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宗真的不在家!你們別砸了!再砸也沒有錢還給你們……你們不要再砸了啊……”一個尖銳淒厲的女聲從外面傳進來,正在哄孩子睡覺的喬時初一怔,連忙捂住了快要睡著的兒子的耳朵,她自己則側耳傾聽著。

“薛延宗跑去哪裡躲著了?別以為不在家就可以不還錢!他一天不還錢我就來砸一天!老子就不信他能躲一輩子!”

一個雄渾粗壯的男聲立馬把女人的哭泣哀求聲蓋了下去。

“延宗他只是出去借錢了,並不是躲你們啊,你們再寬限幾天,延宗一定會借到錢還給你們的,,你們別再砸了啊……”寧過雲哀求的聲音惶恐又慌張。

喬時初聽著這些喧鬧聲,便知道薛延宗現在已經破產欠債了,只是他難道已經拋妻棄子逃到外地去了?如果真是那樣,那就太可惜了,她還想把薛延宗留在這裡跟寧過雲同甘共苦呢,憑什麼他就能逃之夭夭,把一切債務都壓在可憐的妻女身上啊?隔壁的吵鬧持續了一個多小時,最後那凶神惡煞的男聲撂下一句讓薛延宗儘快還錢的狠話,才大搖大擺地離開了。

等人走了之後,喬時初才開啟家門,就看見寧過雲正抱著薛繼祖蹲在地上哭,而她兩個女兒也瑟縮在她身邊,神情惶惶,聽見喬時初開啟房門的聲音都嚇得渾身發抖。

寧過雲的公公婆婆並不在,他們倆不愧是薛延宗的父母,同樣自私自利又愛躲避現實,真到了緊要關頭就什麼金孫都不如自己重要了,債主找上門來,他們就丟下兒媳孫子孫女,自己跑去其他兒女家躲避去了。

寧過雲見是喬時初,擦了擦眼淚,問道:“時初,你家裡有沒有奶粉?繼祖應該餓了,我想跟你借點承宣的奶粉讓他喝,我家裡的被人灑在地上了……”喬時初往她屋裡看了看,一片混亂,桌椅都被砸壞了,燈泡碎了一地,不收拾個半天是沒辦法再進去的。

“有,進來吧.”

喬時初對她說道,寧過雲便抱著薛繼祖進了喬時初家裡,而她兩個女兒卻怯怯地依舊站在外面,根本不敢跟著她們媽媽進喬時初家。

喬時初見寧過雲徑直抱著薛繼祖進去,絲毫沒記起兩個女兒,便忍不住在心裡感嘆一句兩個女孩可憐。

“你們兩個也進來喝杯水吧.”

喬時初對兩個小女孩道。

“謝……謝謝喬阿姨……”薛招娣拘謹又膽怯地對喬時初道了謝,便牽著她妹妹的走進了門。

喬時初關上門,便去把兒子的奶粉找出來給寧過雲泡奶。

薛繼祖還是哭個不停,他才幾個月大,卻長得白白胖胖的,比人家週歲的孩子還大個,臉蛋上的小肉肉一動就一抖一抖的,顯然被寧過雲照顧得非常好。

“別哭了.”

喬時初捏了捏他的肉肉對他道,他雖然懂事後是個心安理得壓榨養母和姐姐的討厭鬼,但現在只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嬰兒,喬時初還不至於要對他做什麼。

寧過雲動作迅速地泡好了奶,用冷水泡到了適宜的溫度後便連忙塞進薛繼祖嘴裡,嘴裡有了口糧,他果然一下子就停止了啼哭。

喬時初給兩個女孩子倒了熱水,又拿了包餅乾給她們吃,寧過雲這才想起自己的女兒,看了看,發現她們只是哭了一會兒,身上沒什麼受傷的跡象,便立馬又把注意力放到薛繼祖身上了。

“你們家是怎麼回事?”

喬時初雖然早就心知肚明,但還是問她,“那些是什麼人?”

寧過雲臉上愁雲慘淡,說:“延宗的生意被人針對了,破產又欠了不少債,那些人是債主請來讓我們還債的.”

喬時初點點頭:“怎麼薛延宗不在家?他自己躲出去?就不擔心你們孃兒幾個?”

寧過雲苦笑一下,說:“他說我們小的小、老的老,我又只是個婦人,那些人不會為難我們的……”喬時初:……薛延宗這可真是渣到地心了,那些人不會為難婦孺,但難道被直接威脅恐嚇的妻兒心裡就不會惶恐慌張嗎?他渣得還這麼理直氣壯!喬時初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要是說薛延宗壞話,寧過雲第一個就會替他找藉口,因此她就不說了,而是問:“那你打算怎麼辦?”

寧過雲搖了搖頭,神情茫然無措:“我不知道,延宗的生意到底怎麼沒的,我根本不清楚,他欠了多少債我也不知道,只知道這幾天已經有三波不同的債主找上門來了.”

“那薛延宗呢,他有沒有說要怎麼辦?怎麼想辦法還錢?”

喬時初又問。

“他說他想跟朋友借錢東山再起,等生意再做起來了,那些債很快就能還上了.”

寧過雲把薛延宗對她說過的話說了出來。

喬時初聽了,張了張嘴,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借錢東山再起?先不說他能不能在那些所謂的朋友手裡借到夠他東山再起的錢,就算真的借到錢了,可他還會有前一次的運氣,還能順風順水地做好生意發財嗎?“他不是說得罪了人?那他得罪的人見他有意重振生意,難道不會阻攔?”

喬時初想到這個問題,便問道。

寧過雲一聽她這話,便愣住了,顯然,她是沒有想到這個問題的,薛延宗也沒有,否則他不會還天真地想著再重新做生意。

“這、這我不知道啊……”寧過雲吶吶地說道,“那個人該不會這麼霸道吧?難道他能一手遮天了不成?”

喬時初聳聳肩,說:“這很難說,如果那個人出夠了氣,說不定就會把你老公拋到腦後了,自然不會再針對他,但要是還沒出夠氣,那就難說了.”

寧過雲頓時又愁眉苦臉起來,說:“延宗也不知道得罪了什麼大人物,不知道他去道歉請罪的話能不能求得那人的原諒?”

“你丈夫會願意去跟人低頭?”

喬時初問,薛延宗是個最愛面子的人,自大狂妄,自尊心還很強,最不肯跟人低頭求情的,所以喬時初很懷疑他會不會跟人賠禮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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