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皋如的長江鎮回三河的這一路上,頻頻接打電話。

夏團長這些天都在三河帶隊修防汛道路,也是剛接到秦副市長的通知,這會兒正在火急火燎回團部的路上,焦政委和崔參謀長都去了預備役營的營部,正在協助管理員劉德貴和教導員楊建波做出徵前的準備。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能想象到作為一箇中校團長,他肯定是聞戰則喜的。

要做的準備工作太多,首先是搬家,水警三大隊和長航分局陵海水上警察巡邏隊要趕緊搬到岸上去,並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把公安躉船和老古董改造為兩個水上宿舍。

韓渝打了近半個小時電話,把現在能做的準備工作安排妥當,才想起“黃鼠狼”,不現在是黃處,黃處也給自己打過電話。

回撥過去,等了大約十秒鐘,手機裡傳來黃遠常那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聲音:“韓書記,你手機怎麼總打不通啊.”

他居然叫我韓書記,他以前不是一直叫我鹹魚嗎?韓渝真有些不習慣,解釋道:“黃處,剛才應該是佔線,你不是要調我們上防汛搶險前線嗎?大戰在即,有太多準備工作要做.”

“韓書記,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

“黃處,你還是叫我鹹魚吧,你叫我韓書記,我有點不習慣.”

“好,好兄弟,那我還是跟以前一樣稱呼.”

誰跟你是好兄弟?你在白龍港做了一年多港巡大隊長,從上任到上調,我見過你的次數加起來不到十次。

當時你是大隊長,檸檸是副大隊長,你是檸檸的領導,我們尊重你,結婚時請你喝喜酒,又不要你出份子錢,你居然不給面子。

你是正牌大學畢業的本科生,有文化,又是領導,小魚是打心眼裡尊重你,調到航運警校的第一件事就是興沖沖去找你。

甚至以你為榮,在警校到處跟人炫耀他有個在長航局工作的老領導。

你倒好,竟然瞧不起小魚,懶得搭理小魚……韓渝正腹誹著,就聽見黃遠常在電話裡急切地說:“鹹魚,秦市長應該跟你說了,等命令下來,我就要負責你們的後勤。

我正在去港監局的路上,先跟湯局、齊局他們碰個頭,然後再去三河。

需要我做什麼,儘管開口,我保證做好你們的後勤大管家。

從現在開始,如果參戰官兵沒飯吃,你拿我是問!等到了搶險堤段,要是沒有搶險物資或物資不夠,你把我扔下去填!”

這是我認識的“黃鼠狼”嗎?韓渝以為聽錯了,楞了好一會兒才低聲問:“黃處,你正在去港監局的路上?”

黃遠常沒想到韓渝會問這個,笑道:“我是從港監局走出去的,港監局是我的老單位,應該是在回港監局的路上,不是去港監局的路上.”

“秦市長說王市長要給你接風.”

“王市長工作那麼忙,我怎麼能讓王市長給我接風?再說現在十萬火急,我哪有心思吃飯喝酒?鹹魚,還是說正事吧,需要我做什麼儘管說,我想辦法解決!”

看來沈副市長當年在漢武時說得對,“黃鼠狼”不是不想工作,只是不喜歡濱江港監局的工作。

想到“黃鼠狼”這巨大的變化,韓渝竟有些感動,決定拋棄成見,說道:“黃處,搶險跟火災撲救一樣,講究的是兵貴神速。

等命令下來,我打算分三撥出發.”

“等等,我要記一下.”

黃遠常立馬開啟公文包,取出筆記本:“好了,你說.”

“不瞭解險情,也就無法在第一時間展開搶護。

我打算一接到命令,就安排一個營級幹部帶領防汛技術人員、搶險施工技術人員和後勤保障人員作為先遣隊趕赴災區.”

“好,這麼安排好!先安排幾個人去向荊州軍分割槽報到,既能儘快熟悉險工險段的情況,也能為大部隊打前站.”

“黃處,你是說等命令下來了,我們要接受荊州軍分割槽指揮?”

“預備役部隊一樣是部隊,不管去哪兒都要有個上級。

萬里長江,險在荊江!荊江的防汛形勢最嚴峻,險工險段也最多。

上級的意思很明確,像你們這樣的好鋼要用在刀刃上!把你們調到荊江,接受荊州軍分割槽領導,就不用擔心被調來調去,一樣不用擔心被肢解分拆成幾支搶險隊伍,進而失去搶險攻堅的戰鬥力.”

“不是去漢武?”

“漢武的防汛形勢雖然也很嚴峻,但漢武是省會,在防汛搶險上能投入的人力財力不是荊江可比擬的.”

“明白了.”

“鹹魚,有件事要跟你說清楚,荊州軍分割槽只是在名義上領導你們,實際上你們要接受長江防指的指揮。

等命令下來,等大部隊到了荊江,要作為長江防指的應急搶險機動力量,全力協助荊江各縣執行搶護重大險情的任務.”

黃遠常深吸口氣,補充道:“荊江現在岌岌可危,荊州軍分割槽從司令員、政委到能號召能動員的所有基幹民兵,有一個算一個全在大堤上,他們現在也顧不上領導你們,更提供不了你們的後勤保障.”

昨天打電話問過姚工,那邊的情況確實不容樂觀。

“知道了.”

