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六晚上,王言開車到了鉅鹿路的慧公館,一幢三層洋樓,幾十年前的曾經,青幫大佬在這裡開過賭場,現在是一家高階飯店,主打粵菜。

始建於一九二三年,也算見證過上海灘的百年風雲。

大廳中,坐在復古寬大軟椅上的蔣鵬飛站起身,王言笑呵呵的上前跟他握著手:“實在不好意思啊蔣叔,路上有些堵,來的晚了一些。

你說你也是,在這等我做什麼,我跟服務員上去就好了.”

“是我來早了,現在也不過才六點嘛,剛剛好,剛剛好.”

蔣鵬飛用力的晃了兩下,放開手拍著王言的肩膀:“走吧,上去邊吃邊說,我跟你講,我女兒真的很漂亮,你可要把握機會啊.”

王言搖頭一笑:“那麼著急把女兒嫁出去?”

“不是我著急,是女大不中留啊。

而且我女兒涉世未深,跟一朵白蓮花似的,總以為世界上都是好人。

與其她被人騙,不如我這個當爸爸的給她找個像你這樣知根知底的。

你加油,我看好你.”

兩人說笑著上了樓,到了一間包房中,蔣鵬飛通知服務員走菜,隨即坐下笑呵呵的看著王言:“我給你介紹一下啊,他就是我之前跟你們說的金融屆的青年才俊,王言,這是我太太戴茵,你叫我叔叔,那叫她戴阿姨好了.”

戴茵打扮端莊,一股貴婦的氣質。

說起來,她也挺扯的。

在蔣鵬飛死了之後,聽了妹妹戴茜還有蔣南孫說的什麼要為自己活,然後跑到國外又嫁了人。

感情不感情的扔開外,蔣家確實重男輕女,她生了個女孩不受待見是實情,但這些年在蔣家也限制她幹什麼,吃喝不愁,花銷也沒短了,也沒為別人活過,不是也沒什麼正經事兒麼,只一天到晚打麻將消遣。

蔣鵬飛死了之後,好像還耽誤她了似的。

雖然心中如此想,但王言還是對著打扮端莊的戴茵點了點頭:“你好,戴阿姨.”

“你好.”

戴茵禮貌的點頭回應,接著不吭聲的坐在那裡,默默審視著王言。

蔣鵬飛繼續指著另一邊:“這是我女兒,蔣南孫.”

蔣南孫坐在斜對面,咖色的頭髮垂落披肩,略施粉黛的臉,理所當然的很標緻,一身的牛仔服,內裡配著白襯衫,顯的清爽乾淨,另有年輕的活力蓬勃著。

她一臉禮貌的微笑:“王先生,您好.”

“南孫小姐好.”

王言含笑頷首。

就劇中表現來說,蔣南孫是很雙標的。

當然雙標不是錯,畢竟人們都很雙標,總是對他人高要求,對自己低標準。

人會傾向於選擇做對自己有利的事,發表對自己有利的言論,很正常的事。

王言也雙標,畢竟他向來身體很誠實。

只不過是蔣南孫表現的前後差異太大,標的有些太過,這就很操行了。

比如在蔣家被討債的時候,蔣鵬飛臉都不要了跑到學校去找章安仁要錢,結果在章安仁表達不滿的時候,蔣南孫卻提出要章安仁幫助。

這當然可以說是患難見真情,只是她的一番試探。

但如果章安仁真的拿錢了,她要不要?會不會不說試探,甜言蜜語的感謝章安仁?這是一個問題。

而在蔣鵬飛死後,不知道從哪冒出了一堆債主,她為了還錢搞好像有多要死要活,她為什麼就不跟王永正說需要幫忙呢?畢竟真說起來,王永正也是個富二代了,比章安仁可富裕多了。

前後兩任男朋友的對比,這就很不對了。

還有其他的一邊說著討厭王永正,一邊又總是往身邊湊活等等,並不是真的表現出來的白蓮花,該茶也茶。

至於說她背了三百萬的債,兩年還清的事,那就不多提了。

可能她確實天之驕女吧,剛畢業就稅後一百多萬……蔣鵬飛哈哈一笑:“怎麼樣,王言,我女兒是不是很漂亮?”

