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哥,又麻煩你了.”

方婷看著前方的路,瞟著一旁開著的王言。

她是眼看著王言一巴掌扇飛了丁益蟹,又打折了那些人的腿。

不過比起上次被人包圍拿槍指著,還是差的遠,接受上限拔高了,不僅不害怕,她還有點小興奮。

“知不知丁益蟹是在試探啊?”

王言搖頭說道:“如今天我沒發現,你還沒告訴我,那麼這次或者下次,後果你自己想吧.”

“我都知的,謝謝言哥.”

方婷甜甜一笑。

什麼後果她當然知道,都敢明目張膽持槍的人還有什麼不敢做。

只是她之前天真的以為有王言站在身後,丁益蟹不敢過份的,無非就是糾纏一番而已。

從沒想過狐假虎威,虎不在,她就是菜。

“那麼客氣做什麼?”

王言笑道:“要不一起去喝一杯下午茶,給你壓壓驚?”

“好啊.”

方婷想也不想直接應下:“不過先說好,要我請客才算.”

“我請你吧,上一次撈方展博,弄來了這個車。

這一次,又弄來了那輛敞篷的平治,是我賺了。

所以你就不要搶了,還是我請。

等他們把車送過來之後,有時間帶你去兜風.”

“好,言哥.”

港島最繁華的地方,現在也就是兩島相對的中環、銅鑼灣以及尖沙咀這麼一個圈。

過來時間也不短了,王言平日沒事甚少出來晃悠,基本都是在自己的地盤。

這一次正好在本島,索性直接開車去了中環這個cbd,也感受一下上流氣息。

中環這裡有不少的大集團總部,出入的都是西裝革履、包臀黑絲的白領,一派繁華氣象。

王言的出現,與此地多少的有些格格不入。

雖然穿什麼無所謂,但王言沒事兒西裝革履的早都受夠了,基本上怎麼舒服怎麼來。

港島又是亞熱帶氣候,全年均溫二十多度,在算上高樓密佈、人口稠密之下的熱島效應,雖王言不懼寒熱,裹在身上總也不舒服。

雖然現在是十二月,但也僅是早晚氣溫偏低,那都是零上,更不要說現在日照當空的下午,熱的很。

所以王言還是他的那一身標配,寬大的半袖、大褲衩子、布鞋,在算上露在外的花裡胡哨,同周遭的環境、人對比強烈,反差巨大。

在別人的眼中,這叫丟人現眼,或許在方婷眼中也是。

感受到密集的視線,方婷如芒在背,坐立難安。

終於,吃了一口茶點之後,忍不住的附身上前同坐在對面大吃大喝的王言小聲道:“言哥,要不……要不咱們還是走吧.”

“怕什麼?就因為我穿這樣?”

王言擺手道:“你跟著我的視線看.”

說著話,王言抬頭掃了一圈,眼見的,一幫奇怪、鄙夷的人眼神亂飛,躲避著王言的目光。

“你也看到了,有什麼?踏實的吃.”

這地方也不算高階,只能說還湊合,倒是沒遇到看門狗不讓進的情況。

雖然做了一把猴,但也沒什麼大不了,還是自己舒服最重要。

說實在的,有些高階場所必須得衣冠楚楚人模狗樣的規矩,儘管他他各種看不上,但也不會說什麼。

畢竟店是人家的,就不做你生意還不行?但若是跟那自詡上流,就有點兒裝比了。

也就是今天他進來了,要是真有個狗血的情景發生,他指定鬧一鬧,玩一玩。

雖然以他的水平,跟那些人一般見識有失逼格,但沒辦法,他太閒了,無聊之下打發打發時間也算有意思。

見方婷心不在焉,知道是受不了那目光,王言道:“你學什麼的,婷婷?”

“新聞與傳播.”

“什麼時候畢業?”

“還有半年,馬上就要實習,還要準備論文.”

“地方找好了麼.”

“大都市財經雜誌社,做見習記者.”

