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春秋之後,生化歷17年4月份,黑河流域,隨著北方的凍土開始融化,大片蚊子嗡嗡的張狂起舞,黑壓壓的如同疫病使者噴出口臭之霧,這時就連野外的變異獸也在這股蚊群面前季節性的長出了鱗甲,哪怕是為此降低了移動速度,也要疊甲防禦這些蚊蟲侵入。

然而這些蚊蟲在靠近一處鋼鐵基地附近,接觸到外層無形護盾,都嗡一下瞬間被奈米層電流給化為飛灰。

這是鐵鷹帝國前沿堡壘基地,半球型淡藍色透明光芒的護盾保衛四方形要塞,整個基地如同玻璃罩中的雕塑。

今天負責值班的隊長喝完酒後。

寫了一份作戰日記,大約是打死了多少多少雪地屍鬼,交給任務管理委員會,看看能不能換一撥情報專屬費用。

不過呢,即使是正經的報告最終也會埋沒。

眼下這份敷衍了事的彙報,一個星期後會落到北美基地那些個被鐵鷹帝國穿越者收編的軍閥的辦公桌上,然後封存在檔案室中應付檢查了事。

在這個屍鬼位面中的原住民,是文明崩落後的殘渣,尤其是北美地區。

在大酸化前所有居民更是閒散化了。

在大酸化後進行了廝殺後,長久以來就是幫派制度。

隨著穆特加將軍來到這個位面,將北美這些廢土上的人重新編入,照搬照抄搞了一套組織後,結果發現所謂“帝國先進統治架構”沒什麼卵用,到處充滿了人浮於事,依舊是充滿了幫派血的風氣。

如近古時代,美帝自以為絕對有用的議會架構,強塞給那些個沒有複雜經濟活動,沒搞過國家工程的部落地區,結果議會就是軍閥們的橡皮圖章。

哦,甚至軍閥本身也都是跨國公司保安。

北美在大酸化前,跨國公司所主導的文化,秉持著拆他國的“基層架構”,而在大酸化災難中統治結構崩塌,中低層虛無主義,也沒法支撐起來一個正經官僚體系。

這意味著各種制度規範,不會被認真執行。

…衛鏗和王女士日常聊天,大致知曉大酸化後北美情況…

嘟嘟嘟,在黑河流域基地內,發出了“通訊警報”,警報是來自於幾百公里外的遼港的哨站發出。

位於黑河流域帝國值班的哨兵們激靈起來,但並不是準備戰鬥,而是砸吧砸吧自己快要淡出鳥的嘴,

大約是去年冬季帝國在巡邏南邊的時候遇到了一個商隊,搞到了香菸,面塊,以及酒精之類的東西。

對於鐵鷹帝國在這兒駐守士兵來說:這個一年來過三四次的商隊已經非常熟悉了。

這些商隊希望要一些北邊的人參,還有帝國的防毒面具,以及榴彈發射器之類的武器。

——一連三次交易雙方都是皆大歡喜了。

這個商隊是衛鏗刻意派出的。

這些商人的話術,聲稱自己是在上遼城破滅後,在南邊討生活的人。

此時返回是看看老家這裡有沒有幸存的老朋友,順便帶走北邊一些貨物,去南邊高價收取各種變異的生物資源。

淮海省,軍事基地中。

衛鏗在培養軍官時候專門強調:孫子兵法中專門有一個篇幅是用間和防間的。

其深意是判斷敵人軍隊漏洞,和查詢自己軍隊缺失,軍隊是一個高度嚴密的組織,從衣食住行各個層面都要嚴防各方滲透。

關於北邊戰鬥,衛鏗相當有耐心,準備了一年,收集了情報。

商隊從遼港口登陸,衛鏗帶著的部隊就在五十公里外另一個海岸線上悄咪咪跟進

在確定商隊進入城市後,衛鏗拿起了通訊器,對準了幾百米外雪地中鋪設偽裝網的隱藏車組,進行戰前再度確認:“全體都有,現在報數.”

這是平均十分鐘一次彙報,這是預防“某據點被端,自己毫無反應”。

經過點到報數後,衛鏗:“十八個小組都齊了。

下面我開始分配任務.”

衛鏗拿起了參謀組的規劃報告,進行照本宣科的宣讀:“對面有三百人。

每天分為三組輪流換班,換班的間隔是上午八點,下午四點,晚上十點。

我們行動時間是晚上九點半.”

(戰術交談省略兩千字)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衛鏗沒有搞什麼特洛伊木馬,在商隊裡面混入偷襲者,因為在商隊裡面突然混入戰兵(平頭的二十歲小夥),且別人不發現。

這樣操作的風險係數太高。

衛老爺這種中人對風險非常敏感,用計是不弄險!