“南孫小姐確實漂亮,美麗動人.”

王言點了點頭,笑呵呵的看著蔣南孫:“我的情況,蔣叔應該都跟你說了吧?”

蔣南孫不解的看向一邊的蔣鵬飛,眼睛裡滿是不解。

蔣鵬飛啊了一聲,笑呵呵的說:“王言他是……”“南孫小姐好像不知道是過來的相親的?那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今年二十九歲,十年前父母雙亡,留下一些積蓄,後來我出國留學了幾年,在華爾街工作過一段時間,四年前回國靠著朋友們的幫助,成立了一傢俬募基金。

之前偶然在復興公園,遇到了蔣叔,我們聊的比較投緣,他知道我還沒有女朋友,就說把你介紹給我認識一下.”

王言一看蔣南孫那樣就明白了,他這是跟那個李一梵一樣了,蔣鵬飛這老小子是把蔣南孫騙出來的,不知道相親的事。

當然,他之前有想到過的,畢竟蔣鵬飛的操行在那的。

果然,他話才說完,蔣南孫就變了臉,轉頭看了眼邊上避著眼神不言語的親媽:“媽,你跟我爸和起夥來騙我?”

“說的什麼話?我們這都是為了你好.”

當著王言的面,蔣鵬飛面色不變,笑呵呵的說:“他是金融精英,還住在湯臣一品,很有實力的。

你就是不相親,也應該跟他這樣的成功人士多多接觸,對你有好處的。

你以為王言那麼閒?誰都能跟他坐一桌吃飯嗎?”

這話雖然是實情,但確實有點兒裝逼了,王言擺手道:“可別那麼說,都是肩膀上架個腦袋,誰也沒比誰高一等,咱們都一樣.”

“南孫,你看看,王言多平易近人啊.”

蔣南孫雖然因為女兒身不受待見,但也是從小嬌生慣養。

主要還是蔣家老太太不喜歡,蔣鵬飛也還好,他基本也沒怎麼管過,就剩了一個戴茵,親生女兒當然慣著了。

所以蔣南孫的生活還是不錯的,一家三口人大抵都那個德行。

不過蔣鵬飛好歹還活了幾十年,能夠忍住不在外人面前發脾氣,但是蔣南孫就不行了,少了社會毒打,終究沒那一份深沉。

她不高興的瞪著親爹,有些失望的看著親媽,隨即轉頭看向一邊笑吟吟的王言:“抱歉,王先生。

我爸之前可能沒跟你說明白,現在我說一下,我有男朋友了,是我大學的師哥,我們關係很好,是準備結婚的,所以根本不需要相親.”

“沒關係,蔣叔。

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是也不能強求嘛。

不用動氣,不影響咱們倆.”

王言拍了拍蔣鵬飛的胳膊,看著蔣南孫說道:“你男朋友應該是一般家庭吧?要不你父母不會這麼做的.”

“是,他是憑著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的走到今天。

他要爭取留校任教,再接著讀博,而且有很大的希望能留下。

他在三林那邊還有個三室的房子,以後肯定是會越來越好的.”

瞥了眼邊上肝疼的蔣鵬飛,王言知道這應該是已經見過章安仁了,他搖頭一笑:“三林那邊的房價好像得三萬左右吧?三室的房子,大多都是一百二十平左右。

那總房款就是三百六十萬,首付三成,就是一百一十萬。

貸款二百五十萬,分三十年還款,按照基準利率在上浮一些,應該是五個點還要多,大概每個月的月供是一萬五千塊.”

“是啊,有什麼問題嗎?”

“你說他是憑著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的走到今天。

所以一個學生,他怎麼賺到的一百二十萬?又怎麼有能力支付月供呢?”

