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觀小世界,雲端神殿。

教眾們驚疑抬頭,先前在雲端上爆發的氣機駭然,是他們的祖在出手!一身猩紅道袍的錫皇緊皺眉頭,他為皇者,感知到的比普通教眾多上許多。

上人的法身彷彿碎掉了。

為了跨界。

不該如此,祖親自為那頭赤蛟降臨已經萬無一失,斬龍劍下百鱗皆斬,什麼情況能逼得祖真正跨界出手,甚至崩碎法身?他在九州時就已跟隨上人歷經千載歲月,清楚知曉這位祖有多可怕。

玉釵順德,真一中的無敵生靈。

曾於九州逆伐祖之上的生靈歸來。

至少錫皇跟隨的這千載數月裡,其鋒芒無可匹!那頭赤蛟做了什麼?血色人影筆直往雲端神殿飛去,與他一起升空的還有幾位發現端倪的皇者。

一對巨大眼瞳猛然在神殿門前睜開,其中的怒意還未消散,皇道領域肆意擴散,是上人座下的荒牛,太古異種,錫皇對上這頭生靈毫無勝算。

但這頭巨獸受傷了,被重創。

仔細看能看清荒牛展露的域中滿是裂痕,最大的一道縱切開整片域,幾乎要連帶著皇道領域與荒牛一併斬死。

“睦皇.”

男人稱呼這頭巨獸的皇者名號。

巨獸的目光冷冷掃視過神殿門前的幾位皇者,沉聲說,“上人吩咐,錫皇進殿,餘下幾位請回吧.”

其他幾位皇者雖然皺眉,但沒再多說。

“謹遵上人法旨!”

看著其餘皇者離開後,巨獸起身,讓開神殿大門。

“上人她……”“不必多問,進殿即可。

如果不是上人出手,我已經死在現世九州了.”

荒牛搖頭,語氣裡還透著驚恐。

現世九州一刀,若是確確實實地斬在他身上,他必死無疑。

錫皇見此眉頭的川字擰的更深,從荒牛生態及言語透露出的點點資訊,此行九州的兇險遠超他的想象。

拜別巨獸,錫皇踏進神殿。

巨殿大門在身後緩緩合攏。

“弟子錫,叩見上人!弟子罪該萬死!”

男人跪拜。

無論如何,事情的起因在於他。

上人能在九州遭此劫難也是因為他辦事不力,清理一位陽神境蛟龍竟然要上人跨界動手。

“何罪之有?”

大殿的上方響起聲音,華貴無比。

聲音與整座神殿共鳴,幾乎壓垮男人神志。

“崑崙信物拱手讓人,派遣不力!實力低微,無法代替上人跨界逆伐!在現世選中的容器太羸弱,在此行中反而拖累上人!”

男人一則一則道出,聲音低沉,似乎有赴死之意。

“這都不是你的罪.”

上人說。

男人一愣。

“弟子不解!”

“在崑崙爭奪信物之時,就應接引我降世。

這是你此次任務唯一的紕漏。

崑崙之行中,我降世,那赤蛟再能翻天也取不走信物。

彼時崑崙,取得信物,爾等登天,這就是安排好之事。

為此有一頭汙穢開明等候你們登天,那頭墮落開明獸,是阻攔除我等外其餘生靈登天的最後一層保險.”

“不過那頭開明也死在了赤蛟手裡.”

“當然,這與你無關。

說到這裡你應當知道我為何親自動手,而且以這種雷霆手段.”

男人緘默。

他其實不知道。

祖之間的事情他一皇者知道個屁。

這是上人的習慣,看似是在與他人講述事情脈絡與安排,實則是在梳理自己的頭緒。

他只需要點頭,然後閉嘴就好了。

“斬龍劍掠奪其生機,我靜候赤蛟死亡。

可他暴起,格殺了那具身軀,以至於我難以再跨界用最小的代價的動手.”

“挺想看看這頭生靈墮落是個怎樣的景象,想必有趣。

蛟龍從頭至尾的選擇讓我驚歎,最後的我只剩下兩個選擇。

一個是離開現世,任由斬龍劍施威殺他,二是我跨界出手,其代價顯而易見.”

“平時的話就算了,放任斬龍劍足夠,又何必要讓我頂著九州磨滅親自動手。

但那頭生靈踏進了崑崙,而且活著出來了……”“他怎會活著出來?”

上人的語氣微微發顫。

“所以……他必須死,從他登天活著出現,他就……該死了!”

華貴的聲音越說越猙獰,猙獰到如成千上萬頭厲鬼在大殿裡嘶鳴。

與錫皇印象裡的玉釵順德判若兩人,甚至李熄安見到那位玉釵順德上人這副模樣也會疑惑。

氣魄心性好像瞬間被某種東西吃掉了,吐出來的東西重新附著在祖的殼子上,汙濁不堪。

“崩碎法身算什麼,法身碎了可以再凝聚,無非是時間長短的問題,而生命,可不能重來.”

