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那麼久了，你也知道的，我一直告訴你，要自己努力，自己堅強，所以你想哭，你就哭吧，但是哭完了，就忘記掉……”
司佳雯伸手將戚茉從自己的身上推開。
唐文皓見戚茉委屈的想哭，可是又不敢哭出聲音來，心疼的將她抱了起來。
“你不要這樣說好嗎？她還小……”
“不要用小來當藉口，自己的人生要自己掌握，過去吧……”司佳雯轉身，先一步往療養院裡面走。
“茉茉，你先別難過，我們過去看看再說，或許你媽媽聽到你的聲音，就會沒事呢？”
趙意也安慰了起來。
她伸手將唐輕言牽在手裡。
平日裡唐輕言話挺多的，但是今天好像看懂了一切，只是乖巧的任由媽媽牽著自己，沒有說話。
她時不時的看看大家，然後跟著大人們往邊上的那棟大樓去了。
司佳雯帶著唐文皓他們來到了戚語寧房間外面，她沒有立刻伸手開啟那扇門，而是讓開了一條路，示意唐文皓開門。
唐文皓也是愣了一下，但經過思考，還是將戚茉放了下來，他鼓起勇氣，伸手按下了門把手。
門被輕輕推開，屋子裡很昏暗，天色本來就有些暗，再加上窗簾是拉著的，所以屋子的一切看得不是很清楚。
只是大家下意識的看向中間的那張床，床上確實躺著一個人。
唐文皓不敢繼續往裡面走了，只是站在門口，呼吸開始變得有些急促。
“媽媽……”倒是戚茉，她很激動，一下子就往屋子裡跑了過去。
戚茉撲到了戚語寧的床邊上，抓起了她的手，然後大哭了起來。
“媽媽，為什麼佳雯阿姨說你不行了，可是你明明和以前一樣，還是這樣躺著，是不是茉茉最近沒來看你，你生氣，你不想要我了？”
“媽媽……”
戚茉大哭著，唐輕言伸手拉了一下趙意的手，趙意低頭看向她。
“媽媽，茉茉的媽媽真的要死了嗎？”
唐輕言小聲的問了起來。
趙意只是搖頭，什麼也說不出來，這個時候，她甚至不知道如何安慰戚茉了。
只是唐文皓聽見死了這個詞，手忽然顫抖了一下。
他慢慢的往戚茉那裡走去。
司佳雯走到窗戶邊，將窗簾給拉開，屋子裡頓時亮了不少，這讓唐文皓也看清楚了床上那個人的臉。
戚語寧還是那個熟悉的戚語寧，她除了臉色是蒼白的之外，一點都沒有變。
唐文皓的眼前出現了很多的畫面，他們第一次見面，他們第一次牽手的，他們第一次接吻的，還有他說分手的那一天。
恐怕那段記憶是最深刻的，是一輩子都沒辦法忘記的。
現在趙意也知道了，或許未來的日子，就算是他們不離婚，也不會再和以前一樣。
心裡有了隔閡，比什麼都可怕。
“媽媽……媽媽……”
戚茉一聲一聲的喊著媽媽，可是戚語寧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司佳雯只是盯著唐文皓看，眼神是冷漠的。
而趙意呢，她看著床上的戚語寧，又看到哭成淚人的戚茉，於心不忍的眼眶紅了起來。
唐輕言懂的不多，她只是覺得戚茉的媽媽要死了的話，戚茉會難過，戚茉難過的話，她自己也會難過。
雖然很想安慰戚茉，但她不知道要怎麼安慰，只好任由趙意牽著自己的手。
“茉茉……”唐文皓喊了一聲戚茉的名字。
戚茉扭頭看向唐文皓，隨後又撲進了唐文皓的懷裡。
“爸爸，媽媽真的要死了嗎？我真的沒有媽媽了嗎？”
“茉茉……”唐文皓不知道如何安慰戚茉，欲言又止。
趙意看不下去了。
她鬆開了唐輕言的手，往戚茉那裡去了。
“茉茉……”趙意喊了一聲戚茉的名字，伸手蹲下身，雙手攥住了戚茉的雙臂。
“你聽阿姨說，不管你媽媽是繼續躺在這裡，還是去了天堂，你都不要擔心，你可以想念媽媽，但是你也可以把我當成媽媽，你不會沒有媽媽的.”
“阿姨……可是我真的很難過……”戚茉沒辦法釋懷，就現在這個時刻，是誰都沒辦法釋懷吧。
“嗚嗚嗚……我真的不想要媽媽死掉……”戚茉哭的更加大聲了。
趙意知道說什麼都沒用，只有等後面她冷靜一點了再安慰。
所以趙意只好將戚茉抱在懷裡，不停的拍著她的後背，讓她可以喘勻氣。
唐文皓慢慢的走到了床邊，坐了下來。
他盯著戚語寧看，可是卻不敢跟她說話，也不敢有任何的其他動作，他只敢用眼睛盯著戚語寧看。
屋子裡此時很安靜。
司佳雯先一步走出了屋子。
不知道是默契還是什麼，趙意帶著兩個孩子也跟著走出了屋子。
就這樣，他們把空間留給了唐文皓和戚語寧。
門沒有完全關上，還留著一條縫隙。
“語寧？”
唐文皓終於還是開口了。
他輕輕的喊了一聲戚語寧的名字，戚語寧一點反應也沒有。
“語寧……”唐文皓又一次喊了一聲，只是這一次，他伸手握住了戚語寧的手。
她的手雖然不至於冰冷，但是卻比正常人涼一些。
“語寧……對不起，我知道就算你現在醒來，也不會原諒我的，我知道當年我做了很錯的事情，既然不能有未來，我當初就不該招惹你……”
“可是感情真的不是我控制得住的，這麼多年，你一定過得很辛苦吧……”
“我也不知道你給我生了女兒，她那麼懂事，那麼貼心，你別擔心，我會好好把茉茉養大的……”
“語寧……”
“我是文皓……”
或許是奇蹟吧，唐文皓說到這裡的時候，戚語寧的眼皮子忽然動了一下。
“語寧？你醒了？”
因為激動，唐文皓立刻起身，聲音也大了起來。
外面的人都聽見了這個聲音，大家全部衝了進來。
戚語寧難道真的醒了過來？
是的，她真的眼皮子動了一下，睜開了眼睛。
她清澈的眼睛看著自己上方的唐文皓。
“媽媽……”
看到戚語寧睜開了眼睛，戚茉破涕為笑。
她站在戚語寧的身邊，可戚語寧卻沒有看一眼戚茉，而是盯著唐文皓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