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長安上空的雲海之中,一位年紀約四十多歲,看上去一派仙風道骨的中年道士食指熒光閃動,快速的在空中隨意點畫之間,一張熒光燦然的符籙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轟!下一刻,中年道士畫符的手指一劃,空中的符籙瞬間炸開,化成了一顆火球,朝著站在他對面的那個穿著白色道袍的小道士的身上就砸了過去,整個動作宛如行雲流水一般,十分嫻熟。

“上清果然不愧是道門大派啊!”

看到中年道士這一手虛空畫符的技巧,坐在一側的某個帛家道的地仙帛守昌頓時用手撫摸著自己的鬍鬚,讚許的點了點頭。

“這個上場的王軌真人居然能在真人境界就掌握了只有地仙才能掌控的彈指成符的技巧,而且還如此熟稔,當真是可圈……”啪!還沒有等帛守昌的話說完,只見站在中年道士對面的那個小道士一臉隨意的抬起手,掌心白色的光芒一閃之後,接著隨意的那麼一扇,就把中年道士射出的火球給拍飛了。

“王師兄不必因為貧道的年齡而刻意相讓,既然是兩家論道,還請全力施為!”

“……”聽到這句話之後,帛守昌還沒有說完的話頓時有一些訕訕的咽回了肚子裡。

這是什麼情況?原來真人能做到地仙才能做到的事情居然不是他們的全力嗎……“呵呵!神照你說的是……”聽到小道士的話之後,中年道士王軌頓時發出了一聲輕笑。

“不管怎麼說,你也是號稱‘天下第一”的清微子的弟子,貧道確實不應該託大的!”

隨著話音,只見王軌的雙手十指的頂端全都閃爍起了微弱的光芒。

“這個是貧道自從輸給你師父之後苦心孤詣,花了接近十年的時間才掌握的技巧,本來是打算拿來跟你師父清微再比較高低的,現在就先請你這個清微的首徒來領教一下吧!”

隨著話音,只見王軌雙手一合,十指宛如蓮花盛開一般,在方寸之地上下挪移,僅僅是幾個呼吸之間的功夫,十張符籙就已經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滿天星!”

嗖嗖嗖嗖……下一刻,在場的這些地仙就看到王軌面前的那些符籙就好像煙火一樣,一枚接著一枚在他的身側炸開,隨後火球,風刃,閃電,冰錐之類的攻擊帶著呼嘯的風聲,朝著面前的那個小道士神照的身上傾瀉了過去。

看著自己的徒孫這一手念動符生的神通,上清華陽子陶弘景頓時得意的看向了站在不遠處的某個身材幹枯瘦小的老道士,神念一轉。

“青霞子,你看我這徒孫怎麼樣?”

“吸溜!”

青霞子一臉平靜的端起手中的茶杯喝了一口,然後扭頭朝著陶弘景的方向看了一眼,伸手朝著擂臺上指了指。

“不怎麼樣,比我的徒孫差遠了!”

……“王軌師兄果然……”此時,在面對王軌暴雨一般攻擊的時候,那個站在他對面的小道士神照卻依然一臉鎮定,只見他一邊平靜的開口說話,一邊用左手徐徐的在腰間的一把古樸的尺子上一抹,接著閃爍著白色光芒的右手抬起,指向了射來的這些法術。

“……與當年判若兩人,想必師傅看到這一幕的時候也會很欣慰的!”

在平靜而緩慢的語速之中,神照抬起的右手上白色氣流盤旋,上下翻飛,在間不容髮之間隨意點戳之下,一道道的風刃應手而出,將王軌射來的那些法術全部點爆。

“不過師兄要是想要用這個手段與他老人家一較高下的話,恐怕還遠遠不夠!”

“哇!”

下方的帛守昌看著眼前讓他眼花繚亂的攻防一幕,差點驚撥出聲。

開玩笑的吧,這種宛如疾風驟雨一般的攻擊,還有這看似閒庭信步一般的阻擋,這些真的是還沒有脫胎換骨的真人可以做到的嗎?就算是換了他上場也未必能做得到吧!唰唰唰!就在下方的這些道門高人們或讚歎,或戒懼,或驚訝,或欣慰的時候,位於擂臺之上的王軌也已經如神照之前所說的一樣,拿出了自己真正的實力。

只見他進退如電,一沾即走,身體在快速運轉之下,一時間彷彿有六七個王軌出現在了擂臺之上,而他身邊那閃爍的符籙也宛如機關槍一般,朝著位於擂臺中心的神照射去。

而神照則是雙腳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一隻纏繞著輕風的手臂伸縮之間,無數的風刃從他的指掌之間劃出,恰到好處的將對方的法術攻擊全數擊破,儀態悠閒,從容不迫。

……另一邊,當王軌與神照之間那快速的攻防的場景落在了其餘的那些道門成員,比如說天師道與樓觀道的諸位高人眼中的時候,頓時就讓他們不由自主的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景先師弟……”歧平定側過頭,一臉慶幸的看著‘十絕真人’尹文操。

“現在我真慶幸自己已經成就地仙,把樓觀道法主的位置交給你了!”

