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同樣很小,從鐵門小視窗看進去。

坐在嫌犯位置的是一個金髮很邋遢的男子,嘰裡呱啦的說著什麼,顯得很興奮,眼神給人很淫邪的感覺,說著話,還不時意味未盡的伸出舌頭舔嘴唇,不時,愉悅的笑。

另一邊,訊問他的兩名行動組成員,都是中洲人,此時,臉上都有怒火。

這金髮邋遢男子,就更是愉悅的笑,嘰裡呱啦的說著什麼。

“他在說什麼?”

陸銘問旁邊的坎通納。

坎通納眼裡也全是厭惡,搖搖頭道:“這是個瘋狗,正在說,他折磨獵物的經過,尤其是,怎麼折磨年幼的女孩子……”又道:“他不交代任何有用的資訊,從被帶進來,一直就在講,他如何折磨那些幼小可憐的受害者,這種人,心理變態,也問不出什麼.”

陸銘點點頭,推門走進去。

兩名行動組組員忙都起身,陸銘走過去坐下,看著這金髮邋遢男子。

金髮邋遢男子也打量著陸銘,很快,微笑起來,嘰裡咕嚕說了幾句。

“他說什麼?”

陸銘問旁側組員,那組員立時一臉難色。

“告訴我!”

陸銘微微蹙眉。

“他,他說一個月前,他殺死的那個女孩子,和您很像,他在想象,……您屁股的時候,和那個女孩子的屁股是不是一個滋味,那個女孩子,腸子都被他……”組員結結巴巴的,但終於咬著牙,低頭,也不敢再翻譯下去。

陸銘靜靜看著這個金髮邋遢男子,知道,組員翻譯的很客氣很避忌了。

金髮邋遢男子,微笑著,舉起戴著手銬的雙手,比劃了起來。

“嘭!“他突然大喊一聲,又哈哈大笑起來。

然後,用手指,指了指陸銘。

又比劃了個十一的手勢。

陸銘點點頭:“你的意思,我也會有一天,和那十一個被你折磨的女孩子一樣,被你一邊施暴,一邊將腸子扯出來?!”

金髮邋遢男子愉悅的笑著,點頭。

突然,他抬頭,嘰裡咕嚕說了幾句什麼。

旁邊組員一怔,說:“專員,他說剛才說的一切都是在開玩笑.”

金髮邋遢男子又微笑看向陸銘,攤攤手。

陸銘轉頭看向坎通納,“將5號帶過來吧!”

在這裡,作為俘虜,陸銘也令將那會說中洲話的瘦子標為了5號。

坎通納點點頭,便想叫人帶走這金髮邋遢男子。

陸銘擺擺手:“我想,5號會勸說他說出自己的罪行.”

坎通納一怔,但想來專員既然有線報能找到這裡窩點,想來也清楚他們之間關係,自然是有自己不知道的內情,轉頭做個手勢。

很快,5號被帶了來,他本來滿臉驚恐,進房間看到陸銘更是一怔。

陸銘對他點點頭:“你來做翻譯,我和這傢伙說幾句話.”

指了指金髮邋遢男子,又轉頭對坎通納道:“你們出去等!”

坎通納點點頭,示意兩名組員跟自己出去。

單獨的檢察官或者警官只是不能訊問,取得的口供沒有法律效力,如特別行動組,也算警員序列,是以兩人也可以審訊。

但如果是攻心什麼的,單獨和嫌犯對話自然沒關係,只是不管嫌犯說了什麼,都不可能作為口供罷了。

坎通納和兩名組員出去後,陸銘從裡面插上了鐵門門閂。

走回來,站在了那金髮邋遢男子座椅後,看著5號,陸銘微微一笑,“現在沒人了,你問他,有什麼想和我說的嗎?”

5號完全不明所以,但還是和金髮邋遢男子嘰裡咕嚕說了幾句。

金髮邋遢男子費力轉頭看向陸銘,他身子被固定在椅子上,所以轉頭有點費勁。

臉上露出越發愉悅的笑容,金髮邋遢男子舉起戴著手銬的雙手,又比劃那個手勢,微笑說著什麼。

5號臉色有點白,不敢翻譯。

“我知道他在說什麼了……”陸銘看著5號,“你告訴他,我要送他上絞刑架很簡單,他的那些狡辯的小伎倆,對我來說,不值一提,但是,我等不及了,甚至1分鐘也不想再等.”

“告訴他啊!”

