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查衣物中的線索，有波波一個人就足夠了，蘇明只要確保沒有貓過來吹猩猩後頸的毛就行。
真是的，個頭不高還得了巨人的病，他的後頸難道是什麼弱點嗎？
但小個子猩猩是個偵探，而且是地球上最好的幾個偵探之一，比起很多人類都要更強，號稱動物界的福爾摩斯。
也許是因為視角不同的緣故，所以他經常能發現一些高個子人類無法察覺到的線索。
在他翻找那些死人衣服的同時，蘇明靠在一旁的窗臺上，透過加固後的玻璃看向外面的街道。
很熱鬧，城市像是活過來了，街上的紅綠燈亮起，車輛往來如織，上班族們罵罵咧咧地去趕地鐵，路邊的快餐店也傳來了電視裡早間新聞的聲音。
紐約和哥譚真的大有不同，雖然兩者之間的物理距離並不遠，可這裡是個正常的城市，至少能看到早晨的太陽從高樓林立之間升起。
不過，喜歡哥譚的人各有各的理由，就比如說凱特的女管家茱莉亞，她只在哥譚曬日光浴，就是烏雲縫隙中偶爾投下的那一點點光。
真讓她去邁阿密的海灘？她還嫌棄那裡的日光過於強烈呢。
話說回來，現在的人類對於電力的依賴已經成為了一種生活習慣，每天早上起床，不管是燒咖啡還是烤麵包，上班路上聽歌或者翻翻推特，這些都需要電。
平時覺得電力的存在理所當然，可一旦失去，人類就像是回到了二百年前，由此產生的變化會讓大多數人茫然無措。
“賽尼斯托還是不懂人類，要不然他的黃燈軍團早就發展起來了，因為現代人類多出了一種過去沒有的恐懼事物，那就是手機電量。”
雖然不是什麼大事，也許一整天過去也不會有人給你打電話，可是當出門在外的時候，聽到到手機電量低於20%的蜂鳴報警聲，絕大多數人都會陷入一種莫名的恐慌。
蘇明本人前世就深受其害，不過現在好了，有了全天候隨時待命的副官，再也不用擔心手機沒電帶來的困擾。
“你這麼一說還真有道理。”猩猩一邊翻騰東西一邊和喪鐘對話，他叼著菸斗眯著眼睛：“不過有時候，我們應該慶幸像達克賽德這樣的傢伙沒有那麼懂。”
“人心這種東西最是複雜，除了懂王，誰能說自己完全懂呢？算了，不提這個話題了，外面的市民們都開始上班了，你找到任何線索了沒？還有，紐約之前的街頭上也有液態金屬機器人，現在怎麼一個都看不到了。”
“你問問超人或者閃電俠吧，如果他們想要給機器人們收屍，清理全地球的街道大概也只是幾秒鐘的事情。”
連飛天迷宮都被喪鐘繳獲帶走，機器人們在瘋博士被活捉那時就集體趴窩來著，波波揉著自己順滑的下巴，那黑色毛髮從指縫間流過，他的表情還帶著點陶醉，像是自己也很舒服地說：
“至於發現倒是有，不過我拿不準，你來看看這個算不算是線索？”
說著話，他小心翼翼地遞給了喪鐘一隻小小的蟲子，非常不起眼的微型甲蟲。
和正常的七星瓢蟲恰好相反，這小甲蟲的背甲是全黑的，反而有七個小紅點作為點綴位於其上，就像是黑紙上面撒了幾粒紅色粉末。
蟲子本身非常小，卡在一套衣服的領口褶皺下面，被猩猩捏在指尖還一副要逃命的模樣，六條腿不斷地朝天亂蹬。
“哦？七顆紅色的星，不是黃斑盤瓢蟲，也不是赤星瓢蟲，難道這是......‘反七星瓢蟲’？”
就像是有監視者就有反監視者，有反生命方程就有生命方程一樣，昆蟲大概也可以反？
不過這只是個冷笑話，逗小福猩玩的，說話間蘇明接手了小甲蟲，攤在手心裡觀察。
他發現這玩意雖然很小，腦袋上卻有著很像蜘蛛的多眼結構，那紅色的幾顆眼睛裡透著說不上來的邪氣，這可不是瓢蟲的特徵。
甲蟲想要煽動翅膀起飛，但顯然之前是被衣服壓住收了些傷，它根本飛不起來，而絞殺構成的手甲掌心則讓它更加躁動。
蹲在一堆髒衣服旁邊的波波站起身來，呲著牙反手捶捶自己的後腰，又摘下嘴裡的菸斗朝膝蓋磕了幾下：
“不光是你，我也沒有見過這種昆蟲，以我的經驗來看，大機率不是我們這個地球上的物種。不過現在不是給它取名字的時候，你也不用拿諾貝爾生物學獎不是？倒不如查一查這玩意的起源地是哪，還有這些死掉的人生前是在哪裡被它爬到身上的。”
“那就是還要用黑蘭花了。”蘇明點頭，既然樓下就有能聯絡眾生之紅，調查這個蟲子來源的人手，不用白不用：“只是不知道她們睡醒了沒有，也可能還在玩？”
和貓咪們揮手告別，蘇明又朝房間中央大樹下面的洛娜招招手，示意她跟上。
北極星下定了決心，蹲下來又抱了抱腳邊上的胖貓，大概是不介意它吃過死人的事情了，隨後快步走了過來：
“有發現了嗎？威爾遜先生。”
“不用這麼客氣，叫我斯萊德或者蘇都可以。”喪鐘笑著點點頭，推開房門走進樓梯間，這裡像是所有老公寓一樣有著盤旋蜿蜒的狹窄樓道：“確實有點發現，現在去樓下找個人聊聊，對了，這裡就是之前開導你的那個心理醫生的家，這棟樓都是她的，剛才那些貓也都是她養的。”
三人下樓的腳步聲迴盪在有限的空間裡，北極星點點頭，看著樓梯上滿是被拖曳後留下的暗紅色乾涸血跡，她深吸了一口氣。
吃人的心理醫生，她只想到了漢尼拔，那威爾遜影業出品的一系列電影她都看過，從那以後，她看心理醫生時連眼睛都不敢閉了。
“之前我還沒有來得及謝謝她。”洛娜抬起雙手將自己的綠色頭髮向腦後捋起，她打起了精神，還試著擠出個笑容：“不過能不能能先告訴我，她只是給貓喂人類屍體，本人是不吃人的吧？”
“唔！”
蘇明還沒說話，爬上他肩膀的波波就託著下巴發出了含糊的聲音，他好像真的在回憶什麼。
不過見到洛娜真的笑不出來之後，他壞笑著搖搖頭：
“只是開個玩笑，哈莉雖然瘋瘋癲癲，沒心沒肺，吵吵鬧鬧，但她不吃人，但是，老哥譚人裡除了蝙蝠家族的那幾位以外，誰也不能確定自己每天晚餐吃的香腸究竟是什麼材料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