王言挑了挑眉:“我不是跟你咬文嚼字,只是想說,沒有他父母的幫助,他買不了房的。

而且能夠拿的出一百二十萬,並且每月都還著一萬多的月供,他家庭條件都是不錯的。

只不過是到了滬市這個有錢人扎堆兒的地方,顯的很窮罷了。

如果是在他的老家,以他的家庭條件,應該能活的很舒服。

或許他很上進,但現在這個時候,要說靠自己,在沒出校園的時候,達到現在的地步,還是不太可能的.”

在本劇中,出場的人物,除了那些沒明姓的龍套,章安仁應該是倒數第二窮的,倒數第一窮是他的前女友袁媛。

但即使如此,好像後來的袁媛也要比章安仁更光鮮。

所以現在的電視劇真不行,確實脫離群眾。

畢竟首付一百二十萬,也不是什麼家庭都能拿的出的,這是現金。

而章安仁就是在這樣不現實的情況下,說什麼都是他自己賺的,這是劇情的硬傷。

人們在網路上看到的太多,好像削弱了廣大群眾們對於錢的認知,不覺得多少多少錢是個很難的數字,這很不好。

人生在世,還是得有點兒逼數,嘴再硬也有腫的那一天……蔣南孫愣了一下,她想為男朋友辯解,可這確是實情。

一時的,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見她沒話了,蔣鵬飛說道:“到底是搞金融的,還是你這帳算的細。

我跟你說啊王言,之前她跟我說什麼男朋友怎麼怎麼努力,對她怎麼怎麼好,我就覺得不對勁。

一定是啊,那個小子看上了她的條件,想要利用……”“爸,章安仁不是那樣的人,你能不能不說了.”

“你這個死丫頭啊……”戴茵哎呀了一聲:“好了啊,今天是請王先生吃飯,不是過來訓女兒的。

上菜了,咱們開吃吧.”

很快的,一道道菜擺上了桌,喝著早都醒好的乾紅,開始吃了起來。

沒有跟蔣鵬飛再說股票,王言笑呵呵的看著悶悶不樂的蔣南孫:“聽說你是學建築的?”

“你不是做金融的嘛?也懂建築?”

蔣南孫雖然不是很客氣,但還是有腦子。

要是王言不懂的話,那他開什麼腔,就是要在這方面賣弄賣弄麼。

當一個人對某一個人有意見的時候,是難免帶著有色眼鏡的。

但事實是,憑蔣南孫,還不配王言賣弄。

只是現在桌上的話題不很多,他又不想跟蔣鵬飛再扯什麼股票,所以也就撿著蔣南孫知道的開始聊了。

他舉杯示意了一下其他幾人,喝了一大口葡萄酒,滾三滾繞三繞的品味感受一番,這才點了點頭:“略懂一些,不知道你對建築是怎麼看的?”

這問的就很大了,不過蔣南孫課業還好,又有心刁難。

嘰裡咕嚕的弄一堆專業名詞上來,說的雲山霧罩,顯的很懂的樣子。

王言當然懂,畢竟他成為建築大師還沒有很長時間,專業知識當然是過硬的。

從人與自然,建築結構講到國內外的建築,又說道具體的室內裝修設計,以及建築材料,還有其他的一些世界知名建築等等。

所以結果也不出意外,一開始是蔣南孫要拆穿王言的裝逼,讓他下不來,丟個小臉,後來漸漸的就變成互相探討,最後理所當然的成了請教。

在這個過程中,蔣南孫對王言的印象當然也有所改觀,至少說話不夾槍帶棒了,還拿出手機互加了微信,說是以後有不懂的要請教……“王先生,沒想到你在建築上有這麼高的造詣,做金融實在是太可惜了。

如果你做建築的話,我相信憑你的實力,一定能拿普利茲克的.”

