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界的南華大酒店在北域極為有名,是江北最有名的銷金窟賭場之一,因為其環境極為奢華,且多是漂亮性感的西洋荷官及女侍,又嚴格保證客戶隱私,自然而然成為北域有錢人的聚集之地,不僅僅是隴北省,其餘三省也經常有富豪慕名而來。

不過,陸銘在南方久了,自然看得出來,實則這些漂亮的西洋荷官都是俄尼安人,也是西洋族群最貧困的一支,生活在南方貧寒之地,比南洋酋長國更加的靠南,是大陸突出的一角,到了冬天,能見到皚皚白雪。

陸銘現今大體能感覺到,東海在這個地球的維度位置,大概和前世新加坡一樣,靠近赤道的樣子。

是以,到了北方北域四省,大概也就是前世江南的維度,加之特殊地理關係,是以北方也很難見到雪,倒是東海以南,冬天落雪的地域並不少。

這個世界的自己見識少,根本沒出過省,所以從來沒見過降雪。

俄尼安人生活在南方高緯度地區,最南部就是冰雪世界,其族群膚白貌美,鼻樑比之一般格瑞芬尼人更加的高和尖挺,顯得五官更為冷峻。

但因為地處貧寒,在格瑞芬尼群體中,地位最為低下。

現今,陸銘就在南華大酒店一間vip套房內,和另外幾名客人賭配牌,和前世牌九規則差不多,但是用撲克牌,各種組合,花色,對子等等大小不一,發四張牌,前排和後排可以組合出許多變數。

發牌的荷官,就是一名身材火辣的俄尼安美女,其更穿著性感的兔女郎制服,大部分雪白酮體都暴露在空氣中,毫不掩飾那種赤裸裸的誘惑。

不過,因為牌桌旁,陸銘身側,坐著琉璃,這俄尼安美女儼然成了庸脂俗粉,哪怕琉璃用大紅斗篷罩住她的嬌軀,可那花一樣美髻映照的美豔俏臉,那一瞥一笑,便能勾走任何男人的魂兒,偶爾伸出長長魅惑燙金指套的雪白纖手為陸銘請牌,就更令幾個男人垂涎欲滴,眼睛都直了,恨不得撲上去抓住她小手亂親的樣子,小尤物那種天生就有迷倒一切男人的媚意簡直刻在她的骨子裡,紅唇淺動,便引得人心裡蜂狂蝶亂。

另外幾名貴客,都不是普通人物,其中穿著深色和服,兩鬢花白入雲的威嚴老者更是淺羽長政,陸銘此行的目標。

可便是這淺羽長政,也不免目光經常從琉璃身上掃過,只是強行剋制他自己不要多看而已。

陸銘心中無奈,自己這西宮,還真妥妥是那種能禍亂蒼生的傾國尤物,要不是自己機緣巧合收了她,不定將來惹出什麼禍端,給人類帶來什麼災難。

而且,琉璃好似有透視眼一般,總能大體猜到幾個人的牌是什麼,傳音告訴自己。

每次發牌前,荷官都會換新牌,所以真不知道琉璃是怎麼知道那幾人手裡牌面的。

當然,賭注在別人看來很大,對自己來說無所謂,也不是為贏錢來的。

哪怕贏個幾十萬,那真是驚天豪賭,可給自己帶不來什麼喜悅之情,所以,隨意玩玩就行了。

能和這淺羽長政坐上一桌可不容易。

是淺羽長政的私生子淺羽行促成的。

淺羽行是個不折不扣的坑爹貨,極為好賭。

陸高一就是透過淺羽行將淺羽長政的真正身份挖出來的。

至於陸高一怎麼給淺羽行設套這種,自己並不知道,也不

總之,現在淺羽行債臺高駐,自己就是放債給他的幕後老闆,他欠自己連本帶利三十多萬。

當然,一切都是陸高一安排的,至於放貸的幕後老闆,只是個代號,可以是任何人。

淺羽長政倒是很疼他這個私生子,聽淺羽行說高利貸債主想和他見面後,便答應了下來。

不過,見到自己時,他臉色變了,大概,隱隱猜到了自己可能是什麼人。

畢竟作為南北聯盟的幕後扶持方代表,對黑山的一些變化肯定清楚,也應該聽說過自己。

而且,看他那瞬間的神情,大機率見過自己照片。

不過,這南華酒店不僅僅是賭場,也是很好的談判場所,安全而又私密。

南華大酒店的幕後大股東據說有鋼鐵大王謝爾弗家族的成員。

而且,謝爾弗家族在北域的軍閥中很有影響力。

還從來沒人敢壞規矩,在南華酒店裡生事。

所以,淺羽長政看起來篤定的很,哪怕已經隱隱知道這是一個圈套。

他本來大概已經安排人在酒店外等,看是哪個不長眼的放債給他的兒子。

但現在看,顯然進了圈套,但是在南華酒店裡,他倒是不急。

而且不說南華酒店,這裡畢竟是新安的租界區,和新安官方的關係,怕他也運營的很好。

按照當初王國代表和隴北行省達成的協議,租界區也不是屬於王國進行行政管理,而是由租界內居民自治,現今就是有個叫新安租界公共董事局的組織管理,淺羽長政,還是董事局的董事之一。

