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裝飾在這個年代來說非常豪華的,安靜的室內,一陣電話鈴聲響了起來。

穿著居家,露著大片白花花肌膚,披頭散髮毫不在意形象的白月嫦一路小跑著坐到電話旁的沙發上。

她坐在那裡,素手撫著胸口恢復穩定狀態,她不知是誰的來電,但她盼望著是他。

深呼吸,她拿起電話接聽。

“喂?白小姐?”

她的手忍不住的捏緊了電話,指節泛起青白。

雖然電話傳遞的聲音跟兩人接觸時有些許不同,但是那漫不經心的不羈語氣,仍然可以透過電流傳遞過來的磁性,是她難以忘懷的。

“喂?白小姐你在嗎?是不是打錯了?真是傻女啊,自己家的電話號碼也能記錯?”

聽見對面一連串的喃喃自語,白月嫦想也不想的還嘴:“你才是傻的啊,臭流氓,給我打電話幹什麼?”

“還能幹什麼?當然是想你了啊,想跟你來一個浪漫的約會嘛。

只是白小姐,你好像對我有意見吶,為什麼這麼多天過去,你一個電話都不打給我?”

白月嫦握著電話,瞪大了眼睛,她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你怎麼好意思說出這種話?明明是你不給我打電話,結果你現在竟然倒打一耙?不要臉.”

“明白了,你也跟我一樣,這幾天飽受相思之苦。

但是白小姐,我還是得說你,我都勇敢的邁出了第一步,你適當的也可以往我這邊來一些距離。

這一次我就原諒你了,下次注意啊.”

白月嫦氣呼呼:“不要臉的臭流氓,去死吧你.”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說正事。

我最近發現了一家味道不錯的飯店,海鮮做的非常好吃,不知白小姐肯不肯賞光,給我一個表現的機會啊?”

“有多好吃啊?”

“當然是超級無敵巨好吃嘍,不過照你還是差一些,畢竟人們常說秀色可餐,比起你再好的珍饈佳餚也是落了下乘。

好在是你跟我一起吃,只要看著你,美食更是美上三分啊。

那我們就說好了,下午三點,我在你家樓下等你。

就這樣,有什麼話見面再說,掛了.”

聽著電話中的忙音,白月嫦撇了撇嘴,咔噠一聲講電話扣到話機上,自己坐在那裡揚起嘴角想著剛才的通話,憧憬著下午兩人第一次的正式約會。

痴痴傻傻的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清醒過來,隨即自己啊的叫了一聲,急忙的起身跑到洗手間中梳洗,要打扮的漂亮……王言準時開車出現在太子道,白月嫦所在小區的樓下。

遠遠的,他就看到了一襲碎花長裙,白色襯衫半袖,柔順的長髮用著一個蝴蝶髮卡別住。

微風吹動長裙,更吹動了她的發,好個漂亮姑娘。

“上車.”

穩穩的將車停在她的面前,王言探頭看著路邊俏麗的佳人。

眼見著王言沒有下車給她開門的意思,白月嫦翻了個白眼,自己拉開副駕駛的門做了進去,一聲冷哼:“一點都不紳士.”

“咱們之間還那麼客氣幹什麼?話說的那麼見外,再說了,我這是真實。

你想一想,如果我現在每天都給你開車門,等到我們在一起之後,你發現我突然的什麼都不做了,是不是有很大的落差?是不是覺得我騙了你?所以我儘量讓你看到真實的一面,提前適應適應.”

看著嘴都撇到天上去的白小姐,王言搖頭一笑,發動汽車離開:“是不是等了太久,肚子餓了?要不怎麼上車就沒有好臉色?”

“我怎麼敢啊?言哥你這麼一個大忙人,百忙之中抽出時間能夠給我打個電話,我都不知多榮幸啊.”

這是怨他沒聯絡,王言搖頭道:“電話裡不是說了,不敢冒然給你打電話嘛,再加上這幾天在深水埗那邊辦事,我就不信你不知道,每天打生打死的,哪裡有時間。

這是今天終於沒事,我上班第一時間就給你打電話了。

你知不知,現在你的樣子好像沒吃到糖的小朋友?”

