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之後,除了在這樣一個娛樂匱乏的年代,晚上有點事幹之外,旁的也沒什麼不同。

陳靜孃家那邊,不用他操心,人家活的挺好,基本上不怎麼麻煩他。

不過值得一提的是,陳靜的爹被他研究研究給去了‘副’,升一級成了處長,或許這也是陳靜的家人支援跟他搞物件的因素之一。

時間就這麼在他每天坐診治病帶徒弟中過去。

七四年的春節,老周家在外的人沒有回來,還是老長的書信互相傳遞著多年不見的思念。

在七四年十月,陳靜誕下一子,最高興的是李素華,在做月子的時候,搬到了市一院的家屬樓忙裡忙外的照顧。

至於孩子的名字,王言懶的起,索性直接一封信將這個重任交給了周志剛。

很快收到了回信,言說沒文化,應該是他這個有文化的爹,或者是陳靜孃家那邊當官的爹給取名,但還是在信中寫了‘建業’這麼一個名。

王言可以想見,這是上一次周秉昆讓親爹取名的時候,周志剛左思右想,想出來的一系列其他老周家下一輩的名字之一,早都準備好了。

‘王建業’也挺好,有時代特色,亦有對下一代的美好期許,還有人民群眾對建設祖國的一片赤誠熱情。

也是這一年的年底,經過近兩年時間的治療,反覆更換治療方案,王言總算是治好了鄭光明的眼睛,成功復明。

這孩子因為這兩年總是與中藥為伍,想要跟他學習中醫,所以也就帶在了身邊。

不過鄭光明不認字,前期學習還是挺費勁的,好在這孩子認學,整天的抱著書拿著辭海對著學,還不錯。

七五年的春節,還是沒有人回來,依然是寄送著老長的家書。

在這年四月,周志剛休了年假,回來呆了五天,這是自六九年離家以後第一次回來。

鄭娟又大了肚子,還有幾個月就要生產。

有關之前的事,周志剛回來一個字都沒說,看著已經能說話的大孫子,還有王言的孩子稀罕的不行。

在周志剛拿了老大一堆東西去往山城之後,李素華跟王言唸叨,說老東西最在乎家風、門風,還是有些不得勁,但這一次見了孩子,見了大肚子的鄭娟,才算是過去了。

六月,周秉義來信說郝冬梅的爹媽平反,本來也要休假回家的,但是因為這個原因,轉道去了南方看望剛平反的老丈人跟老丈母孃,說是過年回來。

李素華有些難過,畢竟五年多沒見到了,不過一想到再有半年就能見到人了,也是失落中帶著高興的,有盼頭就是好的。

七月的時候,鄭娟生了一個男孩,周志剛取名建邦。

在醫院接生,知道是男孩的時候,周秉昆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這是周秉昆跟鄭娟兩人惦記著呢,要生一個老周家的孩子。

在這兩年多的時間中,周秉昆的那一幫朋友,也都陸陸續續的結婚。

本來不用考慮太多的他們,現在也一個個的有了孩子,每年初三聚會都是牢騷一堆,感慨生活不易。

這都是周秉昆跟王言唸叨的,想要得到好哥哥的指點迷津,汲取一些人生感悟。

至於王言自己,現在是東北第一神醫,不是他自封的,是靠著三年以來,無數治好的疑難雜症患者的口口相傳,公認的醫術高超。

但是儘管他有這樣的實力,在主流上也不是很被認可。

因為他的爺爺就是野路子,沒有傳承,他自己是野路子再傳,純靠自身天才。

厲害的醫生,都是年紀大的,這是因為不管中西醫,都是在一定學識基礎上的經驗累積。

現在他這麼年輕,成績那麼好,不是顯的其他的那些老頭子很廢?現在的情況是,一到中西之爭的時候,他的戰績就被拿出去駁斥西醫,證明西醫不能治的,中醫能治。

在辯無可辯的時候,草草收場。

然後除了個別的一些大拿外,別人根本都不弔他。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更何況是一眾手下徒子徒孫無數的山頭大哥呢。

但王言不在乎那些,他從始至終都沒離開過吉春,一直在市一院看病帶徒弟。

當然也在跟京城以及其他幾個地方的大拿互相通訊,交流一下治病經驗、行醫理念,以及未來中醫發展等等。

轉眼,時間到了七六年。

這世界上,只有王言知道,這是重要的一年。

臘月二十九,老周家滿是歡聲笑語,周志剛、周秉義和郝冬梅全都回家過年。

外屋,鄭娟歸攏著兜子中的行李以及大老遠帶回來的年貨:“我收拾就行,你去進屋跟爸說說話.”