上人又輕笑起來。

她笑,卻是萬鬼嚎哭。

“您的法身!”

錫皇忍不住開口。

那可是真一法身啊,遠遠不上人上一句描述的那般輕鬆。

真一法身崩碎等同於跌落真一境,而重新凝聚的難度高到令人窒息。

玉釵順德為真一境中的無可撼動者,法身可怕到一種不可思議的地步。

他們如今的小世界供養不起這樣一具頂級法身的重塑。

錫皇抬頭,焦急的神情陡然間凝固了。

衣著華貴的雍容女人倚在大殿上的座椅上,容貌與錫皇記憶裡的沒有差別,但此時上人的面板是蒼白的,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

妝容華貴豔麗,卻彷彿是畫在一具屍體上。

“看見了?”

上人輕笑。

錫皇瞳孔猛縮,趕忙垂下頭顱,冷汗簌簌滴落在大殿如鑑的地板上。

他是皇者,可此刻的姿態與凡人沒有差別。

或者說在真一眼中,哪怕是失去法身的真一眼中,皇者與凡人的確沒有差別。

“弟子無意冒犯!”

“看見了便看見了,有什麼值得惶恐的?”

男人聽見衣物摩挲的聲音,上人起身了,赤腳在大殿裡行走。

“還是說,你認為我不該是這副模樣呢?”

“我最喜愛的小弟子啊……”上人在他身旁躬身,於他耳畔低語。

整座大殿,剎那黑暗無邊。

皇者悚然。

…………黃河岸,玄青色小鹿奔行。

馱著個人。

後方是龐大的魚類屍體,從中間被切開,斷口平滑的像剪刀裁紙。

一口金色長劍環繞,渴飲來犯者鮮血。

李熄安現在動彈下手指都稱得上艱難。

這頭崛起生靈想吞食他,認為他是上等血食,一者可抵萬人,死咬著他不放。

殊不知載天小鹿是將他帶向曦劍的位置。

對這種層次的生物,沒有必要浪費載天鼎的活靈,當劍影騰空,後方便只剩下具屍體。

“繼續往前.”

小鹿撒蹄子在黃河沿岸狂奔,身旁圍繞著金色劍影。

如有必要,載天鼎會呼喚活靈。

這兩樣加起來,哪怕是個常人也足夠橫行黃河沿岸,沒有生靈能阻攔他。

他仍然在淌血。

這些血氣會引出黃河裡的崛起生靈,它們渴求血食,尤其是一頭垂死的蛟龍。

當然,這些企圖吞食李熄安的妖們都被那道曦光切成碎片。

玄青色篆文垂落保住生機,不多,但目前足矣。

李熄安要去的地方到了。

玄青小鹿停下,奔騰的河水漫過鹿形腳踝,它揹負著主人遙望大河大水咆哮如龍。

曦光消散,溫養進李熄安的神識內。

小鹿同樣消失,轉而載天鼎浮現,李熄安控制這方青銅大鼎將自己收納進去。

而鼎身上活靈奔走,騰蛇顯化。

如同荊棘從豎立的蒼青鱗片摩擦河岸土地,這片地方伴隨它的遊走像被利齒反覆啃犁。

蛇尾捲起青銅大鼎,蜿蜒蛇身鑽進了滔滔大河中。

巨大的黑影在河水中蔓延,使得附近的生靈紛紛避讓。

這是兇惡之蛇,渾身煞氣縈繞。

只是稍微往騰蛇的方向探知,身體上就會莫名燃起漆黑鬼火,凶煞之氣陰冷森然。

往下,往下,一直往下。

河水愈發冰冷。

騰蛇如同來到了另一片世界,不再是黃河之中。

深邃的漆黑無邊無際。

盤坐在青銅大鼎內閉目養神的人形睜開雙眼,伸手拂過旁邊安放的蒼白石棺。

“先休息吧.”

他說。

兜兜轉轉,回到了這裡,最初遇見魚龍鬼棺的地方。

活靈沉寂,赤蛟眠於棺內。

在李熄安沉眠的同時,有某個東西在棺柩內甦醒了。

因為斬龍劍而腥臭的血液重新瀰漫出異香,他體內的兩片蓮花有生命地跳動著,一滴血自其中一片蓮花中滴出,順著靈與血流經李熄安的四肢百骸,骨骼內的金色篆文愈發清晰,發出雷鳴聲響。

寂靜深邃的狹縫深淵,如同有萬千道人影盤坐虛空,低頌經文!那是篇未知經文,不屬於現世或九州留存的任何一種,卻不知為何只有短短一個片段。

當那小段經文吟誦完,神秘現象消弭。

骨骼上的金色篆文逐漸暗淡,死寂深淵恢復如初,好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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