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龍技學勤勞,淮擬豐餐嗜炙餚。

庖刃如新不覺晚,亦無良夜薦松醪。

就在外面的那些和尚們等的飢腸轆轆,心焦如焚的時候,就看到摩利的宅院大門吱呀一聲開啟了,那個俊秀的小道士從容不迫的從大門裡走了出來。

很奇怪的是,這個道士的懷裡還抱著一隻小奶貓,而小奶貓的四個小爪子還環抱著一柄青銅色的古劍,場面顯得十分滑稽。

“淨嚴師兄……”負責偵查的某個武僧在看到小道士出現之後,激動的喊道。

“出來了,點子終於出來了.”

“好!”

早就已經等的不耐煩的淨嚴和尚頓時從屋子的角落裡一躍而起,激動的說到。

“接下來,只要等那個小道士走出歸義坊的大門,大家就從後面一擁而上,直接把他套了麻袋,帶回……”“等等!淨嚴師兄,”還沒有等淨嚴和尚的話說完,就聽那個偵查的武僧用驚恐的聲音說到。

“那個該死的崑崙奴居然也跟著出來了,而且看他的樣子,他似乎是打算送這個小道士回家的樣子.”

“什麼?”

淨嚴和尚聽到這句話之後,頓時感覺到一陣的不可置信。

“那個該死的崑崙奴居然要送那個小道士回家,這怎麼可能?”

聽到他的話之後,那個偵查的武僧立刻回答道。

“師兄你過來看,那個崑崙奴還揹著一個沉甸甸的包裹,肯定是要送那個道士回去的……”淨嚴和尚趕緊上前兩步,把眼睛湊到了窗戶邊上,推開窗框,小心的看了出去。

果然,在那個抱著貓的小道士的身後,那個崑崙奴摩利的身上揹著一個沉重的包袱也跟了出來,而且在出來之後,他竟然還轉身把自己宅院的大門給鎖上了……“師兄,這下怎麼辦?”

“怎麼辦?”

淨嚴和尚一時間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直接動手?那肯定不行,從昨天晚上這個該死的崑崙奴那神出鬼沒的身手來看,就算是他們這些人全部衝上去也不一定能討的了好!但是不動手,就這麼灰溜溜的回去?淨嚴和尚還是覺得有些不甘心!就在淨嚴和尚正在左右為難的時候,孔清和崑崙奴摩利已經一前一後的走過了淨嚴和尚他們所在的屋子旁邊,接著淨嚴和尚就看到那個漆黑的崑崙奴猛然扭過臉,朝著他們所在的房屋看了過來,然後發出了一聲冷笑,呲出了雪白的牙齒。

就在崑崙奴朝著他們呲牙的時候,淨嚴和尚下意識的打了一個哆嗦。

接著,他們就聽到那個小道士說話的聲音。

“摩利,你在看什麼?”

然後那個崑崙奴又警告一樣的看了他們一眼之後,把臉轉了過去。

“老奴在看一些不自量力的鼠輩而已……”被發現了!在聽到摩利的這句話之後,淨嚴和尚立刻確定了下來,自己一行人肯定已經被那個該死的崑崙奴發現了。

隔著這麼遠的距離,還是黃昏時刻,對方竟然能敏銳的發現自己這些躲在房屋裡的人。

一時間,淨嚴和尚對於這個崑崙奴的忌憚,就又上升了一個檔次。

對方可能比自己想的還要強……“淨嚴師兄……”站在他身邊的淨明和尚看著已經快要走出歸義坊的孔清和崑崙奴,小聲的問道。

“我們要追上去嗎?”

淨嚴和尚恨恨的一握拳,咬緊牙關,斬釘截鐵的說道。

“不用了,咱們回莊嚴寺,今天就放過他,我就不信,這個崑崙奴明天也會跟著這個該死的小道士.”