商隊需要完成的任務很簡單,透過“正常”巧合行為讓對手剛好犯錯。

衛鏗早就發現了帝國這種交班制度的問題。

這隻跨洋遠征部隊,崗哨交班前兩個小時就會人浮於事,尤其是在晚上十點,剛好是基地內部人員打牌時候,有些人想著遲到,有些人想的是早退。

當衛鏗進行作戰技術規劃時,決定利用這一點。

…接下來是商隊視角…

商隊下午到來時間是三點半,入城時間是四點。

三十箱貨在交貨區域正在緩慢卸運。

商人面對盤查計程車兵,遞了根菸說道:“兄弟,有什麼問題.”

帝國士兵很顯然發現了今天貨物比往常不同,說道;“今天你的車隊有些多啊.”

——士兵並沒有懷疑貨物,只是覺得這商隊賺大錢了,能搞到這麼稀罕的物品。

商人點頭哈腰:“聽說這裡賺的多,所以家族裡讓我們見見世面,你看這都是熟面孔.”

說罷悄悄的塞了一瓶酒,一聽罐頭,還有一盒香菸。

帝國士兵瞅了瞅,眼下這隻隊伍,這個規模是,五十匹重型馬,七輛車子,這不是什麼小數字了。

在人類文明衰敗前,七輛汽車,一次效能將一千人吃馬嚼的物資運到百里開外,而在這個人類文明大倒退的時代,能組織這麼大一隻馱馬商隊行動,實際上已經超出一個聚集地的實際能力,這其實是最大疑點。

衛鏗對此也做了備案,要求商隊如果真的碰到該基地指揮官警惕,可以提及商隊是淮海省支援的,理由嘛,衛鏗:我缺錢了,想要裡通外國。

在帝國基地中,按照貨物搜查程式,要對每一個箱子拆解,同時要檢查車輛底盤上可能夾帶武器的地方,今天的貨物格外的多,按照帝國檢查貨物的流程是非常忙的。

而這隻鐵鷹帝國部隊計程車兵,在監察中發現,眼下這個商隊,運來的都是實打實的酒水,紙牌,以及有顏色的畫報。

甚至還有矽膠翹臀娃。

負責檢查計程車兵心裡癢癢的,在檢查時想著馬上交班後,就回去拿著這些東西放縱。

旁白:特洛伊木馬這種欺負“眼瞎”的神話,衛鏗用的是三國演義中策略,光明正大送,鬆懈麻痺對手,呂蒙偷襲前就是這麼玩的。

因為人都是有慾望的,在苦寒之地駐紮計程車兵,在突然遇到可以放鬆的事物時,其紀律會驟然鬆懈。

楚漢時期經典例子,劉邦在滎陽被圍住,這老流氓遵照陳平這個王八蛋的意思出城投降,楚軍的普通大頭兵已經把這圍水洩不通了,在確定劉邦投降而不是突圍,心裡就已經輕鬆了一成,然而跟著劉邦老流氓一起出城的,還有2000穿著士兵衣服的婦女。

而楚軍底層大頭兵突然遇到這樣“制服誘惑”,一下子就全部控制不住了,緊接著劉邦這個老流氓就趁著楚軍混亂跑了。

陳平用的計策太下三濫,以至於史書上都不好意思去記!

利用對方鬆懈的心態,進一步擴大這種鬆懈。

這些北美原本是幫派分子組成的部隊,是不可能執行絕對剛性紀律。

甚至中世紀都不如,中世紀騎士團中好歹有些是嚴格恪守騎士精神,遵守戰爭素養的。

尤其當這些鐵鷹帝國士兵將全部耐心損耗在一個方面後(認認真真搜車上違禁品),對其他方面(崗哨境界)就心安理得的鬆懈了。

衛鏗用自己“懶散”狀態類比:“我摸魚的時候,就是如此,一旦認真負責了一個專案後,別的不關自己的事情,就沒那個精力.”

