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抽菸嗎？”
王業拿起煙盒笑問道。
俄羅斯女孩子抽菸的比例可不低，和男生差不多甚至會更高。
那兩個女孩子卻齊刷刷地搖了搖頭，笑著拒絕，說她們不會抽菸。
那個在王業眼中最漂亮的女孩子好奇地問王業道：
“你是哪個大學的學生嗎，還是什麼藝術團的？”
因為在她看來，王業的年齡看起來介於大學生和剛畢業大學生之間，一時間難以判斷他的準確年齡。
王業略微猶豫了一下，他不想說謊，不過也不好直接告訴她們自己的真實身份。
就依然含糊地說道：“我今年剛畢業，參加工作了.”
他並沒有撒謊，只是沒有說太清楚而已。
不過聽到那兩個女孩子耳中，就想當然地認為王業也是藝術院校畢業，現在畢業後也從事相關工作了。
估計在大劇院或者州里某個藝術團內工作，也是個不出名的小角色罷了，大家算是“同行”了。
閒聊間，王業已經問出了兩個女孩子的資訊。
原來她們兩個都是西伯利亞國立藝術大學舞蹈系的學生，這次被選拔出來參加《天鵝湖》芭蕾舞劇的演出。
尤其是那個最漂亮的女孩子，還是這次舞劇中的女主角！
她的名字叫冬妮婭。
聽到這個名字，王業就開玩笑道：“可惜我不叫保爾柯察金.”
冬妮婭羞澀一笑，臉上微泛起紅暈，老毛子女孩中，像她這麼容易害羞的還真不多見……
另外一個女孩子則笑道：
“冬妮婭的魅力果然夠大，在學校就有一大幫男孩子追她，不過她眼光可是很高的，一個都看不上。
現在你和她剛見面，是不是就喜歡上她了。
我告訴你呀，冬妮婭可不光是人長得漂亮，等會她跳舞時你才會真正明白她的魅力有多大！”
冬妮婭被同學說得有點不好意思了，低聲解釋道：“我只是喜歡跳舞，把所有時間和精力都放在舞蹈上了，所以暫時不會考慮……談戀愛的事情.”
王業點頭稱讚道：
“這樣挺好的，趁年輕，全力以赴地去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無論將來結果如何，起碼不會後悔自己在最好的時候虛度了光陰.”
應該是感覺王業說的話比較中聽，冬妮婭歡喜地點了點頭，又好奇地問他道：
“你不會是什麼單位的小領導吧，怎麼說起話來……
怎麼說呢，就像是在學校開大會時，校長給我們講話一樣，嘻嘻.”
她同學也連忙點頭附和道：“對對！我聽著也是這個感覺。
這位同學，你才剛參加工作，怎麼就學會打官腔了呀，這樣可不好.”
王業有點無語，他久居高位，習慣了這樣的說話方式。
所以面對這兩個女孩子時，下意識地就那樣說了。
不過想想也是，自己現在在別人眼中就是一個剛畢業的年輕人，說起話來老氣橫秋的確實挺奇怪。
就只能尬笑道：“我不是什麼小領導，對了，我叫米哈伊爾，很高興認識你們兩個.”
他不想故弄玄虛下去了，乾脆就直接報出自己的名字。
心想，只要聽到“米哈伊爾”這個名字，這兩個傻丫頭豈不是立刻就明白她們面前的人到底是誰了！
誰曾想，兩個女孩子聽到這個名字毫無反應！
冬妮婭只是微微點頭，語氣很平靜地說道：“你好，米哈伊爾，也很高興認識你.”
另一個女孩子則說道：“那我們喊你米沙吧，不過在我們學校就有好幾個叫米哈伊爾的，有校領導有老師也有學生，這個名字太常見了.”
王業徹底無語，這兩個女孩子真是“蠢萌蠢萌”的，竟然連自己的名字都沒聽說過……
也不對，人家應該是聽說過，只是這種年輕女孩子平時不會關心政治，加上“米哈伊爾”這個名字確實很普通，所以壓根不會把這個名字和莫斯科的大人物聯絡起來啊！
既然人家不知道自己是誰，那自己總不能再向她們介紹說自己是什麼“杜馬副議長、國家經濟委員會主任、外交事務委員會主任、集保組織秘書長、米哈伊爾計劃倡導人等……”
這也太掉價了吧！
王業正撓頭想怎麼來緩解這尷尬的局面呢，冬妮婭抬頭看了看掛在牆上的鐘表，驚呼一聲：“哎呀，到集合時間了，我們要去舞臺彩排了，再見米沙.”