“……”尹文操也側過頭,一臉無語的看著歧平定。

歧師兄這話說的,好像你不當樓觀道法主之後,樓觀道的事情就跟你沒關係了一樣!……“通玄!”

坐在另一側的張道陵轉過頭,看著自己的這位重重重重……重孫子,語氣淡然的說道。

“你覺得我天師道中有真人可以跟上面這兩個比試高低嗎?”

“嗯……”張通玄思索了一下,然後慢吞吞的回答道。

“若我手持陽平治都功印,當可以鎮壓他們!”

“……”聽到這句話之後,張道陵頓時就有些無語。

“那除了你呢?我天師道還能找出第二個打贏他們的人了麼?”

“嗯……”張通玄又思索了一下,接著繼續慢吞吞的回答道。

“穩贏的或許沒有,但在兩可之間的人還是有三四個!”

“才有三四個!”

聽到張通玄的話之後,張道陵頓時就有些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一眼。

“通玄,自身的修為固然重要,但你既然是當代天師,就不能只考慮你自己啊!”

……就在下方的這些觀戰的吃瓜群眾們正在竊竊私語的時候,位於擂臺之上的王軌與神照兩個人的戰鬥已經徹底的進入了白熱化的狀態,只見此時的王軌趨退如電,四周殘影一個接著一個,乍一看就好像是一群人在圍毆一個人一樣。

但讓人意外的是,在這漫天的殘影之下,站在中心的神照卻依然從容不迫,甚至就連招架的右手移動的速度也沒有加快多少,但就是可以那麼恰巧的將王軌射出的法術全部阻攔。

“好身手!”

從殘影之中傳出了王軌讚歎的聲音。

“本來貧道以痴長你二十餘歲的年齡,跟你打到這種情況就應該主動認輸,但可惜的是這次論道事關重大,所以貧道就算是有些以大欺小,也不得不接著做下去了!”

話音未落,在場的人就看到王軌的身體已經在一閃之間出現在了神照的面前,一掌朝著神照的身上就拍了下去。

“你既然法術如此精通,那麼拳腳劍術應該就是你的弱項了吧?”

砰!話音未落,在場的人就聽到了一聲悶響,接著就看到王軌的身體瞬間向後翻出。

而依然在原地的神照則是眼睛一眯,隨後腳下一點,身體就快速的跟著王軌衝了出去,雙手劃過了一道玄奧的曲線,後發先至,轟在了王軌的身上。

“王師兄你猜錯了!我這個人雖然資質平庸,毫無所長,但好在還肯努力,不管是師傅的符法劍還是師祖的戰法我其實多少都會一點……八景歸元!”

嗵!下一刻,在場的這些人就看到王軌的身體再次高高飛起,從擂臺的邊緣飛了出去,掉入了蒼茫的雲海之中,消失不見!“哈哈!”

看到王軌跌落雲海之中,站在全真派陣營之中的小羅公遠頓時發出了一聲輕笑。

“這個王軌居然覺得神照師兄沒帶劍,所以近身就很弱……這個笑話太好笑了!”

……“唔!神照這個小傢伙的機會抓的很準啊!”

在王軌掉入雲海之中,坐在觀戰區高臺之上的西王母笑吟吟的用手敲了敲自己坐著的椅子的扶手,然後轉頭看向了一邊的廣成子。

“廣成,這一局應該是丹鼎門贏了吧?”

“正是!”

廣成子贊同的點了點頭,開口說道。

“雖然說王軌被擊出擂臺有他大意的原因,但規則就是規則,出擂臺者負!”

“青霞子,華陽子!”

西王母轉頭看向了站在他們前方不遠處的青霞子和陶弘景,平靜的說道。

“這一局我與廣成一致判定丹鼎門神照勝,你們兩個沒有異議吧?”

唰!還沒有等青霞子和陶弘景說話,就看到王軌的身影有些狼狽的從雲海之中浮起,飄飛了回來,他先是用複雜的表情看了那邊的神照一眼,接著一臉歉意的轉頭對著華陽子陶弘景躬身行禮。

“師祖,之前那孩子一直站在原地沒動,所以弟子就大意了,沒有閃!”

“嗯!”

陶弘景有些無奈的看了王軌一眼,然後擺了擺手。

“無妨,勝敗乃兵家常事,你先下去吧!”

“是!”

王軌一臉羞愧的退到了王遠知的身邊,低聲的說道。

“師尊,弟子讓你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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