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建的思想,無法領會現代文明的責任和義務。

可同樣,思想上適應了現代國家的體系的人,是永遠想不出邦國上層結構有多麼混亂的。

衛鏗就是如此,儘管有著多條時間線上的劇情參照,可以得知建鄴城在四十年內將突然嚴重衰落。

但是習慣基於事實思考的衛鏗,在自己習慣的思維模式上做不出對建鄴“誹謗”式樣的腦補,故產生了嚴重的誤判。

~當紫峰大廈的決議結束後,在隔壁水泥操場上從北邊來的少女坐在了自己的戰獸身上,兩腿相疊,疊在上的那條腿的腳跟上,藍紫色的鞋跟蜻蜓點水一樣,間歇接觸地面。

建鄴城對天殛龍的決議。

作為五色聯盟最高議長的女兒,她不可能不對這件事上心。

如果說,五色聯盟對南方的統伐軍,那是一種視作為蠻夷,異類的偏見。

那對建鄴就是一種同行競爭會取代自己的焦慮。

她看著報紙,露出了危險的笑容。

~10月23日真新正~靠在了大學的大課學堂座椅上。

現在自己已經從魏仁璐那邊交班了,統伐區那邊的自我也準備好了迎接行動。

接下來就是要等待離開的期限了,在這段時間,建鄴城方面給真新正找到了一個不是理由的理由。

那就是,自從進入建鄴的學堂上學後,不知不覺已經三年了,雖然只學習了一兩年的時間,大部分時間和其他學生一樣用於自身提高。

這裡提高,可以是鑽研出機械獸進行冒險,也可以是像衛鏗這樣在研究所內搞研究。

總之,只要時長足夠,而且功績足以用來交畢業論文就行了。

當然,在這一切都做完後,還要再補一個月的畢業課!課上完了就真正畢業了,嗯,能發畢業證的。

沒錯,畢業證,讓真新正留了下來。

建鄴的這座大學學堂可是繼承於末世前的名校,其畢業證也是當年的模式,文字載體方便於留名,採用了錫箔紙鍍金的模式。

就是這樣的一本證,讓衛鏗決定多留一段時間。

在主世界中曾不斷的敘述“分,分,學生的命根!”

“名校畢業證”是少有能讓衛老爺上頭的東西。

~~建鄴大學堂畢業的最後這一個月課程,主要是講解人類社會,也就是前世大學學堂的思想品德教育。

一起來上這個課的,有秋孟非,素凌霜這些優等生們。

這也是潘多拉紀元後,第一代建鄴的建城者們定下的課程,用來講述人類的文明艱苦奮鬥,傳承至今的精神。

真新正坐在最後一排,混著這個課時。

真新正此時的混簽到態度:臺上的講師的話呢,自己早就閱讀過了教材了,——就這薄薄的滿紙“艱苦奮鬥”道理的小冊子,竟然還都要收十個鋼鏰。

所以啊這節課呢,衛鏗覺得自己只要交錢就能過,沒必要讓這位手指塗著保養油膏的老師“聲情並茂”的讀一遍。

艱苦樸素,就去和腳踩著泥巴的人一起生產,就去同甘共苦,就去孜孜不倦的去保障最下層的知識教育跟上來。

文明精神的偉大如果過多的在聚會場合用語言來提腔拿調。

那多半是給某些敗絮披上文明、道德準則的外衣。

~戴著眼鏡,梳著大背頭髮型的中年導師,似乎對自己一個人在上面讀,得不到回應有些不滿意。

於是乎,在課堂上決定臨時提問。

這位畢業導師:“大家說說看,文明時代遺留下來的寶貴精神遺產在今天發揮的作用?”

這位導師掃視了課堂一圈,他這個問題是一個開放性問答。

也就是二十一世紀很多文化人鼓吹“激發靈活思考的題目”,沒有固定性的答案。

能不能激發思考,且不說,沒有固定性答案,就意味著答題者的答案是否正確,掌握在提問者手裡!這個開放性問答不能一上來就被回答正確,否則的話,敘述了這麼長時間,提出的問題過於簡單,就顯得他的問題膚淺了。

所以,在該讓誰來答錯這個問題內。

他現在的掃視,是要找出一個人,有些學生背後的勢力底子厚,若是和他爭,那就下不來臺了。

所以素凌霜被他略過了。

找著找著就是後排那個縮腦袋的真新正了,——這位導師可並不知道,南方同麵人,統伐區的核心支柱群體的身份,反正就是對衛鏗第一眼看上去,沒覺得有多大能耐。

“你,嗯,真新正”他看著衛鏗桌子前的牌子,將衛鏗喊了起來。

原本坐在最後一排的衛鏗,看著齊刷刷瞧著自己的同學,一剎那間有些想回避,哦,這是主世界做學生時候遺留的習慣了。

衛鏗只能站起來講述自己的理解:“文明時代的精神,在當今的應用是,實事求是,踏踏實實將基礎工作做好~”在說完了一大串後,這位導師當即進攻性的追問道:“實事求是,但是具體該怎麼做!”