在另一邊,孔清跟崑崙奴摩利一邊沿著街道朝清都觀所在的永樂坊走去,一邊在路上閒聊。

“郎君,從這裡轉過去就是當年楊司空的府邸,”摩利有些感懷的看著坊市的土牆,一臉感慨的說道。

“老奴當年第一次來到這座城市的時候,這裡還叫大興城,當時看著眼前這恢弘的城市,高聳的樓臺,我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孔清在一邊默默的點著頭。

崑崙奴摩利的這種感慨,孔清自己也有。

事實上,就算已經穿越過來很長的一段時間了,但是現在孔清走在長安的街道上的時候,還是會被這座雄偉的城市所歎服,所震驚。

他也一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後來楊司空死了之後,大郎君造反之前,老奴就是站在這裡,看著大郎君離開的.”

摩利一邊走,一邊用手給孔清指指點點,就像是一個導遊一樣。

“大郎君當時意氣風發的樣子,老奴現在還歷歷在目。

他當時騎著馬,驕傲的昂著頭,帶著親衛們從這扇門裡出發,上了朱雀大街,去了黎陽,然後再也沒有回來……”孔清看著眼前的這個指點江山的老黑,心中非常的複雜。

雖然說摩利的口音很標準,雖然他的語氣很真摯,雖然他的感情很激烈,雖然他的故事很感人……但是一個穿著漢服的老黑在唐朝的長安城裡,給他講述著隋朝的故事。

怎麼看怎麼違和好不好。

“摩利啊……”在老黑的故事已經從楊玄感發展到了隋煬帝楊廣,然後開始向著當朝陛下李淵開始拓展的時候,孔清終於出口打斷了對方的話。

抱歉,你還有故事,我已經沒有酒了。

“貧道聽說你對於東西兩市非常熟悉?”

“不敢說熟悉……”摩利對著孔清露出了憨厚的笑容。

“就是兩市的遊俠兒們都叫某做一聲大兄.”

孔清的嘴角抽動了一下。

兩市的遊俠兒都叫你一聲大兄……我似乎明白為什麼後來那些有活力的社團組織會被叫做黑社會了,原來根子在你這裡啊!“正好,貧道這裡有一事相求.”

在聽到孔清的話之後,摩利立刻大包大攬的一拍自己的胸脯。

“何必說什麼相求,郎君既然是李娘子的朋友,那就是某的朋友。

朋友之間義字當先,郎君但有所請,某無有不從.”

“那貧道就不客氣了……”孔清微微一笑,然後湊近到了摩利的耳邊,小聲的說了幾句。

他一邊說,摩利一邊點頭,等到他說完了之後,摩利毫不猶豫的一拍胸脯。

“原來是這等小事啊,郎君放心,數日之內,老奴定叫郎君如願以償.”

“如此就有勞了……”孔清對著摩利拱了拱手。

“事成之後,某一定會有一分心意,不會讓各位辦事的兄弟們白跑一趟的.”

摩利也笑著拱了拱手。

“那某就先替兄弟們謝過郎君了……”兩個人一路說說笑笑的就來到了永樂坊清都觀的門口,然後摩利從自己的身後拿下了那個裝滿了銅錢的大包裹,對著孔清遞了過來。

“老奴還有其他的事情在身,不能替郎君把東西送進觀裡了,還請郎君恕罪……”“無妨!”

孔清接過了自己這兩天的辛苦費,對著摩利點了點頭。

“足下送我到這裡,貧道已經足感盛情了,今日多有叨擾,明日便由貧道來做東如何?”

崑崙奴摩利雙手抱拳,文縐縐的說道。

“固所願也,不敢請耳!”

道別之後,孔清就一隻手抱著自己的小奶貓,另一隻手拎著賺來的錢轉身走進了清都觀的大門。

而崑崙奴摩利則是站在原地,目送孔清的背影消失之後,才邁步走到了清都觀側面,也就是兩隻大蘿莉所在的小院門口,用手在門上拍了拍,然後恭敬地說道。

“隱殺外門,崑崙奴摩利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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