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吹過，赤紅色的砂礫摩擦著盔甲，發出簌簌的聲響，而腳下的荒原彷彿沒有盡頭，只有一些像是鬼影一般的巨大土臺石柱，突兀地聳立在地球表面。
這是真正的末世，人類的武器還是終究毀滅了自己，在太空中觀察的時候，蘇明都能用肉眼辨識出核爆後的彈坑。
地球就像是被雨水衝擊後的乾裂泥塘，一圈圈波紋記錄了雨滴落下的位置。
走在這種地方，真的讓人難以心情愉快，就算是北斗神拳或者輻射的世界，至少還有些活人。
但蘇明和老鄭在飛毯上一路過來，看到的生物寥寥無幾，而且明顯經受了核輻射，此時的外形已經完全扭曲成了怪物。
“我們國家也有核彈了.”
鄭賢好半天，才捂著嘴說出一句話：“不過看到現在這樣，我不知道研究核物理究竟是對還是錯.”
蘇明則是透過目鏡看著幾乎相同的路邊景色：“淡定，老鄭，我們還不知道末世是因何而起，宇宙中掌握核能的也不是隻有人類，不過我們這裡應該不是平行世界，而是某個未來.”
“你是說，我們在天神異種的體內進行了時間旅行？”
“這誰說的準，也許人家天神體內的‘白細胞’或者‘吞噬細胞’就是時間通道也說不定.”
鄭賢咳嗽了兩聲，他的嗓子非常不舒服：“我現在就在思考，我們還能不能回去.”
“問題不大，我可是喪鐘，就算處境再嚴峻，我也能找到一條生路.”
蘇明平靜地回答，而眼前，城市的廢墟已經越來越近了。
說是廢墟都有些抬舉了，剩下的那點東西不如說是城市毀滅後的碎石堆，除了少數摩天樓孤零零的牆壁外，映入眼簾的大部分都是扭曲的鋼架結構，佈滿了鏽蝕。
走過一段路後，鄭賢指向了廢墟中的一樣東西：“這個我認識了.”
蘇明嘆了一口氣，不光是鄭賢，他也認出了這個曾經的地標建築。
自由女神像如今只剩下了一個破碎的腦袋，幾乎分辨不出外貌了，但那標誌性的頭冠，還是一眼能夠看出來的。
“這裡是紐約.”
蘇明抽出了噬神者，同時讓鄭賢提高警惕：“末日之後的紐約.”
“建築質量不錯，雕像......還算完整.”
鄭賢笑著跟上了他的腳步。
確實是這樣，和被完全夷為平地的紐約城比起來，自由女神像還有小半個腦袋，已經很不錯了。
“算是個好訊息，儘管時間無法確定，至少我們確定了空間.”
“計劃是什麼？”
蘇明微微閉上眼睛，在腦海中計算位置和距離，之後根據太陽來分辨方向：“紐約可以算是我的大本營之一，跟我先去公司......遺蹟看看，如果這裡是未來，我應該在核戰之前就有所察覺，會留下後手.”
“那就希望過去，不，未來的你行為習慣沒有太大變化吧.”
.......................................小巷裡，蘇明和鄭賢被大大小小，上百把武器指著腦袋，紅藍相間的警燈讓原本陰暗的城市角落中一片通明。
“舉起手來，罪名是私自進行星際及時空旅行，你們因此被逮捕了.”
蘇明放下了手中的汽水瓶，還好，不是什麼因為半夜在大街上喝飲料這種罪名，這麼看來自己還玩得不是太過分。
鄭賢看著他，用眼神詢問計劃，是先去警局混些情報，還是乾脆殺出去？只不過警車上的探照燈很快照在他臉上，讓他不由扭過頭去躲避。
“把手放在牆上，轉過身去！”
警車裡又傳來了命令，語氣非常機械。
蘇明示意鄭賢先照做，他需要一個能夠聯絡網路的終端。
兩人轉過身，將雙手都撐在一旁的建築外壁上，冰冷的觸覺沁入心底。
雙手扶牆手，在兩人手掌位置的牆壁上突然出現了光圈，一股強大的吸力將兩人粘在了牆上，想必是警方透過什麼裝置，改變了建築物的區域性屬性，使之能夠困住嫌疑人。
而全程都沒有警察下車，他們彷彿就粘在了車裡一樣，只有警車頂部的槍炮一動不動指著兩人。
就在這時，蘇明面前的牆壁開始了流動，一塊小小的螢幕由建築中變形而出，那些金屬彷彿是活的一樣，飛快地搭建了一系列的裝置。
奈米科技麼.......在螢幕下方不光有麥克風和攝像頭，還有一些看起來像是準備抽血取樣的工具。
“喂，老弟，行不行啊，這看架勢是要把咱們倆切片研究啊.”
兩人實際上都可以掙脫，這些吸力不算問題，而不管是鄭賢和蘇明，他們都對於自己的血樣或者組織樣本非常重視，不能輕易外流。
蘇明遞給他一個安心的眼神，既然終端已經送到了面前，根據之前的種種情報，他知道自己能做什麼。
螢幕上傳來了熟悉的聲音：“請注視攝像頭，進行備案登記.”