黑山旅二團派駐步兵連進來,就和該董事局溝通了好久,雖然進駐,但被嚴格限制在橋頭的臨時軍營區域,除非爆發戰爭或者董事局難以應付的動亂,不然步兵連不得進入租界居民區。

所以,淺羽長政就算明明知道自己是什麼人,應該也無所畏懼。

果然,當荷官甜甜的聲音問詢幾名客人要不要新一輪時,其餘客人都搖頭,要散局。

淺羽長政看了過來,“我們聊一聊?”

陸銘心裡一哂,點點頭:“好.”

套房茶水間,荷官泡了茶後離開。

淺羽長政對陸銘微微一笑:“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您是黑山軍方的陸專員?”

陸銘點點頭,拿起茶杯抿了口茶水,笑笑道:“不管我是什麼人,淺羽先生,令郎欠我的款項,幾時我能收到?”

淺羽長政伸手拿出了支票本,“三十二萬元是吧?還勞累陸專員舟車勞頓……”刷刷刷寫了個數字,遞給陸銘,“其餘八萬元,是賠償陸專員的車馬費.”

支票上的數額,淺羽長政寫的四十萬元整。

陸銘點點頭,彈了彈支票,收了起來,看著淺羽長政,若有所思。

淺羽長政一笑:“陸專員少年英雄,您的名聲我早就聽說過了,我很早就想和陸專員交個朋友,但怕陸專員覺得我高攀,一直沒敢去拜訪您,卻不想,今天有機會和您見面.”

陸銘拿起茶杯,笑笑:“四十萬,淺羽先生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對陸專員這樣的少年英雄,錢財又算什麼?我不過是展示願意交陸專員這個朋友的誠意.”

陸銘一笑,點點頭:“誠意很足了!”

淺羽長政嘆口氣:“我知道,陸專員現在大概視我這個糟老頭為敵人,其實,我又哪裡是有意和陸專員為敵呢?當初和南北聯盟的首領結識時,陸專員還未來黑山,我也不過被他們的志向所感動,很想為他們做些什麼,但也沒想到,他們會激進的成了暴力組織,陸專員您清剿了他們,我是大大鬆了口氣的,他們的主張越來越激進,我有時候就想不再為他們捐款了,又怕惹來他們的報復,現在總算擺脫了這場噩夢,陸專員,等我想想,要怎麼感謝您!”

陸銘並不吱聲,這老狐狸既然猜出自己身份,當然也知道自己見他為了什麼。

倒是以退為進,主動提起了他和南北聯盟的關係,並加以撇清。

“我感覺得到,陸專員志向遠大,但現今陸專員看似在黑山掌管軍政,風光一時無兩,可怕是有遠憂啊……”笑了笑,淺羽長政道:“老頭子我冒昧了,交淺言深,交淺言深,還請專員勿怪.”

陸銘眼睛一亮,深深看了淺羽長政一眼,又看看左右,笑道:“淺羽先生,很高興認識你,但這裡不是說話之地,我改日登府拜訪!”

淺羽長政一笑:“好,我隨時恭候.”

陸銘微微頷首。

很多瀛洲人一直以來,也不滿意帝國的權力架構,瀛洲也經常誕生野心勃勃的野心家。

那裡下克上也極為盛行。

現今將瀛洲女王完全視作吉祥物的瀛洲王國首相山本雄,實則就是瀛洲最大的領主、軍閥,並且野心勃勃,很有前世那些野心家的運作軌跡。

帝國內亂,怕是什麼牛鬼蛇神都要冒出來了。

帝國處處烽火,怕是很多野心家最想看到的。

瀛洲人一直對北域四省有著很大的野心,那麼,江南五省和北域四省亂起來的話,最得利者也不必說。

至於這淺羽長政,大概感覺自己行事,也有野心要做一方軍閥的樣子。

南北聯盟幾乎被自己秋風掃落葉一般剷除,這是又想將自己做棋子了。

自己無所謂,如果能騙他的資助,那多多益善。

如果能得到他的信任,看看其背後野心家是哪一個就更好。

比現在抓他有用多了,抓了他,也很難問出什麼,而且老頭說不定分分秒就會自裁。

何況在這租界做事,除非萬不得已,還是要遵守各種協議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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