這一問一答的,算是暫時緩解了一點點方婷心中的不對勁。

接著王言又就著新聞與傳播一通瞎扯,談到本專業的,方婷也是漸漸的開啟了話匣子。

雖然王言外表的摳腳大漢形象,確是在方婷心中降了分,但那談天說地,揮斥方遒的氣魄,卻讓方婷對王言有了進一步的瞭解。

如此結合王言的身份,摳腳大漢也算不得什麼,畢竟連人命都不在乎,還會在乎那些什麼小節麼?反而更顯性情……總的來說,這一頓下午茶,還算愉快。

將方婷送回公屋,王言開車去了健身房。

除了街上巡邏,維持秩序的小弟,剩下的一百多人基本都在這裡了。

這兩個多月王言沒有閒著,在穩定局面站住腳之後,已經開始招收新人了。

有壓一個月工資的時間差,足夠保證不崩繼續擴張。

所以陸陸續續的,龍騰又吸收了一百多人進來,達到了五百之數。

雖然這一次王言差錢,壓了一個月的工資。

但到了開工資的時候,先來的那些人可是真金白銀如實照發的,絕對一分不差。

有了例子在前,再加上工廠中做工的人,多是先來小弟的家屬,而且工資也還不低。

算是給了後入小弟一個美好暢想,龍騰的好口碑也理所當然的傳了出去。

也就是現在龍騰的影響力太弱,要不然古惑仔的反剝削鬥爭在此界仍然會上演。

人就怕比,一邊每月好吃好喝,還給發五千,家人的工作也有可能解決。

一邊是大哥吃香喝辣,碼子天天換,自己啥也撈不到,不搭錢就是賺,怎麼可能沒想法。

只要有那麼幾個人振臂高呼,舒服慣了的流氓頭子們還是得割肉。

而這一段時間過去,馬鞍山範圍內基本上開發完了,賭檔還有歌舞廳、酒吧、遊戲廳還有以及那啥啥,大的娛樂場所明搶暗奪的都是龍騰的,保護費也落實到了每一個商鋪的頭上,地痞流氓什麼的都收拾卑服的,那叫個欣欣向榮。

也是這樣,收入、實力、勢力不能繼續爆發式的增長、提升,除了向外開拓再無他法。

現在他手下養著五百人,一個月薪水就是二百五十萬,算上小弟分級的薪水差異,就是奔著三百萬去了。

再算上他成立的科技公司養著的那些人,每月花銷不小。

現在強身丸沒有開啟市場,鞋服廠也是剛剛打出名頭開始盈利,來錢快還得是幹仗搶別人的。

所以,這一次,要吞沙田。

“言哥,下午丁孝蟹讓人送來一輛車,還把之前那輛平治的手續都帶過來了,出什麼事了?”

看到王言過來,許冠文趕緊的跑到面前一邊掏出煙遞給王言,一邊狗腿的點上。

王言一個菸圈吐出,輕描淡寫:“丁益蟹又找事,打折了他的一條腿而已,沒什麼.”

“言哥霸氣,打折了別人的腿,還要人家賠禮,夠威啊.”

“少拍馬屁.”

王言笑呵呵的掃了一圈正在場地中鍛鍊身體的小弟們,問道:“都準備好了嗎?”

“放心吧,言哥,保證沒問題.”

許冠文胸脯拍的哐哐響:“兄弟們練了這麼長時間,咱們還是秘密行動沒有走漏風聲,絕對是一面倒.”

出街搶地盤,雖然也是大張旗鼓的幹仗,但先發優勢總是有的,還很大。

所以之前除了幾個高層小弟知道要吞沙田,其他人什麼都不知道。

萬一有小弟知道要幹大事兒,到處胡咧咧影響了計劃就不好了,能少費勁就別多費勁。

而沙田中心地帶的這幫那派,有大有小,甚至好幾家背後都是數千人的頂級幫派了。

這一次出手之後,龍騰在港島基本就是公敵。

但同樣的,這一次過後他的實力也會膨脹,手下少說是個一千人,也不是輕易任人拿捏的。

只要站住腳,到時候再操作一番來個合縱連橫,問題不大。

畢竟無論形勢如何錯綜複雜,歸根結底為‘利益’二字。

只要沒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弄明白每個人、每個幫派的利益所在,就有商量調和的餘地。

“不要粗心大意,真出了問題,先拿你開刀啊.”