陸銘笑著。

看著陸銘笑容,5號不知道怎麼,心裡有些發寒,顫悠悠和金髮邋遢男子說起來。

聽5號的話,那金髮邋遢男子更加愉快的笑起來。

突然,“嘭”一聲槍響,金髮邋遢男子的笑聲立時變成了慘嚎,接著,他便連同座椅,和陸銘一起摔倒在地。

外間鐵門立時有人推,見推不開,便狠狠撞擊起來。

5號驚恐的看著這一幕,看著倒在自己腳邊的兩人,卻見金髮邋遢男子臉上痛苦的已經扭曲,拼命慘嚎著,而陸銘臉,突然從他胳膊之間冒出來,看起來,就好像他在卡著陸銘脖子。

但很明顯,是陸銘從後面緊緊摟著他,他才根本扭動不了身子,痛苦的搐動著。

“你告訴他,我認為送他上絞刑架,對他來說,是一種恩賜,而我,不想給他這種恩賜!”

5號滿臉驚恐,早嚇得魂飛魄散,一時都忘了反應。

“告訴他,因為,我想讓他體驗這種痛苦的時候,也知道為什麼在體驗……”陸銘的聲音,在金髮邋遢男子的慘嚎中顯得並不大,可是,對5號來說,每個詞都好像炸雷一般。

他顫悠悠,翻譯著陸銘的話,甚至,也看到了,金髮邋遢男子痛苦扭曲的表情裡,眼眸中那種驚恐、痛苦和哀告,但他的脖子被陸銘緊緊箍住,發不出什麼音節,只能痛苦的嘶嚎。

“啪”窗戶的玻璃碎裂,有黑影躥上了極高的窗臺,從那狹小的視窗費力的往裡鑽。

鐵門“咣噹”一聲倒地,卻是被外面人終於撞倒。

“砰砰”又兩聲槍響,金髮男子的哀嚎,戛然而止。

陸銘慢慢拉開脖子上金髮男子的胳膊,站起身,將一柄染滿血跡的小手槍放在桌上,“這傢伙想搶我的槍,混亂中我扣響了扳機.”

看了5號一眼,“他可以作證!”

衝進來的坎通納和幾名組員都呆住。

確實,看到金髮男子勒著陸專員脖子,兩人在地上搏鬥。

可是,……看著金髮男斜趴在地上,看著他屁股那血糊糊一片,再想想,方才金髮邋遢男子講的“故事”……很明顯,第一槍,金髮男怕是被頂在直腸處開的槍,然後,受了很長時間的折磨,他脖頸和後腦的致命傷,反而是後來挨的。

坎通納這時淡淡道:“我也可以作證,我和陸專員正給他錄口供,陸專員去給他倒水,這傢伙突然發瘋,要勒死陸專員搶陸專員的槍,是我的失職,早該知道這些都是危險分子,也都是瘋子,應該將他們的手也完全禁錮住.”

又揮揮手,“把屍體抬出去,叫驗屍官來.”

有個組員突然小聲說:“他,應該是我們突襲時,負隅頑抗,才中槍死的.”

坎通納沒說什麼,指著屍體揮了揮手。

陸銘擺擺手:“不,你們見到什麼,就說什麼,如果誰說謊,我會送他上法庭!”

看向坎通納:“你也是!”

更淡淡道:“我並沒有違規,願意接受調查.”

又微微一笑:“在我被獨立檢察官來調查前,來吧,還有點時間,5號,我們換個地方,讓我們看看,你對白玫瑰,知道些什麼.”

5號,已經嚇得全身簌簌發抖,只怕,已經尿了褲子。

陸銘轉身向外走。

金髮男的屍體,自然不能動,破壞現場。

陸銘走出去之前,看了那屍體一眼,心裡,卻沒什麼感覺,自己以前,殺雞都不忍心看的。

可是,今天,好像頭腦異常冷靜的,折磨殺死了一個生物,雖然這個生物,不能說是人。

自己心底某個角落,原來也有這樣的黑暗,只是一直隱藏著,如果不是兩世為人,在前世那種平和的環境,自己怕是永遠也發現不了。

至於不令坎通納他們說謊,是因為,自己如果要製造個上下口供一致的自衛事件,或者直接殺人就貼上行動中死亡的暴徒的標籤,也不必演剛才那場戲。

就算坎通納他們知道自己是演戲,但也要明白,就算真相是你們所想,但你們也不能確定,所以,如果確實我違法了但逃脫了法律制裁,那也是因為,沒有足夠證據來還原真相。

如果被調查出真相,我會認。

而不是,利用權力,沆瀣一氣,特別多人勾結,睜眼說瞎話。

我就算出事情,也不會拖你們下水,你們作為執法者,更要保持對法律的敬畏。

這,也算自己在這個混亂的世界,最後的底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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