兩女急匆匆站起身，就往休息室外走去，王業只能笑著向她們揮手說再見。
不過快走到門口時，冬妮婭突然停下腳步，扭頭看向王業，猶豫了一下，才說道：“米沙，要不……我們留個聯絡方式吧。
你應該是在大劇院這邊工作吧，以後我還有些問題要請教你呢.”
沒等王業反應過來，她從自己的小包裡掏出紙和一本便籤，刷刷地寫下電話號碼，走過來放在王業面前，彎腰時悄悄地瞥了他一眼，又連忙轉身走了出去。
王業看了看她俏生生的背影，又看了看放在面前的那張便籤紙上的一串電話號碼，微微搖頭嘆了口氣。
沒辦法，這就是長得太帥的煩惱啊……
這個冬妮婭，應該是對自己有點意思。
當然了，王業還沒有自戀到別人見自己一面，聊上幾句就會愛上自己……
只是，最起碼這個冬妮婭是希望以後還能聯絡自己，到底會不會有進一步的發展，可能還需要兩人更多接觸和了解後才知道了。
伸手拿過紙條，猶豫了一下，王業還是摸出手機，把號碼輸入進了通訊錄，備註上“冬妮婭”這個名字。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腳步聲，瓦爾西里推門走了進來，手裡捧著一個大托盤，上面有瓶裝水有咖啡有糕點。
估計他走得比較匆忙，加上大劇院裡的暖氣很足，額頭上都冒出汗珠了。
來到王業面前，瓦爾西里滿臉歉意地解釋道：
“讓您久等了，今天閉館彩排，工作人員很少，我這是跑到劇院院長辦公室才找到這些東西。
當然了，我可沒告訴他是您過來了，只說是陪客人過來看看彩排，不讓他過來打擾您.”
王業笑著擺了擺手，“其實不用忙活的，我們看一會彩排就走了。
對了，彩排應該快開始了吧.”
瓦爾西里看了看時間，連忙點頭道：“馬上就開始，米哈伊爾議長，我們去二樓的貴賓廳吧，走休息室旁邊的樓梯就能直接上去，那裡視野最好，而且舞臺上的人看不到我們的.”
王業點頭起身，兩人就走出休息室，從旁邊樓梯直接來到二樓的貴賓廳。
這裡也是一間單獨的豪華大包間，有一面大玻璃正對著舞臺。
因為包間位於二樓，而且房間裡光線比較暗，舞臺上則被燈光照得亮如白晝，所以確實如瓦爾西里說的那樣，包間裡的人能清楚看到舞臺，而舞臺上的人則看不到包間裡。
這會，悠揚的音樂已經響起，芭蕾舞演員們也已經登臺。
兩人來到大玻璃前，各自坐好。
王業下意識地就去找冬妮婭的身影，不過看了一圈沒有看到，應該是還沒有輪到她出場。
說實話，王業對芭蕾舞劇這種所謂的高雅藝術並不太懂，也沒看出來那些舞蹈動作到底表達出什麼感情來。
但是他還蠻喜歡看的，畢竟臺上都是美女，姿態舒展、動作優雅，看著就賞心悅目啊。
王業看得目不轉睛的，旁邊的瓦爾西里偷偷看了王業一眼，臉上露出笑容。
看來自己提前做了一番功課，詳細瞭解了這位莫斯科的大人物的興趣愛好，還是有用的啊！
雖然是民選出來的州長，但瓦爾西里並不“清高”，也沒有自以為是。
他也是從前蘇時期混過來的官場老人了。
明白哪怕現在大毛國內製度有了很大變化，但其實“靈魂”依然沒變！
想要仕途順利，想要在官場混得如魚得水，那麼不管你是民選出來的，還是被上面直接任命的，那都必須經營好自己的人脈。
最好是上面有大人物罩你！
所以，他一直對莫斯科的政壇動向很關注，經過長期的觀察下來，就認定當下政壇中，最值得“投靠”的只有兩個人。
一個就是這幾年火箭般崛起的米哈伊爾！
另一個當然是克宮那位……
