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圖個“熱鬧”和“喜慶”,求些好“兆頭”和“祝福”,袁麗麗老家這地方,一向把鬧洞房這一儀式看得很重。

婚房裡眾人齊聚。

新娘有孕,作為伴娘,方雯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推到了最前面,成了眾人“鬧”的物件。

“伴娘漂亮,身材也不錯,新郎官覺得怎麼樣?”

“伴娘可得幫新娘試試,看這新郎行不行?”

“伴娘是大城市來的,肯定會做遊戲。趕緊和新郎伴郎一起來做遊戲,幫新娘多討幾個好彩頭!”

嘻嘻哈哈的男女老少,竟然沒有一個人覺得有不對。

那些人有的是真恬不知恥,有的想趁機揩油,但更多人,就是覺得理所應當,愛看這種熱鬧。

方雯聽到那些叫人瞠目結舌的遊戲,自然不願意。

可新娘,她的舍友兼閨蜜袁麗麗笑著說:“幫幫我吧,你是我的閨蜜,這個時候你要是不願意,我和我孃家會很丟人,以後要叫人笑話,叫人看不起的。”

“麗麗,我不太舒服……”

可袁麗麗拉著她又求到:“就是圖個熱鬧,大家沒有惡意。這麼多人在場,還會把你怎麼樣嗎?我知道你尷尬,就不讓我老公和你玩了。都是年輕人,放開點,沒什麼的。你就和伴郎代我們玩吧。你們隨便玩兩個遊戲走個過場就算了。這麼多人,你總不能讓我難堪,謝謝你了。”

方雯還是搖頭,她之所以不願,是因為物件是新郎或是伴郎的緣故嗎?是自尊自重自主,是覺得荒謬下作不可接受!

可不等方雯反對,她便已經被起鬨的按在了床上。她本就喝多了酒,手軟腳軟的,這個時候,哪裡還有能力反抗。

也是這時她才發現,現場沒有一個人能幫她,能救她。

她的另兩個舍友也不知在哪兒。

隨後,她經歷了這輩子最大的恥辱。

她被按頭和伴郎吃同一顆棗。

她被人上手裝遊戲道具,可那些陌生人的手,根本就不懷好意。她越是掙扎,在她身上來幫忙的手也就越多。

可恨那些人還哈哈大笑,說伴娘“體力不錯,身體很好”。

還有,那都是什麼下作遊戲?

她的禮服袖子被塞了生雞蛋,他們讓她用身體運送,把蛋從裙下運出,再塞進伴郎褲腿去?

怎麼運?

很多人就上了手。

美其名曰:幫她。藉著抓蛋對她上下其手。

她尖叫喊停,卻引發了一串串的笑。

有人故意把蛋拍碎在她胸前,隨後讓她重運……

恥辱,持續了足足一個多小時。

她這輩子從沒覺得這麼羞辱過。

有好幾個時刻,她都想一死了之。

等一切結束,她拉著凌亂的禮服,要去報警。

“傻姑娘,誰管這事?這是民俗!家家戶戶都這樣,警方才不會管。你不信只管試試。”

“就是。不就是被摸了幾把?你又沒少塊肉!有什麼了不得的?”

“城裡來的姑娘就精貴嗎?我們這裡就這風俗!剛剛我們伴郎還被你壓著呢,他都沒說吃虧好嗎?”

方雯氣得沒話說,當時甩頭就要走。

可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又是半夜,她連東南西北都認不清,加上她穿著高跟鞋,走在石子路上,沒幾步就摔了。

本就喝多了酒,情緒上來,她有一時的崩潰。

女方親戚來勸她,讓她先回去女方家休息,等天亮就送她走。

方雯想到包還在袁麗麗家裡,身份證和錢都在包裡,也只能應了。

半醉的她原本想著拿到包,就是爬也要爬走,可到袁家沒多久,她就斷片了。

再醒來時,天已經大亮,她睡在了一張陌生的床上。

她未著衣衫,而她的身邊,躺著那個伴郎陳俊。

種種痕跡告訴她,前一晚發生了些不可言說的事。

那一刻,她幾乎崩潰。

她的下意識的尖叫質問,引來人推開了門。

進來的陌生男女有好幾個,看見了這狼狽的一幕。

慌張的方雯手足無措,倒是那陳俊第一時間拿被子裹住了她……

十分鐘後,她才知道這是陳俊的家。

陳俊指天誓地,表示什麼都不知。

方雯勇敢報了警。

警方來了。

可幾乎村上所有人都能證明,他二人昨晚都喝多了。酒後的事嘛,正常!

且還有人作證,說親眼看見方雯半夜一個人撒酒瘋,不知怎麼跑來了陳家,所以分明就是她自己投懷送抱的。

袁家那裡也說,半夜方雯鬧著要走,後來問了陳家的位置,就氣呼呼離開了。

方雯表示不可能。她根本就不記得這事。

“你都斷片了,還能記得?”

又有人把昨晚洞房時,伴郎伴娘面紅耳赤的照片給警方看了。有人說,可能是在鬧洞房的時候,兩個年輕人看對了眼。也有可能是伴娘因為鬧洞房吃了虧,所以尋伴郎找場子來了……

方雯當然不服氣。

警方表示,這種酒後事,很難界定,最多就能讓男方看在人情面上道歉賠錢了結。

陳家人不樂意了,表示這女人自己送上門,他們是不會給錢的。一分錢都不會給。反倒是自家兒子還是處男,被這來歷不明的女人給糟蹋了。要索賠的,是他們家。

一樁荒唐事,方雯最終只能生生吞下了這個虧,倉皇逃離那個叫天天不應,沒人幫忙的鬼地方。

對那晚的事,另兩個舍友也是稀裡糊塗。那晚她們一個醉了酒,一個因為拉肚子根本就沒去男方家……

回城後的方雯找了律師。

可律師告訴她,這事雖然疑點很多,但“是不是你情我願”,這個很難界定,很難提告。她和男方都喝多了酒,這一點人證物證都有,所以即便是提告也很難贏,反而對方雯的名聲損害更大,畢竟她還是在校大學生,到時候,對她更不利。律師的建議是讓方雯她放下。

可從那之後的方雯,只要閉上眼,便全是那晚的不堪,面對男友,更是不知如何自處。

她很想把一切向父母和男友道出,可既說不出口,又怕那一切可能引發的後果。

一晃,兩週時間過去。

方雯剛調整了心情,打算重新開始,卻沒料到陳家人找上了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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