衛鏗懵逼了,老子在建鄴城參與的是機密度極高的工作,能在這說?而且就算能說,那麼一大串,怎麼在這裡介紹?“你坐下”導師停止了給衛鏗繼續說話的機會。

隨後又點了兩個人(都不是建鄴城內的人,外面的求學者),這兩人和衛鏗一樣也都沒給出這位導師滿意的答案。

而鋪墊顯然也是足夠了這位導師將秋孟非點了起來。

秋孟非站起來後,頗有演講才能的道:“在新的時代,我們已躲過了黑暗時期,作為人類,我們已經匍匐了太久,現如今要大膽的站起來,直面黑暗,人類的榮光不能侷限在現在的城市中,我們現在要用這一百年來掌握的技術,踴躍的進行更新一步的開拓。

不要擔心失敗,失敗的損傷是暫時的,但只要取得一丁點成功,將是遺留給未來人的寶貴遺產.”

導師:“很好.”

真新正愣了愣,原以為秋孟非也要坐下來的時候,卻出乎意料的聽到了這個導師的表揚。

秋孟非的回答大方向上沒問題,但是要像這位導師剛剛那挑剔的態度,進行細糾,仍然能找出問題。

創新的確是必須的,踴躍開拓也是對的,但是失敗呢?失敗的代價誰來承受?若是在完全不公正中,以代價的承受者作為墊腳石墊出來的成果,留給的是某些“自詡優秀種,實則鎖在安全區”的人。

這樣的大膽創新,勇於開拓,用不著幾次就會人心渙散吧。

衛鏗瞅了(其實是瞥)導師一眼,心裡“切~!”

當然,心裡這麼想,但是表面上得“總座高見”。

現場諸多人鼓掌的情況來看,秋孟非的回答與自己這些沒有得到導師肯定的笨學生,就是“高下立判”。

【什麼叫做淳樸,這學堂中的表現就叫淳樸!遙想二十世紀末期“讀者意林”當道的時代,大v們語不驚死不休,教導你不一樣的視角時,之所以能帶起節奏,就是因為當時的人淳樸。

——等到官方開始找90後的節目人,用資料來在新媒體上科普,開始資訊相互對撞後,刁民就沒那麼容易帶節奏了】至於這一貶一抬的手法,衛鏗雖然是當事人,但是沒打算計較,因為自己遲早是回去,不會和這群圈子打交道。

不用費腦筋在他們設定的話題上咬文嚼字,辯論“正義”。

這邊這位中年導師,對秋孟非點了點頭,他對這位建鄴城內成長的年輕人,一眼看上去就頗為喜歡,非常的坦蕩,眼神很乾淨,沒有外面城邦年輕人那種小氣、渾濁的樣子。

~鈴聲響了,衛鏗看了一下課程表,還有兩週時間,五節課程,一切就結束結束了。

衛鏗走出了房間,此時在車棚那邊,待命的黑色洛奇亞已經等待了,這個大鵝邁著大腳丫,靠著腹部的腳踏車輪轉動,跑了過來。

頭主動的貼在了衛鏗身上。

這玩意是可以騎乘的,但是必須要貼在其背部,由其背部的陶瓷羽覆蓋形成一個整流罩。

能飛幾公里,當然,如果貼合地面氣流,應該可以滑行十幾公里。

衛鏗這幾天已經讓這傢伙載著自己了,這是預備某些情況下的事情。

當衛鏗趴在了洛奇亞背部,洛奇亞的背部羽翼預備進行整流罩(飛機座艙通明蓋蓋)遮蔽時。

卻遇到了一個從未想過的傢伙。

素凌霜:“這位同學,都快畢業了,我們從沒打過招呼吧.”