韓渝一連深吸了幾口氣,接著道:“負責岸上施工的土石方分隊、土方運輸分隊、輔助施工分隊和執行水上搜救任務的三個分隊,等徵召到足夠的運輸車輛就啟程。

水上保障船隊由於要裝載的保障器材和搶險物資比較多,裝載固定好還要進行編組,編成一支龐大的頂推船隊,這至少需要24小時,所以水上保障船隊最後出發.”

黃遠常在港監局幹了那麼多年,很清楚貨物裝載和船隊編組快不起來,沉吟道:“荊州那邊什麼都缺,有些搶險物料就算能在當地採購到,因為很多道路橋樑被沖垮了,就算沒沖垮路況也不是很好,很難送上大堤,所以我想從江南採購一些.”

“太好了,回頭我們商量下,擬個要採購的物資清單.”

“行,你繼續.”

“保障船隊其實也是運輸船隊,我雖然能徵調一條大功率拖輪,但想盡快趕到荊江靠一條拖輪是遠遠不夠的。

黃處,你能不能想想辦法,從章家港或大倉徵調一條全迴轉的拖輪。

如果能徵調到,不但能讓我們的船隊航行的更快,也能在執行搶險任務時發揮出巨大作用.”

“沒問題,徵調拖輪的事我負責,最遲明天中午到位!”

陵港拖001都價值一千六百多萬。

全迴轉的大功率拖輪更貴,動輒兩三千萬。

見黃遠常答應的如此痛快,韓渝意識到他現在真是“欽差大臣”。

不過話又說回來,他們是沿江各港口碼頭的業務主管部門,他們想借用一條拖輪,哪個港口敢不給面子?“再就是保障船隊的航行安全,我們需要長江引航中心安排分段引航,考慮到船隊駁船、工程船和躉船多,航行速度又要儘可能快,在航行期間最好有沿線的港監局、港監處安排船艇護航.”

“這好辦,我等會兒就給引航中心打電話.”

“黃處,搶險物資就是彈藥,光靠自己帶肯定是不夠的。

等命令下來,你能不能立即安排人員和船隻在荊州或荊州周邊地區採購塊石、片石等搶險物料.”

生怕黃遠常不懂,韓渝打起比方:“今年二月份,玖江干堤發生一起重大險情,雖然沒潰決,但依然用掉了三萬立方的石料。

我們接下來既然要作為搶險攻堅力量,那要應對的肯定是重大險情,也就是說我們至少需要儲備五萬方石料!”

荊江北岸是江漢平原,南岸是洞庭湖平原,去哪兒找石頭?況且正發洪水呢,北湖處處告急,能想象到那些砂石場的砂石早被搶購甚至徵用一空了。

黃遠常權衡了一番,緊鎖著眉頭說:“我這就聯絡沿線的長航系統各單位,請他們抓緊時間想辦法幫我們採購,能帶多少就帶多少.”

韓渝驚詫地問:“真帶?”

“只能帶,必須帶!”

黃遠常抬頭看了看熟悉的老單位,推門下車,一邊跟站在港監局辦公樓前等待的朱大姐、齊局、劉局等人打招呼,一邊凝重地說:“荊江兩岸都是平原,很難採購到石料。

去上游採購太遠,並且洪峰都是在上游形成的,上游風高浪急,採購運輸石料的船隻航行安全我們要考慮到。

而水位如果再上漲,貨船很可能都透過不了漢武長江大橋,到時候再想從中下游採購就不可能了。

現在我們有從中下游採購的條件,當然要在中下游儘可能多采購一些.”

難怪他能被王市長待若上賓,原來真有點本事,至少在考慮問題上很全面。

韓渝剛才只是對他為了工作婉拒王市長的接風有點感動,現在對他竟有了幾分敬佩,感覺他真像個領導。

再想到有些準備工作在電話裡也說不清楚,韓渝沉默了片刻,苦笑道:“黃處,你來之前難道沒打聽下我們究竟是幾個營?現在變成了一個營,搞得我們陵海的葉書記很不高興。

我們出發前他肯定會來送,到時候我都不知道怎麼跟他解釋!”

“打聽過,其實不是我打聽的,是湯局他們彙報的,事無鉅細,彙報的很詳細.”

“那怎麼又變成了一個營?”

“你們本來就是一個營,開發區的那個營只是掛個牌子應付上級檢查的。

調一個營是這麼多人和這麼多裝備,調兩個營還是這麼多人和這麼多裝備,能調一個營我們為什麼要調兩個營?”

“黃處,你是擔心陸書記和王市長不同意?”

黃遠常很想說借一個營是一個營的價,借兩個營是兩個營的價,但這些事不能說出來,乾脆從另一個角度解釋:“鹹魚,剛才不是說了麼,預備役部隊一樣是部隊,調兩個營的難度肯定比調一個營大.”

韓渝低聲道:“這倒是,調一個營上級或許能批准,調兩個營上級肯定要研究研究.”

“更重要的是,如果調兩個營,就等於調一個團!”

黃遠常一邊跟齊局、朱大姐等人握手,一邊意味深長地說:“湯局、齊局、朱局他們只認你,事實上我一樣只相信你。

如果我們向上級請示調兩個營,那帶隊的就是我們完全不熟悉不瞭解的團長、政委。

這是防汛搶險,不是幹別的,我們怎麼可能會跟不瞭解不熟悉的人打交道?又怎麼敢把集我們長航系統之力保障的搶險突擊任務,交給完全不熟悉不瞭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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