“又不差那一會兒.”

周秉昆擺弄著東西說道:“大哥跟爸是前後腳回來的,早都餓壞了。

你就別跟這忙活了,這都中午了,趕緊的燒火做飯吧.”

“上午我和媽把要做的菜都切好了,肉都在鍋裡烀著呢,等言哥他們過來就做了。

你又不是沒看著,真是……”“我這不是高興嘛,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咱們倆這在家裡的,不得伺候到位嘛.”

“秉昆,來接一接.”

這是,院子裡響起王言的聲音。

“媽,言哥來了.”

周秉昆招呼了一聲,跟著鄭娟開門出去。

王言雙腿蹬地駕著腳踏車,隨手在中間大梁改裝的座位上把兒子提了到地上,有鄭娟扶著後邊兩手提著東西的陳靜下車,這才停好腳踏車,跟周秉昆一起拿下車把上掛著的大包小包。

“哥,之前你不都拿回來一堆了嘛,這怎麼還拿啊.”

“都是別人送的,我這吃不了、用不盡的。

你嫂子他爸媽那邊都拿過去不少了,家裡還有挺多呢,你幫著分擔分擔,過了年也好出去走動走動啥的.”

幾人說笑著進屋,李素華正營出來,後邊是扒著看的周志剛、周秉義,還有站在地上的郝冬梅。

看著地上自己走的費勁的,穿著裡三層外三層,肥嘟嘟的王建業,李素華高興的蹲下身一把抱了起來:“來,小建業呀,讓姨奶抱抱,一星期沒見著,想死姨奶了.”

跟著周炳坤他們將東西放到西屋,王言帶著陳靜到了東屋,叫人:“大姨夫,大哥,嫂子。

哦,大哥,嫂子,這是我媳婦陳靜,你們還沒見過呢.”

一邊的陳靜點了點頭:“大哥,嫂子,你們好.”

王言道:“不好意思啊,醫院那邊太忙,沒能過去接你們.”

趴在炕上的周志剛坐起身,用他粗糙的手指,點著外孫子的水嫩面板,逗弄著:“看你說的,治病救人最重要,再說那都是自家人,有啥接不接的,不是有秉昆在呢嘛。

不是我說你啊小言,這麼多年了,你這個客氣的毛病一直改不了,總是把自己說的跟外人似的。

你是不姓周,那我們誰還挑你了是咋的?”

“是是是,我以後啊,肯定改.”

王言轉頭看著李素華:“大姨,快做飯吧,我大姨夫他們趕了那麼久的路,趕緊的吃點喝點,早早的就歇著吧。

我大姨夫剛說不是外人,這就等我吃飯了?”

“嘿呀,你說說你這個小子,這倒是成了我的不是了.”

周志剛擺了擺手:“快做飯,快做飯,一會兒啊,咱們爺幾個可得好好喝點兒.”

“建業啊,去跟你哥玩去,姨奶給你做好吃的啊.”

李素華把孩子的鞋脫了,讓他跟坐在炕梢玩玩具的周建華一起:“秉昆,你沏點茶水,把小言拿回來的那個糕點拿上來,你們先墊吧墊吧啊,我這就做飯去.”

陳靜趕緊的讓王言幫著脫了大衣:“大姨,我幫你忙活忙活.”

“不用,不用,你跟冬梅說說話,都沒見過。

我跟娟兒忙活就行,都預備好了.”

郝冬梅看了周秉義一眼,趕緊跟著出了屋:“媽,我也幫幫忙,咱們一起說說話.”

女人都出去了,屋裡就剩下四個老爺們,還有炕上玩的兩個小崽子,以及躺在襁褓中,自己嘟嘴玩的一個剛生下來半年的。

對著周秉義擺了擺手,示意他讓開位置,王言拖鞋上炕:“大姨夫,你趴著,我給你按摩按摩。

大哥按的那兩下不好使,還得我這專業的.”

