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環基地裡的人少了很多，以前來這兒的時候，總能看到職員們在差不多兩輛汽車寬的走廊中快步行走，有時還會撞到彼此的肩膀，或者踩到前面人的鞋子。
不過今天，走廊裡的人稀稀拉拉的，而且還多是有些心神不寧的樣子。
這也難免，神矛局派了差不多一半的人手去半人馬座，從全國各地抽調了精英，那總部去的人自然就佔比更大了，畢竟神矛局有四十萬職員，是精英中的精英才能來總部工作。
老鄭十分務實，個人實力也讓他不需要遵循社會上的很多潛規則，神矛天環總部裡基本上不存在什麼關係戶之類的人，各個都是某方面的好手。
來到他的辦公室門口，蘇明抬手就推開了門，不過沒有著急往屋裡走，反而是讓到門邊躲了一下。
一道濃煙從門口噴了出來，被氣壓裹挾著衝進走廊，濃烈的尼古丁和煙焦油氣味，甚至讓他這樣的老煙槍都覺得辣眼睛。
“幼，老鄭，你這是又在辦公室裡點爐子呢？”暫避鋒芒後的喪鐘在門口探出個腦袋，朝著屋裡張望，但煙霧太濃了，以至於只能看到鄭賢的大概輪廓，看不到他的表情：“跟你說過多少次了，記得開換氣系統，你的警衛員和保姆呢？”
“呵呵，兄弟你來了啊，我老鄭也就抽菸的時候覺得自由自在，哪會要什麼警衛員和保姆再來管自己幼。”
鄭賢正在辦工桌後批示檔案，他這裡根本沒有電腦，全靠紙筆，他擰上鋼筆帽又去抓換氣遙控器，笑呵呵地說道：
“進來坐，話說今天你不去跟拍銀河護衛隊，跑到我這裡來是為啥？”
拿銀河護衛隊拍宣傳片這件事，他也是知情人，畢竟事先都商量好的。
而且在煙霧散去後一看喪鐘的隊伍，居然連滅霸都在隊伍裡，這顯然不是要旅遊的組合，而是要出去砍人啊。
“遇到點事情，我也就直說了，上次不是有永恆族託你幫忙說話嘛，現在我需要你出面幫我聯絡那些願意合作的人，大概能算是人吧。”
“聽起來事情有點嚴肅，永恆族之中確實有些在搞小動作，可也有跟人類友好或者不問世事的。”鄭賢站起身來，去拿暖瓶和茶葉，他邊走邊說道：“我可以約他們派代表來和你見面，但我無法保證來的究竟是誰，你見到的人究竟是不是站在友好立場上的。”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自己會分辨，再說你看到緋紅女巫了嗎？”
蘇明用大拇指反手指向自己身後，旺達也笑著舉起小手晃晃：
“他們除了配合和服從之外沒有別的選擇，說實在的，永恆族和異種，哪怕是外星人，只要規規矩矩地生活，我也不會找他們的麻煩，怎麼總是有人不明白這個道理呢？”
“大概是不想被人管理吧，尤其是至尊法師。”老鄭笑著來到眾人身邊，先是看了一眼滅霸那誇張的紫色肌肉，才又說：“我們都知道，永恆族是天神組的造物，而天神組和你背後存在的古神們，可顯然不是一路人。”
其實多少還是沾點關係的，地球古神們的製造者是一個神秘的存在‘造物主’，蘇明一直相信那傢伙也誕生於第一蒼穹之中，至少不會是古老者那些外來戶。
“感覺像是唯物和唯心之爭。”喪鐘搖搖頭，他看著老鄭給白瓷缸子裡倒上熱水，茶葉漸漸在霧氣騰騰中伸展開來：“但永恆族不該摻和天神組與我的那些事，他們的誓言和基因枷鎖，都不是絕對嚴密的，他們有機會擺脫天神組的控制和命令。”
鄭賢嘆了口氣，他塞上暖壺的蓋子，示意大家等一會就能喝茶了，又說道：
“確實是這樣，但習慣是一種很可怕的東西，永恆族從誕生之初就一直服從著天神組的命令，他們中有一部分今天也深陷這種習慣中。你見過訓練過的好狗嗎？外人想要幫它們解開項圈，並且放它們自由的時候，它們反而會咬外人一口，然後依舊聽命於自己的主人。”
“看來你們在這方面有著相似的共識。”海拉笑了一聲，她第一個端起茶杯，好奇地看著裡面的葉片：“喪鐘不久前也說過，永恆族就是一群被天神組控制的狗。”
“這在東方被稱作英雄所見略同，冥界海姆的女神。”
鄭賢笑著點點頭，他回到自己的辦公桌旁，翻箱倒櫃地取出一個電話號碼本來，然後抓起桌上的紅色電話，準備撥號時又看向喪鐘：
“對了，我在永恆族的朋友給我說，他們其實最早是託了弗瑞找你說情的，但似乎神盾那邊沒動靜？”
“呵呵，那隻能說他們所託非人，黑滷蛋可是人精中的人精。”蘇明笑了，他摸著自己的手背，翹起二郎腿靠在沙發上，絞殺的觸手把茶杯塞進卡蘿爾和滅霸的手裡：“大機率是弗瑞知道不管他說什麼，都無法改變我的想法，所以他選擇收下永恆族的好處，然後一聲不吭。”
結果也會很簡單。
如果喪鐘要殺光永恆族，那麼弗瑞相信他肯定能辦到，這麼一來，事後就不會有人能志澤鹵蛋光說不練了，畢竟委託人都死翹翹了嘛。
而如果喪鐘要放過一部分永恆族，那他們拜託弗瑞傳話的目的也就實現了啊，還有什麼理由說滷蛋拿好處沒做事？
求人辦事就是這樣，一不留神就會被兩頭吃，弗瑞可比老鄭黑多了，各種意義上都是。
“什麼好處？先說好，我可沒有從永恆族那邊收受禮物啊，我們神矛可是為了保護天朝人而存在，是有紀律不能收非人類物種贈禮的。”
鄭賢捂住了話筒，義正嚴詞地說著，他再次岔開了話題：
“尼克弗瑞那傢伙沒有上太空嗎？我還以為只有我選擇留下來維持地球秩序呢。”
“他確實也留在地球上了，不過我猜嘛，他的目的八成和你不一樣。”
靠在硬邦邦的沙發上，蘇明手裡玩著白瓷的杯蓋，用它撇撇水面上的浮沫，回憶著見到科爾森時對方的狀態，推理道：
“你留下是為了保護人民群眾的生命財產安全，而神盾局的計劃更像是兵分兩路，科爾森特工帶著一些人去太空裡開道，而黑光頭則留在地球上專門拖其他組織的後腿。什麼九頭蛇啊，利維坦啊，先鋒科技啊，現在恐怕正不堪其擾。弗瑞清醒得很，有復仇者聯盟的關係在，他不需要在探索宇宙這方面比所有人都快，只需要保證敵人比自己慢就好。”
想想黑寡婦和鷹眼為啥不在太空裡就能明白了，蘇明都不用問副官關於娜塔莎今天的行蹤，反正不是在德國就是在俄羅斯唄。
“哈，真是個缺德貨，不過確實，這是尼克弗瑞的風格.......”
話還沒說完，鄭賢就抬手比了一根手指出來，示意對面接電話了，他需要稍微聊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