蘇明看向了那個小小的金屬探頭，淡然地笑了：“副官，身份驗證，吉姆雷諾.”
“.......驗證透過，歡迎回來，雷諾警長，星球控制權移交中.......”螢幕上驟然出現了一個小小的身影，是一具通體銀白色的機器人，外表除了膚色之外，和人類女性沒有任何不同，此時正滿臉笑容地看著他。
小巷兩邊牆壁上的武器也彷彿融化了一樣，流進了建築的內部，用來固定兩人的光圈消散了。
小顯示屏接著就是一陣變形，落進了蘇明的手裡，就像是一部手機。
與此同時，原本包圍兩人的數十輛警車全部爆炸，火光照亮了大街小巷，各種殘骸四處亂飛，一條大腿打著旋地飛了過來，被蘇明一把抄在手裡。
“這就死了？”
蘇明丟下殘肢，甩了甩手上的血，而鄭賢伸手摸了下脖子。
剛才這個機器人的話他也聽到了，星球控制權，這也太.......不過螢幕上的機器人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她的眼睛發出淡淡藍光，一本正經地回答：“鑑於有80名仿生人用武器瞄準帝皇，這屬於一級重罪，判定為智械叛亂，死刑！一切都符合邏輯，將危險扼殺在萌芽階段.”
“嗯，做得不錯.”
蘇明撓撓頭，上面有一塊碎肉來著：“這麼說來，我真的成了帝皇？”
副官的影像左右轉了轉，像是在展示自己的身材一樣：“無法回答這個問題，時間科技進展有限，目前的答案.......你現在是，過去不是，未來不一定是.”
蘇明撇了下嘴，真的有研究嗎？這不是廢話麼？不過現在不是研究這個的時候。
“我的人都在哪裡？”
影像點點頭，查詢了一些資料，或者是實時聯絡了某人，接著回答道：“目前所有人的本體都位於全能宇宙之外，我是本體的子程式之一，負責40k宇宙中神聖泰拉的管理，需要聯絡琴酒嗎？”
蘇明的嘴角抽搐了一下，還真叫神聖泰拉啊？“不用，你來接我們，我需要一些情報分析.”
“飛行器已出發，7秒後到達，請稍等.”
鄭賢咂吧了一下嘴，不知道說什麼才好，突然出現在未來的社會，而且是喪鐘管理的地球，這實在是......“厲害了，兄弟.”
.......................................心形草確實如同蘇明的預計一樣，非常容易找到，因為植物的大爆發，它們已經從那個山洞裡生長了出來，現在一座山到處都是這種古怪的植物。
它們改造人類身體機理的作用原理尚不明確，而且一般來說是隻有國王能夠服用，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未知的限制。
從蘇明的角度來看，這種改造和sss血清完全不同，它們更像是一種通靈介質，喝下去以後會見到歷代國王的英靈，並且遇見黑豹神，然後變得強力。
當然，這個觀點不一定正確，但如果不是這樣，那麼特查拉有很多事情都做得太傻了。
家裡有著好東西，忠心耿耿的衛隊不給喝也就罷了，那麼好的妹妹也不給整兩口，老婆也沒份，是不是太小氣了？不就一些草葉子麼。
不過也許人家國家風俗就是這樣的，國王就必須是最強的，其他人必須弱也說不定。
搞不懂，部落民俗之類的東西真的不懂。
如果sss血清能夠量產，蘇明肯定給蛛網的女孩們一人來一針，有事就讓她們去做，自己天天在家當鹹魚了。
一邊想著有的沒的，蘇明一邊彎腰像是拔雜草一樣薅著心形草，一抓一大把，就往揹包裡塞。
“這個有用？”
在鄭賢的眼裡，這些草長得有些像是苜蓿。
“強身健體的作用不一定有，但是吃了它就能看到豹神，也許人類滅絕了不假，但是豹神可沒那麼容易死.”
“什麼豹神？神仙？”
鄭賢也彎腰拔了幾顆，放在手裡端詳。
蘇明給絲綢小包裡裝了兩組草藥，緊接著用武器在石壁上砍出一個小碗來，把心形草在裡面搗出汁來。
“嗯......應該是洛阿神靈的一種吧，豹神是非常強大的圖騰神.”
“它能幫上我們？”
“它是不是還活著，就算活著又願不願意幫，這都說不準.”
蘇明的手臂飛快起落，弒神者又被變成了藥杵：“但走一步算一步，不行的話我們還可以去想辦法聯絡天朝的神明，至少阿斯加德是不用考慮了.”
“為什麼？”
鄭賢一邊拔草，一邊詢問，他沒有空間袋，只能把草葉子塞進西裝口袋裡，顯得鼓鼓囊囊的。
“因為地球變成如今這樣，要麼阿斯加德同樣也全軍覆沒，要麼就是他們故意讓地球變成這樣，我信不過他們.”
蘇明和鄭賢重新回到了斗篷上面，他手裡還端著石碗，並沒有急著喝。
既然瓦坎達找到了，那麼不去挖礦就是白來一趟，先去找找振金，然後再做接下來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