迎著她不解的目光,王言伸手點了一下她的鼻子,笑著說:“可愛極了.”

“臭流氓,動手動腳佔我便宜.”

感受到鼻尖的溫熱,白月嫦臉帶紅霞,探手到了王某人的腰間:“我掐死你啊……”不再繼續方才的話題。

打鬧說笑間,很快的到了深水埗的一家飯店門前停車。

才剛停穩,王言二話不說開門下車,顛顛的跑到副駕駛殷勤的開啟門,還用手遮擋著上邊避免碰頭,非常專業。

看著他的狗腿樣,白月嫦咯咯直笑,素手搭在他溫暖的大手中,姿態優雅的下了車:“表現不錯,我很滿意.”

王言嘭的關上副駕的車門:“有沒有小費啊,白小姐?”

“有你個大頭鬼.”

白月嫦傲嬌的轉身進了店裡,頭也不回的說道:“動作快一點,我午飯都沒吃呢……”進了店裡,二人找了角落的位置坐下,閒聊不過一會兒,點的東西陸陸續續的擺滿了一桌子,二人吃喝起來。

“味道真的不錯.”

“那是,我說的好吃,那肯定好吃啊。

你不是午飯都沒吃嘛,多吃點。

來,一起喝一杯.”

“臭屁.”

橫了他一眼,白月嫦舉杯跟他碰了一下,喝了半杯啤酒:“我聽說你得罪顏童了?”

王言點頭嗯了一聲:“不過你的訊息可能滯後一些,後天我就要調到沙頭角了.”

流言傳到了顏童的耳朵裡,他不做也得做了。

不做,流言已經傳起來了,他的名聲已經臭了。

儘管他不是很在意,但知道那麼個事總是很噁心。

做了的話,至少還有個惡名威懾其他人,顯示顯示自己的手段。

最關鍵的是,他聽到了什麼?王言竟然不等上任深水埗,就先過去帶著那裡的軍裝踢場子,立規矩,幫著陳統立威,這他媽太不像話了。

他自問甩陳統八條街,就搞不懂王言的腦子裡在想什麼。

他許諾的當然都是真的,若是說到不做到,他怎麼做大哥,怎麼能讓探長做手下。

陳統一個窮逼,勢力也沒多少,王言怎麼就死心塌地的跟著,一點兒不為自己前途考慮?給他添堵,他當然不能慣病,跟著交好的管理刑事偵緝處的警司打了招呼,送了些錢,二話不說就給王言調到沙頭角,也就是原本雷洛該去的地方。

王言也是昨天晚上才接到的調令,說是那邊走私猖獗,需要一個能力強,剛打敢拼的精英過去鎮守。

至於具體什麼樣,看看原本的雷洛有多閒就知道了,跟守水塘沒差太多,基本一樣。

至於說什麼走私猖獗,完圈是扯淡。

雖然那裡對面就是鵬城,但是就在去年,洋鬼子一夜之間拉起了一條鐵絲網徹底的分隔開來。

而且不管是這邊,還是那邊,都有警察以及一些巡邏的軍隊。

腦袋得進多少斤水啊,才會在這麼個地方走私?絕對不會有一個如此二逼的人,能活到去沙頭角幹走私的那一天。

這調令主要還是拿捏他,畢竟人家寫的是走私相關事宜,他沒有相關的功勞那就不是功勞,能夠將他摁死在沙頭角,一輩子出不了頭的那種。

想要有別的功勞也可能,實在是那個地方連人都沒有多少,更別提其他的什麼大案要案了。

當然了,說到底還是洋鬼子說了算。

人家說他有功勞,那就是有功勞,沒有也有。

所以問題的關鍵,還是他不認識上頭的洋鬼子,以及手裡沒有足夠的錢。

白月嫦怔怔的睜著大眼睛:“那麼遠啊?這顏童也太霸道了吧?一點緩和的餘地都沒有?”

“如果有的話,我還能告訴你後天就去沙頭角嗎?”

