的,人家再願意提攜後輩,也提不到他的頭上。

王言吐了口煙,輕笑:“多謝阿叔,以後就仰仗阿叔提攜了.”

“我能做到的,也就是現在這麼多了。

你想要做便衣,也是要鬼佬點頭審批的。

一般人要三五年才能到刑事組做便衣。

我能幫你,你也要戴一年多乃至兩年的帽子。

你名頭那麼響,不會按部就班的熬時間吧?”

“當然不會了,阿叔.”

王言道:“正要向你請教,那些流氓哪個能動,哪個不能動.”

陳統淡淡的搖頭:“咱們這裡的油水不夠厚,流氓也不夠強,所以你哪個都不能動。

他們有一個算一個,都要給我們交規費。

市場、臨街的那些攤位,收入高的也是我們刑事組的,只有剩下的一些邊邊角角才是你們戴帽子的.”

“明白了,我是戴帽子的,自然要為我們這些巡邏的軍裝警想辦法,讓兄弟們喝的湯裡,肉味多一些。

給誰當差,就給誰做事.”

這是考驗,他的名頭那麼大,怎麼也要有兩下子。

如果當軍裝警不能撈到錢,或者沒有名頭,無有威信,即使讓他做便衣刑警也是一樣,吊用沒有。

那還說什麼以後了,守水塘就是他最好的歸宿。

至於真的做便衣,也沒有陳統說的那麼難。

畢竟他本身的警校成績在那呢,各種記錄都是他的名字,而且會說英語,這都是優勢。

也就是他不是瑛國人,若不然憑這些成績,不說派過來港島,就是在那邊的職位也不會低。

不過現在即使他是華夏人,是港籍,即使他沒有那麼好的成績。

但是憑陳統的實力,給他弄成個便衣輕而易舉。

也就是一年半載的事兒,花點兒錢而已,難度真的不大。

問題的關鍵還是在於,他有沒有與之相配的‘用’,值不值得下本投資,就這麼簡單。

陳統含笑點頭:“雖然林警長是巡邏警長,但是他的人脈也是不錯的。

跟咱們慈雲山警署的鬼佬署長,關係也非常不錯。

雖然咱們刑事組,不歸鬼佬署長直接領導,但是到底是署長嘛,還是能管我們的,拉拉關係總沒壞處.”

“多謝阿叔提點,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去吧.”

王言點了點頭,還不忘拿著桌子上的煙、火對著陳統晃了晃,起身晃晃悠悠的走了出去。

“臭小子……”陳統搖了搖頭,掐了煙繼續看報紙,得關心時事。

對於王言,目前短暫的接觸下來,能放開,敢說話,能聽懂話,他是挺滿意。

至於以後滿不滿意,那還得看這小子怎麼做事。

“走了阿洛.”

出了辦公室,王言招呼著跟那呲牙咧嘴的看便衣收拾人的雷洛。

“啊?哦……”雷洛回過神來,戴上帽子,小跑著過來跟著王言往外走:“言哥,你沒看見,他們下手真狠.”

拍了拍他的肩膀,王言道:“沒看見也該聽見了,以後你就是動手的那個,說不好打的比他們還要狠呢.”

“以後的事兒,誰知道呢?”

“以後?”

