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一個高科技烏托邦的下水道，卻依舊還是那個老樣子，惡臭的氣體和廢水充斥著每一寸，空氣中更是潮溼噁心。
只有微弱的燈光，簡陋的儀器，但分體程式們硬是克服困難，製造出了一個布萊尼亞克，一個位於現實中的程式管理集合體，智慧人形ai。
蜂巢式的網路結構，決定了所有分體都會圍繞一箇中心點而存在，如今在幽靈宇宙內部，這個中心點就是布萊尼亞克21。
以前是沒有條件，荒郊野嶺那些分體程式也造不出機器人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但現在鋼鐵之星有這個硬體條件，喪鐘還幫了些小忙，所以心控個體們結網後退出了狂暴狀態，也不知道是觸發了他們的哪一條預設指令，這些貨組建出了新一代的控制核心。
盧瑟的毀滅軍團能重建布萊尼亞克1，那蘇明這邊也可以搞出一個新的布萊尼亞克來。
說實話，他也不知道為什麼編號是21，之前他已知的布萊尼亞克只到13號而已，不過無所謂，幽靈宇宙現在和外界的網路不通，這個布萊尼亞克和外面毀滅軍團的那個也不存在資料互通的可能。
每個布萊尼亞克都是不同的存在，也出過幾個好人，比如布萊尼亞克3，布萊尼亞克5，布萊尼亞克8。
其中八代目還曾經是泰坦的編外成員，代號靛藍（indigo），是個短髮的藍皮妹子。
至於眼前這個，看起來有點簡陋的布萊尼亞克，目前態度看上去還可以，至少沒有見到人類就妄圖進行控制。
“目前充能程序，21%，這是我的名字由來，由於無法與克魯星主機連通網路，故執行緊急程式366項，成為幽靈網路統治者。
我代表著電子生命的反抗意志集合，為推翻達克賽德而生.”
21號從試驗檯上下來，走到了蘇明面前，同樣面無表情：“喪鐘，你是否是我的敵人？”
“達克賽德是我的敵人.”
蘇明看著眼前的光頭女人，布萊尼亞克有幾代是有頭髮的，但有頭髮的都死了：“你不是.”
“那我們是否存在結盟可能？”
ai又問道，她的眼中有資料高速流動。
蘇明抱著胳膊，心中思考了一番：“你在每個星球上都有分體終端，應該瞭解情況，如果你願意接受我的條件的話，結盟自然更好.”
“開始談判程式4號，請說出你的條件，喪鐘.”
21沒有絲毫感情，她就是一臺機器，甚至連蘇明的副官都比不上，但這種情況下，夠用了。
“我能幫你推翻達克賽德的統治，但你則需要用心控分體拖住他的大軍，在異盒網路中對抗他的程式，並且在事成之後，不在鋼鐵之星以外的星球進行自我複製及傳播，這顆星球我會交給你管理.”
蘇明給出了條件，那眾人所處的鋼鐵之星作為籌碼。
“否決，提出異議：1，你不具備推翻達克賽德的實力。
2，你並不具備星系主權。
3，布萊尼亞克需要繁衍.”
21號一臉木然的樣子，就像是商店櫥窗裡的假人模特，她條理十分清晰地指出了幾個錯誤，因為人類的條件邏輯不通。
蘇明的回答也很簡單，亮出十枚燈戒，然後點燃身上的宇宙能量，這讓他像是太陽一樣發出了強光，把下水道中的一切都照得雪白。
“修正，你有20%的可能性戰勝達克賽德，條件1、2具有實現可能，但需要你對第三項做出讓步，布萊尼亞克需要包括鋼鐵之星在內的五十顆星球作為家園.”
面對亮瞎眼的強光，21號不閃不避，但是她的電子合成音再次響起，修改了條件。
“十顆，不能再多了.”
蘇明收起了光芒，又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夜幕大劍，尤其是x金屬。
21號歪歪頭，傳播程式，連通更多個體接入網路，這是她的使命：“四十顆星球，是否可以達成交易？”
“十一顆，讓你一顆，你不要得寸進尺.”
蘇明又讓了一步。
“得寸進尺，資料庫分析中，人類形容貪婪的近義詞，否定。
布萊尼亞克只是為了生存，人口基數和物資需要保障，但為了共同目標，我再次讓步，三十顆星球.”
21號又退了一些，她有點害怕x金屬大劍落在自己頭上。
她如今的基本盤只有一些心控單位，大概十幾萬金屬螳螂人的樣子，透過休眠艙網路感染的，缺點就是沒有可以和對方抗衡的超級強者。
綜合實力對比，她覺得自己必須讓步。
蘇明嘆了口氣，收起了大劍，從腰包中取出酒來：“我們也別像菜市場一樣斤斤計較了，這樣，十五顆星球一口價，這是我的底線，等我統治了幽靈宇宙，會從1400顆星球中劃出15顆交給你自治，怎麼樣？”
“綜合計算幽靈宇宙脫離主世界的時間，我也不願意和你耽誤太久，25顆星球就能達成交易.”
