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以前就知道夢魘的數量無窮無盡,它們在噩夢領域中誕生,就像是糞坑裡會冒出源源不斷的蛆來。”

蘇明站起身來,因為他看到門外管家盧西安正在快步走來,應該是午餐準備好了,自己可以吃一頓夢中的飯再出發,但這不妨礙他嘴上說著那些噁心的比喻:

“但話說回來,你是怎麼想起給每條蛆都起一個名字的?”

正經人誰會給自己的噩夢取名字啊?

比如有一天夢見自己死掉了,醒來之後就唸念不忘,然後就給昨晚的夢起名叫‘糞坑溺斃’嗎?

絕大多數的夢都是沒有名字的,就比如說千貓之夢,叫它什麼都可以,那是因為它就是它。

而夢魘嘛,偏偏每一個都有自己的名字,就很怪。

“吾乃夢之君主,幻夢境之王,但並非最初之王。”丹尼爾也站起身,他拍拍自己的白色袍子,但落下的不是灰塵而是一片彩虹般的光影:“你尋求的答案,業已消失於夢中。”

言外之意,就是他其實是接手了一個爛攤子。

很多人都知道初代睡魔墨菲斯,他其實挺活躍的,和很多巫士,尤其是康斯坦丁,關係都很不錯。

但很少有人知道,他一直都有抑鬱症。

大概在1820年的時候,他為了對抗古老者對現實的入侵,發動過一次千人之夢來修改世界,事後陷入了虛弱狀態,就是那種爬樓梯都大喘氣的虛弱程度。

可有一天他聽到了有人在夢中呼喚他,有事需要他幫忙,然後他出於好心就去了,想要看看是哪個巫士遇到了涉及到夢境的困難。

結果那是一個陷阱,一個瘋狂的巫士家族想要從無盡家族身上尋找關於太虛的秘密,因此用早就準備好的法陣捕獲了墨菲斯,將他囚禁起來進行各種實驗。

這被人類抓住,一關就關了一百二十年,直到1940左右,地球上漸漸出現了超級英雄,他才在一次意外中逃出了牢籠。

從那以後他整個人就抑鬱了,他不知道夢對人有什麼用處,也不知道自己的存在是不是還有意義。

儘管死亡和命運都試圖開導他,但總是鬱鬱寡歡的他還是很快就撐不住了。

作為人類的夢,卻被人類背叛,那種感覺成為了他的夢魘。

最後在2000年左右的時候,他為了一勞永逸地封印自己心中的夢魘,於是自殺了,可謂是結束了悲慘的一生。

後來接任他位置的就是人類少年丹尼爾,但從40年到2000這六十年之間,墨菲斯變化很大,天天就像是夢遊一樣,做事總是出錯,有時會猶豫,有時又會過度冷血。

這個處於重度抑鬱症的階段,讓他留下了一大堆的爛攤子,自然也包括很多夢魘的問題,死後是一股腦地全都丟給了丹尼爾。

既然繼承了睡魔的位置,那麼自然就要肩負起責任來,可惜這責任來自前任埋的雷,所以丹尼爾偶爾也會有點抱怨。

過去的時候,他只把這些埋怨的話給路西法和死亡說,因為他們關係相對更好些。

現在給喪鐘說,這明顯是示好的手段,畢竟展現信任就是要說一些秘密,或者做點什麼事才是。

別指望丹尼爾能做什麼事,他那點戰鬥力,放在多元宇宙層面連給人塞牙縫都不夠,至於他能不能發動千人之夢,蘇明反正是不看好,因為這小子性格還是偏軟了一些,缺乏那種捨我其誰的魄力。

想想也知道,沒看巴巴託斯和狂笑之蝠入侵地球0的時候,他給蝙蝠俠託的那些謎語夢麼?現在說起來都覺得丟人。

“人人都覺得你白撿了一座城堡,撿了一個無盡家族的位置,可他們不懂你的壓力啊。”蘇明拍拍睡魔的後背,遞上一個同情的眼神,拉著他一起去吃飯。

說起來自己也是繼承了卡瑪泰姬這個攤子,當初也算不上良性資產,是自己把莫度和卡西利亞斯調教好的。

要是讓斯特蘭奇接任的話,怕不是卡瑪泰姬還是註定要毀滅在風雪裡。

“我即是睡魔。”丹尼爾難得地獲得了認同,他想要說什麼,但是管家盧西安來了,他就改變了話題:“小心保管夢之王冠,於夢中行走,勿傷夢中之人。”

“放心,我現在的能力,看不上防毒面具的三瓜倆棗。”蘇明答應下來,反正有了睡魔的面具,自己就能無聲無息地進入各種夢了,就連石頭的夢自己都能進去遊覽:“管家先生,我們中午吃什麼?”

那個面具平時都掛在走廊的一個畫框裡,其他畫框中則是一些夢境場景。

區別還是有的,城堡後面那片草地上,一個個像是肥皂泡那般的夢,是現如今活人們的夢。

而掛在城堡牆壁裡的話,則屬於‘過去存在過’的夢,它們的主人很可能早已死去,這裡留下的只是某種迴響,是因為睡魔覺得有趣保留了下來。

比如說上一次,蘇明就看到了畫框裡有太陽王路易十四的夢,那傢伙還在盧浮宮裡開舞會呢,場面那叫一個窮奢極欲,夢裡沒穿衣服的美女廚師們,把大塊大塊的蛋糕塞進肥豬一般的貴族們嘴裡。

“前菜是超大南瓜燉肉,主食是彩虹肉排,甜點是,喪鐘先生。”盧西安見到主人走出了小客廳,鞠躬後就轉身帶路去餐廳,還說明了今天的彩蛋。

“果然和現實中的食物不一樣啊。”蘇明覺得聽起來還不錯,自己得嚐嚐鮮,他滿意地朝管家點點頭:“你做得很好,至少比起我的管家要合格得多。”

“謝謝誇獎,呵呵,不過喪鐘先生你也有管家嗎?我可從來沒聽說過。”盧西安露出了矜持的笑容,被客人認可自己的專業能力,他很自豪,因為他存在的意義就是給睡魔當管家的,故事就是這樣設定的。

看著地板上綻放出花朵的地毯,喪鐘嘆了口氣:“就我在喜馬拉雅山上的魔法城堡來說是有的,可惜是個常年四季光膀子,穿黑色緊身皮褲,喜歡被女王鞭打和踩踏的變態。”

聽到他這麼說,盧西安露出了地鐵老人看手機般的表情。

該怎麼說呢?不愧是喪鐘的管家啊,聽起來這個人就很黑暗啊,還是那種深邃黑暗幻想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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