王言搖了搖頭,沒搭理不明所以的雷洛,倆人下樓找到了梁誠,有他帶著在所轄的片區晃悠,正式開始軍裝警的工作。

軍裝警,主要就是負責轄區內治安管理,算下來相當於充當了內地的城管、民警、社群調解員等工作,真要做事的話,一天能忙死,狗屁倒灶的事太多太多。

雖然現在港島的人口密度遠不及後來,那也是相對來說的,畢竟地方不大麼,所以現在的慈雲山儘管沒有以後的樣子,但是人也不少。

儘管地方也不大,但二十多個軍裝警巡邏管理,基本沒什麼用,最大的作用就是讓這裡的商戶什麼的多出點兒錢。

這樣的情況,想要指望治安有多好是不現實的。

畢竟現在警匪一家,當家追著砍人,調戲小姑娘,偷、搶等時間屢見不鮮,烏煙瘴氣亂糟糟。

而且現在四九年,港島重光不過四年時間,什麼都在恢復,秩序亂也正常。

當然即使他們真的做事,也指望不上。

總共就二十多人,警力不足,根本不好乾啥的。

不過這裡的油水也還可以,儘管大多數都被便衣以及警署的那些洋鬼子分走了,但是每天收上來到手的,不好的時候幾毛,好的時候能達到一兩塊。

如此算來,一個月也能達到近兩百塊。

收錢有一套標準的作業的流程,每個攤位分大小,分客流,錢數不等,區別開來,專業收錢。

至於他們這些軍裝警,則是輪流巡邏,做到雨露均霑,當天收,當天分,也沒有分配不均的事發生。

如果有,只能是對收入更高的便衣刑警的怨念,覺得不公平。

其實他們收的錢不少了,但是架不住有對比。

油水大的地方,收個薪水的兩倍三倍也不是不能,再說到便衣,說到油水足的地方的便衣,人家那得刮多少錢出來也就可想而知。

雷洛的五億探長,絕對是說少了。

畢竟他們刮的都是流氓頭子,乾的都是非法的來錢買賣。

王言和雷洛兩人跟著梁誠,經歷了勞累的三天,主要是行走純靠腿著,舉帽子收錢,還熱,挺累的。

剩下的正經警察干的事,硬是一次沒幹。

也就是雷洛正義感爆發,追了一個光天化日搶人錢包的,抓回去好頓揍。

然後那個錢包被搶的老太太,還損失了二十元……當然,收穫也是不錯的。

每天收錢,現收現分,三人晃悠三天,一家分到了三塊多點兒。

比一般人做工,出攤賺的也不差了,這還是外落,慣說人們都想當警察。

當不了的,退而求其次,反其道而行做流氓,都是錢支的,而且還威風。

“咱們轄區的其他街道我都帶你們走過了,現在這條街呢,就是咱們這邊最繁華的一條街.”

晚上,梁誠帶著王言二人,指著一處小賭檔,話語之中不乏怨念:“那個攤位,就是這條街油水最多的一個,不過你們倆也知道,像這樣油水多的,一向都是便衣收的.”

正好的,就在這時來了兩個腰間凸起的便衣過來收錢,看到王言等人,笑呵呵的打了招呼:“阿言.”

“飛哥,鵬哥.”

王言點頭回應,他們都是陳統的手下,都是樓上樓下,進進出出的,再算上他是陳統親自弄過來的,人面廣的很。

“走了啊,阿言,你們慢慢巡邏.”

兩人對王言回應,對梁誠和雷洛點頭招呼,區別對待。

梁誠撇了撇:“阿言,還是你面子大啊,有探長靠山是跟我們這些普通戴帽子的不一樣.”

已經帶了三天,說實話,對傳的那麼神的王言,他也沒覺著有什麼了不起的。

不過就是會做人,會說話,其他的,不還是跟在他屁股後面晃悠麼。

“誠哥說笑了,阿叔確實提攜我,但我不是還要靠誠哥關照?大家都是兄弟,你有事不就是我有事?”

王言親熱的攬了一下他的肩膀,掏出煙一人分了一根,一邊抽著煙,一邊溜溜達達的走路收錢。

當然收錢是雷洛的活,他位最低麼。

過了最初的欺負人的不適應,他現在舉帽子很熟練。

他摘了帽子,只需將帽子遞到攤主面前,無須多言,攤主就會翻著白眼將錢放進帽子裡,而後‘撲你老母’。

“小鬼,你家大人呢?”

“不在哎……”“行,那我一會兒在過來。

還有啊,你們把攤子往後邊挪一挪,有些太靠前了.”

“知道啦……”雷洛現在還是有人情的,不錯。

王言在後邊笑呵呵的看著,這條街他有印象,劇中演過。

本來是帶著雷洛收錢的那個警察,藉口惡意為難人家,而且一會兒還有賣糖高的豬油仔出來。

當然,原本帶雷洛的那個不是現在的梁誠,是他們警署中的另一個軍裝警,人品不咋地。

真說人品,透過他這幾天的觀察,梁誠是林明遠手下數一數二的了,可見人家也確實挺給面子。

一路走,一路收,不出意外的,碰到了脖子拴著繩子做支撐,抱著蓋布的竹簸,穿著白背心,大褲衩子,趿拉著涼鞋的豬油仔:“賣白糖糕嘍,白糖糕,又香又甜的白糖糕……哎,警官,這是我的份子錢.”

說話間,掏出七毛錢,扔到了雷洛伸出來的帽子裡。

梁誠笑呵呵的問道:“哎,今天的白糖糕甜不甜啊?”

雖說吃過了晚飯,但是晃悠半天也有點兒餓了……“當然甜了,不甜我怎麼拿出來賣?”