普斯茲克建築獎,建築領域的國際最高獎項。

上一把時,普利茲克當然有給王言頒獎,但是他跟本就沒理會,很多人眼中的建築至高,在他這裡真的無所謂。

畢竟他自己設計自己建,又不靠抬名頭混,還要別人承認他的水平?他搖頭道:“曾經確實有想過從事建築,但是要根據別人的想法來搞設計,忍受甲方的指指點點實在非我所願,而想要自己設計專案自己建設,我又沒有那麼多的錢,所以也就是當一個業餘愛好,偶爾瞭解瞭解罷了.”

“所以就做了金融這種來錢快的行業?”

“沒錢也很快.”

王言笑呵呵的搖頭。

蔣南孫倒是非常認可,眼神看向了一邊的親爹:“確實.”

“你那是什麼眼神?”

蔣鵬飛不高興的看著女兒:“我說多少次了?投資嘛,就是有輸有贏,不過是我運氣不好。

要輸的起,更要沉的住氣,將失去的賺回來只是時間問題.”

見得蔣南孫翻白眼一臉不耐煩,邊上一直少言少語只默默吃飯的戴茵對蔣南孫搖頭,王言適時的問道:“蔣叔,我看這是之前沒少賠?你沒跟我說實話?”

“要想得到,就要先付出,只不過我時運不濟,總是付出。

不過這一次,我相信我一定能回本.”

賭桌上賣房賣妻賣兒賣女的,大抵都是這樣的一種想法。

“那你付出的也太多了些,咱們家那些房子都是怎麼沒的?”

“你……”王言止住了蔣鵬飛的氣,心平氣和的人道主義勸告:“蔣叔,我建議你不要那麼冒險。

賭一時的輸贏,永遠都是不智的。

還是考慮考慮我之前跟你說的吧,我的業績雖然沒有很恐怖,但是跑贏大盤還是輕輕鬆鬆的。

而且我可以跟你透露一下,今年我調整了戰略,預計回報保守的說是百分之三十。

你隨便在我這投個一千萬,去了管理費什麼的,年底我保你二百萬的回報。

錢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注不全能壓在一把。

你相信自己的判斷,但也要給自己留下退路。

孤注一擲,非智者所為。

你說呢,蔣叔?”

他這真夠意思了,等今年過去,出了業績,一千萬他已經不打算帶人玩了,要再提一提門檻。

現在他不指望蔣鵬飛全身而退,只是希望他能夠撤出一部分本錢,留條退路。

畢竟一年兩百萬的生活費,足夠衣食無憂瀟灑自在了,大抵就不會接受不了想著自殺。

他也算是煞費苦心了,畢竟上一個不配合的,可是在監獄裡舒服了許多年……蔣鵬飛沉吟片刻,點了點頭:“你說的對,不過你再讓我考慮考慮,過兩天我給你答覆.”

“好,我等你訊息.”

王言舉杯跟他碰了一下,又對著戴茵跟蔣南孫示意,大家一起喝了一口。

看了看像是聽勸的親爹,蔣南孫搖了搖頭,她竟然還報以希望……隨即轉移話題說:“對了,王先生,我有個事不理解,正好你懂建築,懂裝修,想請教你一下.”

“不用那麼客氣,就是咱們這親沒相上,我跟你爸也是朋友。

我長你幾歲,叫言哥就好。

說吧,什麼事?”

“是這樣啊,言……言哥……”不知為何,叫著這個稱呼,蔣南孫感覺有些奇怪,她繼續說道:“我小姨要出國了,她有個房子打算租出去,所以呢我就讓我男朋友幫忙設計,他精心做的設計圖,是打算把原本的三間臥室連著客廳一起隔成九間,結果卻比不過另一個人隨手在一張餐巾紙上的畫的,就是把三室改成兩室,還保留了公共的客廳區域,也沒什麼出奇。

你說這是為什麼?”

這不是問廢話呢麼,王言搖頭道:“你直接問你小姨不是更好一些?”

“她沒跟我說.”

“你小姨不缺錢吧?”

“不缺.”

“房子在哪?”

“就在這附近.”

“那不是很簡單麼?”