衛鏗詫異的看著這個,嗯,在這個時代可以說漂亮的女孩。

按照二十一世紀,她是鵝蛋面龐,眉清目秀的,但是在二十七世紀幾乎全部是美女的時代她可就不夠看了。

【啥,整容?二十七世紀哪用的到這個,直接在青少年時期,就用定型頭盔,每天晚上睡覺時,透過協調器測量,調整骨骼。

——這就類似於二十一世紀能帶著牙套調節牙齒形狀,進而調整面部一樣。

不缺美女。

至於男子呢,只能說而二十一世紀沒有醜男,只要牙正,鼻樑挺即可,就像衛鏗這樣。

至於要讓自己俊美,多用心一點,額,這個用心力度不夠。

就如同二十一世紀,p圖化妝的男生很少一樣。

只能說,容貌這方面,絕不是男人最重要的資本】所以現在呢,衛鏗和素凌霜見面時,就很穩。

這麼說吧,憑容貌,她還配不上自己,至於家世。

這些城邦上層能把舊時代好萊塢電影當成大滅絕時期文明的人文科技科普,這等家教,簡直了。

至於憑品德和天賦。

她也沒給自己留下印象,這位面能讓自己讚歎為天才的女性,是有的,她還算不上(曾淑妭是被當成女兒看的)衛鏗也知道,這一位可能也看不上沒有展現出任何鋒芒的自己。

所以,衛鏗展現出了對陌生人莫名靠近自己的疑惑——可參考,大街上遇到丫頭朝自己發傳單的樣子。

素凌霜對衛鏗的反應顯然也是有點意外,她在主動問好的時候,衛鏗是頭一個一言不發,等繼續對話的樣子。

素凌霜只能吸了一口氣,主動問道:“請問你是來自於南方統伐區的是嗎?”

真新正點了點頭。

素凌霜繼續道:“我聽說,統伐區的目的,是要光復全人類,對嗎?”

衛鏗皺了皺眉頭,自己可不相信對方是納頭就拜,現在提這個話題,那可能是來踢館的。

衛鏗:“這是我方行動的綱領。

工作任務會圍繞這方面進行.”

素凌霜笑了,這笑容先是甜美,但是一瞬間故意露出了一絲諷刺,然後再回復甜美的問道:“哦,這是真的嗎,那麼當人類出現危險的時候,你一定會這麼做對吧?”

衛鏗隱隱的感覺到一絲不安。

遂問道:“你是什麼意思.”

素凌霜擺了擺手說道:“沒什麼,就是你,嗯,應該說你們的話該不該相信!”

衛鏗:“兩天後,我會回統伐區。

暫時在短期內無法解答你的疑惑,”說罷準備離開。

素凌霜追加道:“你應該不會做,與你所言,完全不符合表現吧?”

衛鏗沒有回答,而是告別道:“我先有事,以後見.”

~當真新正走後,秋孟非很在意來到素凌霜身邊。

他很人談了什麼,但是不好主動開口問。

素凌霜仰頭看著衛鏗離開的方向,悠然的對一旁的秋孟非說道:“我的問題,他避而不談,逃走了.”

秋孟非在瞭解到對話後,不由附和道:“他一直就是沒什麼可說的,(統伐區)那套理論,稍有閱歷的人就能看明白,就知道不值得了解.”

素凌霜臉頰上依舊是掛著笑容,敘述道:“但是他的偽裝還沒人撕開。

不是嗎?”

~在天空中,衛鏗(真新正)感受了一下城市中的最新的生命輻射近況,不由皺了皺眉頭。

由於這裡一直以來,都是朝著追求大威力的“生物武裝”,對同為人類的同胞生存,存在社會系統上的忽略。

這個矛盾隨著建鄴開始培養天殛龍的時候,就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峰,城市中人類群落的生命輻射現在已經弱了,瀰漫著天殛龍的“妖氣”剛剛被素凌霜的幾句話問倒後,衛鏗不禁開始不好的聯想,建鄴城接下來的劇情,該不會就這麼把自己玩反噬了吧?不會傻到那種程度吧?衛鏗聯想到,這些上層的訓練師們,近百年來不斷對“夥伴”的情感進行道德強化。

漸漸的將對同類的責任丟了。

真新正停頓了腳步,記憶回到了上一世:近古時代,街上有流浪漢,還不是有人將愛心優先釋放給“流浪動物”,被稱讚好人有好報。

人類呢,陷入感性賦予的另一種“正確”,就會集體漠視與自己利益相遠的理性。

~與此同時,在空間泡中,原本一直是在進行中樞協調的白靈鹿。

這時候接手了一線監察者的工作,她將維度空間系統中,穿越者意外時,意識思維臨時儲存的空間,拓展了一千倍!這樣的操作,讓原本操作這個的檢察員感覺到莫名其妙。

白靈鹿則是拍了怕這位晚輩的髮髻道:“把準備做足,有備無患.”

這位監察員不禁問道:“前輩,潘多拉位面,會有讓衛鏗閣下,大量意識溢位的風險嗎?那裡應該沒什麼能對他造成傷亡了.”

白靈鹿看著空間泡的天空,悠悠的說道:“能讓他大規模傷亡的危險的確不存在,但是那裡的社會能讓他有不良反應.”

這位監察員還想說什麼(提前提醒之類的話)。

白靈鹿則已經用手將她的頭轉向了監察介面,壓住了她的疑問,讓她好好值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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