“快得了吧,你都忙一上午了,歇著咱們說說話.”

“沒事兒,我忙是忙了點,但是也沒多累,你就躺著得吧.”

“這孩子,行,那我就趴著.”

周志剛嘴上埋怨著,又哎吆一聲趴到了炕上:“小言,這幾年吶,家裡多虧你了.”

王言手上動作不停:“我都搬出去兩年了,這家都是秉昆兩口子操持的.”

“我還不知道他,能顧好自己就不錯了.”

周秉昆端著裝有大大的泡了茶的搪瓷缸子,以及幾個水杯的托盤拿上來:“爸,你這話不對啊,我現在挺可以的,平時都不麻煩言哥的.”

周志剛笑道:“看著了嗎?秉義,小言?你們這個弟弟啊,我都沒誇他,自己就說自己不錯了,這要是誇上兩句,那尾巴不得翹上天?”

“那秉昆兩口子做的確實好,把咱們家打理的井井有條,我媽照顧的也健健康康,秉昆翹一翹尾巴也是應該.”

周秉義笑呵呵的拿著糕點開啟給兩個孩子分食,眼神有些說不清。

“爸,你聽見了吧?我哥說的是公道話.”

周志剛哈哈一笑,沒有說話。

雖說都沒讓他省心,但現在的家,他還是很滿意的。

二女兒在外面過的還不錯,嫁了詩人,生了女兒,教書育人。

老兒子當年結婚的事,雖然做的比二女兒還狠,但是找的媳婦確實好,勤儉持家,受苦受累都無所謂,還給老周家生了兩個孫子。

還有王言這個大外甥,那是聞名東北的神醫,他和老伴借光,都被調養的不錯。

平日裡對這個家,也是幫助頗多。

他在外面,那是放心的很。

而之前他在意的旁人的眼光與說法,這都過去兩年多近三年了,基本上沒人再說他們家怎麼怎麼樣了,早都換了別家的新鮮事。

所以到現在,他也算是釋懷了。

王言看著周秉義:“大哥,嫂子他爸媽不是平反了嗎?安排工作了?”

“還沒呢,那位置都是一個蘿蔔一個坑,沒有下的,他們怎麼上.”

“那倒也是,過年得去看看他們吧?”

周秉義看了看親爹,點頭道:“初一就走.”

“你看我幹啥?我還能怪你是咋的?人家的爸媽不也是爸媽嗎.”

周志剛享受著王言的推拿按摩,偏頭看著大兒子:“過去不讓見,現在讓見了,看看也好。

哎,對了,小言吶,等會兒你把以前給我的那個方子,給你大哥再寫一份。

冬梅她爸媽,歲數也不小了,這些年肯定也是糟了不少罪,給他們也調理調理。

秉義,我跟你說,小言那個藥老好使了,我們那邊的工人,基本上全都喝過。

都感謝你呢,小言.”

“大姨夫,這話你說了不下十遍.”

“可不咋地,要不一會兒你翻翻之前往家裡寄的信,你看看哪封信裡邊沒有?”

周秉昆點頭道:“而且我媽早都想到了,當初你回信說我哥給開的藥好使,她就想著冬梅姐她爸媽呢。

早都讓我寫信,告訴我大哥了.”

周志剛愣了一下:“還有這事兒呢?”

周秉義點頭道:“冬梅她爸媽還寫信,讓我感謝你們呢.”

“那倒是我疏忽了,當初沒想到。

還是你媽行啊,考慮的多周到.”

周志剛搖頭欣慰一笑:“這樣,走的時候,你們多帶點兒東西過去。

我看家裡那一堆東西,全是小言拿回來的好東西,這剛才又帶過來一大堆,咱們家吃不完,也沒人送,給冬梅她爸媽帶點兒.”

“這不好吧,那小言拿過來給咱家的,我拿出去……”王言搖頭道:“這有啥的,太見外了大哥.”