許冠文摸了摸腦袋嘿嘿一笑,他可不敢應,萬一出了差錯,言哥斷他的腿這麼辦?王言沒在意,就是隨口嚇唬一下而已。

畢竟他是做大哥的,真有事也是他的問題。

只要小弟辦事出了問題,就是他這個大哥的識人不明。

同理,小弟的小弟出問題,那就是小弟的問題。

左右無事,王言瞭解一番情況後,又在這裡指點了一下小弟們訓練,一直到晚飯時間才離開回到公屋。

阮梅確實是把王言的話當回事,晚飯真個豐盛,只有為照顧老太太口味,弄的一個湯一個素菜,其他的不是肉就是海鮮,當然也沒有少了冰鎮的啤酒。

見王言大口吃的香甜,阮梅心下暗喜,面上卻是不顯,沒好氣的給王言夾了菜:“這頓飯花了兩百多塊啊,必須都吃了不許剩.”

“剩不下的,來,婆婆,這個少吃一點沒事.”

王言一頓猛造,關照了一下老太太,道:“你手藝越來越好了,做的不錯.”

“那是,早就說過我很聰明的嘛,你還總是說我笨,討厭.”

王言搖了搖頭:“不一樣的,做菜好吃不能和其他的事等同,只能說你是在這方面有天賦。

其他的嘛……嘖嘖,還是算了吧.”

阮梅翻了個白眼,很兇的照著王言的肩膀就是一拳:“吃還堵不住你的嘴?”

王言舉起手,比量了一個彈腦瓜崩的手勢,嚇的阮梅趕緊的縮脖子,接著反應過來是嚇唬他,沒好氣的瞪了一眼,哼了聲繼續吃飯。

安靜沒到兩分鐘,阮梅想起了中午的事:“哎,方展博的那個師傅怎麼樣?是不是真瘋了?”

“算是半夢半醒,不過即使現在沒到精神病的程度也差不多了,都是玩股票玩出來的.”

“股票?方展博拜師學炒股啊?”

阮梅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也對,他老爸不就是玩股票的麼,算是子承父業。

我聽說股票很賺錢啊,是不是真的?”

“那你沒聽過賠的內褲都不剩,跳樓身亡的嗎?”

王言道:“你就別想好事兒了,快醒醒吧。

你那麼摳,還有你那個小心臟,賠那麼少少一點都心跳加速,要是賠的多了,怕是你都不用上天台……”“我才不炒股呢,是告訴你啊,既然你坐牢都不怕,還怕賠錢啊?萬一發了財,不就省的做古惑仔了?”

“你以為我做古惑仔是為了賺錢啊?”

“難道不是嘛?”

阮梅瞪著大眼睛看著王言,搶了那麼多的店鋪,還收保護費,不為賺錢為什麼。

“當然不是.”

王言搖頭道:“我做古惑仔,稱死了也就是做點兒高利貸、賭檔、歌舞廳、酒吧,再收收管理費而已,那才多少錢?知不知我新開的鞋服廠?一二百、二三百一雙的鞋,我能賺將近五成,不是比做古惑仔還賺錢?”

他做批發的,還要留給分銷的商戶利潤,若是他自己賣,還能賺的更多。

之所以沒有開店弄什麼專櫃,就是因為價格不對,縱然說的再天花亂墜也沒用,是人都知道是假貨,差的就是那個感覺而已。

只要他出廠供貨的價格頂住,那麼分銷的商戶就不會降大價互相爭搶生意,牌子就能立住。

當然現在也僅是做盜版,他還沒弄自己的品牌,要不然他也會開店的。

畢竟他的品牌定位就是高階,跑地攤去拉低逼格。

店鋪最近已經選好位置,正在按照後來的大櫥窗裝飾,再過不久他就連著其他的鞋服什麼的上專櫃,感受一下子十雙鞋九雙假……“賺那麼多?都說黑心商人果然沒錯.”