克宮那位人家有自己的班底，而且有好幾股比較大的勢力都圍繞在他周圍，人才輩出，也輪不到自己去獻殷勤。
所以，對瓦爾西里來說，最好的選擇當然就是米哈伊爾了。
一來米哈伊爾現在手握實權，尤其是最關鍵的財政大權，一千多億美刀可自由支配的現金啊，這是什麼概念！
更何況瓦爾西里可是聽說了，以後國家財政每年都會新發至少兩千億美刀的債券，募集來的資金全部都掌握在米哈伊爾手裡！
這差不多就是說，米哈伊爾自己“另立爐灶”，自己掌控著一個“財政部”啊，甚至手裡可以支配的錢比正兒八經的財政部還要多。
另外，米哈伊爾還足夠年輕，他未來在政壇中將長期位居高位，最低也是杜馬議長加幾個實權委員會的主任，再進一步也不是不可能……
這樣一位大人物，當然值得自己抱大腿了！
於是，對於王業這次過來參加能源管道開通典禮，瓦爾西里得知訊息後，立刻就做了大量的“準備工作”。
而且他這些準備工作，可不只是籌備典禮，更多的心思和精力，是放在如何投其所好，讓米哈伊爾議長滿意，能欣賞並記住自己……
…………
舞劇開始幾分鐘後，隨著燈光變幻，音樂曲調一轉，舞臺暗了下來，只保留了一個探照燈，在舞臺上打出一個圓形的光圈。
在這個光圈中，一個輕盈優雅的身影出現。
冬妮婭登臺了！
舞臺上的冬妮婭，和剛才在休息室內遇到的還不一樣。
她一頭柔順的長髮挽起一個髮髻，露出修長纖細的脖頸還有精緻的鎖骨。
身上穿著一件華麗的舞裙，身形轉動之間裙襬旋轉起來，讓人目眩神迷。
王業想起在休息室，冬妮婭同學說的那句話，“等上了舞臺，你才知道冬妮婭的魅力有多大”！
她確實沒有說謊，舞臺上的冬妮婭，比在臺下時更耀眼，就如同一隻驕傲的白天鵝一般，在臺上翩翩起舞……
一時興起，想起一句非常適合此時冬妮婭的詩句，王業開口讚歎道：“其形也，翩若驚鴻，婉若游龍。
榮曜秋菊，華茂春松。
髣髴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颻兮若流風之迴雪.”
這是《洛神賦》裡的詩句，用在冬妮婭身上非常的應景！
他是用中文說出來的，旁邊的瓦爾西里都聽懵圈了，議長在說啥呢……
不過看王業的神色表情，就算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但也明白應該是在表示讚歎吧！
等王業說完，瓦爾西里連忙笑道：“議長您覺得這個芭蕾舞劇如何？臺上這些演員大部分都是從西伯利亞各個藝術類院校挑選出來的，雖然沒有藝術團的演員們舞技精湛，但勝在朝氣蓬勃，形象氣質更好！”
王業點點頭，伸手指了指臺上的冬妮婭道：“這個女孩子氣質確實很好，舞跳得也很棒.”
言語中，一點都沒有掩飾對冬妮婭的喜愛。
瓦爾西里臉上笑容更燦爛了，“議長好眼光，據說她是西伯利亞國立藝術大學的舞蹈系學生，雖然今年才大二，但在芭蕾舞蹈界已經很出名了，這算是我們州的藝術瑰寶了.”
顯然，他這話說得有點誇張了……
王業笑了笑，沒說什麼，繼續觀看舞劇。
原版的《天鵝湖》一共有四幕，演出時間長達兩個小時！
不過也有精簡版的，這次彩排的就是一個精簡版本，一共一個小時左右。
本來來之前王業說看幾眼就走的，但現在情況有變，他坐在那裡從頭看到了尾……
瓦爾西里當然不會傻到提醒王業時間不短了，等會還要去典禮現場看呢，他也全程滿臉笑容地陪著王業觀看舞劇。
等到臺上燈光逐漸暗了下來，演員們集體謝幕，紅色的絲絨幕布拉了起來，王業才意猶未盡地站起身，準備離開……