王言搖頭道:“是不是以為我接近你是奔著你老爸去的?”

“也沒有啦……”白月嫦想要否認,可是對上他的眼,她雙手一攤:“好吧,我承認,知道你得罪了顏童之後我確實這麼想過.”

“然後呢?”

“然後什麼?”

王言道:“如果我真的是奔著你老爸呢?”

白月嫦翻了個白眼:“少來,你就是真奔著我老爸,也要把本小姐伺候好了吧?”

“那是必須的.”

王言搖頭一笑:“其實當時我看到你還真沒想那麼多,是後來查了一番才知道的。

這也是命運的安排吧,它安排我遇到你,安排我傍富婆。

你能這麼想,我很高興,可以讓你我的交往更純粹.”

或許他說的不對,但絕對沒有白飯魚的關係在裡面,純粹就是貪戀白月嫦的美貌。

至於白飯魚的那點兒錢,那些人脈,他自己發展發展比那個強太多。

“你為什麼總是說的信誓旦旦,好像我跟定你了一樣.”

“難到不是嗎?”

看著王言眼神中的自己,白月嫦啐了一口,趕緊著低頭吃東西……終究是女人,即使她非常外向、奔放、潑辣,但該有的嬌羞,該有的風情,是不差的,甚至更有味道。

“跟你說正經的,你就這麼去沙頭角?”

“那不然怎麼辦?我一個小小的便衣,顏童可是排名前幾的華探長,怎麼跟人家鬥?”

王言搖頭道:“即使說動你老爸幫忙,大機率也是他牽線搭橋,讓我給顏童道歉。

白小姐,不是我自負,顏童也配?”

“你不是自負,是嘴硬啊。

我承認你能打,但是那又有什麼用?只要顏童在一天,你豈不是要一直在沙頭角待下去?”

“顏童還沒有那麼大的能耐,你看著不就好了。

自從我當上警察,就一直在忙,這次正好,就當休假了。

而且我有個做涼茶茶包的廠子,你知道吧?”

見她點頭,王言繼續道:“正好專心經營一下,多賺點錢。

要不然等到見你爸的時候,也省的他拿錢砸我.”

“沒正經,臭流氓,吃飯.”

白月嫦無奈的嘆了口氣,她之前聽的還挺認真,畢竟這也是瞭解男人遠見卓識的時候麼,但誰能想到,三句兩句的就扯回來了。

“問你個問題.”

“什麼?”

“你會去沙頭角看我嗎?”

“才不去呢,荒山野嶺的,一點兒意思都沒有.”

“我就知道你會去,到時候別忘了給我帶一些好吃的,好喝的.”

王言睜眼耍無賴。

白月嫦狠狠的剜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他當然知道,那是給她一個理由。

畢竟要她一個姑娘自己開口,自己送上門,顯的不矜持,總是不好。

臭流氓,還怪體貼人的……打情罵俏的一頓飯吃過,已是五點多。

王言發動汽車,轉頭問道:“你去哪兒?我送你過去?”

“不知道,你有事啊?”

可能她是真的不知道,但也可能是假的不知道,但是那都不重要。

王言點了點頭,一腳油門踩下,小轎車駛上道路:“那你就跟我走吧,去廠子裡看看,然後看看我那家徒四壁的家?”

“去廠子可以,至於去你家就算了吧,那我豈不是羊入虎口?不用想都知你沒安好心.”

“俗話說的好,男人不壞,女人不愛。

而且情到濃時,那不還是早晚的事?此乃人倫大道,沒什麼不好意思的,你臉紅什麼?不好意思了?”

“要你管,開車看路啊,流氓……”她是奔放,是很愛玩,可也是個黃花大閨女,一方面受不了說的這麼直白,另一方面她還忍不住的去想一下那麼一副畫面,是懷春少女的未經人事。

很快的,兩人到了慈雲山的工廠,還是燈火通明,一派繁忙景象。

看到如此場景,白月嫦忍不住的吐槽:“你好黑心啊.”