王言笑道:“你小姨又不缺錢,她為什麼要把好好的房子給隔成九間?租房的新聞沒看過?九間房就要住九個人甚至更多,事兒多是一方面,對房子的不愛護也是一方面。

相比起來,兩個房間就好了很多。

這附近的房價,整租怎麼也得七八千吧?這個價格,也不是那麼好向外租的,兩間房就是兩個人分攤,也更好租一些.”

王言感覺這也是有些故意磕磣章安仁了,為了襯托他的小家子氣。

畢竟他是沒錢,但又不是不會花錢,更何況還是給別人花錢。

好歹也是高材生,能留校,專業技能當然夠用的,給有錢人設計裝修,都該有考慮。

蔣南孫瞭然的點了點頭:“明白了,謝謝你啊.”

“沒什麼.”

一頓飯在王言的帶動下,吃的還算不錯。

反正王言是吃好了,點了那麼多的菜,一點兒沒剩,全讓王言吃了。

蔣鵬飛之前喝酒的時候就見識過了,倒是戴茵、蔣南孫母女倆驚訝夠嗆,實在太能吃了些。

至於結賬的,當然還是蔣鵬飛。

雖說是要給王言介紹蔣南孫,但是有些不愉快的。

而且本來在開始的時候,就是蔣鵬飛說要請客的。

王言當然不會跟他爭搶,也是留著之後再找回請的藉口,拉著蔣鵬飛出來,有個聯絡。

又在門口說了幾句話告辭,王言上車,由著飯店找來的代駕開車,他自己坐在後排離開。

降了車窗,王言翻腕看了一下時間,才不過八點多,他點了根菸,吩咐代駕師傅開車撿著景色好的地方溜一溜。

回去也是閒著,沒事兒看看景也挺好……相比起他的閒情逸致,蔣鵬飛卻是暴躁非常,他哆嗦著手,指著女兒咬牙切齒:“你呀,讓我說你什麼好?王言是什麼條件你不知道嗎?住在九千萬的湯臣一品,開著兩百多萬的車。

章安仁有什麼好?他怎麼比的了?啊?一心一意的想跟著章安仁吃糠咽菜?你是不是傻啊……”“你就別提我操心了,我的事不用你管.”

蔣南孫轉頭看著戴茵:“你們先走吧,我出去一趟,晚點兒回去.”

說罷,轉頭就跑。

“南孫,你去哪啊?”

戴茵趕緊的喊著。

“我去找鎖鎖.”

“你注意安全啊.”

蔣南孫擺著手,小跑著跑遠。

蔣鵬飛長出了一口氣:“你看看,現在就天天跟我頂嘴,恨不得氣死我,都是你慣的啊.”

“現在說是我慣的了?早尋思什麼了?”

戴茵瞥了他一眼:“你媽不喜歡我們母女倆,整天看我們不順眼。

你自己又只知道敗家,什麼都不管。

我要是不慣著我女兒,誰還在乎她?雖然這個王言確實不錯,但是女兒不喜歡,你強逼她又什麼用?總是她嫁出去跟人過日子的,不是我,也不是你。

我看不是她要氣死你,是你要逼死她.”

“反了,反了……”蔣鵬飛不斷的運著氣,轉身就走:“愣著幹什麼?回家!”

戴茵翻著眼睛,也是長出一口氣,跟在了他的身後離去……一家小吃鋪子中,朱鎖鎖把著一碗雲吞麵,看著對面大口吃東西的蔣南孫:“你不是說吃完飯過來的嗎?怎麼還吃的那麼香?”

“跟外人一起吃飯嘛,你又不是不知道,就要裝嘛.”

蔣南孫搖了搖頭:“不過我今天可是見到不一樣了,真能吃……算了,不想他了,一想我就生氣.”

“你這麼晚找我,不還是想讓我做做樹洞,聽你傾訴心聲?真是的,快說,我聽聽怎麼回事兒.”

“還不是我爸嘛,他揹著我給我安排相親。

今天突然就找我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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