…性命雙修,衛鏗知曉自己天性,同時能迅速找出敵人未能控制“天性”所暴露出的致命弱點。

事情正如發展的那樣,當南方來的商隊運來的貨物送到了基地內後,整個基地內的人心就飛起來了。

在晚上八點的時候,基地內泡麵的氣味,以及酒水的氣味,以及一個光碟機上小影片那“咿咿呀呀”的尖叫,都讓下午認真檢查的那一幫人,心都飛了。

出現了一種“求償”心理,想要早點下班,回去嗨皮。

在行動之前,衛鏗叫來了王女士。

衛鏗沒給她擅自行動的機會,明確的佈置出了行動任務的每一個步驟,這些步驟上是最適合她滲透的時間視窗,本方會給她製造機會。

晚上7:30,衛鏗確定了這個帝國前沿基地哨塔體系上出現了漏洞,五點半前來接班的哨兵們在熬了兩個小時後,一直是聽遠處基地中狂歡派對的聲音。

並且聽到了好東西都被分了,於是乎不少人回去開小差了。

而幽靈特工們已經潛入了基地。

晚上9:45,基地內出現了爆炸,儲存在倉庫中的輪胎地雷直接被引爆。

熊熊大火升騰起巨大煙霧,然而一切沒完,禿鷲武裝直升機機庫也出現了爆炸。

基地內喝爛醉的大小士官中,有的已經反應過來這是“敵襲”,但是眼下大部分人都搖搖晃晃。

整個基地內一片混亂,這個基地內的最高軍事長官上校正在吸著“冰藥”,在聽到一連串爆炸後,他豁然起立,還處於上頭的他直接衝出了防護基地外,風風火火想要檢視情況。

但是他一露頭,一個狙擊游標瞄準了他,這位指揮官在極樂中昇天了。

…混亂的一夜中,衛老爺的部隊智取威虎山…

衛鏗拿下了這個基地後,開始對俘虜整編。

面對這些不服氣的帝國士兵們,衛老爺哈哈一笑。

給他們一人一根菸,好好說出來自己不服在哪裡。

對於敗者的嘴炮,衛老爺最愛聽了。

當然基地中的那位李先生,也被救了出來。

王女士這位傲嬌傢伙,對這位李先生直接一句“我還了你人情”後就飄然離開了。

衛鏗琢磨這兩個人:大概可能,這個就是愛情吧。

衛鏗看著這面容冷峻的鐵漢,如同曹操見了關羽。

在基地內的辦公室內,衛鏗笑容滿面的:“李三,額,李昂先生,見到你很高興.”

這位剛剛解除束縛的李先生,身上還有著拷問抽打痕跡,但是肌肉那個叫做壯實。

衛鏗不是基佬,但是對這力量,嗯,還是非常讚歎的。

衛鏗夾起鐵桶,在鐵桶內裝上炭火,一根根鐵籤串燒龍蝦仁,豆皮,用一頓擼串的方式請了這位李先生一起,開啤酒,談合作。

…想要朋友遍天下,就得人生一串…

早在王女士吐露她想要營救李先生這件事情時,衛鏗心裡面就有了預案了,——所以才會對王女士的突然加專案僅僅是訓斥了事。

北美那個疙瘩,由於人種語言問題,衛鏗眼下的這個東亞基地是不可能跨海控制的。

尤其是眼下俘虜的這些帝國尖兵,本方難消化。

但是如果自己這邊願意提供裝備,給資源,然後再找一個親己方的指揮官。

可以扶持一個代理勢力打擊對手。

——那麼軍事戰略中最困難的“結束戰爭”的方案就有了。

而衛老爺鎖定的就是這位李先生。

在酒過三巡後,衛鏗:“李先生,我們共襄大業,乾杯.”

這位李先生,在聽完了衛鏗所有打算後,非常冷靜,想要表達不感興趣。

但就在他找理由時,衛鏗直接把安排拍在他臉上了

衛鏗也知曉他的人設:“淡薄名利的美式俠客,對於複雜官僚事情厭煩。

但是這樣一個俠客,對壓上來的責任,是不會推脫的.”

衛鏗手中牌,就是那五百多位被逮捕的俘虜。

衛鏗:“那先生先幫我整理好這些俘虜,這是美洲那個帝國派來的人,雖然你的角度上來看,他們可能是無辜的。

不過我不想養,至少你得帶走他們。

否則的話,他們是我的麻煩,我不相信在接下來與帝國衝突時候,他們不會重新加入帝國,給我捅一刀。

或許我還有一種處理方法?”

衛鏗做了一個咔嚓的動作。

——即,將這些外來的俘虜全部幹掉。

李先生盯著衛鏗說道:“閣下,您這樣的行為,在我心裡很減分.”

衛鏗拍了拍手,坦誠的講述了自己狹隘的責任論:“人要優先為自己考慮,無法照顧到所有人的時候,就要算計那些不是我這邊的人,嗯,所以“坦誠的小人”和“偽君子”,閣下希望你的合作者是哪一個?”

衛鏗調查過李先生資料,他和大破滅前米利堅政府有著交流線,甚至他本人就是為了救當時政府頭目的女兒而落入鐵鷹帝國軍閥的手中,以至於被關押到北亞鳥不拉屎監獄中發臭。

空想的“大義”是偷懶的“偽正義”,站在最高處滿足個人心靈安慰,將問題留給中人落實。

所以這種人目前只能和他談交易。

要是成為他的隊友,會被他和他的礙事莉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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