他這裡不是實行八小時工作制的,而是又一個基礎的工作量,這個基礎的工作做完,差不多就是一天的活,三塊錢。

剩下的,經過核算,有一個量化的指標,多勞多得,只要全天不超過十五個小時就可以。

所以他們的工作熱情是很高的,儘管都是老頭老太太,但是能賺錢,能多賺錢,他們還是願意操勞的。

這年代活的都慘,有工做,還不少賺,那就不錯了,不能再要腳踏車了。

而且真的說起來,王言是問心無愧的,這絕對算不上剝削。

處理藥材非常枯燥,至於勞累,這活相比工地搬磚那可強太多。

最關鍵的是,他給的價格非常公道,他只是給了一些為了兒女好日子的老頭老太太一個機會。

他並沒有強迫誰,實在身體條件不夠用的,他也不讓幹,是個好老闆。

“這些人大多是跟豬油仔一個村子的,而他們之中,多數都是家庭條件非常不好的,而且他們幹活不是免費的,多勞多得。

我是善人了好不好,就我這的活,年輕人搶著做都進不來的.”

跟白月嫦解釋著,裡面豬油仔聽到動靜走了出來,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大哥身邊的女人:“言哥,大嫂.”

叫了一聲,豬油仔嘿嘿賤笑。

他是隻看王言滿意的眼神就夠了,一旁白月嫦的反應不該是他關心的。

瞥了眼身邊瞪豬油仔的白小姐,王言轉頭道:“我被調去沙頭角的事知道了?”

“嗯,今天上午聽洛哥說的,接下來怎麼辦吶言哥?”

“當然是涼拌了,現在咱們又搞不過顏童。

接下來你要做的是,到北區那邊找個合適的工廠,然後低價拿下它。

同時要找找渠道,買一套洋鬼子的衝壓裝置回來,進購一批鋁材,再找一些有關機器製造方面的人才回來。

至於那些人才的價格,你橫向對比一下其他公司都什麼價位,我們給個最高就好了.”

豬油仔認真的聽過大哥的吩咐,問道:“言哥,做這麼多事,咱們帳上的錢恐怕不夠啊.”

“這你不用擔心,明天我去惠豐找一下林漢彬,拿咱們的廠子還有配方做抵押貸款,夠用的.”

“抵押貸款?”

一直沒吭聲,聽王言吩咐的白月嫦忍不住的開口:“你們要多少錢啊?”

王言拍了拍她的手臂,搖頭道:“咱們認識到現在也不過五天,知道你想幫我,但還是算了吧。

抵押貸款不過是多一些利息而已,現在這個工廠的產量一天比一天大,產出一批賣一批,基本沒有資金積壓,沒問題的.”

“我就覺得貸款不保險嗎,要不算我入股?”

“那是以後的事,現在就算了吧.”

看著她不滿的樣子,王言解釋道:“不是不信任你,是沒辦法給你一個準確的股份。

因為無論給你多少股份,相比起你的錢財來說,你和你老爸都會覺得少。

你也別說什麼幫忙,那錢不是小數目.”

說完,他看向豬油仔:“行了,就這些事,明天我就不過來了。

到時候有事你就往沙頭角那邊打電話吧,以後就在那邊了.”

“好,言哥。

那咱們現在的這個廠子怎麼辦?是在這裡,還是到時候一起搬到新界那邊?”

“現在的這些就在這幹著吧,他們離家近嘛,等到時候那邊的工廠弄好了,再招人做就好了.”

又囑咐了豬油仔其他的事情,帶著白月嫦在廠子裡看了看之後,王言開車帶著她離開工廠,送她回到了她家的樓下。

“真的不請我上去坐坐?”

“做夢吧你.”

白月嫦轉身就要開啟車門下車走人。

“白小姐?”

“幹……唔……”王言老不要臉,趁著白月嫦轉頭不備,上去就是啃。

白月嫦睜著大眼睛不敢相信,腦裡一片空白,忘了反抗,被動配合。

良久,唇分,她大口的喘息,支支吾吾的丟下一句‘我走了’後,下車一路小跑著遠去。

王言笑呵呵的看著她跑遠的背影,感覺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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