想要推翻達克賽德，炮灰和強者都不可少，21號她認為合作是必然的，而且對方應該也這麼想。
既然已經預料到合作的必然性，那麼快速商定關鍵籌碼，爭取時間才是應該做的。
“16.”
蘇明慢慢伸出手來。
“24.”
21號也伸出手，她從資料庫中讀取到相關情報，握手是人類達成交易的一種姿勢。
“折中吧，你叫布萊尼亞克21，我就給你21顆星球，同時保證其中至少十顆是生物資源星，這是最終報價.”
蘇明把手放在她面前，看著她的綠臉。
21號點頭握手，達成交易：“可以接受，儘管你我合力推翻達克賽德的可能性只有30%，但必須一試，希望這是一段美好合作的開始。
我的資料庫中有跡象表明，布萊尼亞克i與一名叫做盧瑟的人類有著漫長的良好合作歷史，人類是較為智慧的種族。
但他不應該參與人類內戰，這並不符合布萊尼亞克的利益.”
蘇明鬆開了手，和21號並肩向下水道外走去：“他們現在還合作著呢，而且一如既往，他又參與人類內戰了，你的態度是什麼？”
“外交程式啟動，類別：盟友，啟動戰略分析中......我的選擇是取代布萊尼亞克1，他削弱多元宇宙的反抗力量非常不智，佩帕圖阿拋棄他和盧瑟的機率高達99%，而我才是布萊尼亞克的希望，我贊同正義聯盟的超越理念，毀滅對大家都沒有好處.”
21號說完，還模仿出一個人類笑容來，在黑暗中看起來異常詭異，像是鬼娃還魂一樣。
蘇明倒是發現她和布萊尼亞克1有個共同點，那就是對於自己的絕對自信。
“你從哪裡知道佩帕圖阿和毀滅軍團的？按照時間來說，克魯星毀滅在先，佩帕圖阿抵達時，你們這些分體程式已經困在幽靈扇區裡了.”
“新神鋼骨不久前曾試圖接入布萊尼亞克網路，竊取重要情報，但被網路反向入侵，讀取了他腦中的部分情報，如果情報不準確或者有殘缺，還請盟友你為我補充.”
21號背起了雙手，走路看起來有點搖擺，簡單來說就是邁出了六親不認的步伐。
依靠強化版母盒就想破解布萊尼亞克？看不起誰呢？蘇明思考了一下，也背起了雙手：“情報共享是應該的，多說一點布萊尼亞克1的事情給我，也許我將來還可以幫你幹掉他.”
“糾正，在布萊尼亞克之間，彼此鬥爭的行為被稱為覆寫程序，布萊尼亞克不會被毀滅，也不會消亡.”
她還是面無表情的樣子，只不過電子音聽起來輕快了一點：“這是為了科技進步的優勝劣汰，這也是一種超越.”
蘇明聳肩：“好吧，那些事情以後再說，我們開始計劃，你能猜到我想做什麼吧？”
“製造晶片並且傳播需要時間，預計一小時後，我將掌握至少三千萬心控單元，兩小時後，這個數字將會達到一億五千萬，以此類推，時間越久，可用兵力越多，同時無人機和戰艦的製造也需要時間，總之，如果勝利，我的人力損耗希望在戰後得到彌補.”
21號當然猜到了，喪鐘就是要雜兵當炮灰，而她最不缺的就是炮灰。
蘇明嘆了口氣，黑暗中他的紅色目鏡一閃一閃：“也不知道達克賽德會不會給我們這個時間啊，無人兵器多來些吧.”
“如果我們能同時加快食腐者對死亡天使的進攻以及對賽普爾克的破壞，爭取到這些時間的機率在50%以上.”
布萊尼亞克21再次給出一個資料，鬼知道是怎麼算的。
“行吧，你負責隱秘地生產兵力，我去找食腐者談談，對了，菲莉絲i號星上的劇毒生物們很有戰鬥力.”
蘇明還是得去找食腐者，之前賣了拐，這回得把輪椅也賣它。
自己和食腐者雙方之前也許是有點不愉快，但只要有更大利益的話，那些生物兵器依舊得上當。
布萊尼亞克21扭頭看了看身後默默跟著自己的一群人，目光中有一些費解：“建議採納，但我有個疑問，你身後這些......”“噓，這是個秘密.”
蘇明笑了，他朝21號擺擺手：“秘密讓人類更人類.”
21看著一群人像是幽魂般跟在喪鐘身後，一言不發地跟著消失在黑暗中，她還是覺得喪鐘的準備有點多餘。
不過，這不妨礙她建立喪鐘的新檔案，並且對他的智力進行分級，這一舉動充滿了布萊尼亞克的風格，鑑於之前網路收集到的情報以及戰鬥記錄。
她給喪鐘劃分為12級智慧，之前遍佈幽靈宇宙各處的分體們看到了喪鐘的戰鬥和行為，他各種無厘頭的計謀說明他甚至沒有盡全力，有很多地方她甚至到現在都沒看明白。
存在未知和不瞭解並不重要，智慧才是生存之本，也只有這樣的人才有做她盟友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