豬油仔懂事兒的掀開白布:“來,警官,我請你們一人一塊。

你們也幫幫忙,讓我早收工嘛.”

梁誠拿了一個,放在嘴中咬了一口,恩了一聲:“不錯,不錯,沒看出來,你這個死胖子手藝還挺好。

阿言、阿洛,你們也嚐嚐.”

王言從善如流,笑呵呵的拿了兩塊,分給了雷洛一塊,隨即在梁誠見怪不怪、在豬油仔無法理解的眼神中,一邊吃一邊掏出兩毛錢:“喏,白糖糕的錢.”

這個豬油仔是五億探長中的,不是追龍中的,也不知道活爹是怎麼合併的,這個大配角挺好。

他個人覺著,比追龍中的那個看著順眼。

考慮到這個,讓豬油仔做他的白手套也未嘗不可……豬油仔看了手裡的錢,嘿嘿笑:“警官,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有警官吃東西付錢.”

“我說阿言,何必那麼較真呢.”

梁誠忍不住的搖頭。

“收錢是收錢的,兩碼事。

吃飯,付錢,天經地義.”

王言搖了搖頭,拍了拍豬油仔的肩膀:“我看你挺投緣,叫什麼啊?”

“豬油仔,警官.”

“是問你的大名啊.”

“我叫馮文華.”

王言上上下下的看了他一眼,搖頭一笑:“文華?還是豬油仔貼切,家裡是殺豬的?”

“是啊,警官,我的這個綽號是我老媽起的.”

豬油仔陪著笑:“警官怎麼稱呼啊?”

“王言.”

“言哥好.”

“行了,你做你的買賣,走了.”

“言哥再見啊……”王言擺了擺手,跟著梁誠以及收錢的雷洛一起,晃晃悠悠的離開。

“警察吃東西給錢?怕不是傻的啊,做警察都不會做.”

看著三人離開,豬油仔罵罵咧咧的轉頭走開……這年月就是這樣,做警察不撈錢,那還做雞毛的警察,得誰誰看不起。

但是要收錢的話,他們也罵。

好像雷洛的老丈人一樣,就這麼複雜。

大環境如此,心有理想抱負的弱者,在這樣的環境中時間長了,被同化是理所當然的。

天下皆黑,唯我獨白,不是真強,那就是活夠了。

收過錢,巡邏完,三人結伴回到警局中交槍。

軍裝警不讓拿槍回家,即使配著槍,開槍也是有要求的。

不比便衣,會給發持槍證,對於開槍的條件以及後續的報告會放寬許多。

辭別了梁誠,王言跟雷洛溜溜達達的向著東頭村走著。

“言哥,慈雲山的轄區我們都看過了,你有什麼打算啊?”

雷洛也知道王言是陳統特意要過來的,若是沒有一點用處,以最近這幾天的瞭解,他覺得最後言哥會很慘,說不定他也要跟著遭殃。

“怎麼打算?”

王言笑呵呵的說道:“阿洛,你說咱們警署的那幫人當警察是為什麼?”

“為了錢嘍。

怪不得想要當警察的人那麼多,撈錢真的輕鬆啊,我爸、我弟弟、我妹妹,三個人加一起,不吃不喝,都沒有咱們一個月收的黑錢多.”

他的弟弟十五,妹妹十二,也能賺一些貼補。

沒見之前雷洛收錢時那個大人不在的孩子麼,也就是七八歲,那都能幫著賺錢了。

這個年代,雖說工業化大幅發展,是科技、資訊格命的開始,但普通人也沒比國內好到哪裡去。

即使是以後四小龍時代,也不行。

“算你說對了吧.”

王言搖頭道:“既然喜歡錢,那我們讓他們多賺錢不就好了?”

“說的簡單,言哥,我承認你厲害,但是你自己都家徒四壁,怎麼讓其他的軍裝一起多賺?”

雷洛撇嘴,擺手,一臉不信:“還有,什麼叫算我說對了?能不能說清楚一點,你知道我腦子笨嘛,哪裡能想明白那麼多.”

“你不是笨,你是不願意想。

我是窮,但是那耽誤我帶著警署的兄弟們多賺錢嗎?阿洛,不是我說你,沒事的時候多看看書,多動動腦,別整天腦子裡都是阿霞.”

王言轉移話題:“說起阿霞,你和她有沒有結婚的打算啊?我記得咱們都是同歲吧?”

“是同歲啊……”夜晚有好有壞的路燈照耀下,兩人的背影拉的老張,說笑聲迴盪在馬路上,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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