他跟周秉義、周蓉的關係一般,當然按照系統安排的來說,也是他們倆年紀大一些,跟周秉昆和他玩不到一起去,他也沒往上湊。

當然那也要分和誰比,‘一般’的參照是周秉昆,同旁人來說,還是挺親近的。

要說起來,這劇裡越自私就活的越好。

周家兄妹三個,周秉義、周蓉兄妹倆都很自私,只周秉昆對家人,對朋友在奉獻。

不過周秉義跟周蓉的自私還不一樣,周蓉是完全的自我,只為了自己舒服,周秉義則不然,他是個好官,是為了人民群眾。

但說到底,這倆都挺不孝順的,差點兒意思。

至於周秉義的老丈人,老丈母孃,他覺得那藥可能他們並沒有當真也說不定……“讓你拿你就拿得了,哪有那麼多說道。

是不是,小言?”

“可不嘛,這要是擱秉昆身上,他可沒二話.”

周秉昆給幾人倒著茶水:“你這可冤枉人了哥,你說我哪回沒假模假式的讓一讓?”

“要說秉昆這幾年幹銷售,人確實闖蕩不少。

嘴上說著不要,手倒是伸過來接了.”

幾個爺們哈哈笑完,王言囑咐道:“對了,秉昆,說起這個幹銷售的事兒。

年後你別忘了拿上東西,給曲老太太他們送點兒.”

“我知道啊,哥,年年你都說.”

周志剛問道:“咋回事兒啊?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

這些年工作的事兒他就沒咋問過,畢竟咋幹,也不可能掙的比他這個八級工多,之前回來呆的幾天,光稀罕大孫子了,就知道老兒子這些年都在醬油廠工作。

“就是我們醬油廠的老書記,我以前救過她老頭,一直挺關照我,當然救她老頭是個因素,但沒有的話,她平時對其他工人也不錯。

生建華那會兒,老太太知道後給我調到銷售科了,讓人帶著我跑業務,還給我長了工資。

要不然我現在還跟曹德寶一起,在出渣車間幹苦力呢.”

“那得感謝,這是真照顧你。

那人家一個廠的書記,親自把你調到銷售科,別人能沒有想法嗎?那也是頂著壓力的,可得好好謝謝人家.”

“我年年都去,還找我言哥插隊,給他們倆看病調理了呢.”

“那就行,做人得知道感恩,不能忘本.”

周志剛點了點頭,轉而問道:“你姐什麼時候回來啊?沒訊息嗎?”

“之前就說帶著孩子回來,也沒說具體時間.”

“行啊,那咱們就不管她,看這樣得是年後了.”

周志剛哎吆一聲:“行了小言,差不多得了,還真別說,還得你這專業的。

就這麼兩下,比秉義給我錘半天都舒服.”

王言笑呵呵的挪了挪位置,接過周秉昆遞來的茶水:“沒有三分三,我這偌大的神醫名頭怎麼敢當啊.”

……幾個老爺們嘻嘻哈哈的說著話,等著外屋的女人們做好飯菜,一大家子人,擺了兩張桌子。

炕上是鄭娟和陳靜照顧著孩子吃喝,炕下是王言等四個爺們,跟李素華、郝冬梅一起坐著,都倒了酒。

熱熱鬧鬧的,吃吃喝喝。

最開心的,還是李素華,那嘴就沒和上過,一直在笑。

這幾年過去,周志剛在外工作養家很累,但李素華一個女人在家裡帶孩子,過著安逸的生活,想著遠方丈夫、孩子們的苦累,也很煎熬。

周志剛跟李素華到底誰不容易,那很難說,因為他們身上的責任不同,但都很不容易是一定的。

現在就差了二女兒一家,就算是全家團聚了,李素華高興的很。

鄭娟在家裡,基本上不怎麼說話,存在感偏低。

每天不是帶孩子,就是幹活。

她在老周家的評價是相當高的,就是以前的事有些影響。

畢竟發生了的,沒有辦法不去想,很正常。

鄭娟自己也知道,反正她也不求啥,能跟周秉昆踏踏實實過日子就好。

至於陳靜,她是有那麼一些知識分子的清高,不過好在這兩年被王言調教的不錯,跟老周家這邊處的挺好。

要不也不能利落的脫衣服,去幫著做飯。

飯桌上,王言基本上不怎麼說話,主要還是聽老周家人說,都老長時間不見了,喝點兒小酒,迷迷糊糊的,熱鬧著呢。

這樣的場景,在華夏大地的千家萬戶中上演著,是他們期盼已久的團圓,又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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