注意到王言的臉色,阮梅吐了吐舌頭,轉而問道:“那你做古惑仔是為什麼啊?”

“當然是為了自保,不讓別人欺負.”

王言搖頭道:“不要說我能打,誰敢欺負我。

我能打十個,打一百個,還能打兩百個?我的那個鞋服廠那麼賺,到現在都沒事,你以為是為什麼?做官的,經商的,混黑的,你覺得誰是好人?沒有掌控的力量,怎麼能混出位?光有錢不行的,要有與之匹配的能量,明白嗎.”

看著阮梅一臉糾結,認真思考的樣子,王言拍了拍她的小腦瓜:“不要想了,跟你也沒什麼關係,吃飯吧.”

拍開頭上溫暖的大手,阮梅撅嘴:“你不說我怎麼知道嘛,真是……”見王言自顧吃飯不搭理她,阮梅繼續道:“晚上你還去酒吧嗎?我還沒去過呢,你帶我去看看?”

王言立馬搖頭:“最近不行,等過一週再說吧。

你最好就在學校和公屋這邊,不要亂走.”

阮梅這方面腦子轉的相當快,瞬間想到了關鍵,皺眉道:“你不是又要去打架吧?”

“可以啊,這麼快就想到了?”

“不打不行嗎?你打壞了別人,或者傷了自己都不好的。

上次關你二十四小時,這次不知有沒有那麼好運啊.”

“每月光是給小弟發薪水就要三百萬,你說不打行不行?”

“你剛才不是還說鞋服廠……”“你很雞婆知不知道,我自由分寸,不要再說了.”

王言擺手打斷道:“過了今夜,整個沙田必須由我話事.”

阮梅小聲嘀咕:“那不還是要我不要亂走,真是的……”王言搖頭不語,她這話確實是插到肺管子了。

他再威又怎麼樣?不還是護不住女人,還要其小心麼。

但他也沒辦法,除非阮梅一天二十四小時跟他在一起,要不然就沒有安全的時候。

就是其他幫派的人不動阮梅,那還有意外呢,出個車禍啥的嘎嘣一下人就沒了。

所謂不知明天和意外哪個先來,王言真沒辦法,看命硬不硬吧。

知道管不了王言,說多了又招人煩,阮梅消停的有一口沒一口的吃飯。

王言風捲殘雲,很快吃完,看著阮梅碗裡仍然剩下的飯,知道是擔心自己,笑道:“來,叫聲言哥聽聽.”

“才不要.”

“叫了保佑我好命的.”

阮梅扭捏的小聲:“言……言哥.”

“大點聲啊.”

“言哥!言哥!言哥!”

阮梅扯著嗓子一陣大喊,氣呼呼的看著王言:“行了吧.”

王言哈哈一笑,雙手捧起阮梅的臉,滿是油的大嘴直接就親了上去,一觸即分。

“走了啊,婆婆.”

接著,對一旁沒眼看的老太太說了一聲,轉身就走。

家都沒回,直接下樓。

身後,是反應過來的阮梅一聲大喊,接著追殺了出來。

可是看到的,只是電梯關閉,王言溫柔的笑臉。

怔怔的看著電梯,良久,阮梅抿了抿嘴角噗嗤一笑,接著臉色一正,噁心的抹了一把嘴:“撲街啊……可別叫人砍死,我才不給你收屍呢……”說完,小跳著回到屋子裡收拾碗筷……因著這一次是要統一沙田的原因,而那裡又是鬧市區,不好太早出動。

若不然鬧的大了,不好收場。

直到晚上十一點多,街上的人少了一些,一輛輛新車、舊車,好車、破車,轎車、麵包車這才在馬鞍山各地出發,匯入車流,向著沙田的中心繁華地帶集結。

王言開車先一步到達,明目張膽的把車停在長街中央,靠在車上點燃一支菸自顧吞雲吐霧,臉上掛著欠揍的淡淡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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